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宰相之位都舍不得給,還想要技術?”
“皇帝陛下聰明,我們葉大人也不傻,最起碼也還懂個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
“回去告訴皇帝陛下,只要他不給宰相之位,就算是一把火燒了兵工廠,也不會給他一點兵工技術!”
“不過,我們葉大人也不小氣,可以承接北境邊軍的訂單,給個成本價就行!”
“但也請你們告訴他,之所以只收成本價,不是給他皇帝老子面子,而是我們葉大人俠肝義膽,給邊軍士卒面子,給他們家中的妻兒父母面子!”
一身便衣的楊伯成和他妻兒的眼里,身穿官服的好些個工部官員,被體壯如熊的門吏,毫不客氣的推了出來。
不僅如此,還各個手按腰間佩刀,一副要砍人的架勢。
就連他們的這些喊話,也都像極了‘張飛叫陣’,真就是怎么不客氣就怎么來。
楊伯成那小家碧玉出身的夫人,還有年僅兩歲的兒子,都被這陣勢嚇得不輕。
長相頗為書生氣的楊伯成,雖然也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驚,但也遠沒有到害怕的地步。
早在接到圣旨之時,他就在當地找商旅問過有關雁門縣和葉青的事情,可以說眼前的這一幕雖然出乎意料,但也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
誓要殺盡天下貪官的皇帝陛下不是傻子!
一個誓要殺盡天下貪官的皇帝,不僅不殺他葉青,還連升六品,甚至還給予兩大特權,這其中必有門道!
想到這里,楊伯成便一手抱起年僅兩歲的兒子,還一把摟過夫人柔嫩的肩膀。
“不要怕,”
“很多事情不能只用眼睛看,更不能只看眼前之事!”
年僅兩歲的孩子,雖然不太懂父親的意思,但被父親抱起,自然也就不怕了。
而他的夫人聽到這話之后,也是淡笑著點了點頭。
就這樣,一身布衣的一家三口,拿著文牒和路引,徑直往門吏走去。
果然,門吏對待他們的態度不說有多恭敬,但也和對待辦事的百姓一樣,還算是客氣!
大門對面,蔣瓛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他們轟出工部官員,以及這番張飛叫陣式的喊話,著實是讓他們為之震驚,但楊伯成的表現,也引起了蔣瓛的注意。
“魏國公徐達推薦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這位一身正氣的楊大人,胡惟庸他們拉不動是一定的,就看葉大人能不能拉動了!”
想到這里,蔣瓛又突然覺得自己的思想有問題了。
他怎么能潛移默化的,希望這位一身正氣的楊大人被葉青拉攏呢?
也就在此刻,
縣衙前衙的望樓之上,葉青和吳用正在目送工部官員離開。
吳用眉心微皺道:“葉大人,您讓他們的喊話是不是稍微過分了點,這是明示陛下,您的胃口是宰相啊!”
葉青只是嚴肅道:“失誤了,就該明說中書左相的!”
吳用聽到這里,當即就倒吸了好大一口涼氣,這是宰相還不滿意,非要并列右相的徐達和胡惟庸都當不了的左相之位?
想到這里,吳用那看向葉青的余光,就又有了一抹審視之色。
這人怎么看怎么不像誠心出價的人,怎么看怎么像把自己往死里整的人?
可偏偏那么多次在他吳用看來,像極了把自己往死里整的行為,卻總能帶來讓人意想不到的奇跡!
“想來,這就是葉大人要價的本事吧!”
有了這么個想法之后,吳用就又釋然的笑了。
與此同時,葉青的嘴角也掛上了一抹滿意的弧度,因為他在工部官員的臉上,看到了他想要的‘一臉怨氣’。
緊接著,葉青便果斷轉身下樓去。
也就在吳用回到他的前衙理政之所時,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楊伯成三人,以及帶他們過來的門吏。
楊伯成一番自我介紹之后,就遞交了所有的相關文書。
“吳大人,這是陛下的圣旨,這是吏部文書,這是太原府文書。”
吳用仔細檢查無誤之后,這才拱手道:“楊大人,本官這就帶你去見葉大人。”
片刻之后,吳用就把楊伯成三人帶到了葉青的面前。
“下官楊伯成,拜見葉大人。”
葉青得知來人名叫楊伯成之后,腦子里便立即想起了這個名字。
洪武三年的那一場科考之中,葉青和楊伯成雖然不在同一個考場,但身為舉人的他們,卻都能看到全國的榜單。
就成績而言,葉青是實打實的倒數第一名,楊伯成是遙遙領先的正數第一名。
兩個第一名,自然是備受矚目的,也都對彼此的名字有印象。
有的時候就是這么有緣,正數第一名竟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倒數第一名。
一番閑聊之后,葉青就清楚了楊伯成的事跡!
