隨著顧安拔劍,所有生靈感受到一股無比浩瀚的威壓,這股威壓甚至超越大道。
聽到顧安的話,無論是無始一方,還是大道守護者,皆感受到顧安的強勢。
太霸氣了!
血獄大圣、呂仙、無邪、罪等好戰分子無不是熱血沸騰。
也有無始弟子感到異,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顧安如此霸道的態度。
不管旁人如何想,顧安自顧自地加大威壓,身后的一道道劍影還在不斷暴漲,好似要將整個虛空位面刺穿。
顧安提著青鴻劍,并沒有揮動手中的劍,但他身后的一道道劍影開始轉動,劍尖斜指造化階梯上的大道守護者們。
被他的劍影遙指,大道守護者們無不是心驚膽顫,祈禱著大道賜予他們更強的力量。
李涯站在臺階上,仰望著這一幕,深切的感受到顧安的強大,他心里為之震撼。
究竟要經歷怎樣的修行才能如此強大?
「至尊,您難道當真要大開殺戒,若是動了手,您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玄清星君高聲喊道,語氣焦急。
他能感受到顧安的殺意,一旦此神通灑下,這條長階定然被鮮血染紅,滔天的業力等待著顧安。
天昊跟著現身,出現在李涯身后,他的目光被上方綻放的劍影吸引,雙目不由瞪大,嘴巴下意識張開。
就在這時,顧安身后的一道道恢宏劍影動了,劍光閃耀,萬千劍氣飛掠而出,猶如暴雨傾盆般掠過無始一方所有人的身旁,殺向大道守護者。
站在最前方的萬陰魔尊瞳孔驟然放大,左手抬起,掌心之中冒出一尊黑鼎,黑鼎之上懸浮看黑洞,令空間為之扭曲。
他抬鼎想要往前頂去,可惜,那些劍影的速度遠超他的反應。
站在他面前的天帝只感覺視野被劍光閃耀,不等他思考,他就看到萬陰魔尊被浩蕩劍意誅滅,血肉化霧,魔氣被絞散。
這股劍意浩浩蕩蕩,宛若大道長河,但它散發出來的氣勢遠超大道。
順著造化長階殺去,一排排大道守護者被淹沒,站在后方的大道守護者看到這一幕,無不是臉色大變,他們下意識想要騰飛而起,可他們的反應速度根本跟不上這股浩瀚劍意。
一招神通掠過,讓造化臺階上的喧囂聲夏然而止。
無始一方,全都神情呆滯的看向下方,他們的心跳加快,望著下方的劍光,心里產生荒誕的念頭。
難道祖師一招就滅了所有反抗者?
這.—
下方的反抗者何其多,絕大多數人的修為都高深莫測,否則也不敢來到這里,可即便如此,面對無始祖師,也毫無招架之力。
他們突然明白祖師的口氣為何那么狂妄,他是真有這份能耐。
只是太過強大的力量總會讓人不安。
哪怕是無始弟子,也會忍不住去想,倘若連大道都抵抗不了祖師,以后祖師若是心生邪念,那可怎么辦?
他們再敬重顧安,也會有顧慮,畢竟人不可能永遠不變,脾性再好,偶爾也會失控。
待劍光散去,無始一方松了一口氣,因為大道守護者們還在。
只見不計其數的大道守護者站在造化臺階上,他們滿臉絕望神色,身軀顫抖著。
隨著劍光完全散去,他們身體一軟,接連癱倒在臺階上,宛若海浪席卷,無比壯觀。
來自不同道宇的蓋世大能、絕代天驕、上古仙神全都倒下,他們驚恐的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消失,法力被抽走。
「他—吞噬了我們的法力—」
一名女修士仰著頭,顫聲說道,語氣充滿恐懼與絕望。
他們能走到今日,花了多少年,他們最在意的就是自身的修為道行,他們能感覺到不只是法力消失,連道果、神魂都被抽干。
就連圣人的圣境修為也被吞噬殆盡,一下子跌落凡境,這比殺了他們,還令他們難受「大道沒有欺吾等,此人果然會行吞噬之事」
「完了,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倘若他連大道一并吞噬—
「可惡,他為什么如此強大,大道,請賜我們更強的力量啊!」
「這是古往今來最大的劫數,吾等可能要犧牲了,只希望能給后人留下一點希望。」
大道守護者們仿佛炸鍋一般,開始哀豪、討論,有人已經放棄,有人還在想辦法。
站在上方的無始一方,心情同樣沉重,他們能看清大道守護者們的情況,他們代入了一下,同樣覺得絕望。
姬霄玉扭頭看去,站在最高處的顧安提著劍,神色冷漠,在身后劍影的照耀下,他的面容處于陰暗中,像至高無上的主宰,冷漠無情。
「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
姬霄玉心中困惑,以顧安展現出來的能耐,誅殺這些敵人,絕對不難,為何要留他們一命,折磨他們?
