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氣愈發寒風刺骨了，程好忙不迭的帶著倆兒子和父母奔赴清島。
相對溫暖的海洋性氣候不論是對老人還是孩子，顯然都更為友好。
于是，甄杰誠也懶的兩頭跑了。索性住在公司，反正暖氣等生活設施樣樣齊全。
《小丑》劇本需要繼續打磨；《失戀三十三天》已經正式立項。
景恬一開始三天兩頭的往辦公室跑，見甄杰誠軟硬不吃后，不得不轉移目標，將“項目管理”的目光放到了北影。
不放不知道，一放嚇一跳。
哎呦我去，師門的羊毛有點多啊！
直到這會兒景恬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份的含金量。
出身表演系，北影的面子。
從事導演職業，北影的里子。
本科還沒畢業，正兒八經的在讀大學生。
屬實是將buff拉滿了。
管理！必須全管理咯！
藝術總監，攝影指導，美術指導，監制.一個又一個名字被填充進項目職位表中。
為了幫景恬薅羊毛，表演系出了大力。當然，景恬也沒讓他們白忙活，亮閃閃的“含北量”便是酬勞。
景恬在努力，郭凡也沒閑著。
為了chu女作《李獻計歷險記》，郭凡把自己鎖在屋子里。一點一點推敲劇情，反復琢磨整體框架是否需要調整。
明明還沒有敲定取景地，便已經將腦海里生成的畫面落在紙上，成為一張又一張分鏡圖。
“真不給他把把關？”
“不給。”甄杰誠搖搖頭，“說不幫，就不幫！”
“可這小子都快魔怔了！”犟了大半輩子的田主任，這幾年肉眼可見的變溫和了。
或許是被景恬糾纏的多了，勾起了隔輩親的心態，以至于而立之年的郭凡也享受到了關心與照顧。
“魔怔就魔怔唄，搞藝術的就應該魔怔點兒。”甄杰誠笑道，隨后正經了神色。
“不論他是當局者迷，鉆了牛角尖搞錯了方向。”
“還是忙中生亂，交了一張失敗的答卷。”
“甭管怎么著，路必須自己走！”
頓了頓，
“跟恬恬不一樣，恬恬我會幫著把關，提醒，甚至出手。”
“但郭凡，我只會在他拿出成片后，再點出錯誤，給予建議，指導總結。”
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皺起眉頭，
“老師，一輩人管一輩人的事兒。這是我學生，您可別琢磨著插手！”
“您要是實在閑著沒事兒，就去外邊兒多轉轉，把泛濫的關愛勻給需要的老姨們吧！”
“你學生咋了？很了不起嗎？至于你個兔崽子跟狗護食似的嗎？”田主任急眼了，“踏馬的，怎么跟老子說話的？”
“還有，能不能閉上你這張破嘴？你不要臉，老子還要呢！”
“北影什么地界兒你心里沒數嗎？剛剛這句話要是傳出去，明兒個就能編排出老子的緋聞！”
“瞧您這話說的，搞的好像從來沒有過緋聞似的。”甄杰誠撇撇嘴，“外邊兒又不是沒編排過，您至于嗎？”
“誰編排的？報名字！”
“崔新琴老師，隔壁的常莉老太太，哦對了！李紹紅師姐也跟我聊過。”
聞言，田主任抽搐了下嘴角。
全是娘們兒，而且還全是惹不起的。
煩躁的擺擺手，
“滾滾滾，別擱這兒礙我的眼！”
“咳咳咳，老師，這是我的辦公室，我往哪兒滾？”
“屮！那老子滾！”
老登兒手一背，吭哧吭哧的大步離去。
“這老登兒，火氣這么大也不知道找塊老姜敗敗火。找我茬兒算怎么回事兒？有能耐您把力氣使老姨身上啊！”
甄杰誠咂咂嘴，正準備盡個孝：給老登兒的紅顏知己打個電話，幫其調理心火。
但電話鈴聲卻先一步響了起來。
“打聽到消息了嗎？”
“打聽到了！杰誠影視對這部劇很重視，糖人作為合作伙伴，據說蔡總磨了半天愣是沒拿到一個重要角色。”
“不是說胡戈和柳詩詩加入了嗎？”
“是加入了，但是客串。”
“用胡戈的人氣去捧場？給這部電視劇引流？”高媛媛一愣，她可太了解胡戈在熒幕市場的國民度了。
《仙劍》爆火后，雖因意外車禍消失了一年。但復出便是一部《瑯琊榜》，徹底夯實了新生代最當紅的小生地位。
也就是少了成功銀幕作品的逼格，否則直逼超一線！
想著，高媛媛愈發心動起來。
按理來說，作為多次參演獲獎文藝片及商業大片的一線女星，高媛媛本不應該對一部電視劇如此上心的。
但誰讓樊兵兵做了示范呢？
哦對了，還有王寶鏹！
《士兵突擊》，《星你》，《繼承者們》，杰誠影視的重點電視劇項目每一部都是爆款！
而且還是那種對角色扮演者的人氣有著極高加成的類型。
樊兵兵就不用說了，火遍整個亞洲。
就連王寶鏹這種與顏值絕緣的形象，也猛的離譜。