以他好幾百年的人生閱歷,自然知道楊伯成被調來接任的原因,無非就是一個胡惟庸拉不動,他也拉不攏的效果!
朱元璋這點小心思,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小兒科的存在。
但他這么一個只想為回家而努力的人,自然也不在乎朱元璋的這點小心思,只是頗為欣賞楊伯成的孝道。
“來人,安排楊大人的妻兒去休息。”
說著,葉青就看向楊伯成道:“本官走后,我這院子就歸你了。”
楊伯成當即一拜道:“下官謹記陛下諭令,下官隸屬太原府,卻直屬寧波知府葉大人。”
“下官永遠不會住葉大人的房間,只會讓人打掃,不會動里面的一針一線。”
葉青看得出來,楊伯成說的是真話,雁門縣交到這人的手里,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葉青沒有多說其他的,只是點了點頭之后,就帶楊伯成到處參觀,同時講解雁門縣在制度上,和朝廷以及其他地區不一樣的地方。
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葉青帶著楊伯成在城里城外到處視察,而他們的所有交流,也大多都圍繞著‘交接’二字!
可也就在這三天的時間里,楊伯成也自以為是的知道了,葉青這么一個大貪官,不僅不被殺,反而還平步青云的原因!
正如他對妻兒所說,很多事情不能只用眼睛看,更不能只看眼前之事!
三天以來,他看到百姓們對葉青愛戴有加,更看到了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次日清晨,豪宅飯廳里。
葉青和沈婉兒還有吳用,以及他的兩位專用丫鬟,正在和楊伯成一家三口吃早飯。
可這早飯吃得非常的不自然,因為周圍全是府里的人,不論是后廚的人還是仆從雜役,都在那里哭哭啼啼的。
“我還沒死呢!”
“我死了你們再哭成不成?”
“手里的事情還做不做了,想用送行的理由偷懶的話,全開除了滾出去!”
在葉青的厲聲呵斥之下,在門口偷偷抹眼淚的他們,還是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也就在此刻,葉青又看向楊伯成小聲道:“楊大人,好好待他們,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楊伯成拱手道:“還請葉大人放心!”
葉青只是點了點頭之后,就招呼要跟自己一起去寧波的吳用和沈婉兒三人,繼續吃飯。
吃過早飯之后,一身便衣的五人,便往前衙而去。
“大人,我舍不得你!”
“大人,你高升我該高興,可我就是心口痛到不行!”
“大人,我想和你一起去寧波!”
縣衙前衙大廣場上,所有的縣衙官吏都站在道路兩旁,女吏哭得梨花帶雨,男人們也滿眼濕紅。
面對這樣的場景,葉青其實并沒有什么感覺,因為經歷太多了。
他只是嚴肅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流官制度由來已久,我來到這里就注定會離開這里。”
“回到你們崗位,做好你們的事情,把我說過的話記在心里,就算是對得起這三年的緣分了。”
一番說教之后,官吏們這才緩緩起身,但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因為在這里夾道相送,就是他們唯一能為葉青做的事情。
葉青見他們遲遲不離開,非要夾道相送,也不再過多計較了。
他經歷了太多的離別,可這些人卻沒有他的經歷,不能以他的高度去要求別人。
有的時候,不拒絕就是對別人最大的回饋!
