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師尊和道侶之間的感情,也很難說誰高誰低。
“如今你有了這般修為。
等我們天玄劍宗與那紅塵坊真正開戰時,想必你定能大顯身手。
你也不用再為那件事憂心了。”
“是,師尊。”
沈瑜墨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大聲說道。
她明白,師尊剛才的這番話。
意味著不會再撮合她和師兄的事情,也不會再干涉她的選擇。
如今她達到了結晶境。
已經可以和師尊平輩相交,師尊也會尊重她的想法和意見。
與此同時。
從龍血礦地鄭家由幾位女子發射過來的傳訊符,不出意外地很快被天玄劍宗的宗門大陣隔絕,隨后便到了執法堂玄易的手上。
玄易查驗一番后,立刻知曉了這傳訊符是發給何人。
他嘴角微微上揚,面露笑意:“這機會終于被我等到了。”
執法堂周邊小隊的幾位同僚看到玄易忽然面露喜色、紅光滿面的樣子,一些記性好的人,瞬間就想起了一個月前的那件事。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你還沒忘記。
你是打算和他交好嗎?”
一位執法堂的同僚笑著打趣道。
玄易堂而皇之地承認下來。
他輕輕一笑:“別忘了,這是天劍峰沈家的人。
如今可是和那位沈家家主結成了修行道侶。
雖然現在宗門內只是流言飛語,但沈家那邊的人可沒有出面澄清,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
未來的結晶境強者,難道還不值得我們這些執法堂的筑基后期修士結交嗎?”
玄易當著眾多同僚的面,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沒有絲毫隱瞞。
因為他知道,若是藏著掖著,反而會讓周圍的同僚產生異心,甚至給他使絆子,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情況。
聽了他的話,執法隊的眾多同僚紛紛陷入沉思,目光閃爍。
等他們回過神來,就看到玄易已經朝著天劍峰的方向走去。
“玄易這次冒險行事,就不怕天劍峰內司徒家的那些人發怒嗎?”
一名執法隊的同僚忍不住說道。
沒錯。
在閑暇時光里,執法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早就知道上一次在宗門入口處動手的幕后黑手是司徒家。
其他執法隊的同僚只是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和手段,強求不得。
司徒家的人在天劍峰內再怎么囂張。
可別忘了那位沈家子。
他在天劍峰內的地位,比起普通的司徒家族人,在天劍峰峰主楚大人的眼里,可是只高不低。
或許這一次,玄易就賭對了。
不說一步登天,日后沖擊結晶境也多了幾分機會。”
執法隊的眾多同僚認真分析著,并沒有奚落玄易的意思,只是客觀地討論著。
像這樣押寶少年天驕的事情,在執法隊這么多年里,雖然不算罕見,但也不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們都能理解。
而且,還有前車之鑒。
如今在宗門一峰。
宗門天驕秦九歌身邊侍奉的那位結晶境強者,曾經就是執法隊的一員。
這樣的前程,執法隊的人誰不向往?
不過。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和把握去賭的,賭錯了,在宗門內的前途恐怕就毀了。
他們押寶的機會只有一次,所以每個人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沒有一定的把握,沒人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險。
“執法長玄易求見鄭毅道友!”
玄易眼神中透著狂熱,低著頭大聲喊道。
此時。
他正身處天劍峰半山腰處,面前便是天劍峰內結晶期大修沈瑜墨的住處。
自從鄭毅與沈瑜墨正式結為道侶,兩人便順理成章地住在一起。
玄易抬起眼簾,打量著面前的府邸,心臟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
府邸附近百丈處,結晶大修布置的陣法禁制森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絕非一般人能夠隨意闖入。
不多時,府邸內走出一名沈家下人。
來到陣法之外。
他仔細確認了玄易手中的傳訊符后,才領著玄易進入沈家。
此處乃是沈家大小姐、結晶大修沈瑜墨的住宅,其規格比沈家的祠堂還要隆重許多。
此時,沈瑜墨剛從閉關之地出來。
他剛剛拜會完師尊楚天驕回到府中,便得知了玄易來訪的消息。
“你何時與執法堂的人走得這么近了?”