難道他已經有對付大道的策略?
雖然姬霄玉沒有與顧安長年累月的相處,可她對顧安有一定的了解,相信顧安這樣做別有目的。
「所以,爾等憑什么敢來面對我?」
顧安開口問道,他的聲音一出,蓋過造化長階上的喧囂聲。
實力上的懸殊差距讓大道守護者們感受到未曾有過的壓力,甚至有些室息。
李涯看著顧安,心里既松了一口氣,又有些擔憂。
顧安沒有殺大道守護者,說明心里還是有一絲仁慈,只是他如此狂,會不會被大道算計?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態演變,李涯也清醒了。
倘若大道無情,事情怎會到這一步?
若是大道有屬于自己的意志,會不會是更高層次的仙神?
天庭仙神也自稱創造了蒼生,可蒼生也不會因為這個理由為仙神而赴死。
所謂的創造,本身就是借助了其他力量,這樣的恩情不該主宰蒼生的人生。
比起高深莫測的顧安,李涯對未知的大道意志更為忌憚。
萬源道祖現身在造化臺階上,不只是他,現在仍有大道生靈趕來,來者都被造化長階上的景象嚇到,雖然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么,可看著周圍生靈虛弱、絕望的模樣,他們的背脊就不由冒寒氣。
萬源道祖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顧安,高聲問道:「前輩,難道那恐怖力量就是您?」
此刻的顧安氣勢爆發,讓他想到了之前重創自己的黑暗力量,這讓他很難接受。
為何傷了他,又要救他?
戲要他?
這一刻的萬源道祖已經顧不得恐懼,就算死,他也要死得明白。
比起自己的性命,他更在意自己的那些道宇,他不能坐視自己的道宇被顧安吞噬。
「是我,也不是我。」
顧安俯視著萬源道祖,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什么意思?」萬源道祖皺眉問道「你現在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屬于我,你之前遇到的那股力量并非屬于我。」
顧安沒有隱瞞,道出這一點來。
這也是他徹底成為源古道終境時才明白的事實。
在突破過程中,他誤以為那股游蕩大道的黑暗力量屬于他,事實上,并非如此,那股力量屬于另一位超越無極超源尊圣的存在。
只是那位存在死在了突破過程中,而他的力量無法徹底消散,便游蕩在無盡大道,被大道所利用。
每一位源古道終境誕生時,惡念滋生,都會產生這樣的力量顯現,而顧安及時遏制住了,所以就不會吞噬道宇,而過去確實有道宇被吞噬,就說明他的力量并沒有波及過去。
這一切都是大道顯現出來的表象。
讓他誤以為自己已經創造罪孽,心里的防線就會瓦解,徹底墮入黑暗之中,真正成為眾生恐懼的黑暗。
萬源道祖聽到這話,心里感到驚喜,他謹慎的問道:「您的意思是在吾等看不見的情況下,還存在著其他強大存在,在暗中算計著一切?」
他的聲音洪亮,故意讓所有生靈聽到。
聽到這番話,越來越多的大道守護者清醒過來。
仔細想想,確實不對勁,大道如此反常的讓他們對抗無始,這樣的行徑與情緒,一點也不像大道,更像某位有七情六欲的生靈。
站在仙神之中的天昊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果然,師父依舊是師父,未曾變過。
