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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州江城府的人事變動,徹底落定下來后。
整個橫州似也逐漸恢復了安穩平靜。
與其他一些依舊戰火飄搖的州府相比,橫州可謂狀況迥異,似成了難得的安全港。
楚歌在最初幾天派遣了一名金雀虎衛以及兩名銀雀狼衛和若干捉刀人組成的小隊,前往臨淵城故地,調查福伯以及胡學之等故人的死因線索。
之后便是每日照常修煉,鉆研左道技藝,鼓搗培養新的蠱蟲與蠱毒。
偶爾便會去鎮邪司,審閱一批已處理好的卷宗,如此竟與沙鴻儒也暫時相安無事。
這般一連修煉了將近一個月過去,他丹田中已是修煉出了五百零二滴異力。
距離神異訣突破到第五重,也只差九十八滴異力。
屆時,以他中上等的靈性資質,便可直接操控周遭六丈的天地異力。
修煉室內,隨著楚歌緩緩收功。
八方籠罩全身的異力靈霧也如云煙般,快速隨著他吸氣鉆入了他的鼻孔、耳朵以及口中。
而后諸多靈霧在體內蒸騰,逐漸宛如于身體內下了一場朦朧小雨,滋潤體內各處肌體血肉。
最后緩緩收縮于丹田中,凝成一滴熠熠生輝的異力。
“呼”
楚歌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雙眸如在靜室內掠過一縷閃電。
通過內明,他可以感受到經歷一個月的修煉過去,體內的經脈穴位已在云雨勁滋潤下拓寬了三成左右。
這已幾乎是達到了他這個體型所能達到的極限。
之后便是往經脈穴位堅韌程度的強化方向去走了。
而在此過程中,他也已成功將云雨勁領悟到了第二重的程度。
隨著對功法的領悟愈發加深,他也能逐漸結合武道對左道道具,進行一些改進和優化。
例如往紙飛機內灌注雷靈勁,便可使紙飛機自爆時的威力更強。
往紙人體內灌注隱水真勁以及云雨勁,則可令紙人一定程度上不懼水火。
如此也算是將武道與左道慢慢融為一爐。
他收功起身,運轉云雨勁驀地一震。
霎時渾身衣袍鼓漲,頭發飛舞,靈霧繚繞。
剎那就令全身一片清爽,衣物纖塵不染。
理了理衣襟,楚歌走出修煉室,來到研制左道物品的密室內。
這里的四周墻壁上,掛滿了諸多各式各樣的紙人、燈籠、掛千、風箏等等。
偶爾還掛著一塊塊搜集的皮革,顯得頗為瘆人。
楚歌走到桌案之前,拿起一個昨夜制成的油紙傘查看。
卻見紙傘以充滿靈韻的紫靈竹為傘骨。
傘面上則是繪制了祥云或是云中龍等圖像,整體呈紅色。
前幾日楚歌為傘面還刷了一層靈樹的樹脂油。
此時油脂已干,紙傘散發陣陣樹脂清香。
楚歌嘗試灌注一縷異力進入傘中。
霎時油紙傘氤氳異力靈輝。
傘面上的圖像仿佛也栩栩如生活了過來。
油紙傘也算是左道紙藝中的一種。
不同顏色的油紙傘,功能不同。
紫色油紙傘代表長壽,深受老者喜愛,只是所需材料根據楚歌研究,非常珍貴,暫時無法制出。
紅色油紙傘,則有趨吉避穢、安心凝神等功效。
黑色油紙傘,則有著掩飾氣機、遮掩行蹤的功效。
古時常有人將油紙傘作為遮蔽物,撐在神轎上。
有新娘出嫁下轎時,也會用紅色油紙傘遮著新娘,以作辟邪、掩貌。
此時,楚歌為這新制作出的紅色紙傘灌注異力后,便感到一絲奇異的聯系。
他將油紙傘舉起,遮住頭頂。
頓時仿佛置身傘下,就是置身在另一個安寧的桃花源,心神寧靜。
至于是否趨吉避兇,暫時他還未感受到這方面的功效。
跟著,他又拿起另一把制出的黑色油紙傘。
這黑色油紙傘的傘面上,繪制的圖像則是山神土地,有掩飾氣機以及匿蹤之效。
灌注異力撐開傘后,楚歌只覺自己似與四周環境隔絕開了一個空間,氣息絲毫不會外溢出傘外。
他刻意撐著黑紙傘,走到不遠處正在箱子內爭一個紙人的兩個小鬼跟前。
一直到走近,兩個小鬼竟都似沒注意到他的到來,依舊自顧自的玩得不亦樂乎。
仿佛撐著黑紙傘的他,毫無存在感。
楚歌有些詫異。
他刻意轉身走到墻角,身影隱藏在黑暗中,而后對著箱子打出一道氣勁。
“嘭——”
箱子一震,木屑橫飛,出現一個豁口。
里面的小茜和小鬼都嚇了一跳,紛紛爬出箱子趴在箱口,向外張望查看。
結果兩只小鬼看了半天,視線掠過楚歌所在的墻角時,完全就是一掠而過。
完全沒注意到角落里待著的楚歌。
“咦?這掩氣匿蹤功能,竟然這么強?”