就這樣,葉青五人就在官吏們的注目之下,一路向縣衙大門而去。
而跟隨相送的楊伯成一家三口,看著眼前的一幕,眼里也盡是對葉青的敬意。
縣衙大門外,
一百名鏢師打扮的百戰精兵,早已等候多時了。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護送葉青五人,以及幾輛裝有貴重物品的馬拉板車,安全抵達寧波。
這一路從關外就是草原的北方,到一眼就能看到大海的南方,路途何止千里。
這么兩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再加上三位從頭漂亮到腳的絕色佳人,必定沒辦法平安趕到寧波。
也因此,派遣一位能打的將領,與一百名精兵便衣相送,這絕對不過分!
不止于此,葉青為官三年,得到的古董字畫和奇珍異寶,以及那么多的金幣銀幣,后續還得裝兩大貨船走水路!
再由兩名能打的將領,和兩百個百戰精兵分別相送,也絕對不過分!
值錢的財寶都走水路,跟著葉青走陸路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除了他的三套甲胄和五人的私人物品之外,就只有那幾個大黑鐵箱子了!
縣衙大門之內,追上來的楊伯成問道:“葉大人,昨日在安排人搬運之時,下官看見有幾口大黑鐵箱子,他們搬運起來非常的吃力。”
“按理說,這么重的東西,走水路更好,可您為什么要帶著一起走陸路呢?”
楊伯成話音一落,吳用和沈婉兒,以及他的兩名專用丫鬟,也都滿眼好奇的看著他。
葉青只是淡淡一笑道:“一些對本官來說,比較重要的私人物品罷了!”
為了把楊伯成的注意力轉移掉,他干脆就逗起了楊夫人抱著的孩子。
“對了,本官還不知道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楊伯成抱過兒子道:“子榮,快向葉叔叔問號。”(楊榮,兒時名為楊子榮)
楊伯成的孩子雖然只有兩歲,但卻比一般的兩歲孩童聰明,他竟然還真的開口道:“叔叔好。”
葉青只是嘴角輕輕一揚,他總算是知道這孩子為什么比一般的孩童聰明了。
原來這孩子就是未來的內閣首輔,青史留名的‘三楊’之一!
也就在葉青把眼前孩子和未來名臣對上號之時,楊伯成卻突然開口道:“葉大人,這孩子一直沖您笑呢!”
“這也算是緣分,您賜他個字號吧,等他成人之后,就用您賜的字號。”
葉青想都不想,直接就開口道:“勉仁,怎么樣?”
楊伯成立馬又對兒子說道:“子榮,還不謝謝師父?”
葉青一聽,直接就皺起了眉頭,原來這楊伯成在這里等著他呢!
葉青忙拒絕道:“可別,本官可是不收徒的。”
楊伯成笑著說道:“賜字號只有父親和師父有資格,葉大人不是他的父親,自然就是他的師父咯?”
說著,他又給自己的妻子使了個眼色,他們一家三口就直接跪了下來。
關鍵是這年僅兩歲的楊子榮,還跟著跪下,大聲的叫了一聲師父。
片刻之后,葉青看著站起身來的一家三口,尤其是這個氣質和他有點像的楊伯成。
他現在只想對楊伯成說一句‘你們這些讀書人,心是真的臟啊!’
葉青知道楊伯成怎么想的,貪官不僅不死,還能平步青云,自然前途一片光明。
讓他的兒子拜在自己的門下,將來也必有一番成就!
其實葉青也不在乎這楊伯成如此‘算計’自己,如果他真是那種勵志在這里混得風生水起的穿越者,收這么一個徒弟也無所謂。
可他不是啊!
他就是一個只要在這里沒被皇帝賜死,就要不斷為被皇帝賜死而努力的人!
他這么一個在這個時代沒有未來的人,又怎么能收徒呢?
想到這里,葉青單方面拒絕之后,就果斷轉身,他只想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他卻不知,楊伯成之所以如此‘算計’他,只因為他在楊伯成的眼里,并不是傳統認知里的貪官,是兒子良師的不二選擇。
他可以肯定,只要兒子能成為葉青的學生,將來就一定可以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
葉青五人來到門口之后,就看見他的車隊四周,全是聚集于此的雁門百姓。
他只是下意識的往南方一看,就看見兩邊也站滿了前來夾道相送的百姓,更有人因為沒有站到前排的位置,站在了巷子里。
他們不為別的,只為了能目送對他們恩同再造的‘再生父母’!
