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國大黨那邊應該不會參合塔塔集團的權力之爭的。
這種事,對于外人來說,最好還是袖手旁觀比較好。
參合其中說不定就會帶來各種麻煩。
塔塔集團是那么好惹的嗎?
可這一次,國大黨似乎有意愿給塞勒斯提供一些幫助。
這差不多算是站在塔塔家族的對立面了啊。
這讓羅頓有些驚訝了。
“不能說同意吧,至少有這個意思,不過國大黨那邊還沒有完全定下。”維德斯說道,“其實你也別驚訝,我想國大黨大概是需要利用塞勒斯這件事搞出一點大動靜,這樣就可以給人民黨那邊施壓之類的。這些政黨就是會搞事。”
羅頓不由笑了笑,基本上是這樣的。
只要能夠給對手制造麻煩,這些政黨都是會干的。
嘴上可能打著各種為國家為民眾,心中可都是算計。
“和最近國大黨的一些事有關?”羅頓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想著最近政壇上的一些風云。
“脫不了干系。”維德斯說道,“就是那《國家先驅報》案啊。”
羅頓了然,果然是這樣。
《國家先驅報》案在印度也算是比較有名的案子了,倒不是說這案子涉及的金額有多龐大。
涉及到的金額也就是十來億盧比,這個金額相比那些動輒幾百億盧比,甚至上百億美元的大案根本就不值一提。
之所以有名,還是因為涉案的人員身份不一般。
就在前幾天,執法局因為這個案子傳喚國大黨主席索尼婭·甘地和她兒子拉胡爾。
當然,索尼婭和拉胡爾現在還都未去執法局,以各種名義推脫。
同時也發動各種輿論力量開始和執法局這邊對抗,聲稱這是人民黨的陰謀,是對國大黨領導人的政治迫害。
說白了,還是政壇中的爭斗。
是人民黨對國大黨的一種打壓。
這個案子最早是在2013年,由人民黨資深議員蘇布拉馬尼亞·斯瓦米提起的訴訟,指控索尼婭及其家人濫用國大黨資金以及手中的特權,以極低的價格收購《國家先驅報》。
因為這家報社持有的價值極高的地產,就算是報社破產,收購價也不應該是那么低。
《國家先驅報》由于經營不善,紙質版于2008年宣布停辦,后面就被收購了。
目前《國家先驅報》為索尼婭和拉胡爾發起的非營利組織‘青年印度’所擁有,兩人各持有‘青年印度’38的股份。
可以說就是他們甘地家族的。
這里的操作其實也是比較常見的。
那就是《國家先驅報》欠了國大黨近10億盧比,后來‘青年印度’給國大黨付了500萬盧比獲得了追討這筆欠債的權力。
在各種運作下,‘青年印度’成功拿下《國家先驅報》。
相當于國大黨這邊給甘地家族輸送了近十億的好處,說白了就是侵吞國大黨內部公款嘛。
當然,這種侵吞,可以說國大黨內部的大佬肯定都是同意的。
誰會在這樣的事上反對呢?
當時還是國大黨執政,因此這個起訴自然沒泛起什么水花。
現在不同了,人民黨上臺了,這件事就可以拿出來了。
甘地家族在國大黨的地位是顯而易見的,針對甘地家族,就是給國大黨那邊一個巨大的打擊。
除了這一點,還有就是因為《國家先驅報》的影響力不小。
自從《國家先驅報》被收購之后,在‘青年印度’的管理下,開始網上發展,新聞方面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這自然就成了國大黨的輿論利器了。
人民黨將這樁成年案子翻出來,不僅僅是為了打擊甘地家族的威望,更是想要打壓國大黨那邊的輿論工具。
據羅頓所知,這個案子辦理過程沒那么容易,畢竟涉案的兩人都不是一般人,遭到了國大黨那邊強烈的抵制。
就算是到了后面,也沒有一個結果。
看上去國大黨這邊好像是贏了,因為索尼婭和拉胡爾沒有被定罪,這是頂住了人民黨的壓力。
但在羅頓看來,國大黨其實輸得一塌糊涂。
這個案子持續這么久,人民黨那邊不時就傳喚當事人,可能是法院,也可能是執法局等等,總之大家輪著傳喚,不管你來不來。
這就導致這個案子在接下來幾年時間里,頻繁會被提及。
人民黨的新聞媒體都會大肆報道,這就讓民眾們不斷被洗腦。
長期之下,無形之中削弱了甘地家族的威望。
也讓民眾們對國大黨的好感降低。
誰會愿意支持這樣問題多多的政黨呢?
