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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長安鼎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唐太子的悠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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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州,李義琰穿著一身青綠色的衣袍,上一次陛下與太子來文廟已過去三年了。

  只可惜就在去年的時候,老先生過世了,李百藥老先生在河北的一個縣過世,那是老先生特意挑選的地方。

  李義琰策馬來到文廟前,翻身下馬后看著已修繕一新的文廟。

  新帝登基之后,文廟得以修繕,看起來皇帝是有意振興文治,或許是皇帝的重臣覺得,貞觀一朝武風盛行,讓天下有更多的文人?

  可去過長安之后的李義琰覺得,現在的大唐,依舊是武風盛行的。

  就連當今的皇帝,也希望將來的孩子們都能夠健壯。

  李義琰走入文廟內,這里又有了一批新的學子。

  聽說是義琰回來了,文廟的主事王敬直前來迎接。

  王敬直是王珪的兒子,如今也人到中年,倒沒有在朝中入仕,富有才學的他不在朝中任職,他是一個寄情于山水的人。

  就像是王珪那樣,當年王珪在文學館教導魏王李泰,還一心念著終南山,死后在終南山修建了一個衣冠冢。

  王敬直也不想被朝中束縛,因此娶了南平公主,成家之后,便不告病辭官,他辭官的時候朝中辭官之風正盛,是隨著一批老臣退下來的。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家父一生未能去終南山養老,他要延續家父的遺愿,有生之年多去終南山看看,暫且在這里任職文廟的主事。

  “王兄。”見到來人相迎,李義琰先行禮道。

  “老先生的靈位在文廟內,他老人家還有幾卷書要交給你。”

  李義琰對李百藥還是敬重的,不論是為人還是文學,跟著他的腳步一路走到文廟內,就見到了一群學子正在爭論。

  王敬直解釋道:“當初,乾慶元年,陛下降旨修建了文廟,你看現在的文廟,比以往更大了,占地都有五十畝了,殿宇房屋近百間。”

  說到此處,王敬直的話語一頓,又道:“若換作先前的皇帝,嗯……就是東征的那位,說不定就十分容易地下旨建設文廟了,只不過這件事最后落在了新帝手中,新帝的要求是往后文廟在招收學子時,要招收一半以上的貧寒子弟,其余可以由文廟來安排。”

  李義琰一路上沒有說話,而是徑直來到靈堂,李百藥老先生的靈位就在這里。

  看著他給老先生的靈位上香,王敬直又道:“這件事是李百藥老先生答應的,現在也一直這么做的,但孔志約不答應。”

  “孔志約?”

  王敬直站在后方看著他向靈位跪拜,又道:“就是孔穎達的兒子,他反對文廟的挑選學子的方式,呵呵……這文廟雖說會祭孔子,但這文廟又不是他孔家的。”

  李義琰神色又蹙眉,多有思量之色。

  見對方跪拜完已站起身,王敬直這才從一旁拉出一個木箱子,木箱子并不重,只有三五卷書,解釋道:“這就是李百藥老先生留下的齊書,當年朝中修史時老先生參與修晉書,還有氏族志,那些就且不說了,老先生告老之后,余生在文廟頤養天年,寫完了齊書。”

  李義琰拿起其中一卷書,打開看著其中的一卷。

  正是暖春時節,天空雷聲炸響,一場雨便飄了下來。

  “我會將這些書卷交給朝中。”

  “交給文學館就好,他們會安排藏書。”王敬直看著在雨中還在打架的學子,都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李義琰見狀道:“先生不去阻攔他們嗎?”

  王敬直搖頭,道:“現在各地學子之間的矛盾不就是這樣嗎?文廟是天下學子都敬仰之地,這種事每天都有。”

  雨中三五個孩子扭打在一起,拳腳打在身上,好似也不知道疼。

  終于有人上前將他們拉開了。

  王敬直感慨道:“朝中施行支教已有十余年,士族子弟,望族子弟對貧寒學子相處得并不融洽,你知道李義府嗎?”

