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已經研究出來了鱟的養殖方法的吧？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這是醫健部的同志，對鱟試劑的情況很熟悉。
畢竟是明星產品，這都不熟悉那就說不過去了。
“我先糾正一下，不是我研究的，是我愛人和粵東的同志一起研究的。”婁曉娥的話像在水里扔了塊大石頭，夫妻店啊。曉娥同志的愛人居然還是位水生物養殖專家。
不過對婁曉娥和高振東情況熟悉的同志卻是知道，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
比如外商部領導，他心里扔下的那塊石頭，比所有同志的都大。
振東同志還搞這個？別人工作之余養個鳥逗個蟲什么的都正常，可振東同志養的寵物是不是有點過于邪門了？
看著鱟的圖片，腦海里浮起振東同志拿著一根蛐蛐草逗這玩意兒的畫面……噫……太獵奇了，想不下去。
婁曉娥倒是沒有在意現場的反應，繼續道：“那套養殖方法，只能解決養大，但是沒法繁殖，所以沒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鱟的繁殖，和鰻的繁殖一樣，都是到了21世紀都沒法解決的問題。
原來是這樣，同志們都懂了。
“那看來是很有必要了，這東西估計也貴不到哪里去，進口進來雖然要花外匯，但是制成鱟試劑，更能賺外匯嘛，這個生意做得！做得！”外商部領導一槌定音。
這對他們來說就是小事情。
能宣傳，能賺錢，能救人，豈不美哉。
“還有什么建議？曉娥同志。”剛才聽見婁曉娥說“第一個”，那就至少還有第二個。
“第二個，就是建議嚴格審查與人類基因相關的物項的進出，以及科研課題的對外合作。同時，對種群資源的進出，也要嚴格審查和限制。”
婁曉娥這句話，現場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沒聽懂。
雞音是什么東西？大部分同志能在腦海里拼湊出來的詞，大約也就是這個比較能夠說得通了。
究其原因，主要是這東西在此時的國內實在是偏門，雖然概念在1860年就已經提出，但是真正搞明白大概是個什么東西，長什么樣子，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
而且基因其實屬于分子生物學，和現在國內偏重實用的醫學還有點區別，所以哪怕是醫健部的同志，對此的了解也是相對有限，除了少部分對此有研究的同志之外。
不過少歸少，并不是沒有，畢竟那可是醫健部。
“你是說，決定人類或生物遺傳性狀的DNA？”一位醫健部的專家問道。
這話嚴格說來有些毛病，對于沒有DNA的病毒來說，RNA也同樣可以承擔遺傳物質的作用，但是現在大部分人的研究和認識還沒到那個程度，尤其是在國內。
婁曉娥點點頭：“對，這個意見，其實不只是我的想法，是我愛人提出來的……”
“叮鈴鈴鈴！！！！”少部分醫健部的同志、以及外商部領導的腦海里，立馬警鈴大作。
特別是外商部這邊，如果說他剛才還處于對這個事情不了解，在準備了解情況再參與討論的狀態的話，那現在他心里的重視程度已經立馬就提高到了最高的級別，雖然他現在還是不知道基因、DNA是個什么東西。
“能說得詳細一點么？曉娥同志。”他坐正身體，看向婁曉娥。
絕大部分不了解情況的同志都有些奇怪的看向了他，怎么突然之間態度就變了？
“嗯，好的……”
為了把高振東的想法能說得清楚，其實對DNA并不是很熟悉的婁曉娥，還專門找來了相關的書籍惡補了一番，此時已經能說得非常清楚了。
隨著婁曉娥的講述，在場的同志都大致聽明白過來，原來決定一個人長什么樣的，就是這個東西。
“……舉個例子，常見的遺傳病等問題，實際上就是基因在起作用。”
