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那可是鄧朝啊!”
“甭管他干出什么事兒,我都不意外。”
甄杰誠抱著胳膊,甚至不忘叮囑攝影助理把這段兒拍下來。
未來上映前的宣傳素材這不就有了嗎?
《男人就該對自己下手狠一點兒,體驗派鄧朝撅腚挨槍子!》
《為滿足導演的需求,眾目睽睽之下鄧朝竟主動撅起了p股!》
《正中靶心,鄧朝深夜掛號肛腸科!》
在抹黑自己這一點上,甄杰誠向來是不遺余力的。
我身為導演都對自己下手了,你鄧朝作為演員,想必也不要緊的吧?
伴隨著耳畔響起慘叫聲,抬眼望去,赫然只見鄧朝捂著p股上躥下跳。
在所有人的哈哈大笑聲中,鄧朝也仿佛被這一槍子兒打通了任督二脈。
緊張感有了,毫無表演痕跡。
條件反射到位了,全是本能。
鏡頭畫面中,強烈的感染力噴涌而出。
讓甄杰誠不由的聯想到《烈日灼心》中被注射執行死刑的那一段。
雖然那是特寫,這是前跟鏡頭。
表現手法不一,強調重點不一,但味道是一樣的!
“過!”
“收工!下班!”
劇組所有人都要進行作息調整。
“夜戲”,不一定需要在夜里拍攝。
甄杰誠選擇的是傍晚,以及黎明時分,然后在后期制作中進行調色處理。
(劇照和幕后照)
在這個基礎上,每一次“咔”都顯得極為奢侈。
和燒膠卷燒掉的經濟成本相比,每天可供拍攝的時間格外短暫,一寸光陰一寸金!
所有人無不投入全部心力,爭取把握住每一次拍攝機會。
白天的排練,如火如荼。指導老師景恬還帶了個助理——柳伊菲。
待到開機,烽火連晝光!
燈光組設計的燈塔已經建設完畢,兩千盞鎢絲燈一一安裝。
模擬火光,后期再合成火焰。
這份投入放在華夏,已經足以拍攝一部小成本電影。要是挪到國外,起碼還要再翻個幾倍。
冷知識:《無極》,《英雄》,《黃金甲》.等等影片的真實制作成本其實比那些所謂好萊塢大片更高!
高昂的四千萬影帝片酬與“低廉”的群演乃至軍隊等動輒數量過萬的人員調度相比,算個屁啊!
人口優勢是華夏最重要的底氣之一,人力成本同樣是華夏影視乃至各行各業最重要的優勢之一。
“各單位準備,action!”
照明彈與焰火并不能完全驅逐夜色,絞肉機一般的巷戰無情的碾碎了一道又一道鮮活的呼吸。
鄧朝抱著馬源的尸體,先是茫然,恍惚。再是顫栗,發抖。
但卻并不是驚恐。
腎上腺素瘋狂的滋生,硝煙彌漫著壓抑的嘶吼。
畢露的青筋似乎伸出觸手,蔓延至眼角,令眼眶內布滿血絲。
從馬源衣服里摸索出證件,貼身揣在胸口處。
跑!沖!
直至夜色消褪,直至曙光來臨。
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過!”
跳向河中與落水后,兩段長鏡頭的連接就需要通過特效進行處理了。
后續為了實現攝影機的移動,更好的去捕捉演員在水中游走的鏡頭。甄杰誠在河邊沿途建了一條路,以便讓伸縮炮在攝影車上通過。伸縮炮垂直對著河流,這樣便能隨著演員的掙扎起起落落。
至于接下來的墜崖鏡頭,原版是使用無人機拍攝的。
現如今的無人機還達不到這個技術,甄杰誠總不能再讓王韜特事特辦吧?
就算他愿意辦,那得等多久?
沒辦法,只能用最粗糙的辦法去嘗試,一遍又一遍的磨!
吊車就位。
“老鮑,老李,你們倆歇著。”甄杰誠脫下外套,“我來!”
