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清晨,悠揚的上課鈴聲響起。
洞山走進學堂,目光如往常那般朝教室角落的方向看去。
“嗯?”
見往常那道熟悉的身影不在,洞山頓時感到有些奇怪。
這兩個多月以來,雖然李慕玄不用聽課,但往往都會提前來到教室,風雨無阻,從未遲到,今天怎么不在座位上?
難道是有什么事了?
想到這。
洞山立即詢問班內學生。
“李慕玄呢?他去哪了,你們今天早上有誰看到過他嗎?”
話音落下。
教室內頓時陷入沉默。
學生們紛紛回頭朝李慕玄的座位看去,仔細回想,今天好像還真沒見到過他。
而看到學生們的反應,洞山心中頓時涌現出不好的預感。
在他眼里,李慕玄一直是個自律的人,做起事來也很有分寸,沒事不會到處亂跑,突然不來上學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難道是修行上出了岔子?
此刻,想到這一個多月來李慕玄都在看人體陰陽五行的書。
洞山頓時擔心起來。
而就在這時。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老師。”
“我昨天下課的時候,看到李慕玄跟一個玩雜耍的老頭在一起。”
一個梳著中分頭的男孩從座位上起身,回憶道:“那老頭的手藝好厲害,不僅能讓珠子浮空,還能讓人直接飛起來。”
“那老頭現在在哪?”
洞山臉色大變,急忙追問。
“不曉得。”
男孩搖了搖頭,說道:“那雜耍老頭在表演完后就收攤了。”
聽到這話,洞山頓時有些不安。
他原本預想中的最差情況,也只是李慕玄修煉出了岔子,但現在疑似有其他異人插手,那這件事便非同小可。
至于這個異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沖著誰來的?
洞山不知道。
畢竟這天底下異人流派那么多,手段相似的也有不少。
僅憑小孩子口中的雜耍、老頭、讓人飛起來,這幾個含糊不清的信息,一時半會他也很難猜出對方的身份來。
想到這,他沒有耽誤半點時間。
“今天的課全改成自習。”
說完這句話。
洞山立即杵著拐杖朝里屋走去。
一邊寫信準備將此事報告給師父左若童,一邊喊人到李慕玄住所搜尋。
......
與此同時,三一門內。
左若童正帶著一群弟子在上早課。
“陸瑾,近來修行如何?”
左若童開口詢問。
因為逆生三重這門功法的特殊性質,最近幾年,除了李慕玄這個掛號弟子外,正式拜入三一門的就只有陸瑾而已。
同樣的,門內修行還沒踏上正軌的。
也就只剩陸瑾一個。
而算算時間,陸瑾最近應該快要完成筑基,所以左若童才有此問。
“回稟師父。”聞言,只見陸瑾一臉自信的回答道:“弟子昨晚已經沖破玉枕穴,打通氣脈,感應到您所說的炁。”
話音落下。
身邊頓時傳來一陣賀喜聲,
“恭喜小師弟。”
“小師弟很不錯嘛。”
“才用了七十多日就完成筑基,師兄我當時可是用了超過百日。”
一道道聲音響起。
陸瑾臉上的笑意愈發燦爛,伸手撓了撓腦袋,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隨后,他抬頭看向面前的左若童。
想聽聽師父怎么評價。
“七十日筑基...”
左若童單手摩挲著下巴,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李慕玄。
說實話,陸瑾七十日完成筑基,放在整個修行界也算中上水準,但要是跟李慕玄比,就顯得有些非常平庸了。
當然,作為一個合格的師父。
左若童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弟子比另一個弟子更優秀。
就忽略其中較差的弟子。
在他看來。
陸瑾是陸瑾,李慕玄是李慕玄,兩人各有優點,沒必要去比較。
旋即,左若童笑著夸獎道:“七十日完成筑基,挺不錯的,說明你修行中沒有偷奸耍滑,一直在勤奮精進。”
見得到師父認可。
陸瑾臉上的笑容頓時無比燦爛。
這些天來。
在師兄們的鞭策下,他一直努力精進,為的就是證明自己比李慕玄強。
雖然不知道對方現在什么情況,煉化了多少口真氣,但他曾問過幾位師兄,知道自己的速度放在三一門內并不算慢,甚至可以說是穩居上游。
這么來看,李慕玄在筑基上的速度,應該不可能超過自己。
頂多是持平或略遜自己一籌。
如此想著。
陸瑾的嘴角忍不住翹起。
如果師父將來真的收下李慕玄,自己多少得給他一點小震撼。
到時看他還怎么好意思當自己師兄!
而對于陸瑾的心思,左若童自然不知道,但見這孩子一直傻笑,眉頭不由蹙起:“筑基只是起點,性命才是根本。”
“稍有得志,便失了常態,回頭將九序心法開篇抄寫十遍。”
“啊?”
陸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完美詮釋了什么叫樂極生悲。
看到這一幕,左若童淡淡一笑,心中感慨這才是弟子和師父正常的模樣,像李慕玄那種什么都懂的到底還是少數。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來。
“師父。”
“洞山師兄托人捎信上山,說有急事一定要趕緊稟告您。”
聲音響起。
在場三一門弟子不由面面相覷。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
難道說山下那個叫李慕玄的掛號弟子,又惹出什么禍事來了?
“莫非這孩子在修行上又有突破?”左若童接過信件,因為有上次的經驗,所以他并沒有直接往最壞的地方去想。
但就在他拆開信封,看到信上的內容后。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水云,長青。”
“你們立即同我下山。”
倏地間,左若童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眼神中透著徹骨的冷意。
對他來說,李慕玄不僅是三一門的希望,更是自己肩上應盡的責任,畢竟人家父母將孩子托付給他,結果現在人卻丟了。
這讓他有何顏面再見對方父母?
“師父。”
“什么事這么著急?”
見師父看完信后的反應如此之大,水云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三一門弟子此刻都很疑惑,畢竟他們在門內待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師父像現在這般失態。
“李慕玄...丟了。”
左若童緩慢吐字,眼中滿是自責與內疚。
“哈?”
聞言,水云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不明白。
好端端的李慕玄怎么就突然丟了。
要知道,那孩子雖然心不誠,但卻足夠聰明,怎么也不像會被人拐走的樣子。
這里面會不會另有隱情?
“師父,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別急,您看會不會是那孩子堅持不住,自己跑回家了,要不我們先聯系下李老板...”
話還沒說完,水云瞬間感覺自己被一道冰冷的視線鎖定。
嚇得他不敢再多說一句。
“走,下山。”
左若童語氣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說完他沒有半點停留,身形飛快的朝山下趕去。
見狀,水云和長青兩人慌忙跟上。
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刷新了不少三一門弟子對師父左若童的印象。
就像一直風平浪靜的海面。
突然變得狂風暴雨。
一時之間,竟讓人感到無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