楚歌心中稱奇,兩只小鬼可都是靈體,感知最為靈敏,不比凝力境武者差。
能蒙蔽過小鬼的感知甚至視覺,這功能就很強大了,代表他在同境界武者中突然來這么一下,對方也能霎時失去他的蹤跡。
他刻意走出黑暗角落。
走出一段距離后,小茜才突然疑惑看向他所在的方位,眼神逐漸從疑惑變得驚愕。
楚歌哈哈一笑,收起黑紙傘。
小鬼驚呼一聲,才愕然發現楚歌的存在。
小茜和小鬼當即飄向楚歌,立即也要索取黑紙傘玩耍。
“先告訴我,你們剛剛究竟有沒有看到我?”
楚歌詢問小茜和小鬼。
最終才從兩個小鬼口中得知,方才他就好似完全是空氣,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如果不走動,很難察覺。
還是因他走動之后,令空氣的氣流產生了細微的變化,小茜才察覺到他的存在。
而且若是不緊盯著,稍不留神可能就將忽略過去。
“看來撐起黑紙傘,我就宛如穿上了一層變色隱形衣,甚至氣息、氣味都將徹底被掩蓋徹底降低了存在感。”
楚歌收起兩個紙傘,很滿意研究出的新道具。
目前他所擁有的左道手段,是越來越多了,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這就是給他自己疊甲,疊得越多,生存能力就越是強大。
將兩個紙傘扔給倆小鬼玩后。
楚歌便徑自走向了密室暗間。
那位天命宗的靈仕獨孤明心,這陣子一直被關在暗間內。
此女很是倔強,意志堅定。
無論是馬陸蠱折磨,還是楚歌親自上陣,此女最終都是硬抗了下來,沒有透露太多有關天命宗的情況。
一來二去,楚歌也就感到索然無味了,很少再去逼供此女。
如今他只想從這女人身上再撈取些好處,彌補損耗的資源。
若是實在撈不到好處,他考慮是否將此女直接送終。
只要送進了龍鐘之內,再沒價值的廢物都能壓榨出價值來。
與此同時。
江城府,一座宏偉厚重,坐北朝南,三楹七梁歇山式的建筑群內。
于諸多百年老樹和婆娑柔篁掩映之間的花園內,江城府鎮邪司申掌司正于花園中接待幾位貴賓,共賞要事。
談到投機之時,有人不由呵呵笑出聲,氛圍融洽,儼然新的江城府權貴小圈子誕生了。
“申掌司,如今我們三城聯合成一塊鐵板之前,還有一根鐵釘釘在這鐵板之上。有這一根鐵釘,這鐵板終究是不完美啊。”
席間,江城府城尉姚泰伯輕輕笑道,視線有意無意看向了坐在下首的沙鴻儒。
此言一出,眾人也不由將目光挪向了沙鴻儒。
申應高笑道,“泰伯,你說的那根鐵釘,曾經鴻儒就表示,充其量只是一根木樁。
我想鴻儒已經想好了拔出鐵釘的萬全之法,這等小事,是無需我來過問的,是嗎?鴻儒。”
沙鴻儒自始至終神色平靜,聞言臉上露出淡淡微笑,道。
“申掌司,不得不說,這根鐵釘,論實力的確已出乎鴻儒意料,甚至讓鴻儒都升起惺惺相惜之感。
不過若論治世之才,管理之能,此人卻就差了太多。
若在戰場上,此人可當得一位沖鋒陷陣的猛將,卻當不得謀士,更難當統領全軍、運籌帷幄的元帥。”
“哦?”申應高笑道,“看鴻儒你的意思是,他當不得云影城的領頭羊?看來你已有拔釘良策了?”
“良策算不上,不過是一點整治此人的小手段罷了。”
沙鴻儒平淡搖頭,道,“申掌司不是即將就要舉辦一場盛宴?
