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的過程沒什么好講的。
胡詩雨和劉二親自帶了一批學生來給蘇淮選，總共14個，9個男生5個女生。
蘇淮一想到工作時間可能延長，索性大手一揮，全都留下了。
這次的錢賺得特別取巧，既然有機會為院里多做點事，那就沒必要斤斤計較。
蘇淮的行為，獲得了劉二和胡學姐的交口盛贊。
“學弟，大氣的喲！真有格局”
胡詩雨的聲音嗲嗲的，有種刻意夾出來的嬌媚。
再加上她刻意涂亮的粉唇和白絲小細腿，格外的勾人。
蘇淮卻皺了皺眉。
重生之前，蘇淮最不喜歡別人跟他講格局，我tm一個朝不保夕的打工人，你跟我講雞毛格局？
等老子有錢了，肯定比你有格局！
現在他確確實實做著有格局的事，但是依然不喜歡從別嗯人口里聽到那兩個字。
所以他只是平靜的笑笑，轉頭給他們排班。
胡詩雨沒得到預想中的熱烈回應，有點不開心了。
不過后面她還是找了個機會，繼續跟蘇淮搭茬：“學弟，你好高冷噯！”
“怕生。”
蘇淮不咸不淡的回了兩個字，把其中一個女生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胡詩雨氣得直咬牙，冷著臉警告所有人：“我代表學生會，向你們提出一點要求——希望你們能夠重視這份工作，不要因為不是校方的崗位就敷衍了事、偷奸耍滑！
學生會為了把兼職人選都留在咱們管院內部，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蘇淮學弟也給出了最大的誠意。
你們不珍惜機會，哪怕蘇淮學弟不好意思換人，我也有權限把敗類清撤！
到時候勤工儉學記錄里留下污點，別怪我事前沒有和大家講清楚！”
喲，她板起臉的時候，還真有點殺氣騰騰的兇威。
蘇淮沒吭聲，因為這種警告確實有必要。
兼職的學生大部分都很努力，但也并不是沒有人渣，蘇淮上輩子碰到過兩個，這輩子不想再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了。
胡詩雨愿意做這個惡人，他樂不得。
但是等到胡詩雨戀戀不舍的和劉曉光離開，狗淮馬上反手一記背刺。
“胡學姐想怎么折騰是她的事，我這里的規矩很簡單——平等相處，干凈賺錢。
我不會要求伱們干任何超出范圍的活兒，同樣的，只要你們能把范圍之內的活兒干好，那么誰都找不了你們的茬！
咱們畢竟是一個院的同學，未必只有這一次相處機會，希望接下來的14天里合作愉快。
明天早班的留下，剩下的可以散了。”
管理這么點人，對于蘇淮而言簡直不要太輕松。
都安排妥當之后，一身輕松的回到寢室。
推開門時，楚長闊正在眉飛色舞的和小哥倆吹牛逼。
“陳暖晗本人巨漂亮！那皮膚好的啊……當然搭上話了！我今天可是下了血本了，你們知道嗎？哎喲，淮哥！”
楚長闊騰的起身，一副狗腿子姿態，把夏羽和騷雞都干懵了。
“不是，你怎么回事？”
楚長闊沖上來給蘇淮遞煙、點煙，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淮哥，吃沒吃呢？”
蘇淮叼著煙斜睨他一眼，擺擺手：“你正常一點，恢復一下出廠設置。”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楚長闊憨笑著搖頭：“今天可多虧了你，太仗義了！來，淮哥，吃水果！”
看著硬塞到手里的巨大香蕉，蘇淮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孩子徹底被自己忽悠瘸了……
“闊闊啊……”
狗淮語重心長的開口，提前打補丁：“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得把丑話跟你說在前頭——陳暖晗呢，你只能自己想辦法去追，而且也不一定能追得到。
她一直對我有些想法，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
雖然我始終在拒絕，但是以后到底會發生什么狀況，現在誰都預料不到。