對于眼前的這一幕,葉青并不覺得奇怪,也不會懷疑有任何縣衙的官吏故意安排!
完全不需要安排,他們自己就會蹲守!
再者說了,這不大不小的車隊在這里等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葉青要卷鋪蓋走人了!
看著這一幕,吳用已經濕紅了眼睛,沈婉兒和倆丫鬟也已經抹起了眼淚,唯有葉青看似沒心沒肺!
還是那句話,他不能用自己那堅如磐石的心境,去要求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人。
“罵了三年的刁民,今天不罵了!”
想到這里,葉青看似沒心沒肺的上了他的馬車,緊接著吳用也翻身騎上了葉青的大白馬!
只待沈婉兒和兩位丫鬟上馬車之后,車夫打扮的將領,就駕著馬車出發了。
與此同時,沈婉兒他們在未經請示的情況下,拉開了左右乃至于后方的窗簾。
他們四人的眼里,大道兩邊站滿了人,巷子里目之所及的地方,也站滿了人。
就連兩邊樓房敞開的窗戶里,以及外面的廊道上,也全部都是人!
他們全部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追隨葉青的馬車而去,或眼睛濕紅,或不住抹淚。
他們的眼里盡是不舍,但那顫動的嘴角也有祝福的笑意!
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再不舍,他們的葉大人也要走,而且不走還不好,走得更高更遠才最好!
看著眼前的一幕,葉青的嘴角也終于有了一抹欣慰的淡笑。
他雖然歷經十世且心如磐石,但也不是絕對的鐵石心腸。
“來此一遭,得此禮遇,也算是畫了一個圓滿的了。”
“重游故地之時,便是身為現代游客之日!”
也就在葉青下定如此決心,準備拉下窗簾之時,他卻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不僅是他,就連沈婉兒她們也都眼里盡是震驚之色。
可緊接著,那倆專用丫鬟就突然臉紅,難為情得不得了。
只因為他們路過一處沒有站人的地方!
也就在他們經過之時,一名站在人字梯上的小伙子,直接就拉開蓋住門匾的紅綢。
與此同時,他還大聲喊道:“葉大人,往這里看!!!”
在這樣的異樣之下,自然是馬車驟停,全部往那個方向看去。
入目所見,一塊邊框鎏金的門匾之上,赫然寫著雁門縣知縣葉青生祠幾個鎏金大字。
而那大堂里的漢白玉雕像,也與一般的神像與眾不同。
只看見葉青身著水墨白衣,坐在椅子上還翹著二郎腿,眼神還有那么點小壞。
其他神像的兩邊站著金童玉女,而他的兩邊卻蹲著兩位絕色佳人,二女的纖纖玉手,還分別放在葉青的兩手臂上!
不僅如此,她們還仰望著他葉青的臉龐,眼里盡是仰慕之色!
“你們.”
饒是有著十輩子的人生閱歷,葉青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緊接著,他只是招了招手,示意趕緊繼續啟程。
對于這件事情,葉青并不反感,反而還覺得他們雕刻得很誠實,也很有創意。
本來嘛!
他治理了三年的地方,百姓們有點大膽的創意也正常!
活著就接受祭拜,對他來說是一個不錯的好兆頭!
要是他在知府任上還不死,那就對不起這個提前讓他吃香燭錢紙的生祠了!
葉青他們繼續趕路,便再也沒有遇到這樣的意外了。
這樣的夾道相送,一直到那寫著雁門歡迎您的牌樓,都還沒有結束,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頭。
來到城門門洞下的收費站后,全體女收費員就都站起身來不說,還打開了所有閘口。
“停下!”
“所有車馬,按規定交費!”
葉青看著這一幕,只是嚴肅下令道。
收費站的女班長,只是留著眼淚拼命的搖頭。
葉青卻是嚴肅道:“這是本官定下的規矩,如果本官都不遵守,又怎么能讓別人遵守呢?”
“我現在不是雁門縣的知縣,沒有到寧波府,也不是寧波府的知府,我只是一個應該交費的人!”