人民黨將這案子搞這么久,多半就是故意為之,就是將這案子拖著不結案。
畢竟人民黨肯定很清楚,就算是想要結案都沒那么容易,打官司的,打個十幾二十年可能都沒什么結果。
所以將這兩人弄進監獄基本上沒可能,那么就用這樣的方式不斷給國大黨那邊上眼藥。
“人民黨想要用這個案子將兩人弄進監獄恐怕是不夠啊。”羅頓說道。
“那是,不過也能讓國大黨那邊忙活一陣了,肯定不大好受。”維德斯笑道,“所以,國大黨大概也想在其他方面給人民黨制造一些麻煩,打一些其他注意之類的。
“不管國大黨在打什么注意,不管是不是真的支持塞勒斯,對塞勒斯而言,短期肯定是利好的。”羅頓說道,“看來,塞勒斯應該還能繼續和塔塔家族那邊糾纏下去。”
塞勒斯是被執法局那邊拋棄了的,而執法局是人民黨的走狗。
現在國大黨找上塞勒斯想要給人民黨那邊制造麻煩,的確是說得通的。
“塞勒斯這個家伙認不清狀況,及時收手的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要是繼續這么糾纏下去,后果嚴重。”維德斯說道。
“你不是他,他是什么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羅頓笑道。
“明眼人都知道塔塔家族的強大,他的米斯特里家族和塔塔家族比起來差遠了。要是借著被罷免董事長的事,爭取一點民眾的同情,以此來給塔塔家族施壓弄點好處,我想塔塔家族那邊說不定會為了平息事件就答應了。可像他現在這個瘋子般的反擊,塔塔家族那邊肯定是不能答應的。”維德斯說道。
“這大概是塞勒斯的以往經歷決定吧。”羅頓說道,“從他的經歷來看,根本就沒遇到過什么大挫折,大失敗。一路上都是順分順水,風光無限。一直在成功,他的心態就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樣了。這一次對塞勒斯來說,絕對是巨大的打擊,他無法咽下這口氣。”
“你的說法很有道理。”維德斯贊同道,“不過,他現在就是在找死啊,真當塔塔家族那邊是好脾氣的?”
羅頓心中暗暗笑了笑,心道還真就被維德斯說中了。
塞勒斯命不久矣。
“就當是一個樂子吧。”羅頓說道。
“哈哈說的是。”維德斯大笑一聲道,“這些事和我們沒關系。”
這算是羅頓和維德斯平時的日常了,保持聯系,還有一些工作上的討論溝通等等。
雖然羅頓現在沒有再為中央調查局做事,但在電話中還是可以給維德斯一些建議的。
這讓維德斯在應付執法局那邊還算是得心應手。
執法局的強勢崛起,維德斯已經認了。
不認不行啊。
剛開始的時候,中央調查局面對執法局的崛起還是非常不習慣的。
認為這是執法局對他們的挑釁,強勢反擊。
可現在,局勢不一樣了。
中央調查局這邊心態不一樣了,他們現在只希望能夠保住自己的權力,只要執法局那邊不要太過分,他們這邊不是不能忍。
當然,對外的言辭肯定是不能示弱的,對外依舊強硬。
可內心已經是接受執法局的強勢了。
沒辦法,執法局得到了老仙各種支持,在這方面,就算是拉杰納特也得退讓。
泊韋德時隔三個月又來羅頓的辦公室了。
“今天我是來和你道別的。”泊韋德說道。
“要回新德里了嗎?”羅頓問道。
“是啊,孟買這邊的事已經結束了。”泊韋德說道,“這期間多謝你的幫忙了,要不是孟買警方的配合,這活不知道還得拖多久。”
泊韋德在孟買差不多待了三個多月。
自從廢鈔令的事件出來之后,他就趕過來了。
當然,不是說他這三個月一直在孟買,期間肯定回去過新德里的,不過他大部分時間在孟買倒是真的。
