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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白貓與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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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發現你們都穿著西裝……”源瀨京穿著棉鞋,踩在木質的地板上,“我是不是有點太隨便了。”

  “你本來只是來吃飯,隨便什么的…很正常。”桐馬一生微微笑道,他的棕色皮鞋也擺在門邊。

  “現在又是要去見誰?”

  源瀨京問,他剛剛聽見黑道中人說是見齋藤先生,但他剛剛聽的故事里,齋藤家主已經在十年前死了。

  “齋藤義羽,家主的弟弟,目前齋藤家實際的掌權人。”桐馬一生說,“不過他還沒有自稱是齋藤家的家主,最多會說是代理人。”

  源瀨京跟著桐馬一生走在側緣的地板上,似乎會客廳不是他們真正談話的地方。

  路過后庭,源瀨京看見側緣外的池塘,那里似乎養著金魚。

  走出不知道多遠,源瀨京都有點想抱怨這棟古宅真大的時候,忽然,又出現了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推拉的格子門前。

  看見桐馬一生來,他們立馬鞠躬。

  源瀨京知道這才是真到了目的地,他看了看桐馬一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進去。

  但桐馬一生沒看他,而是稍微整理了下衣領。

  于是源瀨京只好跟著他,走了進去。

  里面是一處和風的隔間,落地桌的四周放在榻榻米,上面是一壺茶,墻壁上掛著的是書法大家的真跡。

  坐在榻榻米上的中年男人不威自怒,留著八字胡,看見桐馬一生來,微微頷首:“桐馬君,請坐。”

  “客氣了,義羽先生。”

  二人都互相用著敬詞,桐馬一生坐在了他的對面,屏風后不知何時走出一位穿著和服的女人,她優雅的斟酌著茶。

  源瀨京發現她很美。隨后茶就已經倒完。

  一共三杯,飄著清香都茶,接著和服女人正坐在角落里低頭。似乎只要說話示意,她就會上前。而不需要她的時候,則會一直呆在角落。

  源瀨京這個時候一直保持沉默,坐在桐馬一生的身旁,因為這個氛圍略顯沉重,似乎他們要談論的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源瀨京剛剛不應該進來的。

  “這位是?”

  “源瀨京。”

  二人的談話聲將源瀨京的注意力拉回。

  源瀨京注意到齋藤義羽在看自己,他留著茂密的黑發,像是每一個歲到中年的刻板中年人,那抹八字胡也是。

  桐馬一生繼續介紹著,似乎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但齋藤義羽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源瀨嗎……”他喃喃著源瀨京的姓氏。

  源瀨京不知道他的用意,所以默默品了一口茶,茶味很濃,有點澀,但過了一會兒是回甘。

  源瀨京不擅長品茶,他只知道這個喝上去不錯。

  很快,兩個大人開始談及源瀨京聽不懂的話,貌似是在談收益什么的,源瀨京知道桐馬一生的身份不僅僅只是黑道…他說過他還有公司。

  茶喝完他們還在談,源瀨京發現自己坐在這里很無聊,于是趁著他們兩方都安靜的那個時間點,開口說道:

  “那個,廁所在哪?”

  源瀨京水喝多了,至少他是這么表達。其實更想的是不愿意待在這個和室里,很無聊氣氛也不喜歡。

  齋藤義羽聽到源瀨京開口,眼睛看向角落的女人。

  穿著和服的女人也立馬會意,站起身來到源瀨京的旁邊:“客人,請跟我來。”

  源瀨京便跟著和服女人走出去,她似乎只是普通的下人,路上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單純的走在側緣上,領著源瀨京走。

  源瀨京上完廁所出來后,發現她略微低頭守在附近,似乎還準備領自己回去……

  “客人,請跟我來。”

  果然。

  可源瀨京不想回去,那個和室里面待著很無聊。他出來上廁所只是借口,所以想了想,源瀨京開口說道:

  “我想一個人在這逛一逛,可以嗎?”

