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香櫻桃小嘴一張,關于鄭毅的好話便一籮筐一籮筐地冒了出來,把方才還附和她的幾個小丫頭驚得目瞪口呆。
一時間不知所措。
年紀稍大的婆子見此情景,心中明白,哪里瞧不出這門婚事,恐怕不僅僅是族中長輩的意愿,這位小姐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過。
她并未直接點破,女孩子家的矜持還是要有的。
當天晚上。
陸大小姐陸冰然從峽谷中被救了出來。
她傷勢不重,服用了一顆靈丹后,便從自己的院落來到陸香的住處。
得知家族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
已經給妹妹訂了婚,身為姐姐的陸冰然面若寒霜,走到陸香身前。
拎起她的身子,就打算往陸家祠堂方向去,嘴里還說著:“妹妹放心,有姐姐在,哪怕是父親,也不能擅自決定一切。
這門婚事,咱們姐妹絕不答應!姐姐……”
聞言,陸香連忙開口,迎著姐姐陸冰然那堅定的目光,小聲說道:“其實那位鄭家家主,人還是不錯的。”
聽到妹妹這樣說,陸冰然看向她的目光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整個人仿佛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琢磨著父親平日里那么寵愛你,怎么會突然不顧你的心意。
給你定下這門親事。
原來是人家鄭家家主救了你一命,我妹妹這顆少女心就被打動了。”
“姐……”
陸香害羞地叫了一聲,小臉蛋通紅一片,像個熟透的西紅柿。
“好,既然你也愿意,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陸冰然坦然一笑,卻仍用揶揄的目光看著妹妹。
她心里清楚,自己能被救回來,妹妹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否則家族怕是早就放棄尋找她了。
迎娶陸香可不是件能倉促辦成的事。
過了幾日。
鄭毅來到陸家,打算把此事辦得隆重些。
往小了說,這是他又要迎娶一位娘子;往大了講,這關乎兩大家族之間的合作,場面還是得有。
鄭毅覺得有必要回龍血礦地一趟。
陸家家主與鄭毅在前廳相對而坐,得知鄭毅的想法,陸家家主自然樂于見到。
“那就麻煩鄭家主了。”
鄭毅擺了擺手。
若是個人行事,此時便可拿出彩禮。
但既然身為鄭家家主,這些事情自然要遵循規矩。
鄭毅雖不在意繁文縟節,但也不愿無端添麻煩。
隨著鄭毅走出前廳。
剛才還偷偷觀望的陸家兩姐妹紛紛現身。
“人確實不錯,像貌堂堂,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有氣運之人。
能在三十歲之前突破到筑基境,起碼也是極品靈根,而且身后還有一位二品煉丹師,甚至極有可能是一位結晶大能。
也難怪父親迫不及待要把你嫁出去。”
陸家大小姐陸冰然在家族待了幾日,作為家族下一位繼承人,與妹妹切身相關的消息。
她自然都一一知曉。
雖說這些消息真假參半,但都有跡可循,足以證明鄭毅背后的勢力不容小覷。
“沒想到……”
陸冰然微微皺眉,面露思索之色,“這位鄭家家主身后的龍血礦地,并非紅塵坊的勢力范圍,而是與天玄劍宗有關。
這位鄭家家主手段了得,左右逢源,還能如此安穩發展。
若是日后真能崛起,怕又是一位結晶大能。”
聽到姐姐夸贊未來夫君,陸香下意識地挺起胸脯。
像只得勝歸來的大公雞,得意地說道:“那是。
畢竟是你妹妹我未來的夫君,姐姐你的好妹夫。”
說完,兩人便來到前廳面見父親。
“我還以為你這個做姐姐的會來。
會責怪我這個做父親的,把女兒就這么輕易許出去了。”
陸家家主了解小女兒的性情,對長女的心思也頗為明白。
陸冰然聞言,拉著陸家家主的手說道:“父親,您能把事情安排到這個地步,女兒佩服得五體投地。
哪會有什么怨氣。”
“之前家族真以為你葬身于那峽谷之中,派人尋找了數次,都一無所獲。
若不是此次得知您在密林深處,恐怕無人能知曉您的下落。”
陸家家主沉默了一會兒,再度開口。
陸冰然趕忙表示并不責怪:“密林深處有筑基境的妖獸盤踞,家族派多少人去,怕也很難有收獲。
家族已經盡力了,作為家族中人,我不會有怨言。”
鄭毅從石墨城離開,返回龍血礦地。
沒過多久,鄭家家主又將迎娶一位夫人的消息便傳得人盡皆知。
“夫君做主就好。”
王晴面若桃花,微微一笑,便應下了此事。
見她表態,下面的幾位姐妹也紛紛開口,內心并無怨言,畢竟此事對鄭家的長遠發展有益。
“夫君,我們姐妹怕是無力承受夫君的寵愛了。”
“夫君突破到筑基境后,我們對夫君怕是沒什么幫助了。”
等日后人老珠黃,夫君怕是要嫌棄我們了。”
王雪輕聲抱怨著,面色有些苦澀。
“怎么會?”
