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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反派的自我修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牢房中。

  綁在木架上的少女大罵不止,眼珠泛紅,因情緒激動,導致手腳上的鐵鏈發出“嘩啦”聲,關節處磨得泛紅。

  “大膽!”獄卒厲聲呵斥,手中皮鞭高高揚起:

  “竟膽敢對使君不敬!”

  “住手。”趙都安阻止了試圖邀功的小吏的暴行,以符合人設的口氣不悅道:

  “也不知疼惜美人,這細皮嫩肉,若打壞了,豈不教人心疼?”

  獄卒忙堆笑,連連稱是,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監牢里頓時充斥著曖昧的空氣。

  蕓夕感受著對方的調笑,氣的渾身發抖,憤怒地胸脯劇烈起伏,罵道:

  “卑鄙小人!偽帝走狗!你少惺惺作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本姑娘只恨,白日里竟沒能將你鏟除!”

  趙都安饒有興趣道:

  “我與你,應是素不相識,我很好奇,你為何對本官這般痛恨?”

  蕓夕怒極反笑:

  “偽帝竊國,趙氏為其裙下走狗,京城誰人不知你這奸賊橫行霸道,禍國殃民?天下有志之士人人得而誅之!”

  嘶……原主這么惡名遠播嗎……趙都安腹誹。

  穿越這大半天來,原主的名聲之糟糕,一次次刷新他的認知。

  但仔細回想,原本的“趙都安”雖確為紈绔行徑,不是好東西。

  但其實,也沒壞到天怒人怨的程度。

  畢竟得勢時間短,且活動范圍局限于京城,聲色犬馬,飛揚跋扈的確有,但距離真正的反派,還差得遠。

  想必,一是以訛傳訛,二來,是沾了“偽帝”的光。

  “小娘子牙尖嘴利,”趙都安等對方罵完,才緩緩踱步,來到蕓夕面前,手指輕輕拂過少女白皙的脖頸,指尖觸感滑嫩。

  蕓夕嬌軀一顫,只覺肌膚表面,好似有一條冰冷的毒蛇爬過,升起細密的小疙瘩,心頭恐懼。

  下一秒,趙都安大手有力地掐住她的下頜,幽幽道:

  “就是不知,嘴巴夠不夠緊。”

  “呸!”

  蕓夕突然一口吐沫,猛地吐在他臉上。

  少女發絲散亂,眼神不屈,帶著挑釁,冷冷地盯著他,用行動表明立場。

  “大人!這小娘皮……”杵在后頭,充當背景板的朱逵大怒。

  卻被趙都安抬手攔住,只見他后退幾步,取出手絹擦了擦,而后朝獄卒搬進來的一張大椅上坐下,笑容消失:

  “看來,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他平靜道:“本官問你,莊孝成如何提前逃走,又如何逃脫?”

  蕓夕閉上眼睛,嘴唇緊抿,一副拒不配合姿態。

  旁邊獄卒獻策道:

  “大人,這等犯人小的見多了,浪費口水無用,大刑伺候便是,咱府衙大牢雖不比詔獄,但十八般刑具都是齊全的,只消給此人走一遭,準保鐵人也給她嘴巴撬開。”

  他覺得這位趙大人太“憐香惜玉”了。

  然而趙都安卻沒吭聲。

  他并不迂腐,倘若對方真是個十惡不赦的惡徒,他并不介意給對方一點小小的“滿清十大酷刑”震撼。

  可問題在于,以目前掌握的信息,眼前少女并非惡人。

  憑借他前世體制內歷練多年的“火眼金睛”,很容易看出:

  這少女就是個被莊孝成那幫文人反賊洗腦,被編造的錯誤歷史欺騙,滿腔熱血,以為自己在對抗“暴君”的正義之士。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本就是容易被欺騙,利用的。

  她需要的,是扭轉錯誤認識,而不是被當棋子拋棄掉,起碼,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不允許趙都安那樣做。

  當然,這種人的弱點也很明顯。

  “朱逵!”趙都安突然開口,“把人帶進來。”

  “是!”黑衣吏員獰笑著轉身離開。

  趙都安坐在大椅上,遏制著自己翹二郎腿的沖動,朝緊閉雙眼的蕓夕說道:

  “是不是很好奇,我要帶誰過來?”

