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校完一眾靈植師學徒,李慶讓眾人散了,自己先去了家族庫房一趟,準備借用家族重寶測靈臺。
靈根資質,事關修行。普通的測靈石,亦或是簡單的測靈法門,只能粗略地測出中品以上靈根。
故而,有些家底的修真勢力,都會重資從大周朝廷處,購買一座測靈臺,便于培養新鮮血液時,能有的放矢。
李慶重新檢測自身的水靈根,也要用到測靈臺。
執掌庫房的二長老李昉不在。
在這值守的,是一個叫李昱的族人,年逾百歲,早年跟張家斗法傷了根基,如今在這養老。
見了李慶,他忙躬身見禮:“四長老!”
“長者多禮了。”李慶扶起他,開門見山,“我要借測靈臺一用。”
李昱一板一眼地拿出考功冊玉簡:“按照家族規定,除三年一度的測靈祭儀,因私借用測靈臺者,每次要扣二十小功,四長老可清楚?”
李慶頷首示意:“我明白的。你在考功冊上做好記錄便是。”
李昱做好記錄,又驗證了李慶的信物后,才打開庫房大門,領著他前往最深處的玖號庫房。
李慶左右環視,發現好幾個庫房禁制大開,空空蕩蕩的,博物架上半點修行資糧都無,不由得嘆了口氣。
“為了租那個山頭,近來族人們日子不好過吧?”他隨口問道。
李昱神色黯然,但還是堅定地表示:“為長遠計,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李慶點點頭,望向還略有結余的靈植庫房,主動提起:“過兩天我要開爐煉丹,你將這批靈植送過去,我一并煉了,也好充實丹藥庫房。”
李昱聞言一喜:“那敢情好。我待會兒就稟明二長老,請他到青鶴坊市,再補充一批靈植回來。”
李慶啞然失笑:“倒也不急在這一次。”
兩人邊走邊聊,不多時,玖號庫房已然在望。
李昱拿出一張玉符,打開庫房上的重重禁制:“您請進,測靈臺就在里邊。”
李慶推開門,就見庫房正中擺放著一個敦實的石臺,上面密布著繁復的符印,攝人心魄。
這就是測靈臺,屬于家族的重要戰略物資,主要用來檢測靈根資質,但也可以鑒別一些罕見的天地靈萃。
李慶神識一掃,確認無誤:“你在外面等我,一刻鐘就好。”
李昱以為他是要鑒定什么隱秘珍寶,不疑有他:“遵命。”
李慶走進庫房,法力一卷將石門封閉,又激活了隱蔽禁制,這才快步來到測靈臺前,念咒掐訣。
“咻咻咻——”測靈臺上的繁復符印依次亮起,迷蒙的五色毫光將昏暗的庫房照亮。
李慶亳不遲疑,將手按到測靈臺上,激活了其中用來檢測靈根的符印。
一道光暈頓時將他籠罩,冥冥之中有一種玄奧力量,將他的修行資質在測靈臺上顯化出來。
先是一道青色光華升騰而起,在測靈臺上化作一片片樹葉印記,細細數來,約有四十八枚。
測靈臺可以將靈根資質,用不同的印記量化。
三十枚以下,是下品靈根;三十到六十枚,是中品靈根;六十枚到九十枚,是上品靈根。
九十枚以上,是地靈根;如果能達到一百枚,那就是傳說中的天靈根。
李慶顯化出四十八枚樹葉印記,在中品靈根中算是中等,略微偏上。
隨后,又是一道紅光升騰而起,化作二十枚火焰印記,這是李慶的火靈根資質。
再之后,按照李慶之前所測,應當是黯淡的黃色、黑色、白色光點,代表李慶那幾近于無的土、水、金三色靈根。
然而這一次,一枚黑色的水滴印記緩慢卻堅定地映射而出——測靈臺為鑒,李慶真個升華出了下品水靈根!
猜測得到證實,李慶攥緊了另一只拳頭:“若是能讓椰棗螺有序傳承,這潑天的機緣……”
不多時,黯淡的黃、白二色光點飄出,顯示其土、金靈根受益不大。
五色光華意象,象征修真界人族與生俱足的五行靈根。
李慶又等了會兒,沒看到冰晶、閃電、旋風等變異靈根印記,便準備結束測靈。
忽見一株形容模糊的大樹光影,從自身投射到測靈臺上,輕輕閃爍兩下,旋即崩碎,消散無蹤。
這是前所未見的異象。
“這是什么?”李慶趕忙再測了一次,卻再無所得,方才的大樹光影,仿佛只是錯覺。
“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他搖了搖頭,將測靈臺關閉,轉身出門。
驗證了心中猜想,李慶興致正高。路過存放煉器寶材的庫房時,他記起從異界帶回的資糧,便讓李昱放開禁制。
“我此前在外游歷,收獲了不少煉器材料,最高不過一階中品,就放這里罷。”
他取出儲物袋,將海中尋摸到的一些靈材,分門別類放到博物架上。
李昱趕緊拿出玉簡,將李慶的功勛一一記錄在冊。
“一階下品,水屬靈晶五枚;一階下品,土屬寶晶礦石十二塊;一階中品,琰晶石七枚……”
統計完畢,李昱將玉簡給李慶過目:“四長老,您這次入庫寶材,總計二十三個小功。”
李慶神識一掃,微微頷首:“嗯,記載并無遺漏。”
他并不在意家族功勛記載,畢竟到了他這個層級,只要不再奢求筑基,基本都是在反哺家族了。
“但我終究還是心不甘、意難平啊……”望著這個窩在庫房、止步練氣六層三十年的族人,李慶目光清明。
“筑基之上,還有結丹,再之上,還有元嬰、化神、返虛,天高地迥、大道無窮,總還是要再搏一搏的……”
李昱渾然不知,眼前這位長老以自己為鑒,越發堅定了再次沖擊筑基的道心。
他樂呵呵地劃出三個小功,將剛剛錄入的琰晶石全部兌換:“我乖孫兒才測出中品火靈根,正好用這個,請人幫忙煉一件護身法器。”
李慶莞爾:“早知你需要,我就直接送你了。”
李昱神情嚴肅:“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早年也攢了不少功勛,總要花出去的。”
李慶開懷一笑:“這話說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