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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治的建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唐太子的悠閑生活

  皇帝的游獵隊伍出了長安,這一次隨行的將領眾多,可出行的皇家親眷卻沒有幾個。

  東宮的孩子與皇后都沒有去游獵。

  就連李麗質也覺得由著父皇去驪山也罷,她也有不想管的意思。

  李治跟在許敬宗身后,背著一個書袋子。

  “晉王殿下,今年不跟隨陛下去游獵嗎?”

  “今年兄弟姐妹都沒去。”

  許敬宗笑道:“是太子殿下不讓晉王去游獵?”

  李治搖頭道:“許少尹誤會了,是我們都覺得游獵的收獲并不大。”

  “收獲?晉王殿下打不到獵物嗎?”

  “獵物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對治來說,收獲那些獵物是一個很無趣的過程。”

  許敬宗站在官道邊,作揖送別皇帝離開的車駕,而后繼續往長安城走去,又道:“其實京兆府的事,也是很無趣的。”

  李治反問道:“可許少尹一直樂在其中不是嗎?”

  許敬宗笑著沒再說什么。

  走入熱鬧的朱雀大街,還有崇文館的學子正在街巷處講述著如今關中的治理政策。

  有崇文館的學子大聲向坊民說著,今年關中要輕徭薄賦,讓各縣的工坊遵循旬休的制度,并且加強各縣閑暇之余的豐富活動,讓鄉民在生產過程中有富足的活動。

  這也正是許敬宗苦惱的問題所在,改變各縣鄉民的生活習慣是一件很頭疼的事。

  “也不知太子殿下為何要干涉各縣鄉民的生活,當真是令臣苦惱呀。”

  “是關于增加鄉民的生產之余的生活嗎?”

  許敬宗有些詫異,想了會兒又理解了,晉王沒少看京兆府的卷,“晉王今天想吃什么?”

  “治可以幫助許少尹。”

  “是嗎?”許敬宗無奈一笑,心說這個晉王不添亂就不錯了,可不敢讓他幫忙。

  走回京兆府內,許敬宗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水,聽著門外的兩個小吏說著今年來長安朝賀的使者越來越多了,有些還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的人。

  許敬宗吩咐道:“關了這么久了,將金春秋放了吧。”

  那小吏依舊坐在爐子邊,縮著脖子,縮著手,倚著門似乎是睡著了。

  這些人也夠累的,平日里是休沐時節,可他們這些天接連奔走各縣,難得有清閑的時候。

  許敬宗見人還這么睡著,也沒有再講話,就讓人休息片刻。

  讓那個新羅使者金春秋在地牢多關幾天也無妨,京兆府的官吏都不容易。

  李治坐在一旁,磨好了墨水,搓著凍得通紅的雙手,覺得有些暖和了,便開始書寫。

  許敬宗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接下來的時間,打算都這樣子在京兆府度過。

  溫熱的茶水入口,感受著熱茶水流過五臟六腑,身體也暖和了起來,便想在這個閑適又清閑的時候,小憩片刻。

  忽聽到門前有話語聲,許敬宗稍稍睜開眼,從半開半合的門外見到了兩個人正在朝這里走來。

  來人正是狄知遜與祿東贊。

  許敬宗稍稍提了提精神,身體還是斜靠在椅子上,雙手縮在袖子里,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

  等狄知遜領著人走入京兆府的正堂內,才回身將門虛掩,阻擋外面的冷空氣進來。

  許敬宗低聲道:“狄侍郎,你兒子在跟著顏勤禮讀書。”

  狄知遜了然笑道:“剛從中書省回來,今年的事總算是忙完了,朝中眾人也可松口氣了。”

  許敬宗抬手向一旁爐子上的水壺,示意他自便。

  狄知遜拿過水壺也倒了一碗熱茶坐在邊上喝著,“咦?晉王殿下怎還在這里?”

  李治還執筆書寫著,聞言有些愣神,緩緩抬頭。

  “下官才見到殿下,慚愧慚愧。”

  聽著對方的話語,李治早就習慣了狄仁杰說過的話,狄知遜的為人就是這樣的,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可平日里丟三落四。

  狄知遜走上前,小聲道;“許少尹,這個祿東贊想來京兆府辦事。”

  許敬宗有些膈應,皺眉低聲回道:“狄侍郎,京兆府不缺人手。”

  兩人的交談聲很小,可還是被祿東贊聽到了,他朗聲道:“許少尹,外臣想為京兆府效力。”

  許敬宗依舊閉著眼,懶散地道:“怎么?松贊干布棄你而去,你轉投京兆府了?”