  “聽說了。”

  “就如李義府這樣的人科舉及第,在朝中任職,他還是如當年一樣被士族門第所輕視,甚至不愿與之為伍,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但如李義府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的。”

  春雨落在文廟中,王敬直說了一件往事,那是發生在去年的往事,去年朝中修好了文廟,文廟與朝中有約定,招收了一百名貧寒子弟,另外還有六十名富家子弟。

  事后,因爭搶筆墨與房間的事,雙方有了爭執,之后大打出手,上百個學子斗毆,驚動了官府,之后文廟也只好將雙方分隔開來。

  在講述中,王敬直說人都是讀一樣的書,都是聽一個夫子講課,而如今支教之策盛行,貧寒學子也不一定要來文廟讀書,他們在支教也能學到學識。

  由此現在的學子分為兩類,一類是貧寒學子,還有一類是士族子弟,但現在貧寒子弟越來越多,是士族子弟的數十倍,將來或許會是上百倍,這種增長是極為恐怖的。

  王敬直是文廟的主事,時常與各地的學子走動,知道得也最多,有些事他最深有體會。

  聽他講完了這件事,李義琰帶著老先生留在這里的書卷,重新翻身上馬,離開了文廟。

  王敬直站在文廟前送別。

  春雨依舊,馬兒踏著泥濘走在官道上,離開文廟的李義琰心中有很多不解,學子與學子之間的矛盾,好似在一朝一夕間愈演愈烈了。

  鬧也罷,不鬧也罷,反正在科舉面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待李義琰來到長安城前,王九思等人也冒雨等在長安前,遞交了各縣給予的文書之后,排隊進長安城。

  雨水打在臉上,王九思看到了策馬而來的李義琰,心中多有羨慕,也僅僅只是羨慕了半刻,待科舉及第,他也可能策馬回家。

  長安是一個很公平的地方,不論是京兆府還是各處學館,都是講公平的,這是學子們的第一個感受,待他們遞交了文書,就可以參與科舉,距離科舉還有一月有余,眾人有多余的時間,可以熟悉長安城。

  “聽說今年的科舉會是最難的一次。”

  聽到身邊人的話語,王九思問道:“為何?”

  “聽說今年參加科舉的人數是最多的,各地的才子也都來了,就我知道的,就有裴炎,盧照鄰,張柬之,他們都是享有盛譽的才子。”

  “你看,那就是張柬之。”有人低聲道:“聽說此人已三次落榜,今年必定要科舉及第的,說不定是個進士。”

  王九思抬眼看去,就見到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就站在城前。

  科舉是殘酷的,說落榜就落榜。

  遠道而來,很多人都是過了新年就動身前來長安城,在排隊的眾多學子的話語聲,還帶著各自的鄉音。

  終于輪到了自己,王九思遞上了縣令所寫的文書,這上面有自己的籍貫與出身,以及地方縣令的蓋印。

  眼前的官吏放行之后,他也跟著走入了這座龐大的長安城,如今的長安是天底下最繁華的城池,這座大城有著近百萬的人口。

  與一群就要參加科舉的人,站在一起,王九思忽覺得自己的渺小,心中有了更多的敬畏之心。

  他們有的是人中的天縱奇才,有些人可能是天生的宰相。

  穿著一身舊布衣的王九思,他的眼中又有了光亮,他看著嗚嗚泱泱的學子隊伍,又覺得能夠與這些天縱奇才共同參與科舉,這又何嘗不是一件令人熱血沸騰的事。

  “你們知道陛下讓許多犯人去西域種樹,為何西域的樹木能夠長這么好嗎?”

