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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孤男寡女,午夜邀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妖女且慢

  兩天后,林曦傾力打造的這支精銳隊伍一大早啟程,踏上了前往神廟的旅途。

  隊伍原本是十五人,包括林曦和她的侍女、護衛。

  在臨近出發的時候,一襲翠衣的「桃花刺客」云姑娘不請自來,為冒險隊又增添一抹亮色。

  但江晨卻對此十分苦惱,因為云姑娘一來就纏上了他,還把行囊包袱都扔到他身上。江晨一路哀聲嘆氣,愈發顯得無精打采。

  “你這是什么態度,難道看見我就這么讓你難受?”云姑娘歪著頭打量他,笑吟吟地問。

  “沒,我高興得很,沒看見我臉上寫著大大的‘高興’兩個字嗎?”

  “呵呵,真的嗎?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姑且信了。”

  兩個人慢吞吞的腳步逐漸落到隊伍最后,獵手們有意無意地給他倆留下了單獨相處的空間。

  江晨見前面的人都走遠了,壓低聲音道:“你怎么還纏著我?”

  云姑娘嘴唇翹起弧度:“我思念我的老情人了,過來看一看不可以嗎?”

  “我真是搞不懂了,你想利用我接近高小姐,混進城主府刺殺柴天鵬,現在高小姐走了,我跟柴天鵬也攀不上交情,為什么還要纏著我不放呢?”

  說起高小姐,云姑娘面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冷冷地道:“正因為高小姐走了,我才來找你。呵呵,你以為你的魅力真的很大嗎?”

  “我知道我的魅力沒那么大,所以才覺得你這個人很奇怪呀!這次你又想騙誰?林姑娘?她可沒有高小姐那么好騙!”

  云姑娘淡然道:“她好不好騙,要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你最好愿意,否則,哼哼……”

  江晨正要說點什么,這時看見前面的何半仙滿臉堆笑地走過來。

  “林小姐讓貧道過來幫忙拿行李。沒有打擾到兩位吧?”

  “沒有。”

  何半仙看著江晨肩背上大大小小的行囊包袱,道:“江少俠背這么多東西,有些累了吧?來,貧道替你分擔一些。”

  “這怎么使得?”江晨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兩手卻麻利地解下一個包袱,遞給何半仙。

  何半仙接過包袱,出乎意料的重量讓他腳下一個踉蹌,齜牙咧嘴地道:“這個包袱……挺沉吶!”

  “是有點沉,辛苦道長啦!”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

  何半仙暗暗叫苦不迭,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江晨后面。

  看著那對年輕男女并肩漸行漸遠,何半仙才咳嗽一聲,用手指在行囊上畫了個符文,腳步頓顯輕快不少。

  第一天走了四十多里,路途比較順利,沒有遇上不長眼的妖獸。人們的心情都還算輕松。

  傍晚時分,人們尋了一處空地扎營。

  獵手們拾柴生火,采摘野果,圍著篝火一邊烤肉一邊談論接下來的路線。

  女人們另外生了一堆火,坐在一起說著悄悄話,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

  江晨一邊搭帳篷,一邊悄悄觀察景峰的動靜。

  那只老狐貍無論走到哪,都跟武煉形影不離。把江晨恨得牙癢癢的。

  在武煉的陪同下,老狐貍還在營地周圍都布下了法陣,美其名曰“防備妖獸襲擊”,但江晨十分懷疑這個法陣實際是為了監視營地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自己這個死對頭。

  老狐貍的帳篷周圍無疑也布下了重重法術陷阱,禁止任何人靠近。

  江晨真希望他半夜起來撒尿的時候一腳踩進陷阱,把自己炸死!

  武煉的帳篷就在景峰隔壁。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兩個老東西,怎么不干脆同床共枕呢?

  江晨搭好帳篷,正要躲進去清凈一會兒,卻聽外面有人敲了敲木架。

  他轉頭一看,云姑娘俏生生站在外面,臉上帶著不悅之色:“我的帳篷呢?”

  江晨奇道:“你的帳篷我怎么知道?”

  “晨哥哥,你怎么一點眼力勁也沒有?明知道人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不知道幫忙,難道還要讓我親自動手?還不快去給我安頓好!”

