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森森,血河滔滔!
寂溟使者祭出的幽冥旗迎風招展,化作一片覆蓋虛空的墨色天幕,其上陰魂厲嘯,萬鬼哭嚎,無數道凝若實質的幽冥鎖鏈交織成網,將這片空間徹底禁錮封鎖,隔絕內外。
鬼靈秘陣已成,陣內自成一方陰冥絕域,空間凝固如鉛汞,尋常遁法難施,正是困殺強敵的絕佳牢籠。
然而此時此刻,這片陰森天地卻又染上一片凄艷妖異的血紅光色。
紅得,好生詭異。
一名修士在得到逆天機緣之后,在完全消化之前便該小心謹慎,忌炫耀,少爭殺,要盡可能完全消化這份機緣或者直至自身修煉成仙。
九黎鼎,道家變化飛升術,這些便是陸城的機緣所在。
所以哪怕修煉道家變化飛升術達到小成境界,擁有四十四條性命,陸城也盡可能壓制本性,謹小慎微,與人為善,直到今日:
“不好,他要拼命了!諸位道友,不必留手,斬了此獠,收回鎮尸索與血河旗也能交待,會中自有重賞!”寂溟黑袍鼓蕩,聲音轉為冰冷刺骨。
話音未落,陸城道人那無頭的身軀中已然爆發出更恐怖的兇煞之氣!
斷頸處并無鮮血噴涌,反而噴薄出粘稠如巖漿、熾烈如驕陽的血色火焰,正是本命血火神通!
“吼——!”
以乳為目,血焰凝眸,冰冷肅殺;以臍為口,血舌吞吐,發出撼動天地神魂的巨大咆哮。
血河旗本體在陸城手中宛如活物,化作數條纏繞其身軀張牙舞爪的血色蒼龍。
帶著一股陰柔侵蝕與兇煞暴虐的法意,焚燒、反卷向剛才出手的悟劍先生。
“哼。”悟劍先生面色微白,冷哼一聲,微退一步剎那跨出千里。
悟劍先生劍道修為實在高得可怕,參悟臨摹陸城的‘金虹貫日’劍式居然達到極高的境界,有了八九分的劍意劍狠。
此人是傳統劍修一脈,講究:‘沒有來去,只有一劍!’
能夠一劍斬殺對手便絕不會再出第二劍。
頻繁出劍,要么是遇到多名敵手,要么是遇到旗鼓相當可堪斗劍的強橫對手。
只是陸城自己施展金虹貫日劍式,尚且需要引動胸中五氣、頭頂三花,不能頻繁施展,否則劍氣反噬,悟劍先生劍道修為雖高,猶在陸城之上。
但他的三花圓滿、肉身強度卻是遠遠不如,施展此等霸道劍式,神識肉身負荷極大短時間內難以回氣,因此稍稍退后。
面對那排山倒海、裹挾著血火與兇厲怨力的血浪反撲,他不愿硬接,腳下劍光一閃,身形如游魚般在凝固的空間中強行挪移,退至陣角邊緣,抓緊時間調息。
悟劍先生一退,其余幾人出手再無顧忌。
若是在外面,以他們幾人的身份,隨便哪一位都是陸城的前輩,莫說聯手斬殺后輩,便是單獨與其斗法都會受到指責,被認為是以大欺小。
但現在他們用的是靈尊會客卿的身份,也有意減少時間、壓低變數,因此幾人出手,卻幾乎是聯手合擊。
“道家不死之身,精血魔焰,看我來衡量你的本事。”天目尊者性情最是高傲最先發難。
他額間豎瞳豁然睜開,不再是純粹的洞察金光,而是鎮魔罰惡之光,正是靈族秘傳“破魔神光”。
此光專破一切邪穢魔氣、魔寶靈性,乃是一切世間一切邪祟的克星,霸道無比。
金光掠過之處,連四周幽冥鬼域的空間都發出“滋滋”的破碎、腐蝕聲響,如烈火燃燒邪污。
同時,他雙掌齊推,掌心各自浮現一枚古樸符文,引動虛空陰雷,化作兩條顏色紫黑、纏繞著無數冤魂虛影的陰雷巨蟒,咆哮著噬向陸城的無頭身軀。
天目尊者在靈族當中執掌刑罰,威嚴極重,但他貪圖威力在暗中也修煉魔道功法,再以靈族破魔神光鎮壓,不虞反噬,因此魔道陰雷之術修煉到極高的境界。
幽影夫人身形原地一旋如同鬼魅,道道幻影成百逾千擴散開來,其中一些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陸城身側陰影之中。
那道似幻影似真身的存在,雙手法訣變化,無聲無息間,空間仿佛被割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一縷縷肉眼難辨、無色無味的“蝕骨銷魂毒瘴”如同跗骨之蛆,順著一切可以透入的縫隙悄然滲透。
此瘴專蝕神魂,一旦中招,元神如墜無邊地獄,直至意識渙散,任人宰割!