  和服女人似乎有些為難,略微思考,但最后點點頭:“好的,但請不要離開這棟住宅,我想過一會兒桐馬先生會來找您。”

  “我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女人便默默離開了這里,直到源瀨京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他姑且按照之前的路走回,來到了中庭的側緣上,來到了之前路過的那個池塘。

  站在這里,微風輕輕很是舒服。

  源瀨京再一次感慨有錢人家還真是厲害,不僅院子里的池塘就讓源瀨京覺得不可思議,這里的氛圍也是,像是在山里面一般。

  他開始往反方向走去。

  沿著木質的地板,沿著側緣踱步,看著風景。

  他不知道這棟住宅到底多大,從大正時期就存在的貴族的底蘊也許難以猜測。出于好奇,他一直沿著側緣走,走了兩三分鐘。

  忽然,源瀨京發現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因為這里似乎人跡罕至。

  源瀨京過來的路上還看見過幾個下人,但不知不覺到了這里,已經看不見下人的身影。

  早上的陽光透過庭院的樹葉,斑駁的落在腳邊。

  源瀨京留意到側緣外的那顆樹。

  這顆樹似乎有快一百來歲的年紀,和這座古宅一同長大,它們一起見證了泡沫時代的繁榮和破裂,是可以和當地神社放在一起的歷史。

  一只白貓正圍著樹邊打轉。

  源瀨京不明白這里為什么會有只貓,也不明白它為什么要圍著樹打轉,但大概率是誰養的寵物。

  而他看見那只白貓的時候,那只白貓也看見了源瀨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源瀨京是陌生人,它忽然轉身跑掉,幾步跳上了木質的側緣地板,然后向前面跑去,步伐輕快。

  直到拐過側緣的拐角,它沒了蹤影。

  源瀨京:“……”

  嚇到它了嗎?

  源瀨京繼續向前走去,有點好奇會不會發現貓窩。

  但意外的,當源瀨京走過拐角時,看見了那只白貓,也看見了人。

  屋頂上掛著的風鈴在這時輕輕作響。

  叮鈴。

  「天也醉櫻花,云腳亂蹣跚」

  源瀨京注意到風鈴上掛著紙條,紙條上寫著文藝的俳句,云和櫻花,不過很快他便將注意力放到面前的人影上。

  那一刻,他看清了對方的側顏。

  如果說羅密歐和朱麗葉的愛情是注定的,那么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有如同劇本一般都安排。

  他們在互相遇見的那一刻,也許會在想命運就是如此,從此以后不會再有更合適的人,羅密歐會認為朱麗葉是自己故事中的女主角。朱麗葉也會如此。

  盡管人生不是故事。

  但源瀨京卻冒出來了這種想法。

  坐在側緣上的人穿著白色的羊毛衫,手中捧著一本書在看。她留著短發,僅僅只是側顏,就讓源瀨京略微思索。

  因為很好看。

  那只白貓圍繞著她的身旁打轉,最后縮在她的身旁,似乎是回到了主人的身邊而安心。

  不知何時,輕輕的手指撫摸在它的毛發上,那是她的手。

  “喵。”

  看上去和自己年紀相仿…

  忽然庭院起風了,她腿上的書頁嘩啦啦的翻動,女孩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風鈴晃動的聲響也是。

  庭院中淡紅色的楓葉被風吹落,飄落到了側緣的地板上。

  “少主。”

  忽然有人打破了這份沉默。

  源瀨京注意到聲音是從身后傳來,他回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身穿西裝的……黑發少女?

  源瀨京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是女孩卻穿著西裝,看上去就像是保鏢一樣的感覺。

  更加不明白,為什么她的眼神和自己對視時,透出一股淡淡的敵意。

  “北千里…”

  坐在側緣看書的她也回過頭來,然后發現除了自己的跟班外,還有另一個不認識的男生在這。

  “……”氣氛一時間有點微妙,因為兩個女孩子都一言不發的看著源瀨京,似乎想不明白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何出現在這。

  源瀨京沉默半晌,自言自語地轉身走掉,表面上看他是因為找錯廁所而誤打誤撞來了這里…站在后面那位身穿西服的黑發女孩,也沒有為難源瀨京,讓他直接離開了。

  似乎,這個地方是外人止步的。

  等到源瀨京離開這里后,他微微松口氣。

  不知道是闖入到哪里了…看來還是不要在別人家亂走好了,免得出什么岔子。

  不過……

  回想剛剛那一幕,源瀨京仍舊有些心情恍惚,那種說不出的感覺。

  宛如漫畫女主角般的登場。

  但話說回來,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關鍵信息?

  源瀨京默默回憶,然后突然神色一怔,想起那打破沉默的稱呼。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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