兩老頭年紀大了,甄杰誠沒法兒做出讓他們倆去承擔風險的事兒。
“杰誠.”
李屏斌正要開口,下一秒立刻被打斷,
“怎么著?不相信我?”
甄杰誠咧著嘴,
“我可是攝影系出身,玩這個,那叫專業對口!”
景恬沉默了會兒,走至工作人員身前,不停的叮囑著要注意安全。雖然并不專業,但并不妨礙她隨著師傅一起檢查每一根安全繩。
“行啦恬恬,不用檢查了,你這都第三遍了!”
“放心好了,沒問題的!就算摔了,鄧朝摔得,我摔不得?”
“那不一樣!”景恬撅著嘴,“朝哥從去年年底開始,就在專業人員的指導下進行了訓練。”
“一樣的,無非是落水時喝幾口水的區別罷了。”甄杰誠朝斷崖下方的湖望去,救援人員已經坐著船就位,“吶,伱看,好些人守著呢。照我看,掉下去都用不著喝三口水便會被立馬撈上來。”
笑著推開景恬,在眾人的目光中,甄杰誠與攝影機一同被吊臂吊至斷崖半空。
伴隨著甄杰誠比出手勢,拍攝立刻開始。
“嘩啦”
鄧朝落入水中。
“咔!重來!”
鄧朝才剛上了船,替身演員再次墜下。
“咔!繼續!”
二號替身已經準備就緒。
如此往復,好似一個循環。
唯一不變的是,甄杰誠始終被吊在半空,重復的“咔”。
終于,
“過!”
看著甄杰誠在空中齜牙咧嘴的笑著,李屏斌拍了拍鮑德熹的肩膀,
“這就是我愿意一直呆在這個團伙的原因,杰誠雖然平常很踏馬的,但他對電影,對我們這些搭檔,一點兒也不踏馬的!”
嘚瑟的甩了甩長發,瞅著鮑德熹锃亮的腦殼,直到鮑德熹開始橫眉豎眼才收回目光,
“老鮑啊,提前恭喜你去各大電影節上臺領獎最佳攝影啦”
“那我是不是也要恭喜你?”鮑德熹翻了個白眼。
“不用不用!”李屏斌擺擺手,“老鮑,你是了解我的。什么金坤金驢金像,包括霓虹啊,亞太啊之類的獎項早拿遍了,沒意思。歐羅巴方面,就差一個柏霖啦”
“很顯然,杰誠這次不打算去參加柏霖,所以對我而言也完全沒有新鮮感啦”
“但是你不一樣,你已經拿過奧斯卡的最佳攝影了,現在就缺歐羅巴三大了!”
“哦?那你打算啥時候去把奧斯卡搬回家?”鮑德熹挑了挑眉。
并非炫耀,純粹就是懟人。
“早晚的事兒!”李屏斌“囂張”的放出大話,“我不知道咱們這個團伙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最不缺的就是獎啦”
《拍一個不一樣的1937!》
《劇組起沖突!華夏群演于拍攝霓虹祭祀戲份時的說笑聲引發霓虹鼓手的不滿,當場揮出一拳,在場其它來自武校的華夏群演立刻圍了上去!》
閑暇間隙,甄杰誠翻了下報紙。
有關《金陵!金陵!》的新聞零星落在版面上。
對于老百姓而言,這些新聞內容不過是茶余飯后的點綴。
罵一句:
“打!往死里打這幫小詭子!”
更多的內容并不清楚,只知道一位大導演在拍一部以獨特視角審視那段血淚歷史的電影。
可對于甄杰誠這些圈內人士,基本上都清楚大概。
瞥了眼記者采訪路釧的內容:
“我并沒有能力去寫一本關于人性的大書,把人性在戰爭中的狀態整個清晰地梳理出來。我對這樣的能力缺乏真正的自信,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且做電影的過程是我尋找答案的過程,并非是一開始就已經形成了答案。”
咂咂嘴,
“戛納真踏馬的!”