他永遠記得自已在絕望時被師父救的感受,那時,他就向往要成為師父這樣的人,哪怕恢復天子記憶,他也沒有忘記當時的愿望。
就在這時,一道驚雷聲在虛空深處響起,驚得無數生靈扭頭看去,只見黑暗深處出現一條血色裂縫,比他們腳下的造化長階還要巨大,掙擰可怕。
在那條血色裂縫之中竟然睜開一只眼晴,那是一只無比冷漠的眼睛,金色瞳孔好似藏著繁星,它的巨大讓圣人都感到壓抑、驚悚。
這只眼晴仿佛來自大道之外,窺探著大道內的一切。
「那是什么—」」
一名天庭仙神喃喃自語,光是與那只眼睛對視,他們就感到不寒而栗。
萬源道祖遠遠看去,同樣心驚膽顫。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是他萬源道祖喃喃自語,他身體顫抖,那被驅散的詛咒之力仿佛重新漫上他的身軀。
顧安扭頭看去,并沒有感到驚訝。
在他的注視下,有一道人影從那只眼晴的瞳孔深處走來,那是一名白發男子,披著黑袍,黑袍底部破碎,猶如厲鬼從深淵走來。
在白發男子身后,有一條條金色鎖鏈連接著他與身后的巨大眼睛。
「你這家伙,還真是難對付,非要逼吾現身。」
白發男子緩緩開口道,他跟著抬起下頜,面露冷漠的臉龐,一雙眼睛透著極致的殺意看到他的出現,所有人都感到荒唐。
難道他就是大道意志?
若是如此,豈不是蒼生都被大道戲耍?
天帝看著白發男子,緊皺眉頭,莫名覺得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
顧安沒有回答白發男子,同樣皺起眉頭。
「吾很好奇,你究竟在哪里突破的,為何你能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欲望,你已經如此強大,為何還要執迷于弱小的生靈,為何還要留著這些沒有意義的造化?」
白發男子繼續問道,他身后的金色鎖鏈開始消散,一股遠超圣人的氣勢爆發,甚至不比顧安弱,讓造化長階上所有生靈都感到驚恐。
可惜,顧安依舊沒有回答他。
白發男子露出笑容,笑得掙獰,寒聲問道:「怎么?你也很困惑吾的強大?很多年前,吾便已經超越大道,達到了至高無上的源古道終境,只是吾中了大道的套,沉淪了這么久。」
顧安抬眼與他對視,開口道:「不,我并不困惑,我只是在想該用怎樣的手段了結你,正好驗證我此生所學。」
話音落下,顧安身后同樣出現出一雙眼晴,不遜色于大道之眼,赫然是逆轉終虛目,這雙眼晴一出,造化長階上所有生靈都被定住,只能呆滯的觀戰。
白發男子聽到這話,面露怒色,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后輩,你知道你在跟誰對話嗎?」
白發男子沉聲說道,身后的金色鎖鏈徹底消散,那只大道之眼跟著爆睜,讓所有生靈感覺視野在震顫,在扭曲,令他們神魂顛倒。
「罷了,那就用我自創的神通,這是我第一次使用,是你的榮幸!」
顧安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陣更耀眼的強光籠罩造化長階,令無數生靈警眼看去,只能用余光看到顧安站在強光中的模糊身影。
只見顧安抬起青鴻劍,遙指白發男子,剎那間,他周圍出現一道道身影,身姿不一,盡顯不同的氣勢。
天帝的瞳孔不由放大,他看到了極、古玄幽的身影。
這一刻,他方才恍然大悟。
原來極與古玄幽皆是顧安!