“曉娥同志，那為什么要嚴格限制基因相關物項的進出口？”
“很簡單，基因庫是寶貴的財富，既能救人，也能害人……”
婁曉娥將高振東的話，一一分析轉述，同志們的臉色逐漸嚴肅。
“但是這種危害，是針對全人類的吧？”無差別，投鼠忌器啊。
“不，不同的人種，有些基因片段是不同的，可以作為精確制導的靶點。”
因為某些原因，婁曉娥這里的話沒法描述得太明白。
但是同志們不傻，聽明白了。
同志們有些奇怪，這位女同志說話，怎么聽起來跟另外一個超級部委下屬系統的同志有些像，打仗呢這是。
不過外商部領導倒是清楚，既然這個意見來自她的愛人，那這種風格的表達方式那是再正常不過，人家就是干這個的。
不過婁曉娥的話，在聽明白之后，他們的神情就更加嚴肅起來。
“那如果是這樣，也只是應該控制出去，進來的話，不是反倒可以利用起它的好處么？”
婁曉娥道：“嚴審進入，是為了防止有人打著高科技和為我們著想的幌子，實際上是在用我們做實驗……”
這話頓時讓同志們想起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神情更加嚴肅起來。
“曉娥同志，這是不是有些太遠了？現在DNA的研究，還是一門新興學科，應該距離你說的那個程度還很遠，甚至能不能做到你說的那些事情，都還在未定之天啊。”
婁曉娥搖搖頭：“我們要重視近憂，也要有遠慮。而且有些事情等到發生再去做，可能就來不及了，或者說效果不那么好了。這件事情不花錢、不費事，僅僅是在現有體系上，增加一類審查物項而已。另外，我愛人分析認為，很快，幾十年之內，這些設想就會變成現實。”
你愛人的分析？那看來可信度很高了，外商部領導在心中想道。
不過有不少不太清楚這一塊的，就有些納悶了，你愛人你愛人，一直掛嘴上，他是哪顆蔥啊？
“你愛人是誰？怎么能肯定他的分析就是正確的。”
啊喲喲！！！這可不興說的啊，外商部領導心里就是一驚。
他馬上攔住了婁曉娥的話頭：“曉娥同志的愛人，同樣是醫學領域的同志，《簡明基層醫生手冊》的作者之一，對了，婁曉娥同志，是另外一名作者。”
這個是公開的，說出來沒問題，國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高不是小姓，而且“振東”這個名字建國后流行得很。
在場的同志無不肅然起敬，原來這個年輕女同志，還有她的愛人，在醫學領域，至少實用的臨床領域，來頭這么大？！
別說一些知道情況的醫健系統的同志，就連一時間沒把婁曉娥和這本書聯系起來的那些，以及其他系統的人，對這本書還是清楚的，畢竟外商部還往外賣過這本書的節選翻譯本。
萬家生佛……這么評價她們兩口子的可不是一般人。
能寫出這么一本書的人，在醫學上有多深不好說，但是至少絕對足夠廣！而評價這種事情，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條件，甚至比深還來得重要。
“人類的我們明白了，那為什么要限制非人類的其他種群資源的進出？”
“保護自有種群資源，嚴格限制外來物種、疫病入侵。”婁曉娥道。
這句話一說，外商部這邊幾乎敢肯定，這一套意見，絕對是出自高振東之口！因為這部分已經超出了醫學的范疇，婁曉娥同志應該沒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兼顧研究這么多個領域，但是高振東可以，那就是個怪胎。
不管是誰的想法，反正婁曉娥這句話，引起了不少同志的共鳴。別的不說，紅薯這個物種流傳進入我國，當時的人都花了不少的力氣。
“曉娥同志，你的意見，我們收到了，我們會會同相關部委，重視這件事情！”外商部領導說得很鄭重。
會議繼續，畢竟今天的主要議題，不是這件事，但不少與會人員都知道，相比這件事，今天的議題就是個小事情。
