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翟遠睜眼起床,發現隔間塑膠門板已經被拉開,上下鋪的鋼架床上空無一人。
“昨晚是不是被逆推了。”
翟遠摸了下嘴角,挺疼的,拿過鏡子照了下,嘴皮紅了一片,微有些發腫。
想到周海玫昨晚大膽的舉動,翟遠嘿地一笑,還怪主動嘞。
說起來也才見過兩次面,都說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沒想到小姑娘是貪圖我的容貌。
可惜,我本還想展露下才華的,看來是不得施展了。
那就留給下一個懂得欣賞的女人吧。
翟遠走出屋外,一眼見到翟瑤和周海玫正趴在陽臺上,不知在聊些什么。
他拿著洗漱用具走到陽臺,見兩人仍背對自己。
周海玫還穿著昨天那條裙子,裙擺輕曳。
“起來的挺早啊。”
翟遠打聲招呼,經過周海玫身后時,咸豬手不受控制的在她小蜜桃上拍了下。
周海玫驚呼一聲,轉身看見翟遠,眼中的驚慌方才消退。
然后像是初春的櫻花,低垂下眼瞼,威脅般沖翟遠揮了下拳頭。
“怎么了?”
翟瑤后知后覺的扭過臉來,看了眼扭捏的周海玫,目光又落在翟遠臉上。
“哥,你嘴怎么腫了?”
“被狗咬的。”
周海玫氣得不輕,強忍著上去捶他兩拳的沖動。
就聽翟瑤又急吼吼說道:“什么狗啊?有沒有傳染病?嘴巴離腦子那么近,你去注射針狂犬疫苗吧!”
“太黑了,沒看清,呲溜一下就撲我身上了。”
翟遠隨口說回句,倒水、擠牙膏。
牙刷往嘴里一捅,傷口頓時被蟄的生疼。
誰把我的高露潔換成海鹽牙膏了!
吃過早飯,趙美珍還沒回來。
周海玫主動提出來要回屯門,因為明天學校還要上課。
翟遠兄妹把她送到公交車站臺,本想三人一同去屯門逛一圈。
沈威突然打電話過來。
“老板,魚兒咬餌了,你要不要過來看下?”
說的當然是鄧澤成姐弟兩人。
電話里講不清楚,翟遠便讓沈威在公屋等他,跟站臺旁的翟瑤和周海玫簡單說了幾句。
“我要先回去處理點錄像廳的事,瑤瑤,海玫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你送她一下。”
“我是年紀最小的,你怎么不擔心我的安全!”翟瑤勃然大怒。
“你看你最近都胖成什么樣了,一個打兩個不在話下。”翟遠輕飄飄說道。
翟瑤低頭看了下肚子,捏了捏小腹卷起的贅肉,變得垂頭喪氣。
“唉,最近的確吃得太多,要減肥了。”
“呵呵~”
“哥,你說我是早起跑步還是晚上跑步?”
“那要看你想吃早點還是夜宵了。”
又把周海玫拉到一旁,讓她到家后給自己打電話,如果翟瑤玩得太晚,就在屯門住一夜。
周海玫乖巧的點頭應下。
有翟瑤這個電燈泡在身邊,兩人也沒過多溫存,拉了拉手說幾句悄悄話,公交車便停靠在站臺邊。
目送兩個女孩上了車,翟遠站在原地,看著周海玫隔著車玻璃和自己用力揮手,笑著回應幾下。
等公交車消失在視野里,這才招手攔下輛出租車,折返回屋邨大廈。
“老板,你的嘴……”
“有事說事。”
跟沈威一見面,不可避免的被問到嘴角傷口。
翟遠瞪了他一眼,心說你管得著管不著。
沈威露出了然之色,昨天聽陳家樂說老板身邊跟了個老板娘,沒想到進展這么快。
“家樂昨晚照你說的做,鄧澤成的錄像廳果然客人更少,他家姐最后還是沒忍住,凌晨十二點左右播放了珍妮弗那部電影,跟住家樂就去戲院門口幫她做宣傳,錄像廳生意整晚都很火爆。”
“今天一早,鄧澤成就打電話聯系我,我約他在富豪酒店見面,才知道是他家姐吩咐他一定要跟我合作。”
“鄧澤成還算有點頭腦,請了個律師朋友幫手,不過一看就是沒入行多久的新丁,專用章都分不清楚,被我幾句話就唬住。”
翟遠聽到這里,問道:“他們姐弟兩個之前未見過伱吧?”
