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殺率領五千騎如同鋒矢殺向虎牙山的同時,落日關的攻城之戰也同時開始,漫天風雪之中,大地微微震顫,由遠及近,一尊尊如同小山一樣的百丈高山岳石猿邁步而來,不過與大夏那尊修行儒道的天生地養的山岳巨猿相比,它們更加接近于山岳本身。
每一尊巨猿都無法化形變化,只能夠保持著巨大的百丈高的山岳形體本身,即使它們看似在移動,但實際上都是以神道規則推動山岳地下的地脈在緩慢前行,一天也不過就能夠移動十余里地。
這些都是古猿神將養育的的眷屬!
這次進攻落日關的三位神將各有側重,其中玄冥神將統領中軍,擁有改變天地氣候,壓制大夏武將氣血之威。
刑殺神將統領最精銳的五千精騎,橫空而擊,突破和牽制大夏最薄弱的點。
古猿神將作為唯一的異類,同時祂也是一尊山岳巨猿化形,只不過祂沒有將自己的天賦用在正面戰斗之上,而是培育了淵蒙最頂尖的攻城‘士兵’,也就是眼前這一尊尊百丈高的山岳石猿。
每一尊山岳石猿都是從山體之中用秘法化生而出,被淵蒙神庭傾注了無數資源,從而讓這些山岳石猿每一尊都擁有著堪比三品的偉力。
雖然這些山岳石猿智力低下,無法化形,但本身山岳之體就是它們最好的防護,即使是真正的三品,短時間也也無法劈碎一整座百丈山巒。
而能夠量產三品,自然有著改變整個戰場的力量。
這些山岳石猿過膝的手掌探入大地之中,而它們探入大地之中的手掌,正在搜尋著一條條隱藏在地下的玄黃色地脈。
當這些山岳石猿抓住玄黃色地脈之后,就會發出興奮地吼聲,抬起百萬噸的手臂,從地里拉扯出一條條流動的玄黃之河,然后生拉硬拽向著遠處拖離。
而隨著越來越多的山岳石猿拖曳住玄黃地脈,整個落日關前的大地開始失衡,玄黃地脈本來就如同大地之中的血管,當這些血管被大量抽走,整個大地就失去了最基礎的支持。
一道道地縫小的長幾里,大的長十幾里,交錯縱橫,就像是大地之上撕裂出的一道道傷口。
沒有了地脈的鎮壓,底層之中的五行開始失衡,赤紅色的巖漿從地面形成的傷口中涌出,噴吐著熱浪,在天空中已經完全呈現黑色的風雪下,尤為奪目刺眼,就像是地里涌出的鮮血,而這些赤紅色的巖漿涌出底層之后,又迅速在極低的溫度之下化為流動的黑鐵色熔巖,覆蓋整個大地。
隨著大地傷口越積越多,周圍的地脈之力也變得越發混亂起來,連同落日關這座雄關城墻也開始震顫,一點點向下坍陷。
“不好,他們這是想要直接造成地陷來影響城墻!”
城門樓上,左將軍旁邊,三品封號將軍申屠雄開口說道。
他們腳下這座萬里雄城抵御淵蒙兵鋒千載,幾乎相當于半件圣物。
不過這畢竟是一座由無數磚石壘砌起來的長達萬里的真實城墻,若是匯聚士兵氣血,以二品兵家大將坐鎮,就算是抵御一品神力也不在話下,但是真實城墻都必須要依托地脈,如今敵人直接抽離落日關前的所有地脈,一旦他們真正完成了,那么失去了地脈支撐,落日關城墻自然也會威能大減。
江守城看向右手下座的十余人,這十余人乃是上九家的三品修行者,作為輪值供奉,上九家除了縱橫家之外把持著朝廷九部,掌握著天下最多的資源,自然也有義務鎮守前線,其中儒釋道三家比另外幾家還要多出一人。
“還請諸位出手,誅殺這些石猿。”
眾多三品修行者互相對視了一眼,平時他們高高在上,為一脈道統核心,但現在軍令如山,即使知道外面有幾位二品神將虎視眈眈,他們也必須要出城迎戰。
“遵命。”
兩位僧人,一老一中年率先應聲。
他們分別出自法華寺和那難陀寺,如今大夏諸子百家對于佛家的猜忌極大,因此讓兩位出自圣地的僧人不得不先一步表露心意。
一位位供奉領命之后,江守城看向左邊的八位兵家將領,“你們八人領軍出擊,截住阻攔的敵軍。”
三品修行者雖然實力強大,但是在這種戰場之中,也最容易成為獵物,不光有二品的強者會找機會獵殺三品修行者,同時一旦陷入軍陣之中,幾乎是九死一生。
十幾位三品修行者化作流光,從城門樓飛出,而緊隨其后的是八座凌空飛起的軍陣,兵煞之氣和氣血之力交融,凝聚成為不同形狀的云層,承載著接近三十萬的士兵從落日關后凌空而起。
在這種真正意義上毀天滅地的戰爭之中,普通戰士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兵家的軍陣不僅能夠匯聚眾人的力量加持在主將身上,同時也更近似于短途空天戰艦一樣的存在,只要主將控制得當,在士兵氣血之力耗光之前,一座座軍陣就是最堅固的移動堡壘,掩護精銳的騎兵或者猛將出擊。
天空之上,擋住了李隆一箭的刑殺神將見到落日關中飛出的軍陣和修士流光,不怒反喜,“我還以為你們真的當得了縮頭烏龜呢。”
同樣上千騎兵從虎牙山中踏馬凌空,截住了作勢就要沖殺過去的刑殺神將,兩地看似相隔十幾里,但是在中品戰馬和二品神將的加持下,十幾里的距離不過是正常的一個戰場沖殺罷了。
李隆身后的騎兵雖然總共只有一千八百人,但是每一位騎手的精氣神明顯要強于淵蒙以眷屬之法養育的士兵,這是大夏最精銳的龍騎軍。
刑殺神將看向面前老態龍鐘的李隆,忽然有些興意闌珊地嘆道,“可惜沒能夠在二十年前殺了你,真是我的不幸。”
李隆知道對方的意思是遺憾無法戰勝全盛時候的自己,他不茍言笑的臉上忽然露出笑意,道,“今日倒是我的大幸,能夠在生命最后關頭還殺幾位二品神將,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說罷,他從虛空中拿出一副鎧甲,鎧甲以完整的虎骨鍛造,尖銳的脊骨處,一根根倒刺擇人欲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