  江晨無奈地爬起來,去給這位殺人如麻的“弱女子”搭帳篷。

  云姑娘倒也沒讓他一個人忙活,江晨系繩子的時候,她扶著木樁在旁邊打下手。

  遠遠望去,倒是一幕和諧美好的景象。

  兩人的身影落在遠處篝火旁的林曦眼里,她若有所思地道:“他們兩個看著還挺般配。”

  “可惜姓江的是個人面獸心的禽獸,那位云姑娘遲早要被他拋棄。”一旁的蒙面侍女開口道。

  林曦意外地看了蒙面侍女一眼。

  這位伊姑娘是林水仙買來的,曾經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惜家道中落,父母先后離世,她沒了投靠,只能在街頭賣身葬父,被林水仙買來給林曦做丫鬟。

  她臉上有道傷疤,所以平日帶著面紗,顯得有些特立獨行。不過林曦也不在意這點小事。

  這伊姑娘前幾天像個啞巴一樣沉默寡言,

  怎么一提到江晨就來了精神?莫非她跟江晨之間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關系?

  這個江少俠,還真是風流倜儻,招蜂引蝶……

  “哦?”林曦看似隨意地應了一句,其實已經留上了神,“為什么這樣說呢?”

  “因為他……”

  蒙面侍女才起了個頭,突然被另一邊的林水仙打斷,“小伊!不要在背后說人家壞話!”

  蒙面侍女低下頭,恢復了悶不作聲的模樣。

  林曦卻被勾起了好奇心,追問道:“沒關系,反正時間還早,說來聽聽吧,就當是飯后解悶了。”

  蒙面侍女垂著頭,輕輕啟齒:“那姓江的,是個披著人皮的禽獸!他擁有神仙般的外表,惡鬼般的心腸……”

  江晨好不容易給云姑娘搭好帳篷,正想回去歇息,卻被云姑娘叫住:“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哦?”

  “進來,把門關上。”

  “這不太好吧,會讓人誤會的……”

  云姑娘戲謔地看了他一眼:“我倆現在的關系,還有什么可以讓人誤會的么?”

  江晨一聽也是,就憑這家伙前天在酒席上那一鬧,該誤會的都誤會了,誤會得再深一點也無所謂。

  他走進去,把帳篷的門簾拉上:“云姑娘……”

  話音未落,心頭驀地浮現危機之感,匆忙仰身側閃。

  只見一只雪白的手從黑暗里探出來,閃電般抓向他的面門。

  江晨心頭驚駭——這丫頭瘋了嗎,怎么說動手就動手?

  來不及多想,他閃身避過這一爪后,立即抬手一撥,右手輕飄飄地往對方手腕撞去。希望能反守為攻,迫退對方。

  誰知云姑娘的身手更在他想象之上,江晨的動作已經夠敏捷了,云姑娘卻比他更快,手掌與他一觸即分,江晨感覺自己像是與一條滑膩的游魚擦身而過,不僅力氣擊到空處,更差點讓對方抓住了脈門。

  江晨的心神霎時繃緊,聽風辨位,在黑暗中與云姑娘交手,兩人在狹小的帳篷里閃電般拆擋了數十招,只聽見砰砰的沉悶撞擊,但聲音極小,沒有引起外面任何人的注意。

  “好了。”

  云姑娘突然開口,然后收掌而退。

  她在簡易的鋪蓋上盤膝坐下來,淡淡地道,“你表現不錯,這陣子大有進步,算是通過了考驗,有資格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我叫云素,你可以稱呼我云兒或者素兒,這樣在他們面前顯得親密一點。”

  江晨壓抑著喘息聲,還沒有從驚險的戰斗中平復過來。

  他滿腦子里還是云素剛才出手偷襲時的情景,雖只是短短幾息內的交手,卻是他步入五階「洗髓」以來最兇險的一次戰斗。

  不知云素用了幾分力,但江晨分明感覺到,有好幾次死神的腳步與自己擦肩而過……

  江晨冷下臉來,沉聲道:“如果莪沒通過考驗,結果會怎么樣?”

  “你就沒有機會知道我的名字,也沒機會成為我的真正同伴。”云素回答。

  “我居然能有榮幸知道你的芳名,還真是受寵若驚呢,素兒!”

  “語調太高,很不自然,一聽就不是發自內心。”黑暗中云素似乎彎了彎嘴角。

  “畢竟是第一次喊嘛,有點生疏,我先練習練習。至于成為你的同伴嘛……容我考慮考慮。素兒,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慢著。”

  江晨不耐地道:“還有什么事?”