最為可怕的卻是她的遁法,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千變萬化,難以捕捉其真身所在。
那身軀龐大、氣息蠻荒的吞元天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鳴。它龐大的身軀猛地盤踞起來,背部猙獰的甲殼縫隙中噴涌出墨綠色的毒云,正是“腐仙毒”。
這毒煙不僅劇毒無比,更能銷金融鐵,侵蝕法力護體,便是勉強擋下也極為消耗法力。
緊接其巨口張開,并非吞噬,而是噴出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慘綠色光柱,此為“萬毒誅神光”,直取陸城心腹要害。
那侏儒修士則顯得最為詭異,他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身形在陣中忽隱忽現。
每一次出現,都伴隨著一個巴掌大小、刻畫著猙獰鬼臉的黑色木偶被拋出。這些“咒魂傀儡”并非實體攻擊,而是直接鎖定陸城的氣機命格,引動冥冥中的詛咒之力。
受術者頓感到一陣陣心悸煩惡,仿佛有無數只冰冷的手在撕扯他的魂魄,試圖擾亂他的道心,瓦解他的戰意,削減他的命力本源。
此為“萬咒纏身”之術,陰損至極!
眾修當中最后出手的是忘憂散人,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但隨即被狠厲取代。
他先是祭出一只玉如意砸向陸城,而后一拍腰間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布袋,頓時飛出密密麻麻、閃爍著金屬寒光的靈蟲。
這些無名靈蟲振翅無聲,速度快如閃電,口器鋒銳無比,專破各種護身法力與法寶靈光,一旦近身,便瘋狂啃噬血肉筋骨,連金剛不壞之體也難持久抵擋。
最后,他手中法訣一變,一道灰蒙蒙的“禁靈飛鎖”無聲無息纏繞向陸城腳踝,試圖進一步禁錮其行動。
五位大乘修士,五人聯手,各展絕學:毒、咒、瘴、光、蟲、雷、蝕、禁…種種陰狠毒辣、詭異莫測的手段,如同天羅地網,瞬間將陸城那無頭的血火身軀徹底淹沒。
在這座血色幽冥鬼域之內,天地元氣狂潮洶涌澎湃,種種大威力的道法神通全力施展,若非有十階偽仙器幽冥旗布下的秘陣穩固,恐怕早已將這片天地徹底打碎。
不過,此時此刻是兩件十階偽仙器加持穩固了,要么是一方死絕,要么便任誰也別想走出這片天地絕域!
此時此刻,五名大乘修士都還處于自身神識法力的巔峰狀態,陸城遁光雖快,卻還是被他們幾人出手攔擋下來。
陸城周身纏繞的本命血火猛地炸開,不再是單純的血色火焰,而是化作了億萬道細若游絲、卻鋒利無匹、閃爍著妖異血芒的“蝕元血芒”。
這些血芒如同擁有生命般,自動迎向四面八方襲來的攻擊!