沈瑜墨面露好奇地問道。
在外人看來。
他與鄭毅之間或許是女強男弱的關系,但實際上,兩人在修行之路上平起平坐。
鄭毅那特殊的靈體給他帶來了太多驚喜,尤其是金丹大道,就連沈瑜墨的師尊楚天驕都難以企及。
畢竟,就算是沈瑜墨自身所擁有的極品風靈根,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突破到金丹之境。
若突破金丹之境如此容易,這天玄劍宗作為東方的一大宗門,也不會這么多年來只有金丹老祖一位金丹境的強者了。
金丹之境,可不是憑借尋常的資源就能堆砌而成的,這也是金丹老祖被視為重中之重的原因。
聽到沈瑜墨這么說,鄭毅面露驚訝之色。
沈瑜墨也不怪罪,素手輕揮,施展一道法術。
在這方天地間,關于玄易隨著沈家下人前來他們所在之地的畫面,瞬間浮現于半空之中。
看到此人,鄭毅一臉茫然,顯然對玄易毫無了解。
“想必與你沒什么關系了。”
沈瑜墨淡淡地說道。
鄭毅起身,打算去會一會這位執法堂的來客。
待鄭毅離開后,沈瑜墨目光微動,輕咬下唇,臉上閃過一絲欲望。
“若是能將他留在我沈家,一直如此,莫說是金丹大道,或許連元嬰之境我也有不少的希望。”
但這強烈的欲望念頭只是在他腦海中短暫停留,便被他拋到了腦后。
與鄭毅相處數月,沈瑜墨又怎會不知鄭毅的厲害。
即便自己如今已成就結晶之境,心中仍對鄭毅懷有幾分忌憚,仿佛就算突破到結晶,也未必能完全拿下鄭毅。
“他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我只多不少。”
沈瑜墨喃喃自語,臉上的神色卻比方才更加凝重。
作為天玄劍宗天劍峰如今的第二位結晶之境強者,沈瑜墨背靠天玄劍宗這偌大的宗門,修行資源自然不會短缺。
維持結晶期的修行對他來說并非難事。
而鄭毅,這位天之驕子神秘莫測,來歷驚人,沈瑜墨深知自己能與他結為道侶已是難得的福分。
天時地利已然具備。
若再過度追求,最后極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是再看看。”
沈瑜墨喃喃自語,心中的想法也隨之確定下來。
鄭毅來到沈家中院旁邊的假山處。
此處開了不少春日的桃花,嬌艷粉嫩的花瓣未經府內下人清掃,周圍是由鵝卵石鋪就的桃花小道。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沈家下人將玄易領到此處后便先行離開。
直到鄭毅出現,玄易才趕忙起身。
“見過鄭毅道友!多日不見,鄭毅道友的修行又有精進,恭喜恭喜!”
玄易立刻拱手,一臉恭敬地說道。
鄭毅點了點頭,快步走到他身前,追問道:“我與執法堂的人并不算特別熟悉。
道友此次找我,究竟所為何事?”
平白無故與執法堂的人有聯系,鄭毅心中滿是疑惑。
“是關于龍血礦地鄭家的事情。”
玄易早有準備,一開口便吸引了鄭毅的注意力。
鄭毅目光一閃,筑基圓滿的實力微微催動,法力運轉間,一步便來到了玄易近前。
玄易不過是筑基后期的修為,并非宗門內的天驕,在筑基之境的造詣上與大多數宗門修士無異。
更何況。
他的境界比鄭毅低了幾分,自然不是鄭毅的對手。
察覺到玄易并無敵意,鄭毅松了口氣,緩緩說道:“你打算做什么?”
