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臺的晚會有條不紊推進著。
南方地區與香江的電視臺合作較早,早些年就能收看無線和亞視的新春佳節節目。
北方相對保守,直至去年央臺才面向全國觀眾,推出了首檔春晚直播。
其后各地方臺紛紛跟進,開創家鄉的節目頻道,尤其當內地有了自己的電視機品牌,電視機在大城市里從奢侈品變為耐用品以后,普及率大大提升,電視節目開始百花齊放。
國慶35周年晚會亦在此背景下應運而生。
演播廳地點定在人民大禮堂,隨著王酩老師作曲的抒情詩管弦樂響起,社會各界的有力人士次序進場。
翟遠跟著夏夢為首的文聯骨干進入禮堂,身后還帶著一群七八歲的孩童,穿著光鮮童趣。
“咱們這些小朋友要表演什么節目?”
翟遠想到夏濛說自己給了她這個兒童節目的靈感,好奇問了一句。
夏濛踩著禮堂階梯,笑著沖鏡頭招手,嘴里說道:“等他們上場你就知道。”
成,這時候還賣關子。
翟遠笑笑,隨行走進禮堂落座。
節目正式開始,攝影師將鏡頭對準臺上的兩位主持人。
趙中祥和李絹老師這對‘金童玉女’站在一副旭日東升的國畫前,聲音醇厚的報幕。
“親愛的朋友們節日好,央臺全體同志向你們致意節日的問候……”
第一個節目是總政歌舞團程志演唱的一首《迎賓曲》,臺下百十張圓桌坐滿中外來賓,鏡頭掃過,賓客們臉上皆洋溢著笑容。
翟遠這一桌擺在中排靠后的位置,他毫無風度靠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瓜子磕了兩把。
目光四處打量,桌位越靠后越是小角色,真正的大佬們都坐在前排。
“希望明年能再把桌子往前挪挪。”
臺上的美聲唱腔演奏到一半,夏濛從座位上起身。
她對翟遠說:“文聯的節目排在第二位,我現在要去后臺準備下,你要跟我一起嗎?”
翟遠說:“不急,我先看完您準備的節目。”
他的《東方之珠》排的很靠后,估摸著得一個小時以后。
夏濛點頭離開,等開場的《迎賓曲》演唱結束,文聯的第二個節目正式開場。
兩位女同志推著一個一人多高的巨型蛋糕出現在舞臺。
三十五個小朋友舉著色彩繽紛的氣球,歡呼著涌入鏡頭。
葉雨卿坐在翟遠身邊,看著臺上的小朋友們,笑彎了眼:“好可愛”
她雖然沒有晚會邀請函,不過翟遠、夏濛都能憑函帶人進場觀禮,多帶個人無非是多添把椅子的事。
今晚葉雨卿的打扮正經了許多,這種重要場合再穿黑絲短裙太不合適,翟遠在賓館時親手幫她脫掉絲襪,換了身學生制服。
衣服是挺正經,可奈何葉雨卿天賦異稟,前凸后翹的身材搭配清純著裝,反而更讓人想入非非。
翟遠笑道:“濛姐說這個節目是照住我創作的。”
葉雨卿眼眸亮起:“是咩?”
舞臺上,小朋友們高舉氣球站在兩邊,一個穿著白裙的小姑娘居中面對話筒,聲音稚嫩清脆。
“我們三十五個少年兒童,是三十五棵幼小的樹苗,小樹苗生長在大森林的懷抱里,我們生長在祖國母親的懷抱里……”
“……親愛的祖國母親,今天我們獻給您一個生日蛋糕,等到我們三十五歲時,我們將獻給您一個現代化的新天地。”
小朋友的詩朗誦,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觀眾席里歡呼喝彩聲陣陣。
葉雨卿面色不解的蹙起眉頭:“偶像,好像沒提你的名字。”
翟遠面露微笑,輕輕鼓掌:“有的,不單止提到我一個。”
攝像機掃過舞臺前擺放的一尊尊獎杯。
晚會現場插入了一段洛山磯奧運會選手們,奮勇拼搏的電視畫面。
趙中祥和李絹二度登臺:“在奧運會上,海峽兩邊的中國運動健兒同場比賽、同臺領獎,請欣賞黃浦歌舞團朱逢搏演唱的《我們在異國相會》。”
翟遠覺得還挺感慨。
如今的晚會雖然場地簡陋,但每一個節目都安排巧妙,臺下的觀眾們邊吃邊聊,真情實感的欣賞舞臺,氣氛祥和溫煦。
哪兒像后來臺下刻意安排的那群‘領掌類動物’。
三十四歲的朱明英一襲粉色紗裙,演唱了一首《彩云追月》。
翹首遙望,情思綿綿,何日你才能回還?
