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無始?”
萬陰魔尊仰望著高高在上的顧安,冷聲問道,縱然來自不同的道宇,但他表達的意思能穿越不同的大道,傳入顧安的耳中。
他的戰意、殺意已經在醞釀,快要憋不住。
對于萬陰魔尊而言,保衛大道并不重要,他之所以來,是因為這次劫難會帶來龐大造化,他需要以此造化沖擊更高境界。
顧安俯視著他,并沒有說話。
這樣的態度讓萬陰魔尊惱怒,眼中閃過寒芒,他當即抬步想要往上沖去。
可剛踏出一步,他的臉色驟然大變,撲通一聲,跪在臺階上,無法前進。
他渾身顫抖,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不可能……”
萬陰魔尊顫聲自語,在來此之前,他已經是無敵的存在。
他怒時,能讓諸多道宇處于絕望、煎熬之中,甚至能讓道宇飛灰湮滅。
他喜時,能讓蒼生普天同慶,能賜給諸天萬界無窮的造化,他是魔尊,也是仙祖。
他是什么身份,取決于心情,他更喜歡魔尊之名,因為魔尊更顯得隨心所欲。
在無盡歲月里,他渴望著對手,奈何大道浩渺,他未曾遇到。
直至現在,大道悲鳴,他受到大道指引,知曉還有比自己更強的存在,當他發現自己可以傳送到那人面前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前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顧安將目光從他身上掠過,看向下方臺階上的一道道身影。
“主人,無論如何,吾等都愿意追隨您!”
鴻乾老祖的聲音從萬陰魔尊身后傳來,只見他與大玄陰主宰站在同一階上。
顧安所創造的臺階十分寬廣,越往下越寬。
鴻乾老祖仰望顧安的神情顯得惶恐,他害怕被顧安放棄。
大玄陰主宰沒有頭顱,可他現在的心情不比鴻乾老祖好到哪里去。
他們同樣經歷過心理斗爭,最終選擇依舊追隨顧安,縱然結局可能是萬劫不復。
再強大的存在與整個大道抗衡,也會兇多吉少,只是他們相信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他們確定,顧安絕對不會行毀滅之事。
而且與顧安相處久了,他們甚至覺得顧安比大道本身更加可靠。
苦難蒼生求天求大道,求不得希望,可若只要是求到顧安身上,他不會吝嗇出手。
顧安看著鴻乾老祖二人,并沒有說話。
鴻乾老祖二人猶豫片刻,抬步往上走去,他們發現自己并沒有感受到壓力,他們頓時驚喜,連忙加快腳步。
在他們身后,不斷有身影出現,有的選擇像萬陰魔尊一般沖向顧安,可剛踏出去就被壓制得跪下。
也有一直追隨顧安的人出現,首先是鴻儀、真元老祖以及二代弟子們,她們同樣選擇繼續跟隨顧安。
“師父,雖然不清楚大道為何這樣認定您,但我相信您絕對不會干出那樣的事。”
真元老祖認真說道,仔細算起來,他與顧安相處的時間并不長,只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一直以來,顧安都是他修行的目標,他是與無邪一般,毫不動搖,堅信大道的指引是錯誤的。
顧安看著真元老祖,只是微微點頭,真元老祖見此,同樣向他走來。
不斷有人現身,不斷有人跪下,有大能想施展神通,卻無法做到,只能如萬陰魔尊一般癱跪在臺階上。
萬陰魔尊看到有人從身旁走過,頓時感受到極大的羞辱,他咬緊牙關,雙手撐著地面,渾身顫抖,魔氣不斷從體內散出,他正在拼盡全力調動體內力量,可他始終無法突破身上的壓制力。
“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來見我一面?”
蕭蘭快步走上來,來到顧安身前的臺階,略帶幽怨的問道。
顧安笑道:“你轉身看去。”
聞言,蕭蘭轉身,她的雙目跟著瞪大。
下方,正在往上走來的姬霄玉、姜瓊、天妖兒、陸靈君等人見到她的神情,紛紛轉身看去,皆被下面的情形震撼到。
放眼看去,越來越多的身影出現在下方的臺階,密密麻麻,讓白玉般的臺階迅速陷入昏暗中,哪怕有人身上燃著烈焰,或閃耀著仙光,可落在蕭蘭等人眼中,也如處黑暗之中。
好似深淵正在向他們擴張而來,充滿壓迫感。
顧安創造的臺階根本望不到盡頭,在她們的視線中,不斷增多的身影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大恐怖,沖擊著她們的心靈。
“我的乖乖……”
血獄大圣俯視下方,同樣被嚇到,光是看那身影數量就讓他膽寒。
這一刻,他真正明白面對大道是怎樣的體驗。
下方的身影個個氣息強大,全都不是凡靈。
不認識顧安的情況下,還敢前來對抗大道之敵,定然是對自身的實力有絕對的自信。
來者無不是天驕人物,亦或者是蓋世大能。
他們來自不同的道宇,匯聚在一起,其勢便是大道意志。
哪怕是再支持顧安的人,在當下都為之心寒,包括剛來的安心、無邪。
“為大道而戰的修行者,不管他們是抱著何種目的而來,在蒼生眼里,他們都是正義的,在后世的傳說里,我等皆是邪魔,是大道的災難,你們確定要繼續與我并肩作戰?”
顧安緩緩開口道,語氣沉重。
被他壓制的大道守護者們雖然驚懼他的力量,可隨著到來的同道者越來越多,他們心中的底氣也在加深。
他們死死盯著上方,雖是在看著顧安,可這些眼神也落在無始門人的眼中,令他們心悸。
呂仙扭頭看向顧安,問道:“難道我們沒有半點兒勝算嗎?”
他的問題讓顧安覺得好笑,不由開口反問道:“你怎么不問我們是對是錯?”
“大道將我們逼到這個份兒上,難道為了所謂的正義,我們要束手就擒?那可不行,師父,您盡管開口,就算是形神俱滅,我們也得拼一拼!”
呂仙面目猙獰的說道,毫無畏懼。
蘇寒站在下方,仰頭說道:“就是,怕什么,師祖,您故意讓他們前來,是想獨自一人面對?好轉移無始界的劫難?您這樣做,太看不起我們了!”
趴在陸靈君肩上的白靈妖帝跟著說道:“沒錯,反正跟您有因果的人都已經被打成大道異數,我們不是幫您,也是在自保。”
其他無始弟子也接連開口,隨著說話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底氣也在壯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