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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女帝在憂慮,侍郎遞邀約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在趙都安與裴四娘達成合作,完成第一步計劃時。

  皇宮。

  御書房內,同樣進行著一場對話。

  “……以上,便是今日早朝后,各部衙門的風向動靜。”

  身穿女官袍,頭戴無翅烏紗,頗具中性美的“女子宰相”莫昭容合上手中冊子。

  抬起頭,望向站在窗邊,背對向她的那一襲仙子般的背影。

  眼中絲毫不隱藏,同為女子,對女帝美麗的傾慕。

  大虞女帝雙手輕輕搭于窗臺,望向遠處的一片湖泊,白衣勝雪,眸中倒映著湖光山色。

  不曾回頭,只輕啟朱唇:

  “樞密院如何了?”

  “已是人人自危,只恐這般聲勢浩大,更難捉出內鬼。”

  這兩日,女帝以火器匠人案,大做文章,朝堂風聲鶴唳。

  不只樞密院,滿朝文武,皆低調做人,夾緊尾巴,生怕在這個關節,觸怒女帝霉頭。

  徐貞觀搖頭嘆息:

  “當靖王府那些人落網,朝中的內鬼們,便已縮起手腳,藏于水面下了。朕本便沒指望揪出。”

  正如那日,女帝與袁立在花園對弈時,所商談的那般。

  當前局勢,徐貞觀主“守”,非“攻”,想揪住一條線頭,扯出大群內賊,本就不易。

  況且,這般粗暴手段,當真是最好解法么?

  未必!

  身為帝王,眼中既要揉不得沙,又要學會睜一只,閉一只……

  這是她通讀太祖起居錄,學到的道理。

  想要百官皆忠心,本就不切實際。

  正確的駕馭之術,要容許底下的人懷有異心。

  時不時殺雞儆猴一次,也只是君臣間的某種不言自明的默契。

  所以,當滿朝文武皆以為,徐貞觀在全力篩查,找尋蛀蟲時。

  卻不知女帝真正目的,只是震懾群臣,令那些“內鬼”,在一段時間內,徹底蟄伏安靜下來。

  而她與袁立聯手,編織那張絞殺大網,則在這滔天的風波掩護下,悄然鋪開。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莫愁笑道:“陛下這一手棋,必遠超許多人意料。”

  徐貞觀卻并不樂觀:

  “袁公可曾傳來消息,進展如何?”

  莫愁遲疑道:

  “未曾,裴侍郎在朝中扎根頗深,想要動他,以袁公之能,也非易事,但籌備這許久,想必也只欠缺一個‘契機’了。”

  契機……徐貞觀美眸掠過無奈。

  裴侍郎身為“李黨”砥柱,經營多年,哪里那么容易找到突破口?

  她若大權穩固,倒也可憑帝王之位,以“莫須有”名義強殺,可偏生她立足未穩……

  哪怕天下境修士,面對朝局,也無能為力,這本就不是憑暴力玩得轉的游戲。

  徐貞觀忽心血來潮:

  “你說,若那趙都安來攀咬,能否咬出個缺口?”

  莫愁無奈道:

  “陛下,您未必太高看此人了!與張家兄弟那等小打小鬧,如何能與廟堂博弈的腥風血雨相比?”

  她覺得女帝又被灌迷魂湯了,對趙都安的印象愈發糟糕。

  “朕也只是隨口說說。”徐貞觀美眸中帶著笑意:

  “只是覺得你始終對他印象不佳,便逗逗你罷了。朕何嘗不知,他這只小螞蟻,并無能力參與到這等大事?”