瑤暄仙子站在無始弟子中間,她看到了永生帝的身影,她并沒有驚訝,而是臉上露出笑容。
「此為大終源自在術!」
顧安的聲音是那么的冰冷,而這六個字也深深地刺入蒼生的心里,緊接著,強光占據所有生靈的視野,讓他們的意識陷入空白之中。
陽光下,一身俠客裝的顧安抱著劍前行于山野間,在他后面跟著一名男子,同樣風塵仆仆。
張不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抬眼看向前方的顧安,開口道:「顧師叔,能不能慢點,或者你給我的修為解禁?」
顧安頭也不回的反問道:「怎么,你想放棄了?」
張不苦無奈道:「圣人當久了,再當凡人,確實很折磨,算了,我可不能放棄,您再跟我講講大混沌紀元前的那場最終大戰唄,您施展的大終源自在術究竟是什么神通,那大道意志的下場如何?」
提起此事,他頓時振奮起來。
哪怕已經過去無數年,那場大戰也讓他振奮。
他當時剛現身在造化長階上,就看到顧安召喚出一道道分身,腳踏道光殺向大道意志,再往后發生的事情,他便無從知曉。
那一戰后,大道恢復太平,阻擋在道宇之間的壁壘消融,無盡大道迎來新的變化。
位于天道的無始地位恢復,沒有道統再敢找無始的麻煩,而其他道宇的強大存在更是不敢來。
關于大道是否有意志的話題也在諸天各界廣為議論。
那一戰后,無始祖師淡出了世人的視野,包括無始弟子也沒有再見到他,二代弟子們對外也稱無始祖師逍遙道外去了。
一直到萬年前,顧安來到張不苦面前,問他可否想去人間歷練,驚喜的他直接答應了,毫不猶豫。
就這樣,他被顧安封印了修為,一同來到人間當俠客,行俠仗義,游歷天下,起初還很愜意,可時間久了,他也感到枯燥,甚至煎熬。
他除了長生不老,沒有半點兒修為,氣力、精力也有限。
「大終源自在術?說起來很復雜,就是一旦施展出來,能讓敵人不斷重復被我折磨的經歷,永無止境。」
顧安隨口回答道,他將一只手搭在腰間的青鴻劍上,另一只手提著一個酒葫蘆,說罷,他便飲了一口。
張不苦問道:「那他死了嗎?」
「會死,但不是現在。」
這個回答讓張不苦更加困惑,他不由追問道:「那他現在在哪兒?」
顧安笑道:「我不是送了一塊玉給你嗎?」
張不苦一聽,連忙將腰帶上的玉佩取下來,然后拿到眼前。
「不會在這塊玉里吧?」張不苦小心翼翼的問道。
也是,大道意志怎么可能被滅,畢竟大道還在。
顧安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問道:「你想進去瞧瞧?」
張不苦點頭,他確實很想看。
顧安嘴角上揚,眼神一定,張不苦頓時感覺到法力恢復,連感官都恢復成圣人,龐大的信息從天地內外涌向他。
「喲,李涯這廝剛成圣就要講道,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裝一波。」
張不苦挑眉笑道,然后低頭看向手中的玉佩,他將圣念探入其中,緊接著,他整個人定住,眼神變得呆滯。
顧安走到旁邊的樹下坐下,目光看向天穹,在他眼中,大道不斷延展,開始有新的造化出現。
「有意思,原來大道本身也不是獨一無二的大造化。」
顧安喃喃自語,他看到了一些強大身影,那些身影在各自的地方如同他一般,是無敵的存在,正在探索未知。
過了好一會兒。
張不苦驚醒過來,他握著玉佩的手都在顫抖,他扭頭看向顧安,顫聲問道:「顧師叔,我看到你和你的化身對大道意志不斷施展不同的神通,大道意志滅了又生,他已經崩潰了。」
顧安笑了笑,沒有接話。
張不苦就地坐下,他深吸一口氣,好奇問道:「我發現你的法力與大道不同源,難道這就是超越大道的力量?那是何境界?」
顧安將酒葫蘆放下,拍了拍手,回答道:「此為無始無相境。」
「無始無相境?」
張不苦念叨了一遍,不知為何,聽著此境之名,他的心神有些恍惚。
他回過神兒來,搖了搖頭,看向顧安,問道:「對了,師叔,我們還要游歷多久?」
顧安雙手枕著頭,靠著樹干,閉上眼晴,道:「等遇到一人就可以離開。」
「什么人?」
「一名天才。」
「天才?在你眼里什么人才能算天才?」
「他可以靠吞噬他人壽命變強。」
「嗯?」
終章!
后續會寫些番外,無敵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