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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第二次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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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中,莫愁奉女帝的旨意,夜訪趙宅時,曾說過一句,要他正大光明地進城。

  “光明正大”這四個字,就值得琢磨了。

  趙都安并不確定,貞寶是否在提點他,但不重要。

  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太倉銀礦貪腐案,具體怎么查,在京城坐鎮的徐貞觀無法插手。

  相國府邸內,手書錦囊,遙控布局的李彥輔,同樣無法完全預料。

  所以,趙都安選擇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法子。

  他將當初,從“千面神君”手中繳獲的易容面具交給了沈倦,并提早命沈倦模仿自己的言行作態。

  替代自己作為“欽差”進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他自己,則悄悄溜進了太倉府城。

  “原本我想自己行動的,但既然郡主樂于助人,便也節省了我許多麻煩。”

  趙都安微笑道,滿臉虛假的感激之情。

  徐君陵一行返程,本就低調,未做宣揚。

  本地官員也并不知道,欽差隊伍中,莫名其妙多了個郡主。

  至于將易容面具給了下屬后,自己的容貌問題,趙都安也不怎么擔心。

  整個太倉府,看過他畫像的人總共沒幾個。

  何況,這世界的畫像與真人還是相差挺大的……他出發前,跟著海棠學了幾手衙門公人掌握的“易容術”。

  勉強湊合用,倒也足夠了。

  “主要是我太俊朗,必須化妝扮丑,否則丟在人堆里,就是鶴立雞群般耀眼,唉,真是一樁苦惱呢。”趙都安嘆息。

  徐君陵沒搭理他不著調的話,顰起小眉毛,疑惑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趙都安收起打趣心思,臉色稍稍正色了幾分,笑了笑:

  “郡主覺得,我奉命來這里,任務是什么呢。”

  “自然是調查太倉縣令疑似貪腐,竊國白銀一案。”徐君陵淡淡道。

  趙都安盯著儀態端莊,描眉畫鬢的皇族郡主,眼神失望道:

  “郡主何必說這些面子話,以你的聰慧,理應知道,區區一個縣令,不值得陛下大動干戈。

  太倉銀礦一案,首先是殺雞儆猴,陛下需要以雷霆手段處置,讓地方官瞧一瞧朝廷的決心,以令新政得以順暢推行……

  呵,新政在京城通過了,但在地方,卻還是步履維艱。”

  “其二么,在意的,乃是這太倉縣令背后還有哪些人。有誰,在給他做遮風擋雨的傘,又是誰,是給他倚靠的山。”

  徐君陵神色如常,用陳述的語氣說道:

  “所以,你懷疑太倉縣令的靠山,就在迎伱入城的這幫官員之中,你不信任這幫人,所以才決定暗訪。”

  趙都安贊賞地打了響指,說道:

  “郡主還是懂我的。這查案如下棋,當身處其中,容易一葉障目,被這幫本地官員牽著鼻子走。

  畢竟我是過江龍嘛,哪怕有那二百騎兵,但眼睛是瞎的,便沒意義。

  唯有站在棋盤外,才能看清全貌。恩,除此之外,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好處。”

  徐君陵奇道:“什么好處?”

  “放松警惕。”

  趙都安變戲法般,手背上多了一粒骰子。

  手指翻動間,那只小骰子好似黏在了他的手上,在指縫間翻飛。這是他最近拿來練習微操的工具:

  “郡主喜歡賭么?”

  徐君陵搖頭,皺眉道:

  “大虞禁賭,淮水賭斗之風雖有,但我卻是不碰的。你想說什么?”

  趙都安幽幽道:

  “我曾聽過一個說法,有些擅長玩牌的賭術高手,會觀察對手的行為舉止,細微習慣。

  每個人,都有一些習慣,比如做某些事,習慣的手段,武者習慣哪只手握刀,書生的筆跡軌跡如何,賭徒摸到不同的牌的反應……都有跡可循。

  太倉本地的官員,無論是那縣令的靠山,亦或不是,但總歸為了自保,不被牽連,第一反應,肯定是撇清關系。

  為了保護頭頂的烏紗帽,會竭力欺瞞我這個欽差,將案子波及的范圍收窄……呵呵,人之常情。

  那他們會怎么做呢?

  或者說,怎么敷衍對付我這個欽差?”

  徐君陵秒懂,眸子微亮: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去了解你的行事風格,辦案習慣,從而針對地應對?”

  她很容易理解這個思路。

  因為她在社交場上,之所以能長袖善舞,也是得益于,提前了解要打交道的人物性格習慣,再針對迎合。

  趙都安嘆息道:

  “是啊,我過往幾個月,在京城辦事的習慣,會被他們拿來做參考。

  比如,他們發現,我每到一個地方,就喜歡先找茬立威。

  去詔衙如此,去神機營亦然。

  所以,他們今日便會竭力做到守規矩,務求不讓我挑出刺來。

  恩,郡主你定然深諳此道,當初派人擂臺挑釁我,不就是認準了,我的性格不會忍讓么?”

  有道理……徐君陵先點頭,旋即反應過來,正色道:

  “趙大人莫要誤會,我只是……”

  “哈哈,都過去了,”趙都安大度地一揮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你不介意就不會提了……徐君陵腹誹,拉回正題,認真道:

  “所以,你準備利用這一點?”

  趙都安輕輕“恩”了聲,笑得有些奸詐:

  “我叫沈倦跋扈囂張是第一步,后續還有第二步……目的就是故意讓這幫地方官認為,我在用過去的老辦法,對付他們。

  我表現的越符合他們的想象,他們就會越放松,認為已經掌握了我的行為習慣,能穩穩贏下這牌局。

  而人一旦松懈了,便會露出破綻,距離輸掉,也就不遠了。”

  說著,他手背驟然翻轉,將跳躍的骰子攥在掌心。

  徐君陵的心臟仿佛跟隨這骰子,被猛地攥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子,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理解了,這家伙為何能在短短幾個月里,連續扳倒那么多對手。

  簡直……渾身上下長滿了心眼子。

  “那你的第二步是什么?”

  徐君陵忍不住問道。

  趙都安卻不回答,只是賤兮兮地笑了笑:

  “郡主好奇的話,不如派人去打探下。

  這太倉府城中,應該有你淮安王府的人吧?對了,叫你的人準備間好點的客棧,差的房間我睡不慣。”

  徐君陵面露惱火。

  這時馬車已經緩緩停在了一家暗中乃是淮安王府產業的客棧后門。

  她虎著臉,提起裙擺下車:

  “想住好房間自己出銀子,本郡主又不是你的手下!”

  趙都安雙手枕著后腦勺,半靠半躺在車廂里,瞇著眼睛審視著郡主下車時,挺翹的臀兒,與細細的蜂腰,輕聲贊嘆道:

  “郡主小心些,莫要磕碰了這臀兒,嘖嘖,該滾圓的地方不少斤兩,容易生帶把的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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