他可不相信眼前這個從未謀面的執法堂之人會無緣無故地找上門來,雙方之間必定存在某種利益關聯。
“還請鄭毅道友放心,只是龍血礦地鄭家發來的傳訊符而已。
按照宗門規矩,傳訊符的內容我已經看過,并非什么極為要緊的事情。”
玄易將之前所做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知鄭毅。
他深知。
此時若不坦誠相告,日后被鄭毅發現,定會產生嫌隙。
鄭毅接過傳訊符,仔細翻閱后,微微點了點頭。
此前。
他隨司徒家的長老外出執行任務,前往飄渺山王家的祠堂時,便已得知了相關消息。
因此。
他很快便想到。
飄渺山王家沒了自己這位三長老和家族的二品煉丹師,實力必將大受影響。
不過,這一切與早已離開王家的他關系不大。
王家如今的狀況,能讓他在意的人寥寥無幾。
只要張師同大長老二人沒有危險,鄭毅對王家的事情便不會過多在意。
畢竟。
彼此之間的情分早已隨著王家之前的決定而斷絕,鄭毅自覺問心無愧。
“這件事我明白了。
接下來,該說說你的目的了。”
鄭毅緩緩說道。
“不愧是鄭毅道友!”
玄易嘴角上揚,面露驚嘆之色,身體微微前傾,直接說道,“是司徒家。
此前在宗門入口。
執法堂已查明,對鄭毅道友出手的幕后之人,正是司徒家的第三供奉。
他如今的實力與鄭毅道友一樣,也是筑基圓滿之境。”
“為什么?”
鄭毅瞇起眼睛,目光銳利地問道。
玄易輕聲一笑,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下周圍。
鄭毅心中頓時恍然大悟,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
“還真是紅顏禍水!”
自與沈瑜墨結為道侶以來,如今明面上就已經招惹了兩方麻煩。
一方自然是此前在天南坊市就已知曉的天星小院,曾知曉的天劍峰上沈瑜墨的師兄何必。
而現在,又多了個司徒家。
雖說鄭毅并未感到太多壓力,但這種無妄之災著實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鄭毅沉思片刻,玄易再次開口:“司徒家的人,自然對付不了沈前輩,但對付鄭毅道友,卻還是很有希望的。
鄭毅道友畢竟還未突破到結晶之境。”
玄易緩緩道來,將其中緣由一一道出。
聽到這里,鄭毅大體明白了玄易的來意。
他在天玄劍宗天劍峰待了這些時日,也不是白待的,自然能猜到玄易的心思。
“你這么看好我?
難道不怕白白浪費了這番心思?”
鄭毅忽然正襟危坐,似有所悟地打趣道。
“執法長玄易愿跟隨鄭毅道友,在這天玄劍宗內闖出一片天下!”
玄易眼中光芒一閃,不假思索地單膝下跪,行了叩拜大禮,“鄭毅道友不過雙十之齡,如今已達筑基圓滿之境。
假以時日,突破到結晶,成為天玄劍宗的另一位真傳,在晚輩看來,大有希望。
晚輩愿在此時追隨前輩,不遺余力!”
“是嗎?”
鄭毅微微一笑,“你若真有這份心意,不如先替我解決當下的麻煩,讓我看看你的本事究竟如何。”
鄭毅三言兩語,便給玄易提出了一個不小的考驗,也算是讓他交上一份“投名狀”。
玄易早有準備,鄭毅話音剛落。
他便說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公子可知,在這天玄劍宗內,還有一人對夫人也是情有獨鐘。
此人早在數年之前便已如此。
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驅虎吞狼。
而且。
這位公子身邊的親信,曾是執法堂的前輩,如今距離突破結晶也不遠了。
這便是屬下為公子想出的辦法。”
玄易毫無保留地說道。
聽了這番話,鄭毅腦海中浮現出天劍峰的那位少年天驕秦九歌。
秦九歌不僅是位少年天驕,其背后的家族在天玄劍宗內也是赫赫有名,遠比天劍峰上的沈家強大得多。
此前,秦九歌追求沈瑜墨一事,一直是宗門內的傳言。
但此刻。
有玄易親自證實,鄭毅對此事徹底確認無疑。
“這件事我明白了。
司徒家的事,你暫且繼續做好執法堂的本職工作。
等時機合適,我會調你過來。”
鄭毅緩緩開口。
“是,公子!”
玄易毫不猶豫地應下,絲毫不怕鄭毅是在給他開“空頭支票”。
隨后,玄易迅速離開了沈家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