鄭毅聽后,將嬌小玲瓏的王雪擁入懷中。
抱著她的同時,也看向身邊的其他幾位女子,“過上幾日,為夫便會煉制定顏丹,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諸位夫人容顏老去。
定會讓你們容顏永駐,青春常在。”
定顏丹在修行界,對于女修士而言,是除了修行之外最為重要的東西。
顧名思義,它能讓女子定格容顏,除非到了生命盡頭,否則定顏丹的功效會一直維持,女子便可一直保持一生中最美的模樣。
誰不希望自己更美一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更希望自己賞心悅目,讓對方心情愉悅。
有了定顏丹的承諾,鄭毅要再娶一娘子的事,很快就被面前的幾位女子拋諸腦后。
可以說。
除了還未回到鄭家的王曼曼之外,其余幾女個個開心振奮。
“夫君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那夫君什么時候煉制定顏丹,要不就這幾天好不好?”
幾女嘰嘰喳喳地說著。
鄭毅見狀,只能好言好語地哄著,直到把一眾夫人都哄開心了。
他的日子才稍微安生些。
而在鄭家,關于鄭毅迎娶陸香的事就此定下。
家中幾位娘子在王晴的帶領下,開始妥善安排各項事宜,龍血礦地也變得喜氣洋洋。
就連下面礦工的待遇,在這段時間也改善了許多,從日常膳食到工作量,各方面都讓礦工們十分滿意。
處處一片歡騰景象。
此時,飄渺山王家的王曼曼在王家商談事務,時日已久,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大長老目送女兒遠去,正準備回房。
這時。
他唯一的兒子王三胖從傳功堂匆匆趕來,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張望四周。
大長老一眼就看穿了長子王三胖的心思,黑著臉說道:“你姐姐已經走了。”
“唉。”
王三胖無奈地嘆了口氣,“還以為這次姐夫會跟姐姐一起過來。
如今咱們王家大不如前了。”
王三胖滿臉愁容地抱怨著。
大長老沒好氣地“咚”的一聲,敲了下他的腦袋,“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有你姐姐在。
等她突破到筑基境,自然能購置幾顆筑基丹。
就算有其他事,那也是家族里其他小輩的事兒,跟你有什么相干?”
被父親這么一教訓,王三胖卻樂呵呵地笑了起來,屁顛屁顛的。
可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大長老又是一拳砸在他的后腦勺上,罵道:“你看看你姐,不過是中品靈根,如今都已到筑基境了。
你可是我這一脈的上品靈根,什么時候才能突破到筑基境?
此前王家有三位上品靈根,一個是少家主王星隱,一個是二長老的孫女王妙妙,還有一個就是你這不成器的東西。”
被父親這么一數落,王三胖有苦說不出。
“早知這樣,還不如跟著姐姐一起回龍血礦地。
天天在這老家伙眼皮子底下晃悠,煩死了,還影響我修行。”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大長老慢悠悠地說道,把王三胖這個親兒子嚇得夠嗆。
而此時。
在飄渺山外的半空之中,正御劍飛行的王曼曼突然停下身形。
一道傳訊符化作瑩瑩白光,融入她的體內,很快王曼曼就知曉了近日發生的事情。
“夫君去石墨城了,又要娶個妹妹嗎?”
