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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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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神降臨!

  火海內部,當“趙都安”以手托起玄龜印,雄渾的氣機借助附體的裴念奴的手,轉為法力,牽動這件同樣來歷不凡的鎮物。

  玄龜印的“印紐”部分,墨玉雕成的龜蛇眸子忽然靈動起來。

  源自“水神”信仰的鎮物溝通天地。

  趙都安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涼意迅速以玄龜印為核心,朝四面八方擴散,充盈口鼻間的熾熱得到了有效扼制。

  與此同時。

  不遠處,懸浮于火海上方,通體覆著虛幻火焰,眉毛、頭發悉數赤紅如“火神”的恒王臉上笑容僵硬,瞳孔驟然收窄,本能地察覺到了巨大的不安。

  “那是什么?”

  電光火石間,根本沒有給他思考琢磨的時間,恒王的身體已經下意識,先做出了行動。

  他停止了抓握出火焰長槍,向前拋射的動作,轉而雙掌沉沉朝趙都安一“推”!

  他身前的火海被撼動了,如層疊的海浪,被狂風掀起。

  火焰浪頭拍打席卷時,一只只“火鴉”從中掠出,以更快的速度,振翅,發出尖銳、嘶啞的奇異鳥鳴,朝趙都安撞去!

  危險!

  趙都安汗毛根根直立,同樣來不及思考,感受著另半邊身體,正在裴念奴的掌控下操控玄龜印施法。

  他心中一沉,清澈明亮的那只眸子驟然堅定,猛地抬起仍屬于“武夫”的那條右臂,驀地朝前方空氣劈斬下去!

  劈出的同時,遠處插在地上的刀鞘上,一枚枚色澤各異的寶石逐一亮起光芒。

  一抹暗金色的細線閃過。

  鎮刀自帶的術法效果激發,那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只火鴉,同時湮滅,崩散為漫天火星,向四面八方飄落。

  這是鎮刀內藏的獨特法門。

  當日李彥輔政變,那名李家培養的少女就曾用一刀,同時擊退數名宮廷女供奉。

  也就在這一刀爭取到的這短暫的時間空隙里,趙都安的識海中,傳遞出裴念奴冷傲的聲線:

  “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

  趙都安怔神之際,玄龜印自行懸浮升起,如同將空氣撕開了一個缺口,缺口中,無窮的清水決堤般狂涌而出!

  那清水迅速將趙都安腳下區域的火海覆滅,形成了一片水澤。

  也就在幾個呼吸的功夫,水澤面積迅速擴大,眨眼功夫,竟幾乎將半個“火海”領域覆蓋。

  若從天空俯瞰,地上圓形的火與水,以太極魚的形勢,各占一半,涇渭分明。

  而趙都安與恒王,分別站在兩半太極魚的“魚眼”位置。

  “怎么可能?”恒王震驚失聲,作為赤炎圣甲的持有者,他清晰地感應到自身掌控力場的消退。

  源自火神的力量受到壓制,縱使借助這件古老鎧甲內存儲的法力,仍能維持局面。

  可是,他的掌控區域只是瞬間,就削減了一半!

  不,還沒有結束!

  “轟隆!”

  一聲低沉的雷鳴驟然響起,趙都安與恒王同時抬起頭。

  后者愕然望見二人頭頂區域,憑空凝聚出一小片烏云,云中有電蛇隱現,若仔細觀察,這烏云形態赫然形似一尊趴窩在半空的“大龜”。

  而被隔絕在外圍的神機營士兵們,則驚訝發現,空氣開始變得干燥,他們腰間懸掛的水袋同時一輕!

  冥冥中的“水神”,在這一刻,將方圓數里的水汽抽干,匯聚成云。

  “下雨了!”有士兵驚呼。

  眾目睽睽下,那片火海與水澤的上空,烏云中噼里啪啦,砸下豆大的雨滴。

  一場小范圍的暴雨驟然而至,水滴砸在趙都安腳下的水澤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水滴砸在火海上,則化為一縷縷白色的蒸汽。

  格局正在被打破!

  屬于“水神”的區域,迅速擴大,而“火神”執掌的面積,在迅速坍縮!

  這并不是說,趙都安的力量更強,而是天地五行,相生相克的規則在起作用。

  在雙方都處于“世間”境界時,法力的差距被屬性抹平。

  “不——”恒王再也沒有了自信從容,臉孔上透出慌張,屹立在火海上的身軀也被雨水打濕,一點點淡化、消失。

  而在火海的某處角落,一道原本并不存在,處于“隱形”狀態的身影逐漸清晰。

  “找到你了!”

  趙都安眼睛一亮,毫無猶豫,他手中鎮刀運力,突兀投擲出,鎮刀裹著氣機湍流,呼嘯著刺入那模糊身影。

  “啊!”