看著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體壯如熊的守將,也都淚目了。
按照規矩交費之后,葉青他們的車隊,就完全離開了雁門縣。
縣外的黑色康莊大道之上,也是兩邊站滿了來自各村鎮的百姓,一直延續到界碑為止。
葉青只是透過后窗,再次看了一眼這巍峨的城墻,就目視前方,不再回頭看一眼。
可也就在此刻,震耳欲聾的鼓聲突然響起了。
這鼓聲對于葉青來說,可就太熟悉了,這是繼續沖鋒的戰鼓!
葉青回頭看去,只看見雁門縣四衛駐軍的四位將軍,帶領所有千戶及以上將領,在城墻上擂鼓!
葉青知道他們的意思,是要他在更高的地方,繼續發起沖鋒,繼續走得更高更遠!
葉青只是淡淡一笑,他一定會在知府任上,繼續為回家而沖鋒的!
但與此同時,他也想起了前世聽過的一首歌。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
“當午夜的鐘聲敲痛離別的心門,卻打不開我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我們一句話也沒有留!”
“當擁擠的月臺擠痛送別的人們,卻擠不掉我深深的離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萬語,卻不肯說出口!”
“你知道我好擔心,我好難過,卻不敢說出口!”
“當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榮耀,我只能讓眼淚留在心底!”
“面帶著微微笑,用力的揮揮手,祝你一路順風!”
“當你踏上月臺,從此一個人走,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最親愛的朋友!”
“祝你一路順風.”
在葉青看來,這首歌用在這里最為合適。
是將軍們在送別他葉青,可也是他這個還有來世的人,在送別這一世的這些,有今生沒來世的戰友!
良久之后,戰鼓之聲不再響起。
因為葉青的車隊,已經到了他們肉眼不可見的地方。
“葉大人,本將軍祝您一路順風,前程似錦,長命百歲!”
雁門左衛指揮使李將軍,放下鼓槌,向道路的盡頭,拱手一拜道。
十天之后的清晨,
輕裝快馬的蔣瓛幾人,就回到了應天府。
他們剛剛進宮,朱元璋就下了早朝,剛回到御書房,就看到了已經等候在外的蔣瓛。
御書房里,
朱元璋剛剛坐下,就開口問道:“怎么樣,那家伙出發去寧波了沒?”
“回稟陛下,他們出發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們才趕回來,他們已經出發十一天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道:“算那小子長眼,對了,他走的時候,帶了多少財物走?”
蔣瓛如實回道:“古董字畫不計其數,現金現金不計其數,寶鈔也不計其數,足足裝了兩個大貨船。”
“我們的人看他們上的貨,他們走的是滹沱河,應該是去海津鎮(天津衛)中轉入運河,再南下去寧波。”
“預計到達的時間,和走陸路的葉大人他們差不多!”
朱元璋聽到這里,直接就皺起了眉頭,眉宇之間還有了一抹怒意。
與此同時,他也心中暗道:“果然,這家伙并沒有全部用之于民,還帶走了兩大船的財寶!”
&nb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sp;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時,蔣瓛又繼續道:“對了,葉大人走著陸路,還讓一百名精兵護送。”
“他們押運著好幾口沉重的大鐵箱子,車軸印非常的深不說,還每個箱子上了好幾把大鎖。”
朱元璋聽到這里,當即眼前一亮道:“如此厚重之物,不走水路,反而跟著他走陸路?”
“還上好幾把大鎖?”
話音一落,朱元璋當即就有了下次見面之時,一定想辦法打開他箱子的主意!
緊接著,朱元璋又繼續問道:“他走的時候,百姓們是否發自內心的送行?”
一說到這個話題,蔣瓛就來了勁,他當時也被感動得不行。
蔣瓛為了讓朱元璋有身臨其境之感,就這么繪聲繪色的說了好半天,說得朱元璋又再次矛盾了起來。
作為大明朝的皇帝,他為手底下有這樣的官員而高興!
可作為大明朝的皇帝,他又為手底下有這樣的官員而擔憂,甚至還有那么點酸醋之感!
片刻之后,
消化完這所有消息的朱元璋,又獨自走出御書房,并看向寧波府的方向。
他的表情嚴肅無比,他的目光又深邃無比。
“知府大人,”
“咱該怎么對你,就看你在寧波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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