“天天喊著人性,號稱人性就是電影節的通行證。照我看,全踏馬都是掛羊頭賣狗肉!”
“怎么扯到戛納身上去了?”紀建鳴疑惑的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嗎?但凡它把口號落到實處,我親愛的路師兄會滄海遺珠?”甄杰誠振振有詞,“看看,瞅瞅!獨創地提出侵略者其實也是受害者這一人性化觀點。”
“這是什么思想境界?這是何等深厚的功力,何等高崇的視角,何等精辟的論點!”
“踏馬的戛納,最少欠我路師兄三座金棕櫚!”
“咳咳咳!”紀建鳴差點兒嗆著了,“那什么,杰誠啊!路釧這才剛拍了兩部電影成片,《金陵!金陵!》也還在后期制作中,成片還沒出來呢。怎么戛納就欠了三座金棕櫚?”
“沒問題啊,欠著嘛!啥時候我親愛的路師兄把片子做完,欠的數量不就對上了?”
“屮!提前欠啊!”紀建鳴瞪大眼睛。
“不然呢?”甄杰誠點點頭,隨后又打開《此去不回》的劇本,“不行,路師兄都這么優秀了,我也得努力。”
“我沒路師兄那么有天賦,沒法兒挖掘出小詭子的人性,就只能加強獸性了!”
“這段,改了!”
“不要鄧朝看到秦瀾被凌辱后的尸體,改成鄧朝親眼目睹小詭子在施暴。然后秦瀾看了鄧朝一眼,摸索到小詭子的手雷,然后拉開拉環,抱住了小詭子同歸于盡。”
“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我現在就給編劇打電話,讓他們把這段劇情打磨精細!”
想到就要做到,甄杰誠立刻風風火火的忙活去了。
對此紀建鳴并無任何驚訝。
北影導演改劇本而已,有啥可大驚小怪的!
可等到編劇團隊將細節打磨完畢,當新劇本來到秦瀾的手中。
“咚咚咚!”
“誰啊?”甄杰誠穿著拖鞋打開房門。
“我!”
“怎么了秦姐?”
“這個詭子,你來演!”秦瀾指著劇本。
“啊?”
“啊什么啊?”秦瀾柳眉緊蹙,“莫非你想隨便找個群演,捏老娘的雪,揉老娘的腚,掰老娘的腿,撞老娘的襠?”
“快說,你同不同意?”
甄杰誠先是看了看秦瀾的俏臉,又低頭瞅了眼被抓住的腦袋。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持槍恐嚇?
咽了口口水,
“嘿嘿,秦姐,這怎么能叫做同意呢?我本來就是這么考慮的啊!”
“哼,算你識相!”秦瀾這才松開手,轉過身,扶著墻,“快點兒的,給我搭個戲,幫我熟悉一下戲份內容。”
“啊?直接來?”甄杰誠一愣。
悶頭直接上,那我不就成了踏馬的周捷侖了嗎?
“廢話,小詭子是什么?那是畜生!都施暴了,還在乎干不干?”
“姐,我懷疑你在暗示我是畜生。”甄杰誠翻了個白眼,下一秒一愣,磨搓了下手指上的濕氣,“咦?不干?”
“閉嘴!”秦瀾紅著臉,“把‘不’字兒去掉,干!”
“哦,好的姐!”
鄧朝奉獻出了可能是迄今為止最為精彩的演繹!
鮑德熹看著鏡頭,于心中贊嘆不已。
難怪北影導演是中戲的重要財產!
能怪北影導演成群結隊的往中戲亂竄嗎?怪不了!
看看這演技!這微表情!這眼神!
復雜,濃烈,流暢且自然。
不像是演的!
“咔!”
不等甄杰誠開口,鮑德熹主動出聲。
與鄧朝的表現相比,秦瀾簡直就不能看。
對比之下,巨大的撕裂感充斥在畫面中。
絲毫不理會甄杰誠投來的警惕目光,在自己和自己的寶貝徒弟身上來回游蕩,鮑德熹手持著從景恬手中拿來的大喇叭,
“秦瀾,重新調整情緒!”