天目尊者的破魔神光撞上蝕元血芒,并未如預期般干脆利落鎮壓破除此等魔道血火,反而被血芒中蘊含的兇厲戾氣反向侵蝕,發出滋滋的消融聲,居然威力大減!
“怎么會?他的血海魔功居然不是邪穢之氣匯聚,絲毫不受我的破魔神光克制?”
緊接,忘憂散人的玉如意最先打在陸城胸膛上,只打得火星迸出,全然不理,一若平常。
忘憂散人收回玉如意,輕嘆言道:“此等異人,真乃玄門道德真修也!”
他也知道自己的修為在眾修當中,算是最低弱的,弱一點的法寶根本就毫不頂用,因此收回玉如意不再祭出。
那兩條陰雷巨蟒噬咬在陸城的身軀上,血光與雷光激烈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陸城身軀劇震,體表爆散出一片劇烈閃爍的火星,甚至浮現細微裂痕,留下焦黑的痕跡,但終究未能破開這身強橫無匹的金剛不壞肉身。
幽影夫人的“蝕骨銷魂毒瘴”無孔不入,悄然滲入。
吞元天蜈的“腐仙毒”和“萬毒誅神光”被蝕元血芒層層削弱、焚燒。毒煙靠近便被血火蒸發,那慘綠光柱轟在陸城胸口,爆開一團巨大的綠色毒云,腐蝕得金剛不壞神光滋滋作響,光芒黯淡下去。
陸城前撲的身軀終于一個踉蹌,胸膛、周身皮開肉綻,露出內里閃爍金玉光澤、隱隱有血火流淌的道骨之軀。
并不僅僅只是最外一層金剛不壞神光堅固而已,陸城這身以三昧真火數千年光陰燒煉出的法身,每一寸皮膚、骨血皆是堅固絕倫,傷口處血光一閃,強大的生命力涌動,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侏儒修士的詛咒之力最為難纏,那無形的撕扯感讓陸城動作凝滯,萬咒迭加之下仿佛身后背負了一座無形大山,甚至命力本源也感到一絲微不可查的流逝。
“死!”
陸城“腹口”再次咆哮,周身血火猛然爆漲四射,化作無數細小的血色飛針,如焰如幕。
忘憂散人剛剛祭出的九階無名靈蟲撞上這些蝕元血芒,發出密集如雨的“噼啪”爆響。
大部分靈蟲直接被血芒洞穿、焚毀,只有少數漏網趨避而過、撲到陸城近身。
卻見其中陸城道人,周身血光凝聚,抬掌斜舉,對準忘憂散人。
血色劍光如虹貫空,劍光飛掠,莫說大氣便是天地虛空都排蕩兩邊,剎那一閃,便越過近十里的距離,直取忘憂散人胸膛。
“怎會這般之快…”
忘憂散人畢竟是修煉上萬年的大乘修士,本能趨避。卻仍舊覺得半邊身軀一痛,移目望去,卻見自己半邊身軀已然被那血色劍光絞碎。
“當然快,他以自身精元血氣祭入這一劍當中。若非老夫之前一劍,已然斬去他的六陽魁首,他這一劍你必死無疑!
難怪有膽色把握,展開血河旗,要將我等一并斬殺于此,這等肉身變化的功夫聞所未聞,這一身血火元息與血河旗一同施展幾近天衣無縫,只是不知他這身道家不死之身,可以復活多少次。
若是三次五次,便是他掌握了燃血秘術,可也不夠死的,若是能用上個十次八次,我們這幾個老家伙說不得要留下幾個給他陪葬!”