所以你要做到心里有數，懂嗎？”
“懂！”楚長闊表情肅然，“我懂的，淮哥！”
夏羽和騷雞面面相覷，人都麻了。
哥，你真的確定，天上飛的牛跟你沒關系嗎？！
楚長闊可不會管他倆怎么想，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淮哥，我楚長闊最重視義氣，朋友妻不可欺，如果你和陳暖晗互相有意，那我馬上滾得遠遠的！
但是既然你不喜歡，那我肯定想爭取一下。
感謝你替我圓場，也感謝你介紹我和她認識！
你的好，弟弟都放在心里，以后咱們事兒上見！
然后你倆以前怎么處，后面繼續怎么處，能不能追上她是我自己的事兒，我肯定不會因為你們之間的關系和感情多想。
你要是真有想法，也輪不到我和伍天佑嘚瑟啊，是不？
我楚長闊肯定不是那種不知道好賴的人，誰恨不得我死、誰是真心為我好，我分得出來，以后你就是我淮哥了，誰來都排不到你前頭！
就是……你能不能叫我小楚啊？”
蘇淮只當沒聽到最后那句，拍著他的肩膀，感慨萬千。
“闊闊啊，你能想開就最好了……行了，向前看吧，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提！”
楚長闊被叫得滿臉蛋疼，但是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忍了。
闊闊就闊闊吧，啥都沒有陳暖晗香！
“淮哥，陳暖晗喜歡什么啊？”
她喜歡喝酒，吃肉，睡美容覺，打游戲，哐哐逛街但不買……你能利用上哪個？
想了想，蘇淮還是給他支了招：“你先想辦法加上她的微信，看看能不能和她雙排王者榮耀，然后再等軍訓結束，看她想參加哪個社團，跟著進去，后面的事后面再議。”
“好勒！”
楚長闊精神振奮，就感覺前景一片光明。
有我淮哥當內應，搞定她不說是手到擒來吧，至少也是事半功倍吧？
不行了不行了，好想笑怎么辦啊？！
我得忍住！
楚長闊以為自己忍住了沒笑，但其實，嘴角已經裂到了耳根子后面，跟個憨批弱智似的。
夏羽和騷雞繼續面面相覷，就感覺這個世界好像瘋了……
“不是，淮哥……”
騷雞到底沒忍住，問出了口：“你還真要把陳暖晗介紹給闊少啊？”
“不是刻意介紹給他。”
蘇淮義正言辭正氣凜然的糾正：“不管誰對她有想法，我都愿意幫忙，唉，你們根本不知道她纏得我有多煩……”
小哥三個表情扭曲，嘴角直抽抽，好生蛋疼。
夏羽難以置信的問：“哥，那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啊？”
蘇淮馬上喂他糖吃：“你學姐那樣的就很好啊！陳暖晗那種東北大妞，有時候真的挺讓人受不了的……唉，你們不懂。”
哥仨被狗淮凡得頭皮發麻，不過夏羽忽然激動起來。
“哥，那可巧了，我打聽出來真東西了！”
拉著蘇淮就要往陽臺鉆。
楚長闊這會兒上來懂事勁兒了，拿起手機就出門：“淮哥，老夏，你們聊著啊，我上朋友那兒坐坐去。”
主打一個對學姐沒興趣，不和淮哥搶女人。
騷雞倒是沒那么忌諱，扣上耳機，又開了一局聯盟。
夏羽這才掏出手機，打開一個網站，神秘兮兮的和蘇淮分享。
“我聽說學姐這學期不住校了，然后就找我老鄉打聽了一下，終于發現她在忙什么了……”
蘇淮定睛一看，嚯，居然是一個直播網站！
原來她這么早就開啟直播生涯了嗎？
蘇淮精神一振，對裴姝虞的興趣突然大增。
裴姝虞、顏夢清、胡詩雨或者別的誰誰誰，是誰、多美、未來牛不牛逼都沒有任何意義，真正重要的是接觸場景。
沒有場景，事倍功半，浪費時間精力。
場景合適，事半功倍，薅禿了就走，開啟人生新篇章。
蘇淮的想法始終這么簡單，哪怕他真正花了很大心思的顧久玥，本質上也只是一個超出正常規格的工具人。
變帥，變強壯，變得聰明智慧，隨便干什么都能賺到足夠的錢，人生會有多快樂？
大學畢業時，他剛剛23歲，別人辛辛苦苦的打工，而他已經可以浪上天了，后面的80年該有多爽？
所以只要有場景，是誰根本無所謂。
本著如此想法，當他發現裴姝虞居然這么早就開始直播時，心頭涌上一片狂喜。
“裴學姐是在直播嗎？”
“對！”
夏羽憂心忡忡的解釋道：“她暑假就開始嘗試直播了，好像沒少賺錢，然后開學直接在外面租了房子，每天晚上開播……”