屆時便可邀請他一起赴宴,只需申掌司稍稍配合,鴻儒便可借題發揮,挫他威信,定他罪名。
若這還是不足以脅迫朝廷撤他的官職,卻也至少已埋下了導火線,只待公冶征泰一來,便是他下位喪命之時。”
“要我配合事小,鴻儒你既有把握,那是最好。”
申應高微微頷首,放下心來。
此前,他可是聽聞,這被寄予厚望的沙鴻儒,初去云影城鎮邪司上任,便在那楚歌手中吃了個小虧。
姚泰伯看似是在這個節骨眼自主詢問,實則其實也是代表他的意思。
這時,一旁姚泰伯哈哈笑著恭維道。
“原來沙副掌司早有妙計,不愧是深得王上器重的沙家天驕,來來來,泰伯敬沙副掌司一杯!”
沙鴻儒謙遜含笑端起酒杯,心中卻很清楚,這姚泰伯,不過是申應高的一條狗。
他給出的回答,看的也不是這條狗的面子,而是看狗主人的臉面。
這時,申應高揮揮手。
遠處立即有十八位女妓輕舉玉步,婀娜多姿地來到眾人身前。
皆衣著頗為暴露,圓領窄袖直裾的繡蝶袍,頭梳低螺髻,披巾紗絲,媚眼頻送,開始奏樂。
楚家府邸的密室暗間內。
楚歌目光平靜負手佇立,凝望對面身上已浮現難以遮掩的餿味兒的獨孤明心,淡淡道。
“想清楚沒有?臣服于我,告訴我有關天命宗的具體情況。或者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已經讓你茍活了一整個月。”
他話音才落,卻見對面獨孤明心突然顫顫巍巍起身,已消瘦了一圈的身軀倏然在楚歌意外的眼神中跪俯在地,拜道。
“奴家參見殿下!奴家愿意臣服!追隨殿下!”
楚歌,“?”
他原始魔宗魔子的假身份被發現了?
他反應過來,突然嗤笑起來,“難道你認為,現在跪在這表現出臣服的模樣,我就會直接放過你不成?我還要知道有關天命宗的情況.”
獨孤明心平靜道,“奴家會將有關天命宗的具體情況,悉數告知天命之子殿下。
但其中涉及天命與天運的部分,宗門已對我的心靈設下靈神誓咒,明心難以道出,否則將瞬間陷入昏迷,甚至有生命危險,請殿下能夠理解。”
楚歌皺眉,突然有些搞不清楚,這女子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考慮到此女之前體內藏環的前科,他冷道。
“伱為何突然想通了,莫非又在耍什么花招?”
獨孤明心,“因為一月已過,若您不是天命之子,宿命之環丟失,我宗圣女必將親臨此地。
但如今圣女殿下未至,宗內也沒有其他長老來此,證明他們已認可您的做法與選擇。
您如今可以隨意處置奴家,哪怕是要奴家此時自縊,也是天意使然,奴家將會遵從命數。”
“哦?”
楚歌目光一閃,目光炯炯盯著獨孤明心的任何細微表情,突然道,“那你現在就自縊吧,自己掐死自己,不必我動手。”
獨孤明心身軀一顫,突然安靜閉上雙眼,伸手直接掐住了自己的纖瘦脖頸,猛一用力。
“咔”地一聲響。
獨孤明心瞬間脖頸骨頭崩裂,雙眸鼓凸,口中溢血,頓時身軀軟趴趴滑倒在地,仰面而倒。
“真是瘋狂的天命宗啊”
楚歌皺眉看著這一幕,神色平靜。
一分一秒過去,獨孤明心的身軀卻還在抽搐。
凝力境武者的強大生命力,致使僅僅只是掐斷脖子,一時半會也絕不會死亡。
但隨著時間推移,體內出血愈發嚴重,椎管內脊髓也將損傷,加上窒息會導致心臟驟停等等一系列反應,最終都將使對方邁入死亡境地。
“似乎是真的”
楚歌看著生機在流失的獨孤明心,打消了將對方獻祭進龍鐘內查看的念頭。
天命宗,太過古怪。
那天命之力以及天命羅盤,似真有竊取人氣脈命數的能力。
他不敢暴露龍鐘去賭。
不過這獨孤明心若真是臣服,而那天命宗又真的暫時沒打算對他動手,他還是愿意選擇手下多一位屬下兼天命宗重要人質的。
若是不放心帶在身邊,大可將對方派出去執行一些自己不方便去做的事情。
一位凝力境中期的高手作為奴婢,可不比二五仔繆大啟差了。
關鍵是.此女也將成為他與天命宗之間,保持和諧默契的一條紐帶。
他倏然出手。
一股沛然吸力豁地將地面的獨孤明心身軀抓攝起。
另一只手掌倏然抓住對方后脖,一股云雨勁透入對方脖頸內,為對方正骨。
而后一道雷靈勁鉆入對方脊椎。
“啊——”
獨孤明心只覺渾身如竄入一股閃電,全身僵直,神經繃得比彈棉弓上的牛筋還要緊巴,不自禁身軀一陣痙攣抽搐,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