婁曉娥回到家，高振東笑問道：“情況怎么樣？”
“嗯，你的意見遞上去了，同志們應該會很重視。我看兩個部委的領導同志都很認真的記下了這個事情。”觀察細節的本事，婁曉娥是有的，甚至還很拿手，畢竟當醫生的，細節是必須重視的。
“那就好。”
“振東，你說，這個基因相關物項，如果真的限制了，別人又別有用心，不是同樣可以瞞報偷帶嘛。說得麻煩一點，出去的人自身就是一個基因庫吧？還有，如果在有心掩蓋的情況下，基因制品，其實是很難檢查出來的吧。”
“只要不成規模，形不成足夠大的樣本庫，總體就還好，能極大的延緩別人研究的腳步。”高振東道。
這一塊他不是很熟悉，但是做一點什么總比不做要好。
只要引起了重視，開了這個頭，自然有相關專業的同志參與進來，盡可能的把這件事情嚴防死守起來。
“誒，你說，要是有一種手段，能檢測出特定樣品中有沒有特定種群的基因片段，對這個事情有沒有幫助？”
婁曉娥的想法很樸實，振東對這個事情有興趣，那我就幫他出出主意，想想辦法。
對這個事情有沒有幫助我不知道，但是對別的事情肯定有巨大的幫助，還能順便幫你薅個獎，至于能薅到什么獎，那就要看情況了，高振東心道。
“應該是有的，怎么？你有興趣？”這可是你自己上鉤的。
“有啊有啊，只要是醫學上的新鮮的東西，我都有興趣，更何況還能幫你實現你的想法。”婁曉娥點頭如搗蒜。
“那你可以嘗試慢慢進入這個領域，反正和你原來的研究，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關聯，應該還是有機會的。”高振東笑道。
“嗯，我回頭就去找資料，另外請大哥那邊，也幫我搜羅一些，他在那邊方便。”婁曉娥說干就干。
婁守行并不知道自己又來活了，或者說，他現在根本顧不上自己有沒有活兒。
賀五看著杵在電視機面前，興奮的大呼小叫的婁守行，滿臉的無奈，這事兒就那么有意思嘛？
“有啊！可太有意思了！哎呀！！”婁守行看著屏幕上自己控制的小人兒被子彈擊中，倒在地上，懊惱的叫了一聲。
賀五可算是知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是個什么意思了，只是事情是倒過來的，早不早朝的倒是本來就沒有，不過春宵沒了。
婁守行自從得了這套東西，已經連續三天回家就貓在電視機面前玩到三更半夜。
“別玩了，吃飯了吃飯了。”她一把把電視機前的一個塑料盒子開關關了，婁守行只得站起身，往餐桌旁走。
沒辦法，80年代風靡世界的娛樂方式對于此時的人來說，殺傷力還是有點過于剛猛。
別說小孩子，就連大人也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看見賀五臉上表情不好看，婁守行腆著個批臉：“你不懂，我是在測試我們的最新產品。你還別說，振東那腦子真不知道怎么長的，這些游戲，實在是好。”
真是太好玩了.jpg。
“我看你就是自己想玩。”賀五一邊接過傭人遞過來的飯碗，一邊笑道。
“嗯，我不否認，但是你要這么想，連我這種人都抵不住誘惑，那自制力差的、年紀小的，還能忍得住？”
還別說，雖然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是并不等于沒道理。
作為一名成功的集團公司掌舵人，連婁守行都忍不住的，那還真沒多少人能忍得住。
這話，賀五是認可的，別說婁守行了，就連她自己看著另外一款游戲屏幕上那蹦蹦跳跳的小人，都有些控制不住。
“你什么時候開始賣？給我幾臺我送人，編號靠前一點的那種，圈子里有些有孩子的姐妹，送那些常見也有些尋常了，這個不錯。”賀五對于交際圈子的事情，自然不陌生，這種稀罕的東西自然有它的妙處。
“恐怕你還得等等，這個事情，我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