  知道祿東贊不愿意他人提及遠在吐蕃的贊普。

  可許敬宗還是故意這么說了,大抵上有點想趕人的意思。

  祿東贊作揖,依舊道:“外臣想為京兆府效力。”

  許敬宗拿起桌上的茶碗,吹拂著飄著的茶水,抿了一口茶水,疑惑道:“若松贊干布知曉吐蕃大相在為京兆府效力,他又會作何感想,再者說你是吐蕃大相,你的言行舉動關乎將來大唐與吐蕃的關系,一旦交惡,將來又該如何相處?”

  “再者說,歷來外來的使者有在軍中任職的,還未有人在京兆府任職,大相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祿東贊作揖道:“許少尹是覺得為難嗎?”

  許敬宗搖頭道:“你是吐蕃的大相,事關往后的吐蕃與大唐往來,事涉鴻臚寺,禮部與吏部,甚至還要問過軍中將領。”

  狄知遜還端坐在一旁,態度上不想為祿東贊講話。

  許敬宗又道:“請回吧,其實四方館也挺好的。”

  聞言,祿東贊搖頭一嘆,走出了京兆府。

  許敬宗收回目光,詢問道:“狄侍郎,這祿東贊是何用心?”

  狄知遜撫須回道:“自然是心懷不軌。”

  “那還將他帶來?”

  看許敬宗悶悶不樂的神情,狄知遜笑著道:“老夫能料到,許少尹一定會拒絕他的。”

  坐在一旁李治終于擱下了筆,他將紙張遞上,道:“許少尹,治寫好了。”

  “嗯?”

  許敬宗拿過紙張看著上面的內容神色狐疑。

  李治道:“是否要治解釋?”

  “臣看得懂。”

  紙張上所寫的是拔河與長跑的比賽,各縣派出十九歲至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比賽。

  先前還在考慮太子殿下的囑咐,要如何豐富關中各縣生活的問題而苦惱。

  這個比賽倒是令人豁然開朗,許敬宗又看了看一旁的李治,忙行禮道:“謝晉王殿下賜教。”

  李治也行禮道:“治不敢當。”

  讓許敬宗舉辦比賽,今天的李治感覺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等晉王走了,狄知遜才道:“今天褚遂良又向太子殿下進言,放緩關中作坊建設。”

  聞言,許敬宗拿著紙張的手有些顫抖,低聲道:“褚狗,這個賤人!”

  東宮,皇帝去驪山游獵的當天夜里,關中又下起了大雪,東宮內,李承乾反復看著來年的生產規劃。

  “皇兄。”剛回來的李治高興地道:“許少尹說要在關中各縣辦比賽。”

  李承乾稍稍點頭,目光依舊在書卷上。

  又聽到慎弟的咳嗽聲,李治上前問道:“慎弟,這是在畫什么?”

  “這是慎的王府。”

  李治雙手背負道:“王府?”

  李慎一臉的認真。

  看東宮的兄弟姐妹各自有各自的事做,李治干脆也在一旁坐下來,道:“再畫一個王府。”

  “好呀。”李慎爽快地答應了。

  “近來東宮又多了很多宮女,因母后要陪著蘇婉將孩子生下來,這些天母后也會留在東宮。”

  無可奈何,李承乾這些天只能一直睡在前殿。

  宮里的人都在盼望著太子妃懷著的孩子能夠平安出生,但凡東宮缺什么,只要一句話,就迅速送來。

  翌日,一家人用早飯的時候,李承乾掃視一眼飯桌,道:“稚奴與慎弟呢?”

  東陽站在門前給她自己梳理著長發,道:“一早就出去了,說是要和京兆府一起去辦比賽。”

  李麗質走上前,幫著將東陽的長發束起來,又道:“不在也好,省得鬧心。”

  東陽笑道:“父皇給他們可有安排王府了?”

  李麗質頷首道:“就在曲江坊邊上。”

  用了早飯,李承乾便與妹妹帶著一些咸鴨蛋,去看望李淳風道長。

  走入欽天監內,就見到小兕子手拿著一卷書,走在一根粗麻繩上,她一邊看著書,走得還很穩當。

  “皇兄,皇姐!”