  云素卻沒有馬上回答,她在黑暗里微微側著頭,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傾聽著什么。

  半晌之后,她才道:“看在你還算聽話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好意的提醒:有很多人想對付你,你最好多留個心眼。”

  “多謝好意,我知道了。”江晨轉身退出了帳篷。

  無需云素提醒,江晨也不會放下對景峰等人的防備。甚至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會主動成為那個惡人。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走入帳篷的時候,便已引起了林曦和林水仙兩人的注意。

  看著他和云素一先一后地進入帳篷,兩名女子的眼神都變了樣。

  “他們這是做什么……還把門掩上了?莫非……真是不知廉恥,這么早就……大伙兒都還沒睡呢!”林水仙放下衣袖驚叫道。

  林曦眼神低沉,輕聲道:“人家小別勝新婚,你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哼,寡廉鮮恥!”林水仙撇撇嘴。

  林曦微微一笑,正要說點什么,這時又聽林水仙激動地叫嚷:“啊,他這么快就出來了!太快了吧!白長了一張俊臉,卻是個銀樣镴槍頭……”

  林曦臉蛋暈紅,趕緊伸手去捂住林水仙的嘴,以免她說出更多粗鄙失禮的言語來。

  但林曦又看見另一堆篝火旁的銀甲武士「錦繡虎」衛吉突然起身,筆直朝江晨走去。

  林曦暗呼不妙。

這名衛家的年輕人正義感十足,剛才聽了蒙面侍女  的哭訴,又被景峰叫過去說悄悄話,景峰一定在他耳邊煽風點火,唆使他找江晨的麻煩。

  林曦低喝一聲:“衛吉!”

  衛吉卻裝作沒有聽見,大步來到江晨面前,板著臉喝道:“我要跟你決斗!”

  江晨莫名其妙:“衛兄,你發燒了嗎?”

  他朝景峰的方向瞥去一眼,心想這才第一天,景大團長不至于這么沉不住氣吧?

  就算是做夢都想弄死你的我,也知道審時度勢的道理啊!

  衛吉疾言厲色地道:“我不是開玩笑!快去取你的兵器,我在這等你!”

  江晨朝他頭頂瞥了一眼,牽了牽嘴角:“衛兄這么有自信?莫非又想換個新的玉冠?”

  衛吉想起前幾日被當眾摘下玉冠的恥辱,臉色漲得通紅:“上回是空手,今天我用兵器跟你比!你快去取兵器!”

  江晨擺了擺手:“算了吧,衛兄,你真不會挑時候,今天我吃撐了,肚子不舒服,改日再向你討教……”

  走過來的林曦面色古怪地想:你剛才鉆進云姑娘帳篷的時候,動作好像很麻利,一點也不像吃撐的樣子……

  衛吉卻愈發惱怒,抬起槍尖指著江晨,俊秀的面孔也變得十分凌厲:“姓江的,你只會欺軟怕硬嗎?枉我還當你是條漢子,沒想到連這點膽量也沒有——”

  “衛吉,退下!”林曦略含慍怒的嗓音打斷了衛吉后半截話。

  衛吉氣勢一滯,滿腔的怒火得不到發泄,只得強行咽下惡氣,狠狠瞪了江晨一眼。

  “今夜子時正,我在東邊的山坡等你!希望你像個男人!”衛吉從牙縫里撂下這句話,轉身大步走開。

  江晨瞇著眼睛,默默看著這位銀甲武士的身影,心想既然你老兄迫不及待地站隊,也該盡早給你安排戲份。

  林曦亦是面若寒霜。

  她現在明白了,衛吉表面上對她恭恭敬敬,實則只礙于城主柴天鵬的命令,內心中把她當成了一個需要照顧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服管束。

  她想起自己出發前對景峰的叮囑,景峰明明滿口答應,結果還是在暗地里搞小動作,自己不出面,卻煽動衛吉挑起爭端,置大局于不顧!

  這還只是第一天!往后若都這樣,神廟之行不知要橫生多少波折!