翟遠聽罷感覺這首歌的意境不比《東方之珠》差,只是傳唱度似乎不高。
接下來舞臺上又相繼表演了幾個節目。
葉雨卿對一個雜技舞蹈很感興趣,看到女演員用手、腳、嘴和頭頂頂著酒杯,激動佩服的站起身鼓掌。
翟遠印象比較深的則是在舞臺上首次亮相的一位香江同胞。
《大俠霍元甲》里陳真的師父獨臂老人,《木棉袈裟》的導演徐曉明,他在舞臺上獻唱了一首電影的同名曲。
“忘了把梁曉龍帶過來。”
翟遠看到徐曉明,才想起陳真現在還在自己公司。
四小龍這個稱呼打出來,雖然一開始都在蹭李小龍的名氣,但現在卻只有陳仕龍一個人蹚出條自己的路,梁曉龍和狄瀧要不是參演了九一的《英雄本色》,現在估計已經是半退圈狀態。
“等李聯杰回香江,可以讓他跟梁曉龍搭臺唱一出戲。”
翟遠略微規劃了下梁曉龍的道路,又陪葉雨卿看完一個魔術演出,起身舒展個懶腰。
他對葉雨卿囑咐一句:“阿卿,我去后臺候場,你坐在此地不要走動。”
葉雨卿笑瞇瞇乖巧點頭,剝個橘子塞了一瓣在他嘴里:“偶像加油!”
后臺。
夏濛正在和幾位演員溝通,看到翟遠走進來,沖他點點頭。
“緊張嗎?”
“還行吧,我臉皮厚。”
“說的也是。”
除了登過臺的小朋友們,后臺其他的演員們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突然多出來翟遠這個小年輕,還是引來不少人好奇的注視。
翟遠跟大家打聲招呼,笑著說:“我是香江來的演員翟遠。”
徐曉明和幾個港臺藝人從他進門就覺得面熟,現在聽他自我介紹,皆露出驚訝表情。
翟遠這個名字在內地不顯,在香江娛樂圈可謂如雷貫耳。
“翟老板你好。”
“你好。”
“翟先生你好。”
“你好。”
“翟總你好。”
“嗯?別罵街。”
幾個港臺藝人紛紛湊過來拜碼頭,表情熱切恭維。
能來內地演出的藝人大多放棄掉寶島市場,事業受損,還是希望能跟翟遠攀上點關系。
1024現在在香江,比雙南院線的牌面還大。
翟遠一下子成為后臺的焦點。
內地藝人有點看不懂了,剛才還對他們高冷疏遠的港臺同胞,怎么突然上趕著去巴結一個看起來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這批港臺藝人里,除了張明敏這種去年春晚一首《我的中國心》成名的大腕兒,其他人大多沒什么曝光量,翟遠幾乎都不認識,相互寒暄也稱不上熱情。
直到華星唱片的陳美玲站在他面前,淺笑著叫了聲‘翟先生’,翟遠臉上笑容才多了幾分。
這位靚女目前還算是華星唱片的大家姐,穩壓梅燕芳這個新人一頭,跟張國容和陳淑芳關系不錯,早前也見過翟遠幾次。
翟遠問:“美玲姐也來參加這次晚會?幾時到的內地?”