遠處悟劍先生的眼中,已然閃爍著熾熱瘋狂的光芒。
看得忘憂散人心中一個激靈,心中又何嘗不知,對方所說的“陪葬”暗指自己。
“這些劍瘋子”忘憂散人心中暗罵,卻也暗暗警覺起來,法力神通變得施展有些束手束腳,他是幾人中最弱的一個,若是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死在這里。
幽翼使高高在上,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微微皺眉,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因為就算這個道人比預想中的難纏一些,幽翼使也絕不相信以自己今日布下的陣容,還拿不下一個大乘初期修士,這種事未免有些…太過可笑。
“痛快!我們再來廝殺。”
那天地之間的血色當中,再次凝聚出一名道袍青年。
以道法之力,破陰陽輪回!
戰死一次,但靈覺反而因本命血火的燃燒而提升到相對極致狀態,因此對于戰場把握纖毫畢現。
腳下步伐一變,身形瞬間模糊。
金翅大鵬遁法,剛猛絕倫,迅疾無匹!
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真身已如金色閃電般出現在吞元天蜈巨大的頭顱側面。
無視其噴吐的毒霧與護體妖光,纏繞著蝕元血芒的拳頭,帶著崩山裂海的力量,狠狠砸向其復眼。
一聲悶響,夾雜著護體法力崩散、甲殼碎裂的刺耳聲。吞元天蜈發出一聲凄厲痛吼,巨大的頭顱被打得猛地一偏,一只復眼瞬間爆裂,墨綠色的汁液四濺。
但它巨大的尾巴帶著呼嘯的罡風猛地抽來,陸城卻已借力騰空,身法再變。
五行天遁步。金生水,水養木,木燃火,火助土,土蘊金,五行輪轉,生生不息。
他的身影在這片幾近凝固的空間中變得飄忽不定,時而如金鐵般鋒銳突進,時而如流水般難以抓取,時而如古木般扎根不動化解攻擊,時而如火流星般轟然爆發,時而如大地般厚重沉凝卸力。
在這相對于大乘修士來說有些狹小的陣內空間中,將五行遁法的精妙變化演繹到了極致。
幽影夫人與侏儒修士對視一眼,在這一刻兩人都感到了些許的壓力。
只因兩人的心魔幻法、萬咒之術,都是積累迭加的詭譎秘術,在兩人數千甚至數萬載的生命當中,修成所謂道家不死之身、替身轉劫之法的修士不是沒有遇見過。
但若心魔幻法、萬咒之術能夠壓制覆蓋對方的大道法則,那么心魔與萬咒都可以進行積累,而后一次爆發,便是幾條性命也不夠死的,盡都一并殺了。
可是在此時此刻,兩人卻都沒有這種感覺:也就是說無論心魔幻法還是萬咒之術,都無法壓制覆蓋對方的大道法則,對方每一次死而復生,都是真正意義的全盛狀態。
“太清宗何時創出了此等秘法奇功?根腳好生雄奇!不過即便他能不死十次又怎樣?今日一樣把他滅殺于此,搜魂煉魄,逼出奇功法訣,我等共同參詳!”
幽影夫人這般神識傳念,舉目四顧。
“正是此理!”
“合該如此。”
在場靈尊會眾修哈哈大笑,一掃之前的積郁情緒,心中壓力反而被一種即將得到奇功絕藝的火熱興奮所取代。
陸城周身數條血龍盤旋,橫揚血海無量劍,聞言亦是彈劍高歌:
“三千載修道寂寞,山門里長誦黃庭。
現而今忽下山來,人頭作杯血為酒,飲盡仇讎血!”
