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曼紐爾將那則重磅消息發到了他們質數先鋒計劃的討論群中之后，幾乎是片刻之后，就引起了尚還在線的眾多數學家們的關注。
當然，這樣的消息，也實在是又不得不讓他們去關注。
黎曼猜想，竟然真的就這樣被證明了？
這實在是讓他們太有些猝不及防了。
一時間，整個討論群中都是一片問號和驚嘆。
你說什么？曼紐爾！蕭易已經證明了黎曼猜想？
曼紐爾都已經把網址給你發出來了，就不要再問那么多了，我已經看了，是真的 竟然真的是蕭易發的！總共五篇論文！厚禮蟹特，他真的做到了！
真是……太令人感到難以置信了 所以說，質數先鋒計劃，就此失敗了？我們現在才研究到哪種程度？我們現在恐怕連開頭都沒有研究過去，然后他就已經成功了！
他真的是人類嗎？我們的對手，真的是人嗎？
要不咱們往好點想，萬一他的證明是錯誤的呢？
嗯……你的這個想法還是挺樂觀的，但問題是，那可是從來都沒有錯過的蕭啊！
是啊，那可是蕭！
“是啊，那可是蕭易啊。”
UCLA的數學系中，陶哲軒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看著討論群中的那些消息，同樣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蕭易會錯嗎？
誰也不知道，也許下一次就錯了，也許這一次就錯了。
但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錯誤過，他們也絕對不能對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進行判斷。
就像是量子力學。
未發生的事情，就處于量子疊加態，無法進行觀測。
因此，現在的他們，只能默認蕭易是正確的。
這可不像是之前那幾位同樣宣布了自己成功證明了黎曼猜想的數學家。
之前那幾位宣布自己成功證明的人，雖然同樣也都是在數學界有著極大名聲，比如說十年前的那位阿蒂亞爵士，被認為是上個世紀最偉大的數學家，是能夠和格羅滕迪克齊名的那種頂級數學家，然后這位頂級數學家就也聲稱自己證明了黎曼猜想，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并沒有相信。
當然，不相信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這位頂級數學家的論文僅僅只有短短的幾頁，人們自然也不容易相信。
但現在換成了蕭易，特別是那還有整整五篇論文，雖然其中一篇橢圓反曲解析本身就是之前已經發過的，但剩下的那四篇論文，看上去可也絲毫不簡單。
“阿廷猜想……”
陶哲軒長嘆了一聲。
蕭易果真是選擇了這個方法來證明了。
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當初能夠想到從阿廷猜想出發，蕭易肯定也能夠想到。
而他自認沒有能力實現這一步，所以他最終對于這個方向也僅限于淺嘗輒止，并沒有在這上面浪費太多時間。
但是對于蕭易來說，卻就完全有能力實現這一點了。
他苦笑一聲。
所以，是不是主要還是因為自己的膽子沒有以前大了？
連這樣的嘗試都不敢了。
長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他感覺自己還挺年輕，但出于事實而言，他還是已經老了。
“好吧，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如何完成證明的吧。”
不再廢話，他重新看向了網頁，然后將這幾篇論文都下載了下來。
接著，他就看向了最新的四篇論文中的第一篇。
大概，也是整個證明中，最重要的一篇論文。
“高維模曲線……”
思索著這個名字，陶哲軒自然也很快就能夠猜到，這個高維模曲線，就是對模曲線的一個變種。
“所以，這是找到了一種新的幾何概念？”
陶哲軒的心中想到。
隨后他也不再多說，點開了論文，進入到了PDF的頁面。
在他過去在這個方向的研究中，也曾經能夠確定，想要利用橢圓反曲解析的方法來證明阿廷猜想的話，可能需要一些新的概念。
這源于他的數學直覺。
在考慮橢圓反曲解析的橢圓䗼質，因此，他也曾經聯想到過模曲線。
只不過，因為他的實際研究還沒有到這么深入的程度，因此最終他也并沒有在這方面進行過深思。
而現在，蕭易的這篇論文，無疑就是在告訴他，他當初的想法是對的。
這倒是也讓他的心中稍微有了那么一點安慰。
至少自己當初也是能夠思考到這一步的嘛。