很好，就是你了！
蘇淮馬上定下了最后一個毛妹名額，裴姝虞。
再沒有比直播平臺更適合他發揮的場景了。
不僅僅是因為統子爹的白嫖功能，也因為……他干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運營。
那會兒的他沒怎么賺到錢，但確實對這個生態圈有了深刻的了解。
天時地利皆在我，裴姝虞再怎么難搞，也要乖乖把毛貢獻出來！
“哪個平臺？”
蘇淮興致勃勃的問。
“叫狗星，一個小平臺，以前我都沒聽說過……”
夏羽退出來，給蘇淮看了看app，然后吞吞吐吐的繼續道：“不過……我感覺……額……”
“怎么啦？”
蘇淮納悶抬頭，不明白羽羊羊又在鬧哪樣。
“我的意思是……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夏羽的目光有些閃爍，偏著頭，不太敢看蘇淮。
“那什么，學姐播得挺好的，現在有大哥，額，我感覺再想追她有點異想天開了……”
嗐，就這么點事兒啊？
蘇淮啞然失笑。
“她在線嗎？你點開她的直播間，我看看她的大哥什么實力。”
夏羽默不作聲的打開一個叫做舞蹈虞姬的直播間，然后笨手笨腳的拉開榜單給蘇淮看。
本場榜一，745523星幣。
7天榜一，4235555星幣。
30天榜一，12835928星幣。
夏羽一邊翻，一邊解釋：“星幣和人民幣的比例是100:1，那個大哥是個神皇級別的大號，已經給學姐刷了快有20萬了，感覺還能輕輕松松再刷個百八十萬的樣子……
淮哥，要不咱們換個人吧？學姐這邊肯定沒戲了……唉！”
夏羽整個人喪得不行，感覺心氣都沒了似的。
蘇淮看不得他這樣，故意激了他一下。
“你怎么知道沒戲？一百多萬而已，我花不起嗎？”
夏羽頓時被嚇著了，一蹦老高，不停擺手：“別別別，哥，真別搞！我知道你有錢，可是在直播上花那么多錢有什么意義啊？咱們還是學生……而且花錢也有先來后到吧？萬一花了錢也追不到，那得多糟心？”
得，羽羊羊這是徹底被大哥嚇破膽了，想法全是負面的，什么都顧慮。
對于這種情況，就得讓他看清楚事實。
蘇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搖搖頭。
“你啊……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直播。你是不是以為砸錢就一定能夠追到女主播？那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榜一大哥大部分都白給呢？”
“啊？！”
夏羽傻眼了：“怎么會？大哥花了那么多錢……”
“怎么不會？”
蘇淮對他的天真想法嗤之以鼻，隨后簡單的擺了擺數據，講了講道理。
很多外部人士都對榜一大哥和女主播的關系有所懷疑，經常持有的想法是：“如果不是睡過了，大哥為什么要給你花那么多錢？”
但真正的事實是……恰恰是因為沒睡到，所以才會一點一點掏出那么多錢。
沉沒成本嘛，很好理解吧？
和現實里的海后發展舔狗沒有任何區別，哪個綠茶能讓舔狗輕易得手？
對atm機的最大獎勵，只是一句“哥哥你好棒”而已。
真的，撇開那些給夠錢就能睡的半職業主播不提，只講正常的主播，她們和榜一大哥在一起的概率，遠遠低于常人想象。
二丫的神豪點給微某刷了幾千萬，結果手都沒牽到，破防怒罵。
周某人和屁股萬公開，榜一大哥氣得在vx群里各種爆料，結果爆了半天也只是一個舔狗不得house的尋常故事。
虎齒舞蹈前一姐戀情曝光，男朋友只是直播間里的榜五，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君子哥、夢哥。
小耳朵家里三個大哥，明王、豪哥、宸宸，明爭暗斗到最后，誰都沒聞到味兒，最后心灰意冷退網了倆，小耳朵轉身賣衣服去了……
其實這才是圈子里的常態。
女主播也談戀愛，也有需要，但是她們寧肯和榜十小哥哥悄悄談戀愛，甚至便宜看得順眼的運營，也不和榜一大哥談。
又或者只和大哥搞線上的曖昧，線下堅決不見面，能拖多久拖多久。
但是這種行為潛藏著巨大的法律風險，最好的辦法始終是不要有戀愛關系，明確各自的位置。