  一聲慘叫,那身影倒下,半空中的“恒王”徹底消失,覆蓋地面的火焰飛速收縮,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消失一空。

  趙都安也反手收起玄龜印,身形閃爍,抵達近前。

  只見地面上,伴隨火焰退去,恒王的真身仰躺著顯露出來。

  他雙目緊閉,面色慘白,似乎因潰敗而昏厥了過去,他身上套著一件色澤赤紅,正面有黑色人臉印記的半身甲。

  此刻,半身甲上,鎮刀徑直刺入,將恒王釘在了地上。

  絲絲縷縷的火焰,如有生命般,飛速鉆入赤焰圣甲內。

  而失去了玄龜印的維持,地上的水也迅速滲入泥土,只余下大片大片的白色水蒸氣,籠罩了這整片區域,遮蔽視野。

  “這東西擋不住鎮刀?”趙都安愣了下,表情意外,謹慎提防地拔出鎮刀,赤炎圣甲被刺穿的刀口,緩緩愈合。

  啊這…所以,這件紅甲的能力,并不在于防御,而在于對火神一系法術的運用?是了,若防御強悍,也沒必要借助火遁藏身,更不至于擋不住我這一刀…

  趙都安眼中流露一絲了然之色,手腳麻地地將赤炎圣甲從昏迷的恒王身上取了下來。

  捧在手中,這甲胄輕的不可思議,如同鴻毛,入手溫潤,暗紅甲胄上,密布細細的線條,黑色人臉印記如濃墨勾勒,妖異中透出威嚴神圣。

  “裴前輩,你可認識這件東西?”趙都安在心中詢問戒指老爺爺,不,老奶奶。

  裴念奴的聲音回蕩:“拜火教,圣物,赤炎圣甲。”

  丟下這句話,趙都安銀色的眼眸恢復正常,猩紅的衣衫也恢復原本模樣,老奶奶對他意見很大,打完就走,不想多停留半秒。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無情…

  赤炎圣甲?有點耳熟啊,似乎以前在衙門翻看資料時見過,但印象不深,可以回去仔細查一查…

  趙都安若有所思,目光灼灼:

  顯而易見,這件甲胄絲毫不遜色于玄龜印,甚至在殺伐上更強一籌,只要開啟,就能鋪開火焰領域,真身藏匿,燒死敵人…

  要不是我身上有恰好克制的“水神”途徑鎮物,我最多逃走,絕對無法生擒恒王,甚至不小心陰溝翻船,折在這個徐恒手中都不無可能…

  李彥輔、恒王等這些老牌權貴的底蘊,的確不可低估…

  趙都安將赤炎圣甲收入太虛繪卷,忽然耳廓微動,抬頭隔著四周白茫茫的“霧氣”,望向遠處。

  官道上,鐵騎呼嘯而至。

  國字臉的五軍營指揮使袁鋒翻身下馬,一手持劍,一手持劍鞘,沖到前方橫亙整條官道的白霧前,銳利的視線死死盯著霧中露出一角的馬車。

  沒有猶豫,袁鋒大步上前,用劍挑開馬車的簾子,只見車廂內空空蕩蕩。

  地上,拉車的駑馬側躺著,毛發有被燒灼的痕跡,鼻腔溢血,氣息全無,已經死透了。

  身后,小公爺湯平等武官,也面色難看地掃視漸漸散開的霧氣中,那被燒的焦黑一片的泥地。

  忽然,眾人注意到,霧中有一道人形黑影正緩緩走出。

  瞬間,所有人擺出戰斗姿態。

  “是我。”

  一個有些疲倦的聲音傳出,趙都安一手捏著眉心,緩解因氣機消耗過大,而帶來的疲憊與脹痛。

  每次全力打架,事后都有種腰子被抽干了的感覺…糟糕透頂…

  “趙大人?”

  “趙少保?你沒事就好!”

  袁鋒、湯平等人先是一驚,在確定趙都安全須全尾后,心中懸著的大石驟然墜地。

  尤其是前者,袁鋒在從徐祖狄口供中,得知恒王擁有足以反殺世間境的底牌后,就擔心地追了出來。

  湯平見狀,也停止廝殺,帶了一隊人跟了上來。

  而后一路循著痕跡追溯,如今確認皇夫安全,頓時皆長長松了口氣。

  “將軍可是追擊恒王至此?莫非已經與其交手?”銀盔銀甲的小公爺急切詢問。

  “是啊,打了一架。”趙都安點頭:“徐恒比傳聞中奸詐的多,他這次潛逃,可能是故意引我來追,想反過來擒住我。”

  什么?眾人大吃一驚,袁鋒眉頭擰緊:“人逃走了么?”