“我昨晚剛剛落地,你那首《東方之珠》沾叔他們還拿給我聽過。”
她笑了下,又說:“阿梅知道你要在內地登臺,特意讓我對你講一聲多謝,等回香江她再請你食飯。”
“梅燕芳?”翟遠皺了下眉,旋即反應過來:“想起來了,《似水流年》是吧?小事情,那首歌本來就很適合她。”
陳美玲笑容無奈道:“只有你覺得是小事情,做歌手的有你一半創作天賦,大獎肯定拿到手軟。”
兩人聊了沒幾句,節目組的王導演朝陳美玲走過來。
跟翟遠點頭打聲招呼,王導演對陳美玲說:“陳小姐,下一個節目就輪到您登臺表演。”
陳美玲今晚穿了件白色禮服,頭戴發卡,打扮的甜美動人。
她二十歲之前就已經是香江、東洋、星馬泰等地區的當紅偶像,事業巔峰期與鄧莉君、山口百惠齊名,甚至猶有過之,后來退圈幾年去海外讀書留學,人氣有所下滑。
翟遠走到側幕條邊,看陳美玲走上舞臺。
“各位觀粽您好,這是我第一次在粽央電視臺和你們見面,我覺得肥腸高星……”
翟遠搖搖頭:“普通話還是得練。”
陳美玲在臺上連唱三首歌曲,兩首中文版的《假如》和《原野牧歌》,一首日文版的《虞美人之花》。
歌聲和她的長相一般甜美,后臺的藝人,尤其是男藝人們,眼睛都看直了。
等陳美玲返回后臺,再次和翟遠交談時,翟遠感覺后背嗖嗖嗖多出幾道敵視的目光。
又是兩支歌舞結束。
終于輪到翟遠登臺。
主持人趙中祥的聲音響起:“為了廣大的電視觀眾,我們的晚會這次特意邀請到香江著名歌星翟遠先生,他專程從香江趕到燕京,在富麗豪華的大禮堂為大家演出……”
翟遠跟后臺眾人微笑致意,心說好嘛,我成著名歌星了。
不過自己現在的身份也屬實不適合介紹。
院線老板?戲院老板?跟晚會的風格不太搭。
賭船老板?媽的封殺!
“下回讓他們報民營企業家!”
翟遠心里琢磨著,從后臺往前臺走。
經過側幕條的時候,他與下臺的主持人趙中祥擦肩而過。
趙中祥面帶微笑叫了聲‘翟先生’。
翟遠點頭向他打個招呼:“緊ye……耶趙老師你好!”
趙中祥連忙哎哎兩聲說您老師,心想咋還有這么熱情的香江同胞呢?
“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朋友,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
舞臺上,翟遠穿著正裝,手握話筒,笑容自若。
剛才坐在觀眾席后排,看不到前面的情況,此時站在臺上將一切盡收眼底。
第一二排的座位上,大佬如云,其中不乏有穿著綠軍衣的高人。
李老板、雷老板、招老板這些名流大亨也全部到場,在幾位有力人士作陪下,正談笑風生。
馬交的何博士與澳娛的另一位大股東雷震東同坐一桌。
隔壁兩桌則是以李超人為首的地產大亨。
翟遠粗粗掃了一眼,香江十大地產商這次一共到場六位。
相較之下,招六叔雖然是影壇霸主,卻只在第二排最邊緣處撈了個位置,身邊還坐著六嬸房怡華。
招六叔與翟遠有四間龍頭戲院的交情,此時突然看到他出現在舞臺,清癯削瘦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驚詫,旋即迅速恢復如初,沖翟遠微笑點點頭。
翟遠笑容如常,舉著話筒說:“上個月26號,我們祖國與英方草簽了聯合聲明,身為一個香江人在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深受感動,熱淚盈眶……”
臺下的觀眾嘩嘩鼓掌。
心里卻疑惑:誒?報幕時不是說這是個歌曲節目嗎?怎么變成演講了?
后臺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見翟遠站在臺上,剛開口就嘚吧嘚了將近一分鐘時間,一個兩個急的臉都綠了。
“怎么還不開唱?他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導兒,那咱們伴奏還放嗎?”
“放個der!”
王冼萍一個女導演忍不住爆粗口,翟遠在臺上的演講慷慨激昂,臺下的領導們看表情還挺滿意,這時候毫無征兆打斷他的話頭,那才叫演出事故。
她快步走到夏濛面前,焦急詢問:“濛姐,這究竟怎么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請你放心,翟遠肯定不會在鏡頭前說違反規定的言論。”
夏濛同樣哭笑不得,知道翟遠臉皮厚,沒想到能厚到這種程度。
他真是一點也不緊張啊!