他擔心沈威澳洲莊先生這個假身份被拆穿。
那可比某數字站的夯先生、秦先生嚴重得多。
沈威滿臉輕松:“放心吧老板,我之前只跟哨牙輝打過幾次交道,況且你看我現在著西裝打領帶,就算哨牙輝站在我面前,也未必認得出啦!”
那倒也是,自從拿了那五萬塊港幣,沈威重新捯飭了一番,跟之前邋遢的模樣判若兩人。
甚至有種斯文敗類的娘炮感覺。
“鄧澤成跟你簽好合同?”
“冇,怎么會留更多把柄給他們。”
沈威擺手道:“我們的目的是起訴他們侵權,有珍妮弗這部電影已經足夠,多簽一份合同就多留一份手尾,到時候處理起來很麻煩。”
他簡單解釋兩句,總結起來就是鄧澤成信了他澳洲莊先生的身份,還主動提出合作。
不過被他以考察市場為由暫時拖住,理由是想看看鄧澤成錄像廳的上座率,是否吃得下澳洲電影公司的發行。
“阿超已經把他們昨晚放映珍妮弗的場面拍好,等會就送過來,不知他有沒有拍到鄧澤成家姐的照片,絕對是極品呀!”
說完正事,沈威又變得不正經起來,咸濕的笑容跟他娘炮的模樣有些不搭。
翟遠撇撇嘴:“嘁,有沒有那么夸張啊?從昨晚講到現在。”
沈威本想據理力爭,可轉念一想,這位老板才十七歲,聽陳家樂說昨天那個老板娘還是他表妹。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哪里知道少婦的好處,跟他講再多也是白搭。
想到這里,沈威的分享欲立刻減少許多。
他說:“總之我就很中意那一款,有沒有看過一部影片,是講警花假扮成小姐抓捕罪犯的故事?”
翟遠想了想:“冰鋒魔戀呀?”
“是叫這個名字嗎?”
沈威撓撓頭,旋即無所謂的擺擺手:“反正是一部美利堅的影片,其中一個女主角的身材就跟鄧澤成他家姐差不多,你想想,鬼妹的身材東亞的臉蛋,是不是很勁?”
他說的其實是美利堅去年的一部電視劇,叫卡格尼和萊西,在香江電視臺放了前幾集就因為收視太差被下線。
翟遠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王重陽和四絕商量,下一屆華山論劍要讓各自的徒弟參賽,但是歐陽鋒沒有徒弟只有個侄子,知不知道王重陽跟他說什么?”
沈威不解,怎么就跳到射雕英雄傳上面了?而且書里也沒有這個情節啊。
他好奇問道:“王重陽說什么?”
翟遠一翻眼皮:“他說沒徒你說條粉腸!”
一周后,灣仔告士打道稅務大樓。
翟遠坐電梯上到影視處。
他身后跟著陳家樂,懷里抱著個紙皮箱。
“阿sir,我來報案。”
翟遠一進影視處辦公室,就對窗口的審片員說道。
審片員抬頭看了他一眼,見是個小年輕,根本沒放在心上。
“報案去警署,這里是影視處,你是不是走錯路啊細佬。”
翟遠不再開口,伸出兩根手指沖身后的陳家樂揚了揚。
陳家樂上前一步,將懷抱的紙皮箱翻轉過來,里面上百張照片嘩啦啦鋪滿整個窗口。
“秀茂坪屋邨大廈有兩間錄像廳,未經許可盜用了我從澳洲發行公司購買的電影版權,這部電影叫珍妮弗的復仇。”
翟遠說話間從懷里掏出港府認證過的版權證明和放映許可,拍在窗口前:
“我沒記錯的話,這幾份文件上有影視處的公章,也就是說我的電影是受到香江法律保護的,所以我希望阿sir可以查清楚這件事還我一個公道,如果你不受理,我會再向你的上級部門商務經濟發展局反映。”
坐在窗口里的審片員有點發蒙,迅速將窗臺上亂七八糟的相片和證明翻看一遍。
我丟!
怎么連錄像廳放映珍妮弗電影的前后對比相片都有?
正經人誰會提前想到要拍這些?
你這證據鏈完整的像是在故意栽贓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