因為那些富豪權貴雇人兌換一事,泊韋德在孟買這邊可是抓了不少人。
其實這種事當時在全印度都在上演,各種雇人兌換大額貨幣。
哪怕孟買這邊抓了不少人,其他地方該雇人兌換還是照舊。
這種事根本無法管,也管不住。
泊韋德就拿孟買這邊的一些家伙開刀了,尤其是他之前和塞勒斯走得太近的緣故,更是要通過拿沙普爾開刀,向外界,尤其是向塔塔家族那邊證明他并不是和米斯特里家族一條道上走到黑。
正是因為如此,泊韋德對沙普爾那是特殊關照,沙普爾被泊韋德整得很慘,這次是損失慘重。
讓米斯特里家族的財富大為縮水。
“客氣了,這是應該的。”羅頓笑道。
泊韋德這次的感激是真心的。
要不是有羅頓強力的支持,他這次在孟買的行動沒那么順利。
這次針對雇人兌換錢幣一案,辦得非常完美。
他已經得到了阿倫部長的大力贊賞。
這是大功一件啊。
他有了大功,心情大好。
還有就是他在這個案子里撈到了巨大的好處,可以說從上到下,辦案人員都分到了不少的金錢。
所以對羅頓的感謝是出自真心。
當然,他也是想要和羅頓改善一些關系的緣故。
泊韋德從孟買回新德里之后,在第一時間就跑去財政部部長辦公室向阿倫匯報了。
“很好,你這次做得非常好,總理閣下都夸獎你了。”阿倫聽完泊韋德的匯報后,笑道。
泊韋德給他帶來的當然是好消息。
其實他對泊韋德在孟買那邊的事還是很清楚的。
因為泊韋德在這幾個月時間內給他送了不少錢,都是從孟買那些有錢人手中搞到的。
這期間他怎么可能不了解那邊的事?
一個能夠給自己搞錢的手下,誰不喜歡?
所以他對泊韋德還是很器重的。
“都是在長官你的指示下,我才能取得成績。”泊韋德急忙說道。
阿倫笑了笑,對于泊韋德的馬屁他還是很受用的。
“長官,剛才我見你的臉色好像不大好啊。”泊韋德又問道。
剛才進來的時候,他見阿倫的眉頭緊鎖,顯然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吧。
按理說這樣的事,他不應該問。
可泊韋德現在還是很在意阿倫的事的,要是長官有什么麻煩,自己能解決的話,那不是更好嗎?
“工作上的一些事。”阿倫嘆息了一聲道,“你說外面的人都羨慕我這個管錢的,可他們哪里知道我的難處和壓力啊?到處要錢,軍隊要錢,采購武器,政府部門也要錢,這錢是大風刮來的嗎?現在國庫虧空嚴重,哪還有什么錢給他們?”
阿倫的確是有些頭大,沒錢啊。
下面的人都伸手向他要錢,可他只能拖著。
這一拖,下面的人肯定有意見了,私下肯定是各種罵,這讓阿倫很是心煩。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就是他現在的困境。
泊韋德一聽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對于財政部這邊缺錢一事,他當然是清楚的。
畢竟也算是財政部的一員。
其實財政虧損也不是阿倫上位之后才有的問題,那是一直都有的。
各種撥款什么的,能拖就拖。
不能拖的就少著下發,十成發個一兩成應付一下,真到了下面,這一兩成中大概又會被截取大部分,剩下的還有多少?
還能干什么事?
不過就算如此,財政部現在很多時候連一兩成應付一下都很難了。
現在阿倫是拆東墻補西墻,再這么下去,要堅持不住了。
“長官,我有個法子。”泊韋德心中一動,說道。
長官的煩惱事,自己這個做手下的理當替他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