不過有一說一,這小子口才還真挺好。
舞臺上的翟遠陳詞了足有兩分鐘,站在香江同胞的身份上,表達對回歸的期盼。
沒辦法與坐在前排的有力人士們搭上線,他只能用這種不要臉的方式怒刷存在感,如果能引起大佬們的關注,進科學院挖墻角的事便大有希望。
最后他終于收尾:“……我相信香江很快將會從一個新起點揚帆起航,為此我特意創作出一首《東方之珠》抒發情感,愿祖國的這顆明珠更加璀璨奪目!”
后臺的工作人員手忙腳亂:“快快快!放伴奏!”
悠揚的前奏響起,翟遠開始了自己的演唱。
“小河彎彎向南流,留到香江去看一看,東方之珠……”
后臺不乏聲樂界的專業人士,更有國家隊成員,聽翟遠唱了個開頭有人就輕輕皺起眉。
什么呀!這不是毫無技巧,全是感情的大白嗓嘛。
陳美玲見狀撇撇嘴,心想:你們懂什么?翟先生是創作型選手!
藝人相賤、文人相輕。
奈何后臺藝人雖然從專業性上輕視翟遠,但臺下觀眾們卻聽著有滋有味。
翟遠剛才那兩分半的演講,已經將氣氛烘托的很足,又有黃、顧兩人創作的伴奏旋律,以及這首歌本身十足的含金量,只要他沒有破音跑調,怎么唱也不會難聽。
滿場皆靜。
觀眾們咀嚼著歌詞中的含義,不少人臉上露出動容之色。
葉雨卿坐在臺下,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滿臉崇拜看著臺上的翟遠。
而在第三排角落位置,有個氣質清冷的女人,同樣緊盯著臺上揮灑自如的翟遠,嘴角輕輕翹起。
當清冷女人望向翟遠時,翟遠一側臉,在人群中恰好碰上她的視線。
看到那張熟悉面容,翟遠心中微微一動。
香江廣生電力公司的千金、華恩百貨公司董事主席,薛婉恩。
她居然也來參加晚會?
還特么坐在第三排!
翟遠與薛婉恩隔空對個眼神,眨了下眼,嘴里正好唱完最后一段:“……讓海潮伴我來保佑你,請別忘記我永遠不變黃色的臉。”
觀眾席靜了幾秒,緊接著掌聲如雷。
葉雨卿在后排激動的站起身來:“好嘢!偶像好嘢!”
薛婉恩竟也站起身,一襲黑色露肩晚禮服優雅端莊,向臺上的翟遠輕輕撫掌。
李嘉城、何宏升這些大佬們面帶微笑,雷震東則直接沖翟遠比了個大拇指以示欣賞。
“這個后生仔不錯,沒有給我們香江人丟臉。”
有力人士們聞言也紛紛面露笑容,對臺上的年輕人生出好感。
一曲終了,翟遠出盡風頭。
回到后臺。
王導演眼淚都快流出來:“翟先生,我做過這么多節目,您是最特立獨行的一位。”
翟遠自知理虧,笑了下說:“嗐!想罵就罵唄,您這么委婉干嘛。”
王導演不敢對香江同胞發脾氣,轉過臉問一群內地藝人:“有誰愿意精簡下自己的節目?”
內地藝人紛紛抬頭望天,假裝沒聽到。
畢竟這年頭能上電視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陳美玲見狀有些無奈,心想早知道剛才少唱一首歌了。
她剛想到這里,人群中有人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王導演,我少唱一首吧。”
眾人循聲望去。
香江歌手張明敏身著西裝、鼻梁上架了副金絲眼鏡,面帶微笑,一身書卷氣質。
他和陳美玲一樣,都是三連唱的待遇。
張明敏說完看向翟遠,笑容和氣道:“翟先生,你在寶島放我那首《我的中國心》,什么時候付一下版權費呀?”