高媛媛曾聽一個業內朋友說過，本來是當故事聽的，但朋友描述時那震驚的眼睛，嚴肅的表情，略有些發顫的聲音，讓高媛媛也不禁代入其中。
“我本以為‘美人計’是貂蟬，是西施，是鄭旦。直到和寶鏹一起去部隊慰問演出，我才知道自己錯了，膚淺了！”
“媛媛你知道嗎？全場都在呼喊著‘三多’！看向寶鏹的目光有崇拜的，有濡慕的，有關心的.我不知道該怎么具體形容，總之完全就不是看明星的眼神，而是在看兄弟，看家人。不是一個人，不是一部分人，是一群人！”
“我甚至懷疑，劉得華去了也沒有寶鏹受歡迎！不，去掉懷疑，是一定！”
“最恐怖的是，《士兵突擊》還在播，每年都播，收視率就沒見低過。”
“再過個五年，十年！寶鏹再去部隊，那又會是個什么場面？”
高媛媛沒有親身經歷，自然無法想象出具體情況。
但高媛媛可以明確的是：
拼！搶！
趁著年華尚在！
趁著同咖位的對手還在將大部分注意力聚焦在銀幕，退而求其次，想辦法先把蛋糕吃進肚子里再說。
“確定沒有樊兵兵參演的消息？”如果樊兵兵加入到競爭，高媛媛就可以直接亮白旗了。爭不了，也爭不過。
“確定！好像是形象不符合。”經紀人頓了頓，“媛媛，我還有一條小道消息，但不保真。據說甄導禿嚕過一句：該項目的女主形象應該是‘風情，但不風sao’。”
“這么說，楊蜜和柳伊菲也被排除在外了！”高媛媛眼睛越來越亮，“杰誠影視還有其他簽約女演員嗎？”
“emmm，有。”
“誰啊？”
“董立范。”
“董立范是誰？新人嗎？”
“《瘋狂的賽車》里的女富婆。”
高媛媛：ヾ(д)
“喲，媛媛姐，你怎么想起來給弟弟我打電話了？”
出門在外，稱呼都是自己給的。
連甄好都知道有十來個老娘們.emmm，十來個小姐姐護著，無需親自出手，便能制霸幼兒園無敵手！
就更不用說經驗豐富的甄杰誠了。
“弟弟都快忘了姐姐了，姐姐可不得主動打過來嘍！”電話里傳來高媛媛‘咯咯’的嬌笑聲，“對了杰誠，您.”
“都直呼姓名了，還用什么敬語啊？姐，‘你’就行，不要‘您’。”
“好嘞杰誠，你現在還在京城嗎？”
“在啊！”甄杰誠回道，“怎么了姐，有什么事兒嗎？”
“事兒倒是沒有，就是忙完工作后回京城過年，閑著無聊。”高媛媛頓了頓，決定不再周旋。大家伙兒都是聰明人，啰里吧嗦反而顯得矯情了。
直接發出邀請：“杰誠，如果你不忙的話，姐姐能有幸請你吃個飯不？”
“不忙是不可能的，但吃個飯的功夫肯定有。媛媛姐，時間？地點？”
“就今晚吧，到時候我給你電話。”
“好嘞那我等您信兒！”
掛了電話，繼續忙活《小丑》劇本。
《星際穿越》的票房讓本就熱情的華吶愈發殷勤，對《小丑》項目的重視程度也與日俱增。
關于甄杰誠對男主角的嚴苛要求，華吶已經啟動選拔。不止是成名演員，乃至影帝。就連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也被納入到篩選中。
這份工作相當之復雜，但為了滿足甄杰誠的需求，華吶義不容辭。
至于劇情內容黑暗，不要緊的！
批判she會？正常，大家伙兒都這么干！
諷刺保險業？哎呦這玩意兒我們好萊塢最擅長了！
保險業屬于金融領域，我們西海岸的藝術工作者們噴的就是東海岸的華爾街人渣！
具體恩怨情仇太過于復雜，二者相愛相殺，關系甚是微妙。
反正好萊塢沒少利用電影給華爾街拉仇恨，同理，華爾街也在試圖用金融資本實現對影視娛樂行業的控制。
“咚咚咚”
“進！”
“老板，這是華吶發來的一部分已經通過初步篩選的演員資料，包括基本信息和影像。”
“投影一下，我看看。”
“好的老板。”
甄杰誠放下手頭的工作，點上一支煙。待助理迅速連接設備并打開投影，抬起頭，認真查看著。
“下一個。”
“繼續！”
“過！”
看的出，華吶是認真篩選的，但距離甄杰誠的要求還差了不少。
的確有個別演員讓甄杰誠的眼睛稍稍亮了下，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淘汰。
小丑不是那么好演的！
希斯·萊杰珠玉在前，還有去世的情懷加成。
但凡差了點兒味道，呈現出的就是赤果果的差距。
沒有差強人意，沒有湊合。要么成功，要么失敗，不存在中間地帶可言！
甄杰誠已經打算找原版演員菲尼克斯試試了。