大部分正規的mcn類機構，都會在主播入職培訓時跟她們強調一項紀律，講明白一個道理，提示重大法律風險。
紀律是：不允許線下私自見大哥更不要收轉賬。
道理是：大哥給你花錢，是因為喜歡你在直播間里的表現，所以不要去見他，不要給他們看到現實里的你。
私下見大哥，只有三種結果。
第一種，離開美顏濾鏡之后，大哥覺得你不符合他的想象，失望，之后就不給你刷了。
第二種，大哥很滿意，然后睡了，那么有錢男人對于已經到手的東西還會有熱情嗎？結果還是不給你刷了。
第三種，平平淡淡的不來電，大哥感覺你人還行，能當朋友處，但是對你的沖動漸漸消退，最終仍然是慢慢不給你上大票了。
那你私下見大哥的好處到底在哪里嘛？！
上面這段話，蘇淮親自和不下100個女主播強調過，他還不是正經的培訓師呢。
正經培訓師只會講得更深刻，明確雙方的關系——情緒價值提供者和顧客。
你就是賺他們錢的服務者，別的什么都不要扯。
實在有沖動，照照鏡子，看看離開了美顏卸了妝之后的你是個什么逼樣，然后再問問自己配不配當大嫂！
通常，話講到這里，99的女主播都能冷靜下來了……
所以女主播的榜一大哥基本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經典的大冤種，在網絡上找愛情的基本都能歸類進去。
一種是真不在乎錢只在乎牌面的玩咖，我也懶得睡你，我就是要畫面要牛嗶要消遣。
洗米的基本不找女主播，這個以后有機會了咱們慢慢扯。
總之，女主播和榜一大哥幸福美滿的故事全是童話，蘇淮知道的只有兩例，剩下的戀愛局全都慘烈收場了。
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榜一大哥越來越冤種化，聰明小帥哥花幾千塊錢就能約出來的同城網紅，他們砸十萬二十萬，響都沒一個。
到了直播行業的成熟期，收割愛情票甚至已經形成了一整套的機制。
“不可能吧？！為什么啊？！”
夏羽接受不了了，整張臉上全都是崩塌：“有錢人不可能那么傻逼吧？！”
“這跟傻不傻沒有關系。”
蘇淮聳聳肩，意味深長的凝視著他：“只是因為需求感暴露得太徹底，被拿捏住了而已。
那些當舔狗的富二代怎么講？
那些被感情殺豬盤套牢的金領、程序員、博士生怎么講？
他們不聰明嗎？”
夏羽顯然不懂那些，但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楚長闊，卻沒想到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楚總當舔狗肯定沒有好結果？”
“你覺得呢？”蘇淮似笑非笑的回望過去。
夏羽想了想，重重點頭：“我覺得他肯定沒戲，淮哥你不肯接受陳暖晗，肯定有原因，她或許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的女孩。”
蘇淮啞然失笑，沒接這個話茬。
拍了拍夏羽的肩膀，作出最后的總結。
“總之，太早把需求感暴露出來的人，最后一定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哦……”
夏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張了張嘴，遲疑再三，最終還是忍不住繼續勸。
“淮哥，總之你別太上心了，裴學姐那邊，我覺得還是沒什么意思……萬一，咱們就是說，萬一那個大哥也很厲害呢？”
鼓勵你到底有什么用？白費口舌！
蘇淮氣得沒招沒招的，索性不再做任何解釋，只是信心滿滿的拍拍手。
“等著看哥表演！”
“咋表演？”
哪怕都這樣了，夏羽仍然滿眼懷疑。
蘇淮想了想，張開右手五指，翻開來比劃了兩下。
“十天！”
狗淮滿臉壞笑，看上去并不認真更不嚴肅，但眼神帶著一種極致的自信和篤定。
“給我十天時間，我讓她在微信里叫爸爸！”
溫暖稚嫩未經世事的羽羊羊，愕然瞪大眼睛，徹底被狗淮的騷氣和逼氣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