與此同時。
夜幕下,燕京城某處宅邸。
有一位老人坐在沙發上,夾著支濾嘴極長的香煙,正饒有興致看著電視里的直播晚會。
身邊幾位老同志作陪。
電視畫面里,翟遠在舞臺上慷慨陳詞。
老人一面聽一面微笑,說話時帶出巴蜀口音:“這個小伙子講得很不錯,如果每一個香江年輕人都有他這種思想,我們還擔心英國人搞啥子鬼撒。”
《東方之珠》的旋律響起。
老人聽翟遠唱了兩句,微闔雙目,手掌輕拍膝蓋附和節拍。
演唱結束,他再度睜開雙眼,滿意的點點頭:“歌詞很不錯,敏銳捕捉到香江人民真實微妙的迷茫心態,又不失對祖國的認同感。這個小伙子有文采,我覺得這首歌將來完全可以放進教材里嘛!”
身邊的老同志們也微笑點頭。
老人好奇詢問:“剛才電視里說,這個小伙子叫么子名字?”
三分鐘后,一份翟遠進京時就調查清楚的檔案,送到老人手里。
“翟遠,原名翟敬遠,出生于香江新界元朗區新田鄉下灣村,生于公歷1965年2月14,其父翟孝康早年意外身亡(另傳死亡原因與其兄長翟孝盛有關)其母趙美珍無業居家,小妹翟瑤目前就讀拔萃女書院附屬小學……”
整封檔案里,翟遠的履歷清清楚楚,從中學畢業開辦錄像廳與鄧澤成結仇,到如今身兼九一娛樂、1024、秘密花園、元朗工廠以及自然選擇號賭船老板的信息,全部有所記錄。
其中在寶島放紅歌、招攬左邊藝人進自家公司,與自由總會頻頻嗆火,更是濃墨重彩的部分。
“挺好,就是做事偶爾偏激毛躁。”
老人笑呵呵看完,給出評語:“不過很附和年輕人的風格。”
旁邊有人提醒:“今天文聯的夏濛同志跟科學院那邊提過一句,這位小同志打算向科學院捐贈一千萬港幣,希望從里面挑幾個搞技術研究的專家,幫他在元朗的工廠做啥子機器。”
老人翻了下檔案說:“錄像機和光盤……我記得鵬城葉老四好像也在搞這方面的研究,他們年輕人愿意鉆研科研技術是好事,我們應該支持鼓勵。”
旁邊的人擔憂道:“他把人才帶去香江,萬一叛……”
“哎!說這些做啥子嘛!”老人擺擺手,略作沉吟:“明天安排個時間,我想見一見這個小伙子。”
《東方之珠》一夜之間風靡全國。
京城日報頭版頭條介紹完昨晚的晚會,副刊第一條新聞就用了五百多字賞析這首歌的歌詞。
標題是:請別忘記我永遠不變黃色的臉。
內地觀眾第一次知道了‘翟遠’這個著名歌星的名字。
于是。
在正版的唱片還沒灌錄出來時,燕京城頭腦活泛的小商販們,已經先一步制作出從電視喇叭里錄制的歌曲錄音帶。
從西單到潘家園,街面上不時能看到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
她們湊到路人身邊,神神秘秘詢問:“大哥,要帶子嗎?香江著名歌星翟遠的《東方之珠》。”
翟遠收到這個消息時啼笑皆非。
下午一點來鐘。
兩位精氣神十足的青年警衛,來到翟遠下榻的賓館,敲響房門。
“翟先生,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翟遠坐進一輛紅旗轎車里。
一路無話。
在長安街附近的一所屋苑里,他第一次見到老人。
翟遠一五一十,將自己制作VCD和光盤的思路講說一遍,老人聽罷頻頻點頭。
“科學研究很重要,但也一定要按照國際規章辦事,希望下次見面你能做出好成績。”
一老一少簡短的交談,隨著老人的這句話而收尾。
翟遠被送回賓館。
坐在床上,他連續抽了幾支煙,心情方才漸漸有所平復。
夏濛叩門而入,笑吟吟望著他,問:“這回緊張嗎?”
翟遠扯了下嘴角沒說話。
夏濛又笑了下,說:“科學院那邊已經通過你的申請,抽空帶你的人去參觀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你需要的專業人士。”
當年這臺晚會因為場地問題,采用從各地錄制錄播的模式播出,書里照顧劇情改成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