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鄭毅咬牙切齒。
“做夢？“寧致遠冷笑，“那我就讓你看看，不聽話的代價。王長老，給她一點教訓！“
“是，少主。“那名抓著小月的修士獰笑著，手上的靈力開始收緊。
小月立刻感到一陣窒息，小臉憋得通紅，眼淚不停地流。她痛苦地掙扎著，小手胡亂揮舞，但根本無濟于事。
“住手！“鄭毅怒吼道。
“跪下，我就讓他住手。“寧致遠得意地說道。
鄭毅咬緊牙關。他從未如此忿怒過。如果不是顧忌小月的安危，他早就沖上去把寧致遠碎尸萬段了。
但現在，小月在他們手里，他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小月在掙扎中，不小心咬了那名修士的手一口。雖然她只是個凡人，咬不破修士的皮膚，但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對方。
“該死的小雜種！“那名修士勃然大怒，靈力猛地爆發，“你敢咬我？去死！“
“等等——“寧致遠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名修士一掌拍出，狂暴的靈力轟在小月的胸口。
噗——
小月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小小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她的胸口塌陷下去，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根，鮮血從口鼻中不斷涌出。
“小月！“
鄭毅、柳如煙、鄭博文等人同時驚呼。
小月躺在地上，身下的白玉地面很快就被血染紅了。她的眼睛微微睜著，看向鄭毅的方向，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已經發不出聲音。
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正在慢慢失去光彩。
“你你干了什么？！“寧致遠也驚呆了。他只是想用小月威脅鄭毅，根本沒想真的傷害她，更沒想到手下會下如此狠手。
那名修士也愣住了。他只是一時沖動，根本沒想到后果會這么嚴重。一個凡人的身體，哪里經得起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喃喃道。
但這些話，鄭毅一句都聽不進去。
在看到小月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鄭毅的心就碎了。
那個總是怯生生地拉著他衣角的小女孩.
那個乖巧懂事，從不添麻煩的小女孩 那個每晚都要聽他講故事才肯睡覺的小女孩.
現在躺在冰冷的地上，生死不知。
“小月.“鄭毅顫抖著走向小月。
他的步伐很慢，每走一步，周圍的溫度就下降一分。到最后，整個大廳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地面上甚至開始結出寒霜。
這不是冰寒之力，而是殺意。
鄭毅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殺意，讓所有人都感到心悸。即使是白長空，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鄭毅走到小月身邊，輕輕地將她抱起來。小女孩的身體已經冰涼了，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也染紅了鄭毅的手。
“大大哥哥.“小月艱難地睜開眼睛，小聲說道，“小月.疼.“
“我知道，我知道。“鄭毅的聲音顫抖著，“別怕，不會有事的，我馬上就給你療傷。“
他連忙從儲物袋中取出療傷丹藥，喂給小月。同時催動靈力，為她穩定傷勢。
但沒用。
小月的傷太重了。她的內臟幾乎全部破碎，骨頭斷了十幾根，生機正在快速流失。即使是療傷圣藥，也無法挽回。
更何況，她只是個凡人之軀。
“大哥哥不要難過“小月虛弱地說道，“小月.不疼了.小月想睡覺了“
“不要睡！“鄭毅的眼淚流了下來，“小月，你不能睡！你答應過我，要長大了也像我一樣保護別人的。你的承諾還沒實現，你不能睡！“
“嗯小月記得“小月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大哥哥你是最好的人.能遇到.大哥哥.小月很幸福.“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睛慢慢閉上了。
“小月？小月！“鄭毅搖晃著她，“醒醒！別睡！“
但小月再也沒有回應。
她小小的身體在鄭毅懷中漸漸失去溫度，生機徹底斷絕。
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那個總是甜甜地叫他“大哥哥“的小女孩.