  “為何?”有人當即發問。

  “當年宮里就有傳言,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常說太液池的魚不夠肥,每當太子說了這句話,宮里就會少幾個太監。”

  眾人聽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正襟危坐。

  那些犯人去西域種了這么多樹,樹木的肥料都是從何而來,說不定那些樹底下,尸橫遍野。

  李治看張柬之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蠢貨。

  沒錯他就是這樣的蠢貨。

  幾人又回了長安,也算是見識過中原各地的風光,西域的樹為什么長得這么茂密,這張柬之就差沒說是因人。

  在許多剛來長安的同齡人眼中,像張柬之這種得知隱秘之事的人并不多,很快就有人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而張柬之還極為享受地抬著頭,沐浴在許多崇拜者的目光下。

  李治不屑一笑,瞧不起張柬之的行為,打算事后再揍他一頓。

  在這座酒肆內,聚集著不少遠道而來的年輕學子,就在酒肆門外,門檐下還站著不少人。

  李慎道:“柬之兄,這是你第四次科舉了,八年了……這八年以來你孜孜不倦,此次定要科舉及第。”

  張柬之笑道:“那是自然。”

  狄仁杰坐在一旁手里還拿著一卷書,今年他也年滿十七,也可以參加科舉了,在場的人都還不知道晉王與紀王就坐在這里,眾人還在笑談著。

  而張柬之就是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他現在這般誹謗陛下,之后肯定會被晉王殿下揍的,現在不揍,也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不太好。

  再者說,紀王殿下說他科舉八年,這八年以來張柬之也不勤學,要是再落榜,那真是……

  他爹張玄弼多半會氣得自盡吧。

  狄仁杰覺得,最近也放松了學習,現在只能利用一切時間來勤學,參加今年的科舉,不可不畏壓力之大,科舉還未開始,長安城已是盛況空前了。

  能住人或者不能住人的屋子都住滿了人,還有不少人住在各縣的村子里,好在當年杜荷公子在長安城外建設了不少屋子,在崇文館主持下有了這些科舉學子的一個容身之地。

  狄仁杰聽老師顏勤禮說過,杜荷建設的屋子是宿舍,在朝中的支教之策運作下,這種宿舍絕對不是一個虧本的買賣,能夠給朝中創造巨大的價值,是一本萬利的。

  狄仁杰看眼前的學子們,覺得這些人還太稚嫩,在京兆府長大的狄仁杰深知,現在的朝中對價值二字的看法已不同了。

  看書又走了神,狄仁杰這才定了定心思,抬眼見到滿座的酒肆內,有個人正在尋找著什么。

  狄仁杰招呼道:“顏兄!”

  對方快步走來,到了近前,松快地出了一口氣,道:“現在長安城的人太多了,太擠了。”

  眼前這位顏兄是顏昭甫,是老師顏勤禮的兒子。

  狄仁杰笑著道:“這些天老師一定忙壞了吧。”

  顏昭甫回道:“是呀,京兆府收租房的市稅,收到手軟。”

  “今年你也科舉?”

  顏昭甫頷首道:“嗯,我弟弟的年齡還未到,我先來科舉了。”

  科舉給長安城帶來了巨量的客流,城中的糧食都跟著漲價了。

  除了來科舉的,還有來長安的客商,人潮洶涌,大街小巷,人們摩肩接踵,長安城就像是個吞吐人口的巨獸。

  尤其是弘文館,文學館,崇文館的門前,都排著冗長的隊伍,城中重要的幾處街道,不得不安排了左右衛的甲士,維系治安。

  而此刻的皇宮內,太極殿,早朝還在繼續。

  民部尚書褚遂良正在彈劾禮部尚書許敬宗,京兆府在關中建設時侵占田畝。

  聞言,許敬宗站出朝班道:“你放屁!我們京兆府行事從來不會侵占田地。”

  “許敬宗!這里是大殿之上,陛下眼前,你休要出言不遜。”

  “褚老狗,你污蔑在先,何怪我出言不遜?”

  褚遂良額頭隱隱有青筋冒起,咬牙道:“老賊,你說誰是老狗……”

  這場早朝是極其痛苦的,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就是這樣,許敬宗與褚遂良,兩人分別是京兆府府尹,另一個是掌管田畝與賦稅的民部尚書。

  民部早就對京兆府那大包大攬的行為有不滿,雙方就像是天生的仇家。

  長孫無忌聽到這些話語,倒是對褚遂良有了幾分高看。

  如今的風氣就是這樣,就如現在的陛下欣賞不畏勛貴的劉仁軌,越無所畏懼的人,越容易得到皇帝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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