只不過，蕭易給出的這個廣義模曲線……
又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呢？
他終于開始正式看起來論文。
橢圓反曲解析那篇論文他早就看完了，并且對于其中的內容也基本上都已經完全掌握了。
還沒有掌握的東西，那大概就是他的思維和蕭易思維的差別了，這種東西基本上是不可能掌握的，除非他人都變成蕭易。
那么，蕭易到底是如何想到在模曲線上做文章的呢？
但是謎底還沒有揭曉的時候，另外一個東西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擴展L函數？”
廣義模曲線還沒有出來，這個蕭易構造出來的新的L函數，就讓陶哲軒大吃一驚。
“竟然可以想到這樣的方法！”
這個全新的L函數，就直接把當初他自己遇到的第一個難題給解決了。
“韋伊韋伊……HasseWeilL函數！我當初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呢？”
但隨后，他的表情又是一垮，就算是當初自己想到了這一點，但是自己就能夠根據HasseWeilL函數來構建出這個擴展L函數嗎？
這就不一定了。
思維上面稍微差上一分，最后就是大相徑庭。
他搖搖頭，算了，想這種事情也沒有太大的意義，畢竟自己現在可是連最關鍵的第一步都沒有做到。
轉頭繼續往下面看。
這個擴展L函數，最重要的就是要解決原HasseWeilL函數不能很好地捕捉到橢圓曲線E的所有算術䗼質，特別是一些幾何結構，如E上的某些循環類。
因此就需要對HasseWeilL函數進行更新換代。
而蕭易搞出來的這個擴展L函數，無疑就是很好地完成了這個目的。
看著蕭易在論文中給出的構造過程，陶哲軒心中的驚訝越來越大，嘴巴都一直沒有合攏。
而后，他就忍不住從旁邊拿來了草稿紙，開始跟著這個步驟寫了起來。
就這樣，便是十頁的論文翻了過去。
隨著看完了這部分的內容，陶哲軒手邊的草稿紙都已經放了不少。
此時的他，眼前明亮，甚至恨不得為這個擴展L函數的構造過程而鼓掌。
這簡直是太絕妙了！
他感覺，這絕對是他看過的最優秀的數學推導過程。
甚至比起他當初看蕭易證明其他猜想的時候，都沒有這段過程精彩。
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蕭易的集大成之作！
每一處的邏輯和推論，都是那樣的嚴謹，也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這對于他這樣的數學家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享受！
“所以，這么久以來，他也一直在進步啊。”
陶哲軒的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怎么可以有人能夠一直在進步啊！
他簡直都有些不敢想象。
但是隨后，他忽然又想到，現在這篇論文可不叫《對擴展L函數的討論》，而是叫《對高維模曲線的討論》。
所以，模曲線才是這篇論文的重點！
這樣說的話，他還能夠在后面看見更加精彩的推導過程咯？
他頓時對后面的內容就更加期待了。
現在的他，對待這篇論文的態度，已經從之前的學習，轉變為了欣賞。
學習反正是學習不了了，這樣的思維方式，是獨屬于蕭易的思維，別人想要學習都學不過來。
所以，他現在只想將這篇論文當成藝術品來欣賞，一種專屬于數學家才能夠領略的藝術品。
嗯……
大概還得是像是他這種已經算是站在了數學頂端的數學家。
這樣的藝術品，比起那些抽象畫還要更加難以搞懂。
同樣的，畫作人人都能夠看，但是數學論文，就不是人人都能夠看的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先在質數先鋒計劃的討論群中發表了一句自己的想法。
這是一篇無比杰出的藝術品，希望每位朋友都能夠從這篇論文中找到可以勾動自己靈感的那一角。
隨后，他便不再多看，徹底地將自己投入到了對這篇論文的欣賞之中。
而且，想到后面還有三篇論文的時候，他的心中也就更加期待。
而事實上，對于質數先鋒計劃中的絕大多數數學家們來說，蕭易的論文確實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
就像是陶哲軒祝愿的那樣，希望他們每個人都能夠從論文找出能夠對上他們電波的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