王曼曼嘴角微微一彎,神色有些復雜,“夫君可真是夠花心的。”
王曼曼喃喃自語。
不過心里倒也沒太在意。
在她們幾女看來,自家夫君鄭毅未來必定能突破到結晶境,而她們卻遠遠無法企及,這種差距一旦形成。
便再難彌補。
況且這本身就是難以跨越的差距。
得知此事的不止王曼曼一人。
在天南坊市的天行小院中,一直關注著龍血礦地鄭家的沈瑜墨,臉色瞬間一變。
她身為結晶期修士,強大的神識微微一動。
頓時,滿院的湖水被震得飛濺而起,氣浪翻滾,周圍的建筑也仿佛天搖地動,如房倒屋塌一般。
發泄完之后,沈瑜墨收回神識,臉色恢復如常。
但卻變得笑意盈盈,一臉玩味地說道:“鄭毅,你可是我沈瑜墨的人,未經我同意,誰允許你又多幾位娘子的?
這件事咱們可得好好算算賬。”
沈瑜墨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準備前往龍血礦地找鄭毅理論。
她身上的極品風靈根賦予了她強大的底氣,再加上她是天玄劍宗的真傳弟子,與鄭毅平起平坐。
沒什么有求于人的地方,所以底氣更足。
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天外傳來,讓沈瑜墨剛起身的身形又坐了回去。
“師妹還是跟往日一樣,這性子越發喜怒無常了。”
一位身著淡藍色寬袍的男子,化作一道劍光,飛速降臨在樓閣前三丈之外的地方。
“師兄,有事?”
面對此人,沈瑜墨語氣冷淡地問道。
“師妹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何必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進閣樓,對沈瑜墨那結晶期強大的神識絲毫不懼,“師傅出關了,而且針對紅塵坊那邊的事情,也漸漸有了動作。
此次這魔道勢力,咱們天玄劍宗不能再任由其發展,到了該收拾他們的時候了。”
何必帶來了一個驚天消息。
沈瑜墨心思一轉,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此事會不會影響鄭毅,但很快就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以她結晶期的強大修為。
在筑基境層面完全能夠鎮得住場面。
而且鄭毅與紅塵坊的交易,本就稀松平常,天玄劍宗他們這些派系,在數年之內與紅塵坊有交易往來的人不在少數。
只要能維持住平衡,雙方就能在共存中獲取利益。
“知道了,師兄。”
沈瑜墨語氣平淡,此刻已然赤裸裸地下達了逐客令。
何必臉色變得難看,說道:“師妹別忘了,等到與紅塵坊的行動開始,那時我們這一派可就只有你我兩個結晶境的人。
若是沒有師兄幫襯你,師妹你一人萬一落入功法虛弱期,怕是難以支撐。”
“那還得多謝師兄提醒了。”
對于這番威脅的話,沈瑜墨毫不畏懼。
反而冷笑一聲,直接懟了回去,“若是師妹在執行任務時,因為功法虛弱期被敵人算計,怕是師兄你在我這一脈里。
除了師傅之外,就是最有嫌疑的那個。
要是我沒了性命,師兄屆時就該考慮如何叛離宗門了,師兄你也該好好掂量掂量。”
沈瑜墨語調微微提高,清冷的面容間透出一股凌厲的劍意,讓面前的師兄半晌說不出話來。
“師妹好手段。
那接下來師兄就好好看看,師妹如何大發神威了。”
何必選擇了暫時收斂鋒芒,化作一縷青色的劍芒,轉瞬便消失在天星小院。
他上次之前敢來這里耍威風,是因為沈瑜墨不在。
不然他們師兄妹之間。
如今到底誰強誰弱,還尚未可知。
在遠離天星小院,返回天玄劍宗的路上。
何必坐在一艘靈梭上,面色鐵青,咬牙切齒地憤恨道:“該死,沈瑜墨的實力怎么突然強了這么多?
她被外派出去,難不成得了什么特殊資源?
該死,簡直該死!
果然,那群人說的沒錯,師妹身上的氣運遠比我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