  她見到來人欣喜一笑,很自然地就從繩子上跳下來。

  李麗質有幾分擔憂,“這是李道長讓你這么練的?”

  小兕子道:“明達跟著李道長學如何走路,學著學著就會了。”

  李麗質牽著妹妹的手,以前的小兕子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現在她能夠這么穩當地走在一根繩子上,當真是離奇。

  思量了片刻,李麗質打開了食盒,還有兩只熱氣騰騰的烤包子與一碗餛飩。

  “明達早就餓了。”她嬉笑著坐下來用飯。

  李承乾走入欽天監的后院,看了眼被積雪覆蓋的黃道渾天儀,一直走到一間祭祀道祖的屋中。

  在這里還放著日月地的模型,這個模型比之前小了許多,三顆球依舊在軌道上。

  李淳風看著眼前的羅盤,道:“太子殿下見過這個世間的真相嗎?”

  李承乾揣著手道:“沒親眼見過。”

  “是呀,誰也沒有見過。”李淳風回道:“即便是貧道證實了地是圓的,日月的移動規律,可誰也沒有親眼見過,這世間永遠會有反駁的聲音。”

  李承乾站在門外,笑道:“沒關系,只要有人去探索,就會有真相的。”

  李淳風拿起一旁的拂塵道:“殿下是一個很堅定的人。”

  “道長這是動搖了?”

  “無所謂動搖,世間的人各有看法,這是不能避免的。”李淳風道:“貧道又要閉關了。”

  “孤接小兕子回東宮。”

  “也好。”

  李淳風背過身,看著一張巨大的八卦圖。

  李承乾站在門前又道:“水往低處流,石頭只會往下落,相對地我們每個人但凡一躍而起,都會落在地面上,永遠離不開地面。”

  殿內安靜了許久,李淳風忽然道:“謝殿下指點。”

  “這也是孤平日里的一些猜想而已。”

  “貧道似乎想到了什么,還請再給些時日。”

  麗質帶著明達先回了東宮,李承乾獨自一個人走在皇宮中,剛清理過積雪的路面濕漉漉的。

  正是關中最寒冷的季節,宮里也沒什么人走動,空曠的太極殿前,只有太子一人。

  皇帝不在長安,既要守備長安,還要監理朝政。

  李承乾走到甘露殿。

  原本守在門口昏昏欲睡的太監他們一見到是太子來了,忙提起精神站得端正。

  李承乾走入殿內,吩咐道:“不用這么緊張,孤不會把你們丟進太液池喂魚的。”

  有太監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有太監想要用袖子去擦汗水,卻發現根本沒有汗水,也不知這汗意究竟是從何而來。

  李承乾走到父皇平日里處理奏章的桌邊,拿起兩張紙,這都是天山送來的軍報。

  軍報上寫著的是現在各路將領的安排,梁建方又回了安西都護府,劉仁愿與契苾何力去了草原。

  再看另外一份軍報,漠北人終于后撤了,看來父皇的旨意還是有點用的。

  余下都是各地的奏報,李承乾仔細翻看著,也沒看到有價值的消息,倒是有一份關于洛陽的奏報,是單獨送到父皇手里。

  記錄的是關于吳王李恪在洛陽近日行狀,本來想著父皇關心恪弟也是應該的,但看到遞交奏章的署名是杜正倫,心中便不免有些不痛快了。

  “太子殿下,褚侍郎求見。”

  “讓他進來。”

  聞言,褚遂良恭敬走入殿內,行禮道:“太子殿下。”

  李承乾道:“朝中都休沐了,孤也讓你休息了,是有何事稟報?”

  “殿下,臣聽聞許敬宗要讓關中各縣參加長跑比賽,據說是要從渭南縣開始,穿過渭北,途徑龍首原與涇陽,長跑一圈。”

  李承乾揣著手站在殿內,看著父皇的書架,低聲道:“嗯,孤知道了。”

  “殿下,關中各縣好不容易可以休憩,許敬宗還這般勞師動眾,是為何?”

  “跑這么長一圈一定很累吧。”李承乾感慨著,又道:“要不褚侍郎也去跑跑?”

  “臣……臣早已不是當年,恐怕跑不遠。”

  “孤聽聞這場長跑但凡參與就有一塊肥皂可以拿,不爭名次,跑完全程也有三斗米。”

  “臣這個年紀,已有心無力了,但關中民生休養還望殿下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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