  林曦一瞬間覺得煩悶不已。

  她堂堂天之驕女,林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天下第一美人,就算在群星薈萃的圣城星院,她也是被無數英才俊彥追捧著的月亮。

  她隨便說一句話,就被無數人奉為金玉良言、仙音圣諭,隨口一句吩咐,就有無數人肝腦涂地、赴湯蹈火地想為她辦事……

  就算不用神通,她說的話也幾乎到了“言出法隨”的程度。夸張點說,只要她愿意,頭天晚上做了一個夢,第二天就會有人為她實現。

  怎么到了這種窮鄉僻壤,她說話居然不管用了?

  難道這些鄉野江湖的英雄豪杰們,就如此桀驁難馴嗎?

  林曦勉強對江晨擠出一個微笑,低聲請求道:“晚上可以不去嗎?”

  她本來沒抱多少指望,不料江晨很爽快地點頭道:“我本來就沒空。”

  他根本不屑于理會衛吉這種無腦嘍啰的犬吠,就算是林曦要他去,他都不會去。

  林曦怔了怔,神情終于輕松了一些,嘴角慢慢勾起笑容:“謝謝你。”

  江晨擺擺手,轉身鉆入自己的帳篷。

  林曦回到篝火前,看到林水仙、蒙面侍女坐在一起竊竊私語,剛才的不悅又涌上心頭,淡淡地道:“我們大家是為了一個共同目標才聚到一起。我希望所有人都朝這個目標努力,在實現目標之前,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無論之前有什么恩怨,都暫時給我放下。”

  蒙面侍女低著頭,又恢復了默不作聲的模樣。

  林曦加重了語氣:“如果不情愿的話,現在退出隊伍還來得及。”

  蒙面侍女心頭凜然,輕聲道:“是,小姐。”

  午夜。

  江晨盤膝而坐,靜靜體會著磅礴氣血在軀體中奔涌的感覺。

  他知道東邊的山坡外,有人在等著他。

  衛吉焦躁地踱著步子,不時望望天色,又轉頭看著營地里的動靜,期盼著江晨能走出來,與他決一勝負。

  但這只是他一廂情愿。他今晚注定要失望了。

  江晨從未把衛吉當成過對手,根本不屑于理會他的邀戰。

  更何況,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今夜月圓。

  江晨心血來潮,預感到此刻就是突破「洗髓」體魄圓滿的契機。

  人有三髓:骨髓、脊髓和腦髓。

  「洗髓」便是洗滌這三髓,進而排清五臟污垢,達到脫去凡胎、換成仙體的效果。

  與「淬骨」境界類似,三髓之中,又以腦髓最為兇險;脊髓次之;骨髓最次,只需要水磨工夫,便能水到渠成。

而不同之處就在于,腦髓的兇險只在剎那之間,不需要淬煉顱骨  那般漫長的過程,成了就是成了,沒成就是沒成,是為「生死玄關」的第二關!

  腦髓連接靈臺,乃人性命與神魂勾連的橋梁,縱然江晨能以神魂出竅,也不能完全窺探這其中“生死迷障”的全貌。

  幸好今夜月色明媚,皎華鋪灑,引得他心潮涌動,天人交感,在剎那間一窺究竟,踏出了那關鍵的一步。

  腦髓之后,便是脊髓。

  江晨借助月華之力,陰神與陽體相感應,勢如破竹地完成了這一過程。

  月光如潮水般退去,隱藏在烏云之后。

  但江晨已經無需外界刺激,魂歸于體,慢慢地洗滌五臟六腑。

  二階「蛻皮」伐毛,滌除肌膚之垢;五階「洗髓」反骨,排清五臟之毒。

  這兩個階段完成之后,就徹底洗清了體內污穢,從此五臟調和,經絡通暢,氣血運轉無礙,可謂是登仙成圣的基礎。

  江晨內視,只見骨髓如霜如雪,無一絲污垢雜質,才睜開眼,輕輕吐出一口烏黑濁臭的氣息。

  這一口氣息內包含著五臟之毒,排除體外后,就意味著他的「洗髓」體魄徹底圓滿,即將步入六階「搬血」之境。

  從此元氣充沛,增壽數百載,恢復能力大大提高。就算身受重傷,只要不立時致命,也能很快恢復過來。

  肉身無垢、伐毛洗髓的好處還不止如此,一些六階高手即便到了八九十歲,也依然龍精虎猛,風流不減,老當益壯,不亞于少年,讓多少后生艷羨不已。

  感受著體內真元流轉、生機勃勃的景象,江晨握了一下拳頭,臉上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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