感受著兵主體內熾烈旺盛的氣血,血河旗內的旗靈爽得幾乎發出高潮的呻吟。
它今日方知,血,原來是這般樣子的,不再陰冷、不再粘稠污穢,而是如此鮮甜,剛烈。
陸城的金剛不壞之身本就修煉到極為高明的境界,尋常法寶打在他的身上,只見火光爆射,卻根本不傷其分毫,便是凌厲飛劍斬在肉身上,也難以深刻斬入。
這樣的體修修士本身就已經非常可怕,偏偏他又精擅極為高明的三門遁法:金翅大鵬遁法,五行天遁步,金烏化虹之術。
在這相對于大乘修士來說狹小的陣內空間中,金烏化虹之術難以施展,但金翅大鵬遁法的剛猛爆發,五行天遁步的精妙變化,皆是可以大發利市。
天元無極仙丹在煉制過程中,使用了多種火行真靈的血骨、靈髓,以至于陽氣過于熾盛,這丹劫焰甚至已經生出靈性,與此說是火焰不如說是火妖更為恰當。
陸城將自己三昧真火的本命血火分離而出,與這火妖融合,得其九分靈性,放其一線生機返回九黎鼎。
這最新煉成的本命血火,植根于自身氣血肉身,性質蒼勁霸道至極點,可以自身精血引動諸方兇魂厲魄,生成的專門蝕人精氣的真息氣芒,十分了得霸道,強絕兇悍。
是陸城結合了血之善道、血之惡道所推衍出來的,旨在發揮出肉身的全部乃至十二分潛能。
若無此術,燃燒潛能,陸城也做不到被梟首之后,以無頭之尸身繼續作戰的能力,直到血氣耗盡。
就在陸城以血火法門,憑借金剛不壞之身、精妙遁法之變,硬撼五位大乘修士之時。
陣角邊緣,一道冰冷、純粹、仿佛凝聚了天地間一切鋒芒的劍意,再次升騰而起。
是絕天劍宗悟劍先生,他終于回氣完畢。
這一次,他沒有再追求那極致的一劍梟首。
而是雙手并指如劍,豎于身前,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柄即將出鞘的絕世神鋒。他的神識、劍眼死死鎖定陸城那血火繚繞的身軀,口中輕叱:
“分光,化影,斬!”
剎那間,悟劍先生的身影仿佛一分為三。三道凝練到極致的劍光,并非同時發出,而是以超越神識捕捉的速度,先后斬出。
第一劍,煌煌如日,頗有陸城“金虹貫日”幾分氣象路數,但又融入其他一些劍理,只取其堂皇浩大之意,劍光如金色長虹,直貫陸城胸膛。這一劍,意在破其護體法力與金剛不壞之軀。
第二劍,迅疾如電,劍光細若游絲,近乎透明,蘊含極致的穿透與撕裂之力,后發先至,竟追上了第一道金虹,兩者瞬間融合。金虹的威能瞬間被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速度更是暴增。
第三劍,詭秘如影,在第二劍融合的剎那,一道幾乎與空間融為一體的幽暗劍影,悄無聲息地附著在金虹之后,目標直指陸城的后心。此乃“影殺”之劍,蘊含破法、碎魂的歹毒劍意。
三劍連環,一氣呵成。
這是悟劍先生為應對陸城這等肉身強橫、修成不死之身的修士,在回氣之時推演出的殺招。
分光化影,層層迭加,威力何止倍增?
陸城以一敵五,神識已經擴展至極限,哪怕身為體修,本能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周身血火瘋狂燃燒,蝕元血芒瞬間回縮,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厚重的血色之盾。同時全力運轉護體法力,身軀綻放出刺目金光。
轟,咔擦。。。
金虹劍光狠狠撞在血色之盾上。血盾劇烈震蕩,裂痕遍布,堅持了不到一瞬便轟然破碎。削弱了大半威能的金虹劍光,依舊勢如破竹地轟在陸城胸口!
噗嗤。
血光迸濺,饒是金剛不壞之軀,在悟劍先生這等大乘后期劍修傾盡全力的迭加劍式下,也被硬生生洞穿斬破。
一個碗口大的恐怖血洞出現在陸城前胸,前后透亮。破碎的內臟碎片和燃燒的血火一起噴涌而出,慘烈無比。
“你便是有十條性命可活,今日在本道爺的劍下也只有一個死字。以你的資質,舍劍道而修法體之術,當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