只是不確定的是：08年宣布隱退，轉型說唱歌手。吊兒郎當放浪不羈了兩年，引發一眾負面新聞。直到今年才剛剛回歸影壇的菲尼克斯是否具備可堪造就的實力？這需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最重要的，浪蕩的心還沒沉淀下來，身體也發福成一團兒的菲尼克斯能否有那個毅力和心氣兒去配合甄杰誠的嚴苛要求，這個問號更大！
思及此處，甄杰誠更頭疼了。
可惜，馬修·麥康納檔期排滿了，又是《伯尼》又是《污泥》。
否則甄杰誠就能擁有一個保底的選項。
“通知華吶，這一批不合格，繼續選！”
“好的老板。”
忙活了大半天，收獲的全是失望，甄杰誠也不禁有點意興闌珊起來。
恰好高媛媛的電話打來，甄杰誠穿上外套，便離開了公司。
正好！
出去轉轉，散散心。
看看妹子，養養眼。
“看你這一臉愁容的，怎么，《星際穿越》票房這么高，還滿足不了你啊？”高媛媛一邊替甄杰誠倒茶，一邊調侃道，“好家伙，三天破億，五天破兩億，連《阿凡達》在咱們國家的票房記錄都給打破了！”
“這都第十天了，票房曲線就沒怎么跌過。杰誠，你也太厲害了吧。”
“不，不能用厲害來形容。應該是太猛了，猛的離譜！”
高媛媛是懂輸出情緒價值的。
甄杰誠承認，的確有點暗爽，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擺擺手，
“媛媛姐，話不能這么說。票房沒有下跌，一方面因為觀眾捧場，另一方面也因為科幻題材的獨特性，不怎么受盜版的影響。”
“用光盤看和在銀幕上看，完全是兩個體驗。普通銀幕和3D影院以及imax影廳，又是差距明顯。不少影迷一開始沒買到imax的票，后邊又二刷，甚至三刷了。再加上3D影院和imax影廳的票價高的原因，這才達到了這個效果。”
頓了頓，
“至于破了《阿凡達》的幾個記錄。第一，我占了主場的優勢。看全球票房就知道了，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第二，時間過去了一年，咱們國家的銀幕數量增長的太多了。同樣是打中靶心，卡梅隆用的基礎瞄具，我使的是倍鏡，能一樣嗎？”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知道，杰誠你特別特別棒！”高媛媛兩只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雙手托著下巴，桃花眼流溢著崇拜，“即便如此還謙虛，還清醒，那就更棒了！”
一口一個棒。
還仰著頭，眨著眼。
這要是換個場景，換個帶馬賽克的。
不愧是影視圈口碑僅遜于迅哥兒在搖滾圈地位的女星，媛媛是懂導演的！
再加上天生的人妻屬性加成，毫無疑問，她比張婧初更懂北影導演！
甄杰誠正準備回應點兒什么，
“嘟嘟嘟”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瞄了一眼，是華吶駐華夏負責人的。
“喂？”
“甄導，關于二月底的奧斯卡.”
奧斯卡？高媛媛捕捉到關鍵信息，呼吸微微一滯。
雖然已經去歐羅巴三大的紅毯上逛了幾圈，雖然也知道奧斯卡在影視藝術領域的含金量沒有歐羅巴三大含金量高。
雖然再怎么雖然，也不妨礙高媛媛對奧斯卡持著高不可攀的仰望姿態。
畢竟沾著奧斯卡，就等于和好萊塢掛鉤，那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國際巨星了！
“你們看著辦吧，反正我是不抱有期望。”
“與其去全力爭取一點兒殘羹剩汁，還不如墊個刀。”
“這么的吧，多整幾個提名就行了。”
甄杰誠的拒絕顯的很是隨意，令高媛媛恨不得開口插話，替甄杰誠重新作答。
弟.不，哥，爸，爺！那可是奧斯卡啊，你就這么拒了？
“還有一件事兒，甄導。”
“嗯，你說。”
“有一名演員得知咱們這個項目在尋求男主角后，又通過麥康納和海瑟薇打聽了您。他想看看劇本，另外，他還希望與您親自溝通一下，了解一下您對于這部電影的展望，有關參賽方面的，尤其是關于奧斯卡獎項的。”
“誰啊？要求這么多？”甄杰誠眉頭一皺，語氣也有點兒不善起來。
“emmm，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喔”高媛媛捂著嘴，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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