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發生關系以后,那個男人跟她再度站在一起,她的神情是完全不一樣的,相當明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也不知道是酒勁來的這么快,還是甄東駿很有傾訴欲,見面幾次話都不算多的他,居然突然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我對她不錯的,雖然我不愛她,但其實我也沒什么對不起她的。”
“男人也沒那么在乎被戴綠帽子,關鍵是看這綠帽子怎么戴.......”甄東駿看了白又樓一眼,“跟這么個癟三小流氓,還不如跟你呢。”
白又樓舉杯:哥們抬舉了。
不過他沒有插話,因為又灌了自己一口酒的甄東駿憋了一堆話想要說。
“我對董璐有很多不滿的地方,比如說.....她不喜歡運動,戶外運動也就算了,連夫妻間最好的戶內運動她都不喜歡,我是盡了責任的,但我真的漸漸對她沒有興趣了。”
“當初追求她的時候她是少女,后來連那點少女美都失去了,她變成了一個很乏味的婦女,在我面前。”
礦泉水瓶見底了。
白又樓分了一半“白茶”給他,讓礦泉水瓶再度豐盈。
然后隨意地問了一句,“你當初為什么追她呢?聽說可是轟轟烈烈的,連追好幾年,在頒獎典禮示愛。”
甄東駿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回憶還是酒醉,閉上眼睛,“因為她火熱,她不遮攔。”
這場誤會解除后的酒后吐真言,在兩瓶酒都見底之后,似乎終于告一段落了。
甄東駿像是一個被帶了綠帽子后想盡辦法表達自己“并不在意”的失敗者,字里行間仿佛都是“我不愛她”,所以無所謂。
龍自強有些感慨,男人啊.....
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那你后來是因為什么不愛她的?”
這個問題像是個廢話,因為甄東駿剛剛其實都說過“理由”了。
不過吧~說出來的理由那都是用來說服自己的。
沒有回答,甄東駿似乎睡著了。
不過這個真正答案他之前似乎也回答過了。
“因為啊,她火熱,她不遮攔。”白又樓幫著重復道。
龍自強啞口無言。
只可惜已經沒有酒了。
“真有意思啊!又是他的白月光,也是他的朱砂痣。”
“樓哥,他喝醉在這了,咱們怎么辦?通知一下節目組嗎?”
“不用啦,我挺喜歡他這場表演的,我練一練下一場錄制的歌,不白聽他的故事,這件破事兒也算是有頭有尾,夫妻兩一人一首。”
龍自強有些詫異,下一場錄制的歌?不是之前就練過了么,叫什么曾經的你。
練歌房里準備的鋼琴并不有多高級,但白又樓卻也不嫌棄,指尖輕點......
哀傷輕緩的音符流出~
“夢里夢到醒不來的夢紅線里被軟禁的紅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再無動于衷從背后抱你的時候期待的卻是她的面容說來實在嘲諷我不太懂 偏渴望你懂”
“.......”
明明歌聲響了起來,但練歌房里似乎卻進入了詭異的安靜。
是的,安靜。
除了鋼琴曲調和白又樓的聲音以外,仿佛萬籟俱寂。
甄東駿酒醉后的囈語,龍自強原本笑呵呵等著聽歌的小動作......統統消失不見。
看著似乎還在熟睡的甄東駿,聞著空氣中的酒味兒,龍自強覺得此刻的一切格外有故事感。
只是可惜,為什么這時候只有他自己一個聽眾呢。
他總覺得白又樓哪怕錄制的時候在舞臺上再唱一遍,哪怕伴奏沒有現在這么簡單,但恐怕也很難唱出此時的味道來了。
不過歌這種東西似乎就是這樣,總是需要額外的情緒來加強體驗感。
人這種生物,很多時候大抵沒那么深情,只是被歌曲放大了情緒。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握在手中卻流失于指縫 又落空~”
一首歌落幕。
啪嗒。
打開窗戶,龍自強點了根煙。
“阿強~”
“哎呦喂,眼睛被沙子迷了。”
“你應該說被煙熏到了.......甄東駿去哪兒了?”
“啊?”
龍自強轉頭一看,剛剛還在那“睡覺”的甄東駿居然真的消失不見了。
猛搓自己的大光頭,懷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他不是喝醉了嗎?”問出這句后龍自強突然醒悟,“他沒喝醉啊?!”
“我都說了挺喜歡他這場表演了......”白又樓攤手道。
“那他說的那些,忽悠咱們的?”
“話是真心話,不過這人吧,心思太多了,忒沒意思。”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笑了出來。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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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垃圾,準備閃人。
都知道在家吃火鍋是最省錢的,但很多人還是喜歡去火鍋店吃。
主要原因還是不想收拾。
火鍋那湯底在吃完后有多腌臜,收拾過的人都懂。
吃的時候有多爽,收拾的時候就有多煩人。
好在,白又樓找到了一個可以不收拾的理由。
“白老師!”
一個眼眶有些發紅的姑娘突然在深夜出現在你面前時,不用說太多話,輕輕抱住她就可以了。
白又樓之所以沒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身上一股子味兒。
火鍋味,煙味,酒味......這些味道混雜在一起,足以沖淡大部分激情。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小妞一定是“旁觀”了練歌房里的事兒。
瞥了眼那臺依然在運作的攝影機,他倒是好奇,節目組敢把那段放出去嗎?
大抵是不敢的。
就是不知道會剪輯成什么樣了。
而站在他面前的人,自然也就是白又樓在浙藍臺唯一的人脈。
小柳主持人。
她今晚出現在這......其實很正常,因為練歌房的素材錄制,有她需要做的工作。
比如在導師們給學員上課的時候及時接話。
她之前也來過白又樓這邊的,看到兩人在那吃火鍋,總不能坐下一起吃吧。
最后跑到導演組那邊一直擱那看這邊的“實時轉播”。
結果導演組的人都快走光了,她還沒走。
“怎么哭鼻子了?”
“白老師,我也不知道啊.....”
“你怎么現在還沒回去呢?”
小柳主持人搖搖頭,也不回答問題了,就直勾勾地看著白又樓。
眼神仿佛黑夜里升起了一團火。
什么火鍋味兒,什么煙味兒酒味兒。
在此刻都沒那么重要。
恰到好處的風情萬種,卻也談不上什么愛意。
白又樓大大方方地承認這是色字當頭,今天自己這外來的和尚,似乎要撞她這本地的鐘。
龍自強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就這么摟著姑娘走了,頭也不回。
再看著練歌房里頭的狼藉,突然明白.....
碼的自己大約是要一個人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