  蕓夕保持著時刻就義的姿態,小巧的耳朵動了動。

  趙都安慢悠悠道:

  “據我所知,當年二皇子黨敗亡,四散潰逃后,以太傅莊孝成,也就是你的老師為首的一群亂臣,糾集了同屬二皇子黨的門客、術士、武人……

  在江湖中,秘密成立了一個以對抗當今圣上為使命的組織,叫做‘匡扶社’,呵,名字取的是‘匡扶社稷’的意思……”

  “匡扶社廣招群賊,其中成員以兄弟姐妹相稱,情深義重,對外則互稱師兄弟……如此說來,你既稱莊孝成為老師,也該是社中成員。”

  蕓夕仍舊不動,但一顆心悄然提起,有了不好的預感。

  趙都安繼續道:

  “當今圣人登基后,對反賊予以緝捕,匡扶社乃重中之重,朝廷也不負眾望,陸續抓捕了一些社中頗有些名聲的人物。

  很不巧的是,府衙中就關押著一個,哦,若我沒記錯,其社內代號,名為‘青云’。”

  蕓夕猛地睜開眼睛,臉色變了:

  “你要做什么?!”

  恰在這時,牢房門外,有斥罵聲與哀嚎聲傳來。

  旋即,朱逵用鐵鏈,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囚犯進來。

  其顯然遭受過酷刑折磨,渾身幾乎看不到一處好肉。

  指甲都被拔光,臉龐損毀,依稀可憑借身量,輪廓,判斷大概模樣,肩窩處一處胎記明顯。

  “大人,反賊‘青云’已帶到。”

  朱逵將囚犯一丟,踢了一腳,近乎昏迷的囚犯登時慘叫,傷口崩開,鮮血溢出。

  蕓夕定睛一看,目眥欲裂,大罵道:

  “畜生!走狗!你們不得好死!”

  朱逵“嘿”了一聲,抬起大腳,朝囚犯的手狠狠踩下,清脆骨裂聲響起,伴隨著囚犯凄厲慘叫,鮮血染紅地面。

  蕓夕大罵不止,嗓子都喊啞了:

  “放開他,有本事朝我來!”

  朱逵充耳不聞,又取出佩刀,壓住囚犯另外一只手,作勢便要切下去。

  “停下!”蕓夕眼眶紅了,淚水漣漣:

  “別動他!求你……停下……”

  趙都安巋然不動,平靜道:

  “都說匡扶社兄弟姐妹情深意重,想讓朱逵停手?簡單,回答我幾個問題。否則,就當著你的面,把他凌遲,一個不夠?我就再去其他的牢房找……”

  “救我……救我……”地上囚犯啞著聲音,聲帶破碎,已聽不出原本聲音。

  蕓夕終于潰敗,大喊:“我說!我答應伱!”

  “早這樣不就好了?”

  趙都安笑了笑,旋即遞給朱逵一個眼神,后者心領神會,當即將‘青云’拖走,并將周圍獄卒也一并帶走。

  轉眼間,牢房中只剩下二人。

  另外一邊,遠離牢房的朱逵將鎖鏈一丟,嫌棄地擦了擦手,道:

  “把人拖走。”

  旁邊的獄卒疑惑道:

  “朱頭兒,那逆賊‘青云’不是年前就牢內自盡了?這個是……”

  朱逵當初曾在府衙當差,和獄卒是老相識,還習慣以“頭兒”稱呼。

  朱逵笑道:

  “當然是假的,從死囚牢里隨便拉了個惡貫滿盈,且和那青云身量年紀差不多的,又偽造了個胎記。

  呵,都打成這般模樣,親娘來了都認不出,何況一個小丫頭?而且我估摸著,他們彼此也不熟,不怕穿幫。”

  獄卒嘖嘖稱奇:

  “使君大人怎么知道,那小女子會為救同伴開口?這幫人也真怪,自己不怕死,卻看不得旁人受刑,嘖嘖……”

  “你以為誰都和咱們一樣貪生怕死?”朱逵自嘲一笑。

  這位外表兇惡,行事狠辣的經年老吏眼底閃過復雜的神色,扭頭又朝走廊盡頭的牢房瞥了一眼,小聲嘀咕:

  “倒是咱們這位使君大人,實在令人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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