  趙都安搖搖頭,指了指身后的霧氣:“就在后頭。”

  見一群人下意識屏息凝神,緊張戒備的模樣,趙都安有點好笑地,用云淡風輕的語氣道:

  “放松點,反賊恒王已被本官生擒活捉,正要帶回營地。”

  生擒…活捉?袁鋒難以維持如臨大敵的姿態,錯愕地望向趙都安。

  小公爺也怔了怔,年輕英朗的臉上,帶著一絲絲不敢確信。

  “噠噠噠…”

  這時,水蒸氣凝結的霧氣飛速消散,霧中更多的人走了出來。

  趙都安麾下的那一隊火槍騎兵走出,人人衣衫完好,沒有經歷廝殺的痕跡。

  最前頭的兩匹戰馬被空出來,由行走的士兵牽著韁繩。

  一匹戰馬上,趴著被牛皮繩捆縛,易容喬裝后的青州王徐恒,處于昏迷狀態。

  另一匹馬上,同樣趴著一名沉淀著歲月風情的女子,乃是同樣昏迷的蕭冬兒,身上的繩索已被割斷,只是為了穩固,又在腰肢上纏了一條繩子,固定在馬鞍上。

  在那場廝殺開始前,恒王將蕭冬兒所在的馬車丟在火海外。

  后面哪怕因火海擴散,意外波及,但在徐恒的刻意控制下,車廂中的蕭夫人并未被燒死,只是被熱浪悶暈了。

  “徐恒被我刺傷,不過傷勢不致命,死不了,帶回去再教軍中醫師包扎一下,本官需要將這對父子押回京城,向陛下復命。”

  趙都安隨口道:

  “東湖蕭家的女家主被恒王綁架,蕭家乃是朝廷的皇商,應予以優待,需要帶回去調養一番。如今恒王既已被捕,青州叛軍失去主子,已再難成氣候。”

  恒王當真被生擒了?還救回了民間傳聞中,那個虞國第一寡婦?

  袁鋒、湯平,以及其余武官都震驚了,面面相覷,突然懷疑徐祖狄給出的情報了——

  若真那么危險,為何趙都安輕松解決?連點傷都沒有?

  可隨即,眾人又想到趙都安從帶兵抵達前線,到現在,不過區區幾個時辰而已,卻已將反王生擒,青州軍大敗…

  這等平叛速度,簡直不是人…

  這就是傳聞中的趙閻王嗎?連帶兵打仗都比我們強?他難道就沒有不擅長的領域?陛下到底如何能挖出來這么一個妖孽?

  袁鋒等五軍營武將恍惚失神,望向趙都安的視線,既敬又畏,心頭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等領兵作戰手段,怕是連“軍神”薛神策都遠遠不如吧?

  可旋即,眾人就將這個可笑的想法拋到腦后:

  仔細想來,趙都安之所以能大勝,一個是依仗火器優勢,敵人缺乏了解和防備,才敗的徹底。

  二來,眾所周知,青州叛軍本不擅戰,若無惡獠戰車與衛顯宗的指揮,毫無威脅。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回去?本官還等著察看此戰戰果。”趙都安淡淡道。

  眾人方甫回神,是了,廝殺還沒結束呢。

  然而等趙都安一行人風風火火,返回前線時,不出預料,發現兩軍交鋒已然結束。

  青州軍潰敗,大營中軍旗被砍倒,換了神機營的旗幟。

  火器局主官陳貴等老熟人,正率領士兵,在青州軍營地內收押戰俘,接手戰果。

  得知趙都安生擒了恒王歸來,兩營將士大喜過望:

  只是一戰,非但擊潰叛軍,連首領都抓了,這等大勝,虞國數十年來,當排第一。

  “石猛呢?沒看到他人?”趙都安環視一周,詢問道。

  陳貴拱手笑道:

  “青州軍雖潰敗,但那衛顯宗還率領一群精銳,且戰且退,朝后敗退了,石指揮使帶兵追擊,尚未歸來。”

  這樣么…趙都安點了點頭,并沒有去幫忙的想法,以石猛的戰力以及人手,加上士氣如虹,根本不會有意外發生。

  唯一不確定的,只有最終戰果,比如能否生擒叛軍指揮使衛顯宗。

  “整個青州叛軍,一群庸人,倒唯有這個衛顯宗,似是個例外。”趙都安好奇道:“之前此人怎么名聲不顯?”

  他雖不大懂帶兵戰陣,但基本的眼力和判斷力是有的。

  無論是三敗五軍營,還是方才結束的這一戰中,衛顯宗安排的周密、謹慎、臨場反應的果決和迅速,都可圈可點。

  若非青州叛軍內部爭權奪利,人心不齊,想要一戰就攻破叛軍,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是這樣的…”袁鋒開口解釋。

  趙都安抬斷他:“去營帳里說。”

  很快的,他帶著一群人,坐在了青州軍的大帳內,原本屬于恒王的位置。

  “說吧。”趙都安靠坐在椅背上,身心放松,開口命令繼續。

  袁鋒這才說道:

  “衛顯宗此人,之所以名聲不顯,一個是在青州地方任職,青州在各地軍府中排行倒數第二,只比嶺南強大。

  另一個,則是其被提拔任職的時間不長,說起來,此人之所以能擔任指揮使,還是依靠朝中清流黨派的推舉。”

  “這個衛顯宗,是清流黨的人?”趙都安愣了下。

  后者慎重點頭,猶豫了下道:

  “當初,正是御史大夫袁立,袁公保舉此人上任的。”

  袁立的人?趙都安挑起眉毛。

  除夕快樂,恩,考慮到馬上就過零點了,應該是新年快樂。祝大家和我自己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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