“你這么演,完全就是在浪費膠卷!浪費寶貴的時間!”
望著扮裝成詭子模樣的甄杰誠快步邁向鮑德熹師徒倆的背影,秦瀾整理了下衣服,也朝鄧朝走去。
“鄧朝,能教教我,你是怎么代入情緒的嗎?”
“秦瀾,不是我不教你,是咱倆的情況不一樣。”鄧朝扭捏著,“我的方法不一定適合你。”
“你也說了,不一定適合,這說明還是有可能適合嘛!”秦瀾眨巴著乞求的眼神,“鄧老師,您就說說嘛!”
“這那好吧!”鄧朝咬咬牙,“但提前說好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肯定不會!”秦瀾拍拍胸脯,“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
“其實很簡單,我就是把你的臉換了下,換成了郝蕾。”
“想象成杰誠當著我的面,趴在郝蕾身上亂拱。”
“emmm,當然,這就只是我的想象,不是真的啦”
“我懂我懂,象征化嘛。”秦瀾擺擺手,“你繼續說。”
“嗯!”鄧朝點點頭,“然后將部分情緒放大化,部分情緒作收斂。”
“比如憤恨被放大,心酸被收斂。”
“舉個例子:在放大痛苦時,我就想象杰誠在享受我都沒有過的花樣兒,她還很配合。”
“不僅配合,還叫著我的名字給杰誠加油助威.”
聽著聽著,秦瀾臉色變了。
望向鄧朝的目光愈發復雜。
嘶!中戲的戲瘋子,都這么瘋的嗎?
不過貌似真的有用哎 秦瀾立刻開始琢磨起來!
“杰誠,你過來一下。”
“怎么了?”甄杰誠問道。
“待會兒你就是黃小明。”
“啊?”甄杰誠一愣。
“一會兒你抓我p股時,小聲對我說:李菲兒的p股比你的彈!”
“啊?”甄杰誠目瞪口呆。
“emmm,李菲兒不合適。這樣吧,還是李鈺好了。”
李鈺是黃小明在秦瀾之前的前任,曾于《情深深雨濛濛》中飾演方瑜。
彼時黃小明探班劇組,據傳為的是某位大眼珠子。可無奈大眼珠子不作理會,恰好李鈺走進了黃小明的視野中。
“我說秦姐,你這是搞啥?”
“設置情景,情緒代入啊!”秦瀾朝著鄧朝的方向努努嘴,“鄧老師教我的!”
“屮!鄧朝不會告訴你,他在想象老子力挺郝蕾吧?”
“你怎么知道?”
“我”甄杰誠煩躁的撓撓頭,“廢話,我又不傻!聯系上下文作簡單推理還不會嗎?”
“算了!想就想吧,把戲拍好什么都好說。”
“只要他別變態到想象蕾姐在喊著他的名字就成!”
“你怎么知道?”秦瀾驚呼。
“我”甄杰誠徹底懵了,不由的轉頭看向鄧朝。
見鄧朝丟來一個燦爛的笑臉作為回應后,莫名的心虛涌上心頭。
于是憤恨的開口,試圖轉移話題及注意力,
“這戲拍的!”
“好好的正經戲,愣是被你倆弄的不正經。”
“就這么短短的一個鏡頭,愣是塞進去兩段RTN劇情。”
“踏馬的,霓虹導演都得跪下來認你們倆當祖師爺!”
甭管鄧朝有多踏馬的,總之這戲還真就演成了!
鄧朝的痛苦,憤恨“十四年抗戰”短短五個字,承載了難以言喻的厚度。些許塵埃落在肩頭,便是難以承受的重量。
秦瀾的掙扎,惡心。再到絕望,麻木。最后與詭子同歸于盡的釋懷笑容,點亮了鮑德熹的眼睛。
終于捱到下一個剪輯點,當垂直貫穿元素出現的剎那,
“過”
話剛出口,立刻反應過來。
“emmm,杰誠,你過來看看,這段長鏡頭行不?”