  趙都安雖接連兩次表現,令女帝刮目相看。

  但歸根結底,都還是小聰明,上不得臺面。

  狐假虎威,誆騙個小小主事,討她歡心……以及對付張家兩兄弟,都只是“趣談”而已。

  牽連出“靖王府”案,更純屬意外。

  她當然不會昏頭,以為有些許小聰明的趙都安,真有參與絞殺裴侍郎的大風雨中的能力。

  袁立更不會,將無心插柳的一步閑棋,告訴女帝。

  “奴婢只是客觀評價,”莫愁松了口氣,冷冰冰的樣子:

  “他絕不是好人,陛下莫要給他的樣貌騙了。”

  徐貞觀莞爾一笑。

  此刻窗外清風徐來,三千青絲飄舞,女帝瞇起眸子:

  “起風了么。”

  白馬監,屬于趙都安的值房。

  “他不在?”

  雙鬢斑白,眼窩深陷的老宦官突然造訪,驚動了留守的白役仆從。

  一名仆從:“我家使君上午便出門去了。”

  孫蓮英顰眉:“去了哪里?”

  白馬監使者雖非坐班的官職,外出更加靈活。

  但也不能隨意翹班,外出須有去向記錄備案。

  仆從戰戰兢兢,捧出空白的備案冊子:

  “使君向來不喜寫這些。”

  “哼,”孫蓮英略顯不悅,問道:“那上午他可曾說過要做什么,或與什么人見面?”

  仆從道:“上午使君好友秦俅曾上門來過……”

  接下來是詳細敘述。

  而孫蓮英的臉色,也越聽越難看。

  到最后已是拂袖而去,不發一語。

  老宦官本來是得知趙都安立功,對其印象愈發改觀。

  以為他經過“莊孝成”一案后,已是大徹大悟,浪子回頭。

  故而,心情大好地前來,想提點他幾句。

  以免趙都安年紀輕輕,對一些官場首尾上的潛規則不了解,從而踩坑。

  可在得知,其再次與秦俅那等他極瞧不上的紈绔廝混在一起,甚至勾肩搭背,稱兄道弟,更公然翹班,出去廝混玩樂后。

  那本來有所扭轉的印象,再次糟糕起來。

  孫蓮英滄桑的臉上,一雙老眼中藏著失望。

  “浪子回頭?只是曇花一現么?”

  “還是說,另有緣由?”

  不確定…那就,再看看吧。

  他搖了搖頭,走回后衙,只當今日沒來過。

  接下來幾日,風平浪靜。

  趙都安偶爾與秦俅廝混,目的也是為了麻痹暗中可能窺伺他的人。

  紈绔人設不能崩,要維持。

  如此才能令人篤定,他這種滿身污點的小人絕不可能與袁立聯手,替都察院辦事。

  裴四娘那邊遲遲沒有消息,也未再出現在戲樓。

  修行上,也一直在沙漠中跋涉,枯燥乏味。

  直到又一日清晨。

  趙都安推開臥房門,只覺窗外濕冷的風吹的精神一振。

  昨夜烏云來,今日淅淅瀝瀝,京中又下了小雨來。

  尤金花于雨中匆匆穿過庭院走來,風韻猶存的美婦人撐著油紙傘,身上已換了一身蜀錦制成的裙子,美艷愈盛。

  因風吹傘面,導致半邊身子被打濕些許。

  “姨娘怎么來了?”

  趙都安揚起眉毛,抬手披上里衣,慢慢一顆顆系上扣子。

  尤金花駐足門外,側身令視線避開繼子,一只手從懷中取出一封干燥的信:

  “方才有人叩門,遞上這封信,要你親啟,姨娘擔心是要緊事,下人耽擱,便……”

  “知道了。”

  趙都安接過,撕開掃了下,眼中精光一閃,對等在門廊下的尤金花道:

  “早飯我不在家中吃了,給我裝上幾個肉包,馬上要出門。”

  信函是裴四娘派人送來的。

  說其父親,裴侍郎已同意與他見面。

  但要求他一人低調前去,且給了時間地點,就在今早。

  “雨天好釣魚……”

  趙都安深吸口氣,雙拳緊握:

  “等了這么多天,大魚終于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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