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灰家族之王有無限接近天啟的實力，而這一任，據說已是天啟。”
“事實上，他能成為灰家族之王，就是一路殺光所有繼承人，踏著鮮血登上了王座。”
“天啟？”
瑞文臉色難看，想了想，將絲拉爾之事說出來。
“但丁有大麻煩了，灰家族似乎要暗中控制各個城市，夫人務必要多加防備。”
“什么！暗中控制各城！”特蘭娜大驚。
若瑞文所言非虛，這簡直就是場災難。
以灰家族的底蘊，又是乘虛而入，內外交困下，但丁絕對難以抵擋。
只見她目光閃爍不定，終于點頭道：
“我會的！灰家族，幾百年了，他們居然要走上前臺。”
與瑞文不同，頂級豪門出身的她對一些歷史更了解。
“此事你告知陛下了嗎？”
“還沒有，除了絲拉爾，我暫時找不到其他證據，茲事體大，我不想因此干擾陛下。”
“你做的很對，我會暗中查探，說實話，真希望你是錯的。”她苦笑。
“嗯。那在下便告辭了，我原要去灰域購一批蠻馬，現在看只能碰碰運氣了。”
“蠻馬？”特蘭娜奇怪，卻未多問，“尤拉負責與灰域聯系，我叫他隨你同去。”
“那便謝夫人了。”
不久后，一輛寬大的馬車從公爵府出發。
瑞文自車窗望著街道，福克斯城依舊熙熙攘攘，看不到戰爭的氛圍，這在當下的但丁而言幾乎是不可思議的。
他不禁佩服起提圖斯的智慧，這里已經成為但丁的第二心臟，源源不斷地輸出著各種物資。
“倫蒂妮是否也能夠走福克斯這條路呢？”他沉思起來。
“你很無聊。”
瑞文對面一位青年冷冷道。
一路來，眼前的小子只顧看著窗外，半句話都未對他說，這不啻于侮辱。
“而且沒見過世面，”尤拉自傲地昂起頭，“福克斯的繁榮每天都如此，你不必擔心錯過。”
這小子是夫人臨時指派的，以往對于重要客人，夫人都會提前一天告知自己，如此看來他并非什么貴客。
若是以往，就算如此尤拉也會認真對待，只是這次不知為何，他異常反感對方。
不知是瑞文實在年輕的過份，還是他身上那種云輕風淡的氣息令自己討厭。
“擺什么清高。”他心里不屑。
“尤拉吧，我叫瑞文。”
“尤拉子爵，”青年更正道，“或者是尤拉燃法。”
瑞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頭再次轉向窗外。他沒時間跟這樣一個人浪費。
“你在蔑視我？”尤拉突然伸出手，掌心燃起一團綠火，“我父親是康拉德伯爵，而我，更是位掌握翡翠異焰的大燃法，而你似乎還沒我大”
瑞文這下認真看了看他。
尤拉露出得色，他知道，接下來這小子便會如以往那些家伙一樣笑著巴結自己。
“你回去吧。”瑞文淡淡道。
“什么？”尤拉差點背過氣去，他已經展示了高貴的出身和驚艷的天賦，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怎么做！
可這竟是個白癡！
他怎么能夠回去？這個白癡再混蛋，也是夫人的客人，夫人將他交給自己，自己卻被趕回去，要他如何向夫人交代？今后他的臉要放在哪里？
“你這個白癡！蠢貨！土巴老！”尤拉心里將瑞文咒罵了無數遍，卻強自深吸一口氣。
“你看你的！”他一字一頓地說，隨即轉過臉去。
瑞文淡然一笑，不再理會。
馬車穿越半個市區，來到福克斯著名的妖精大道。
這條大道兩側都是酒館和餐館，以及一些“福克斯特色”，畢竟類似的貿易之地歷來商賈眾多，魚龍混雜，有什么樣的人就有什么樣的地方。
“這里便是了。”尤拉面無表情地說，當先下了馬車。
瑞文打量了一下，這是座不起眼的酒館，在妖精大道上如此酒館沒有是三十也有二十個了。
沒有華麗的燃力燈門面，兩扇懸空的小木門便是它的入口，這令瑞文想起了巴拉倫卡的那個酒館。
曾經那里差一點兒成了他的噩夢。
這里的老板似乎對尤拉格外熟悉，見了他連忙迎上來，兩旁的打手也異常恭敬地哈腰行禮。
這令瑞文再次想起那座酒館的老板和比斯普勛爵，與眼前的情景何其相似。
“尤拉子爵，您有何吩咐？”老板熱絡地問。
“灰之眼。”
聽尤拉說出這三個字，老板眼睛一亮。
“跟我來，只是這位？”他指了指瑞文。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令他不安的氣息，雖然他并未刻意散發，但自己閱人無數，憑直覺便感覺有異。
“他與我一起。”
“好吧。”老板點點頭，帶著二人穿過大堂，來到后間。
一扇滿是銹蝕的鐵門被推開，后面是長長的通道，老板向里一指，嘟囔起來：
“我什么都沒看到，客人自己找到灰之眼的。”
說罷他便離開。
“跟我來吧。”尤拉走在前面。
道路盡頭，一個身披灰袍的婀娜女人突然現身，而先前那里分明空無一人。
瑞文目光一凝，他看出來了，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技能，將自己與陰影幾乎融為一體，待有人進來時才顯形。
“灰之眼很不好找。”她說道，目光卻看著瑞文。
這人十分陌生，而且氣息強大，令她不得不警惕。現在灰域正值動蕩時期，任何不明來歷的人都可能給組織帶來風險。
“夫人的客人。”尤拉淡淡說道。
女人點點頭，隨手拿出兩幅面具。
“戴好它們，記住，不要在里面爭斗，也不要窺探其他人的隱秘，否則灰之眼不會留情的。”
說完女人對著道路盡頭的墻壁敲擊數下，力道和手法頗有講究。
吱嘎，墻壁落下簌簌灰塵，隨即竟向兩邊移動，打開一道可過人的縫隙。這居然是一扇偽裝的門。
“進去吧。”
身后的門悄無聲息關閉，瑞文眼前出現一座寬廣的大廳，廳中分為數個大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一些房間，里面坐著神秘的灰袍人。
不少帶著面具的顧客在各個房間出入。
與威拿城的灰域比起來，這里要大的多，而且守衛也多了許多。
只是這里的氣氛似乎有些壓抑。
尤拉帶著瑞文來到一間房間，里面坐著位灰袍女人。
“提出你們的要求吧，幻夜都能夠滿足。”
瑞文看了看女人，她的臉被面具擋的嚴嚴實實，似乎灰域的人都這樣神秘。
“我想購買一批亞速序面的蠻馬，數量在三十匹左右。”瑞文說道。
“蠻馬？哼，真是土巴老。”
尤拉聞言心中嗤笑。
“三十匹蠻馬，算下來也就萬余金幣，以往夫人的客人哪位如此寒酸？”
“四百金幣一匹。”女人沙啞說道。
“可以。”
“交割地點在哪？”
“列儂領，倫蒂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