“老師,工作的時候稱職務!”景恬貼心提醒道。
“啊對對對!甄導!”鮑德熹恍然大悟,正準備拍拍好徒弟的腦袋以示夸贊,卻拍了空。
赫然見到景恬已然提著大喇叭迎向甄杰誠,
“導演,給您大喇叭!”
鮑德熹老懷欣慰。
杰誠雖然踏馬的,但有句話說的對。
我這徒弟,還真就是個大聰明。
瞧瞧這大眼睛,這七竅玲瓏心,里邊存的可都是智慧啊!
繼續排練,繼續拍攝。繼續“咔”,繼續熬。
寧昊剛殺青完《無人區》后,前來探班,立刻被甄杰誠丟到片場演漢奸。
這么好的形象,堪稱本色出演,不利用豈不可惜?
黃小明也來了,與秦瀾再次見面,雙方都顯的格外從容。
就是苦了甄杰誠。
殺青后的秦瀾閑的很,小明來的那幾天,天天夜里前來串門。
還喊著:“能不能給小明換個房間,讓他住你旁邊?”
江文早就清楚自己的好兄弟要拍一部牛嗶的電影,好不容易從帶孩子的痛苦中逃出來,前來劇組想要插手。展示一下自己的牛嗶,讓這個項目更牛嗶。甄杰誠卻不給機會。
在排練及籌備長達九個月,拍攝時間超過三個月后,《此去不回》終于迎來了拍攝尾聲!
江文剛拿到手的劇本還沒捂熱乎,眼瞅著就要殺青了!
“群演都吩咐到位了嗎?”
逃竄的隊伍讓子弟兵演,實在是演不出那個味兒。好在這里是橫店,最不缺的就是群演!
“已經帶著排練幾遍了!”景恬與柳伊菲異口同聲。
“OK!最后一場戲,大家爭取一次性過!”
“各單位準備,action!”
再次回到山洞口,鄧朝拿出自己的證件,以及貼身存放的馬源的證件,用油紙包好,放在鐵盒中。
回首,是潰逃的人群。
惶恐的老百姓,腳步匆匆的撤軍。
遠處硝煙仍在彌漫,槍聲還在激烈作響。
那些,都是“不走了”的軍人。
握緊手中的槍,將鐵盒丟入山洞內。
逆著人群!
被頂歪,被撞倒,跌跌撞撞。
李屏斌坐在車的倒斗上,鏡頭穩穩對準逆行的鄧朝。
身旁回首注目的一張張臉,正是一個個鮮明生動的群像。
有人在看傻子,有人只顧著逃。
有人惶恐,有人慚愧。
有人掙扎,有人不屑。
又是一次摔倒,正當鄧朝準備爬起來時,一只臟兮兮的小手出現在眼前。
鄧朝一愣,握住這只手,正準備“借力”起身并對還挽著爺爺胳膊的小男孩說聲謝謝時,
“給,打詭子!”
遞來一支粗糙的木頭手槍。
“嗯!打詭子!”
鄧朝半跪著,顫巍巍的接住。
“叔叔,打完詭子再還給我。我就這一把槍,我以后也要用它去打詭子!”
“好!”鄧朝點點頭。
將木槍鄭重的揣在腰間,起身繼續跑。
“娃兒!一定要活著回來!”老大爺喊道。
“不回來啦!”
鄧朝笑著擺擺手,
“我們不回來,大爺您就可以帶著孫子回家啦!”
喊聲蕩漾開來,
鏡頭從中景緩緩拉至遠景。
先是只有鄧朝在逆行,隨后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越來越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知是誰亮開了嗓子,起了個頭。
很快,為歌頌在長城附近用刀斬殺倭寇的果民軍第29軍“大刀隊”而作的《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連成一片。
“全國武裝的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
“看準那敵人,把他消滅!”
“沖啊!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殺!”
甄杰誠提起大喇叭,
“我宣布,《此去不回》,殺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