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半月之期。
李慶將椰棗母螺、靈寵風雷托付給雷克,又叮囑眾人做好靈米田的管護后,再次離開了萵苣島。
丹田之內,“天維之門”虛影閃爍,下一瞬,李慶便回到了修真界。
守護洞府的禁制沒有觸發。大約這半月沒有要事需他來處理。
李慶整了整衣衫,驅動樞機符箓,將禁制打開。
一股靈蔬的清香撲面而來。
李慶定睛望去,發現劉淵送的萵苣、紅藻靈種,已經長得根深葉茂起來。
李薇正在靈田里,用春風術促進萵苣靈植生長,另一邊的紅藻靈植也被照料得很好。
“呀!叔祖您出關了?”見到李慶出來,她很是驚喜,“阿筍和阿藻也出來了嗎?”
李慶不由笑了:“難怪阿筍心心念念記掛著你!”說著,便將阿筍和阿藻從丹田喚出。
李薇有些懵,望著身披鱗甲、頭頂尖角、神氣活現的阿筍,差點沒認出來。
“咿呀!”阿筍跳到她肩上,蹭了蹭她的臉頰。
熟悉的叫聲讓李薇反應過來:“呀!阿筍!你怎么變得這般威武神俊了!”
阿筍被“威武神俊”給搔到癢處,轉頭催促李慶:“咿呀呀!”
“哈,別催,我記著呢。”李慶笑著從儲物袋取出一只玉瓶,扔給李薇,“喏,這是阿筍送你的禮物!”
“三日一枚,行功前服用,不必刻意煉化,即可淬煉臟腑。這瓶全用完,你練氣五層也就唾手可得了。”
李薇沒有多問,用臉頰貼了貼阿筍:“謝謝阿筍!我很喜歡!我也有驚喜給你!快看,那三株一階上品的靈植萵苣,都長成啦!”
阿筍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聞言一個閃身,就跳到了靈田中,樂顛顛地汲取同種精華去了。
李薇沒去打擾,又將阿藻捧在手心,喂了塊靈石碎屑給它:“池子里的紅藻靈植,長得也很好,阿藻喜歡嗎?”
“唔哩!”阿藻點點頭,抱著靈石碎屑慢慢啃,并不急著去回靈池。
李慶待他們寒暄了一陣,便將阿筍和阿藻安置在洞府里,帶著李薇出門察看靈峰經營狀況。
行到平陽菌田時,靈峰管事過來報喜:“這些日子,大家按照您的指點,將平陽菌管護得很好,第二茬就要采收了。”
李慶望著田間忙碌的族人,眉頭一揚,隨意采了株,用凈水洗了,放嘴里慢慢嚼。
“唔,陽氣內斂,溫而不燥,這一批確實不錯!”
靈峰管事懸著的心,這才放下:“那您看這批菌子,應該如何處置?”
李慶思忖片刻:“將極品的挑出來,送到我那,順便請二長老,幫忙配齊升陽丹的靈材,我抽空了煉一爐。”
“上等品質的,送一半給族中幾位一階中品丹師,讓他們煉成養氣丹,再拿來給我看看。”
“至于剩下的,都由二長老統一調配。看是作為節禮發給族人,還是送到坊市去賣。”
管事一一記下,見他沒有其他吩咐,便下去安排了。
李慶巡視一圈,閑來無事,帶著李薇出了靈峰,在雪峰湖邊遛彎兒。
得益于靈魚王誕生的傳聞,雪峰湖近期熱鬧得很。
岸邊垂釣的,架船打漁的,擺攤售賣膳食小吃的……人聲鼎沸,匯成市井煙火。
李慶隨著人群逛了不到一刻鐘,就碰到了少說三十多個練氣九層的同階修士。
還有四五個,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透。不消說,這些至少都是筑基期的強者。
李慶皺著眉頭問道:“那只靈魚王,還沒找到?”
李薇搖了搖頭:“沒呢。前天七星潭周家、翠云峰樓家、曦羽山樂家,三位筑基老祖連袂而至,搜尋了大半日,一無所得。”
“這就麻煩了!”李慶搖頭嘆息,“可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才好……”
“哈哈哈,李道友此言差矣!”一道爽朗的笑聲,從前方一座茶肆傳來,“明明是這湖魚殃及我等才對!”
李慶望去,見是劉淵,邊上坐著位看不清修為的中年,不由暗嘆一聲:“麻煩。”
他讓李薇在這邊候著,獨自走上前去,和兩人見了禮。
劉淵為他引薦:“這位是我家朱垣師叔,是我炎陵谷藥園的七位執事之一。”
李慶不敢怠慢,深深鞠了一躬:“見過朱執事!炎陵谷藥園名滿青州,讓我輩神往不已。”
朱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筑基神識迫人:“你就是那個,種出了九玄果樹的晚輩?”
李慶心神如受針戳火炙,背后滲出一絲冷汗,臉上卻浮現詫異之色:“前輩何出此言?”
朱垣凝視了他半晌,李慶只作不知。
驀地,朱垣輕笑一聲,如同春風化雨,壓力盡消:“口風倒是很緊。劉師侄,你這次找的合伙人,確實是個人物!”
劉淵這才哈哈一笑:“李道友放心,朱師叔與我家師尊系出同門,此事他亦知之甚詳。”
李慶環視四周,見朱垣不知何時設了隔絕禁制,這才松了口氣:“前輩見諒。是我過分謹慎了。”
朱垣笑著敲了敲桌子:“無妨。事以密成,語以泄敗。你這般性子,我等才好合作。”
劉淵則關地詢問:“不知那九玄果種子,道友培育得如何了?我聽坊市的同門講,這倆月,可沒見你去支取靈石。”
李慶心中一凜,念頭急轉:“這正是我要與道友分說的。”
劉淵笑著給他斟茶:“愿聞其詳。”
李慶沒滋沒味地抿了一口:“道友當知,九玄果同類相斥,種植所需場地頗大。”
“我青鶴谷李家,汲汲營營六百載,至今只得三分之一條靈脈,靈植等資糧常年捉襟見肘。”
“直至今年上宗憐我等不易,租借靈峰于我等練氣家族,才算是有了點指望。”
劉淵聞弦歌而知雅意:“李道友何求?只要不壞我炎陵谷規矩,一切都好說。”
李慶心道:偷種九玄果,難道沒壞規矩?
他打定主意,獅子大開口:“我聽說炎陵谷還有座五十畝的小山頭,沒有租出去,不知可否租與我?我愿以未來九玄果的收益為抵押。”
劉淵下意識地望向朱垣,見他沒反對,果斷點頭:“此事不難!”
他將之前與李慶簽的法契取出,當場修改后畫押:“道友稍待兩日,靈峰很快就能騰出來。”
李慶原本想著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畢竟整個李家,也只租了百二十畝山頭,卻不料劉淵如此痛快。
他心中疑竇叢生,但在朱垣的注視下,只能硬著頭皮,把新的法契給簽了。
“唉,形勢比人強,為之奈何。好歹把阿筍種萵苣的地,給租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