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玄剛走下演武場。
一直在旁邊等待的陸瑾立即湊上前來，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師兄。”
“你啥時候學會奇門術法的啊？”
陸瑾開口詢問，這么多年他除了偶爾回趟家以外，其余時間基本都在山上苦修，可他也沒見過師兄修煉奇門啊。
難不成師兄趁自己晚上睡覺。
爬起來偷偷練的？
也不應該啊，師兄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藏著掖著不是他的風格。
心念間，李慕玄的聲音響起。
“我不會奇門啊。”
“只是剛才悟到點東西。”
“哦？”陸瑾眼前一亮，“師兄，你悟到了什么東西啊？”
聽到這話，李慕玄看了師弟一眼，他自然不會把如何駕馭奇門的事情說出來，不是吝嗇小氣，而是為對方著想。
就跟張懷義對田晉中一樣。
有時候。
知道的東西越多反而越不好。
很容易惹來麻煩。
尤其是陸瑾現在這個年紀，即便你跟他說了，他也把握不住。
不過‘法術’層面不能講，但根子上的東西，說說也無妨，“為兄所悟到的，就是自身性命乃一切根本。”
“啊？？”
陸瑾一臉奇怪的看著師兄。
這也叫悟？
師父、書上不都是這么說的嗎，師兄你確定不是在糊弄我？
看著陸瑾的表情，李慕玄沒有說話，他此時方才理解那些前輩高人，為什么翻來覆去，講的都是讓你錘煉性命。
因為這一句話就夠了。
看龍虎山、全真教、少林寺等，他們的祖師全是成仙作祖的人物。
而傳下的法門都是以錘煉性命為主。
遠不像八奇技那么花里胡哨。
為何？
因為八奇技這東西。
就像是人不用特意去學習呼吸一樣。
待性命修到一定層次，自然便能領悟出這些東西，沒必要去刻意追求。
這點從八奇技的修煉也能看出，即便是‘瘋后奇門’，它難的也不是學會，而是如何不被奇門局內的變化給迷住。
所以那些頂尖門派，對八奇技反而沒有多少搶奪之心。
畢竟自家修的乃是根本大道。
搶八奇技干什么？
與此同時。
陸瑾看著師兄面帶笑意的模樣。
他知道對方肯定是悟到了什么，但至于為何不告訴自己，而是提醒自己要修性命，那說明所悟肯定跟性命相關。
奇門、性命...
陸瑾心中思索了片刻，想不出個所以然的他決定不去想了。
很早他就明白。
自己跟師兄的天賦存在差距。
同一件事。
自己最多只能知其然，而師兄卻能舉一反三，知其所以然。
也正因此，對于師兄交代的事，說的話，想不通的他也不會勉強自己去想，反正不管咋說，師兄也不至于害自己。
而師兄這么說，也肯定有他的道理。
旋即，他直接點頭答應。
“好，師兄。”
“等壽宴結束回到山上，我就努力錘煉性命，爭取早日突破第二重！”
話音落下。
李慕玄看著眼前斗志昂揚的陸瑾。
突然覺得‘傻人有傻福’。
倒不是在說陸瑾傻，而是有點類似于大智若愚的味道在里面。
就這性子，他敢肯定，不出十年，陸瑾必然能突破到逆生第二重，而且在逆生一途上，走的要比其他同門遠。
至于自己，李慕玄沒有具體的數。
但既然悟透了其中關鍵。
想來不會要多久。
正想著，兩道人影朝他們走來。
“師父，天師。”看到來人，李慕玄和陸瑾拱手行禮。
望著眼前乖巧懂事的兩人，天師張靜清點點頭，而后握緊拳頭道：“貧道就不說什么客套話了，到這來就為一件事。”
“請你待會盡全力打，不要留手，替貧道好好教訓下那孽障。”
他是這么想的。
這幾場下來。
李慕玄展現的實力雖然跟自家那個差不多，但因為是比試的緣故。
等會交手時，這孩子可能會留手。
然而，自家弟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要是不盡全力，搞不好就被抓住破綻，到時恐怕很難起到敲打的目的。
甚至適得其反，像門內那些師兄弟一樣，被那孽障給敲打也說不定。
“還請天師放心。”
聞言，李慕玄說道：“即便您不說，晚輩也會盡力而為，不為勝負輸贏，只是想借張師兄的手，來看清我自己。”
有一說一。
堂堂天師來找自己說這個話。
其實有些跌份。
不過他倒也能夠理解。
畢竟天師這么做也是為了弟子，想用自己來敲打張之維。
就跟漫畫中，對方培養張懷義一樣，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張懷義本身天賦不差，但更多的還是想要敲打張之維。
至于面子。
從一絕頂為了讓碧蓮獲勝就能看出。
這些前輩高人，不能說不在意臉面，但絕對沒有把臉面放在第一位。
而此時，聽到李慕玄的話，張靜清眼中閃過幾分詫異，接著目光看向左若童，“左門長，要不咱倆換個徒弟吧。”
“天師你說笑了。”
左若童揚起嘴角，笑道：“你那位弟子，可不比我的差。”
“天賦上確實不差。”
說著，張靜清嘆了口氣，“但沒你家這個讓人省心啊。”
他這句是真心話，兩人天賦差不多，也都是專注于己道，但李慕玄這種能自悟自省的，師父顯然會輕松不少。
“天師過獎了。”
左若童沒在這件事上多說。
天師同樣如此。
隨后，兩人又聊了幾句，天師先一步回到座位席上。
而左若童臨走前則說道：“慕玄，為師和天師都在旁邊看著，你不要有任何顧慮，痛痛快快的跟對方打一場就好了。”
“弟子明白。”
李慕玄點了點頭。
而就在天師和師父兩人都走遠以后。
陸瑾方才說道：“師兄，你等下要小心點，那大個子喜歡晃人上丹。”
“我剛才就是不小心被他晃了上丹，逆生狀態才直接解除，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對我們的逆生三重很感興趣。”
雖然說他對師兄很有自信，但親身體驗過張之維帶來的壓迫感。
他并不認為師兄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特地出言提醒。
“放心。”
李慕玄應了一聲。
而很快。
演武場上開始了新的比試，不過所有人的心思顯然都沒放在上面。
全都在期待李慕玄和張之維的比試。
畢竟這兩人實在太耀眼了，就像懸掛在天上的兩輪驕陽，同輩的年輕俊杰跟他們二人相比，瞬間黯然失色。
不多時，第二輪比試正式結束。
伴隨著一道聲音響起。
李慕玄和張之維在眾人的目光下，相繼走上演武場。
“李道友。”
“張道兄。”
兩人相互作揖行禮。
這時，李慕玄望著眼前的張之維，聲音平靜淡然道：“張道兄，剛才有人讓我盡全力對你出手，不要有任何顧慮。”
“嗯？”
張之維聽到這話，眉眼露出幾分笑意。
沒想到對方如此實誠。
他輕笑一聲道：“那伱是怎么想的？”
“我也想請張道兄全力以赴，不要有任何顧慮。”
李慕玄神色平靜，認真說道。
霎時間，張之維心中一頓，看著李慕玄眼中那極為純粹的戰意，臉上露出幾分認真，嘴角上揚，口中吐出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