就這樣.死了。
鄭毅僵在原地，抱著小月的身體，一動不動。
柳如煙哭著跑過來，看到小月的樣子，眼淚止不住地流：“小月.小月“
鄭博文、鄭鴻志、蕭天行都沉默了。他們雖然和小月相處時間不長，但也喜歡上了這個乖巧的孩子。現在看到她就這樣死了，心中都涌起無盡的悲痛和憤怒。
整個大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鄭毅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誰.是誰動的手？“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
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這聲音中蘊含的殺意，已經濃烈到了極點。
那名打傷小月的修士臉色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想要逃跑，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根本動不了。
“少少主救我“他顫聲道。
寧致遠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鄭鄭道友，這是誤會，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試圖解釋。
“誤會？“鄭毅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你用她威脅我，是誤會。你的手下把她打成重傷，是誤會。她死在我懷里，也是誤會？“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寧致遠，你們.都要死。“
話音剛落，恐怖的威壓從鄭毅身上爆發而出。
這不是合體境中期的威壓，而是接近合體境后期的威壓！
原來，鄭毅之前一直在壓制自己的修為。他真正的境界，已經無限接近合體境后期了。而現在，在極度的憤怒之下，他的潛力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白長空臉色大變：“不好！快退！“
但已經晚了。
鄭毅將小月的身體輕輕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來。他的長劍出鞘，劍身上閃爍著妖異的血光。
“時空湮滅。“
他輕聲吐出四個字。
剎那間，以他為中心，時空開始崩塌。那名打傷小月的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就在時空的力量下化為齏粉，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啊——“其他寧家修士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要逃跑。
但鄭毅怎么會讓他們逃走？
他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一名修士面前，一劍斬出。那修士舉劍抵擋，但他的劍和他的人一起，被斬成了兩半。
鮮血飛濺。
鄭毅沒有停下，他的身影如同死神般在人群中穿梭。每到一處，就有一名修士倒下。他的劍快得驚人，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
短短十幾息的時間，寧家的十幾名修士，就死得只剩下三個人了。
“救命！少主救命！“剩下的修士驚恐地喊道。
寧致遠也嚇壞了。他終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個多么恐怖的存在。這個人，根本不是他能對付的。
“白老，快救我！“他向白長空求救。
白長空咬了咬牙，雖然不愿卷入這場爭斗，但他畢竟收了寧家的好處，不能見死不救。
“鄭道友，請冷靜！“白長空出手了，他祭出一件防御法寶，擋在寧致遠面前。
但鄭毅連看都不看那法寶一眼。
他一劍斬出，劍光璀璨，蘊含著恐怖的時空之力。那件防御法寶在劍光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直接被斬成兩半。
“什么？！“白長空大驚失色。那可是他的本命法寶，居然被一劍斬碎了？
“滾開。“鄭毅冷冷地說道，“我的目標是寧致遠。如果你要護著他，那就和他一起死。“
白長空看著鄭毅眼中的殺意，終于明白了。這個人，是真的要殺人。而且，以他現在展現出的實力，恐怕真的能做到。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退到了一邊。
“寧少主，老朽盡力了。你保重。“
“白老！你.你怎么能.“寧致遠不敢相信，白長空居然拋棄了他。
但白長空沒有回應，只是閉上了眼睛。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為了一個不值得救的人去送死。
寧致遠這才明白，今天他真的要死了。
“鄭毅.鄭道友.我錯了.“他顫抖著說道，“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饒我一命.我發誓，以后絕不再找你麻煩.“
“晚了。“鄭毅冷冷道，“你不該招惹我。更不該，傷害她。“
他一步步走向寧致遠，每一步都踩在寧致遠的心上。
“不不要“寧致遠想要逃跑，但雙腿發軟，根本跑不動。
鄭毅走到他面前，長劍高高舉起。
“等等！“寧致遠突然喊道，“你殺了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他是合體境中期的強者，而且寧家在玄天域勢力龐大你殺了我，就是和整個寧家為敵！“
“是嗎？“鄭毅淡淡道，“那就讓他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寧家有多少人夠我殺的。“
“你你這個瘋子！“寧致遠驚恐地喊道。
“我不是瘋子。“鄭毅說道，“我只是在為小月報仇。“
劍落。
寧致遠瞪大眼睛，想要說些什么，但喉嚨已經被劍貫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鄭毅抽出劍，寧致遠的身體軟軟倒下，鮮血流了一地。
寧家的天之驕子，天驕榜第五的強者，就這樣死了。
鄭毅收起劍，轉身走向小月的身體。他輕輕地將她抱起來，動作輕柔得仿佛怕弄疼她。
“小月，我們回家。“他輕聲說道。
柳如煙看著鄭毅的背影，眼淚不停地流。她能感覺到，鄭毅心中的痛。
鄭博文等人也默默跟上，沒有人說話。
白長空看著滿地的尸體，嘆了口氣。他知道，玄天域要變天了。寧家的少主死了，接下來必然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但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寧致遠自找的。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執意要用小月威脅鄭毅，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可惜了。“白長空喃喃道，“可惜了這個小女孩。“
鄭毅抱著小月，走出了宮殿。
外面的天空依然灰蒙蒙的，看不到日月星辰。但在鄭毅心中，整個世界都已經暗了下來。
那個總是甜甜地笑著叫他“大哥哥“的小女孩，再也不會醒來了。
“對不起。“鄭毅低聲說道，淚水滴落在小月的臉上，“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他發誓，一定要讓寧家為此付出代價。
血債，必須血償。
鄭毅抱著小月的身體，走出遺跡。
整個過程中，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前行。但所有跟隨在他身后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悲傷和殺意。
那是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
柳如煙紅著眼睛跟在后面。她心中既悲痛又自責。如果當時她能更強一些，能擋住那些寧家修士，小月就不會死了。
“都是我不好“她哽咽道，“如果我能保護好小月“
“不怪你。“鄭毅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及時殺了寧致遠，給了他繼續作惡的機會。“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小月，那張稚嫩的小臉已經失去了血色，但依然保持著最后的微笑。
“我會讓寧家付出代價的。“鄭毅低聲說道，“血債，必須血償。“
眾人離開遺跡，回到了荒野之中。
鄭毅找了一處風景優美的地方，那里有清澈的溪流，有盛開的野花。他親手挖了一個墓穴，將小月安葬在那里。
“小月，你說過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鄭毅蹲在墓前，輕聲說道，“這里有流水，有鮮花，還能看到天空。你應該會喜歡的。“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之前給小月買的那些糕點和玩具，一一放在墓前。
“這些都給你留著。如果你餓了，就吃點糕點。如果你無聊了，就玩玩這些玩具。“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大哥哥要去做一件事，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但你不要怕，這里很安全。等大哥哥做完事情，就回來陪你。“
他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柳如煙和鄭博文等人也都跪下，為小月送行。
“小月，一路走好。“
“來世，不要再遇到這些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