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海潮問道完畢就踏潮離開,趙興對他剛才的舉動絲毫不意外。
當初柳天寧能能把龐先云打服,導致對方改投到本我派,甚至連名字都改了。自己召開法會講道,以法理從精神上征服一名領主級司農,又比老柳的方式高明得多。
“蜃海盟的地盤在玄靈星域南部,這支天時派勢力,擅長處理虛空亂流導致的侯變問題,能派上大用場,唯一的缺點就是隔得比較遠,來湮星長廊不太方便。”趙興暗道。
祝海潮回到姜天粟、百里央、西野領主三人身邊,便立刻開始聯系自己的勢力。
而此時三名領主是既震驚又好奇。
“祝兄,你、你怎能如此……”西野領主很是費解。
他差點就沒說祝海潮你怎能如此不堪!
祝海潮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只是繼續聯系蜃海樓的人。
玄靈星域的南部宇宙空間,存在著一片漂浮在星空中的海洋,那是受新生代亂河紀影響的獨特區域,也是蜃海樓的主要地盤。
那里的海洋分多層。
象顯層是真實的液態水,靈氣充沛。
道顯層是虛空洋流、是靈域南部虛空河流的發源地。
道古層同樣存在‘海水’,被譽為最接近原始海洋的地方!
它和疊界山一樣,貫穿真實物質界,和兩層抽象道界。
原初界的原始海洋秘境,就是根據玄靈星域的南部海洋中的亂河海打造,原始海洋理論也是因此得來。
受南部亂河海影響,地脈不會凝聚出星球狀,而是一片片漂浮在海上的星陸和星空島嶼,那里侯變頻繁,屬于玄靈八大奇景之一。蜃海樓主要是以養虛空海獸為生。
蜃海盟的前身是五皇時代的神河宗與圣海宗。
神河宗控制象顯與道顯兩宗的真實與虛空河流,神海宗則控制最深層的道古層海洋。
兩宗比鄰而居,彼此爭斗,隨著五皇時代結束,兩大宗派崩潰成幾萬個大大小小的派系。
在進入古國時代后,受人族六大超級勢力影響,幾萬個大小勢力組成了如今的蜃海盟。
祝海潮在蜃海盟中的地位很高,他所在的勢力幾乎可以做蜃海盟一半的主。
而只要是玄靈星域的勢力,就無法避免荒域侵蝕的問題。
祝海潮納頭就拜,倒也不純粹是出于對趙興的崇拜上了頭,而是在為蜃海盟尋找出路。
荒域化加速在司農的眼中尤為明顯,玄靈星域南部海洋干涸幾乎是可以算得到日期的,未來他們要在哪立足?
趙興能夠在湮星長廊這種極端的地方,構建出新的陰陽界星模型,無異于創造出新的生存疆域,此等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在祝海潮看來,簡直就是神乎其技。
問道之前,湮星六炁論在祝海潮看來一文不值。
問道之后,湮星六炁論在祝海潮心中一躍成了神論!
趙興現在還只是生死道域境,此時不抱大腿什么時候抱?
“你不懂。”祝海潮淡淡道:“你們都沒看懂湮星六炁論。”
西野領主心中疑惑不已。
姜天粟問道:“祝兄能否說道一二?”
“不能。”祝海潮搖頭。“但我建議三位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祝海潮,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西野領主忍不住呵斥。“你好歹也是一方強者,怎么能輕易向小輩認輸臣服!”
“嗤”
祝海潮笑了一聲,直接別過頭去,不再理會西野領主這個方腦殼。
他根本不知道趙司農是多么的偉大!
不理解更好,就讓我一個人抱大腿吧!
見祝海潮變成了這個樣子。
西野領主、姜天粟、百里央也不敢貿然上場了。
三人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僅僅從論戰,他就能看出趙興不簡單,但也不至于能夠讓祝海潮變成這個樣子。
關鍵點應該在于悟道之境中的道法演示。
不過他們實在想不通,什么樣的道法能把祝海潮迷惑成這個樣子。
難道趙興是個魔司農?
以外門邪說蠱惑了祝海潮?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古籍中記載,羽皇時期曾經有位魔司農,在黑天荒域邊境,召開了一場法會,他蠱惑了小半個北部疆域的司農。
那位魔司農開創了靈種法流派,他把地宮法、寄生法、食補法都融合在了靈種法的框架內。以肉身為基,靈魂為養分,先后蠱惑了太古之丘的地宮流司農,和原初界的母樹極道流司農。
又用天時派食補法的理念,蠱惑了諸多天時派司農。法無禁忌,無所不為。他認為可以通過吞吃其余修行者達到滋補自身的效果,和學者的醍醐灌頂本質上沒有區別。
那場黑天法會導致大量的司農叛出自己的門派勢力,跟隨著他去了黑天荒域,之后就再無消息。
靈種法也被定為了魔道流。
法會問道,既有修行理念的碰撞,也有法術體系的交鋒,三人覺得祝海潮很有可能就是被蠱惑了。
“我要揭開他的真面目!”
本著解救好友于水火之中的想法。
西野領主離開隕石臺,沖向道場而去。
“不要沖動!”百里央和姜天粟根本沒來得及阻止,就只見西野領主踏著火云沖進其中,成為第二位論道者。
趙興看到一名紅頭發的壯漢,踏著一道火虹而來,氣勢洶洶,不由得有些詫異。
湮星法會的安保可容不得人放肆,難道還想對自己動手不成?
“赤穰劫火宗長老,西野子,敢問法會主人!”
西野領主法袍上印著宗派徽記,那是燃燒的粟穗紋,下方還有一塊陸地和太陽星。
赤穰劫火宗現在雖然只是頂級勢力,但祖上也曾闊過,據說在五皇時代,有過很多神境。
不過隨著時代變遷,現在最強就只有帝君級司農了,上一位半神,都還要追溯到荒域前十五紀元前。
趙興記得這個門派并沒有明顯的派別之見,天時地利本我都修,但也沒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
西野領主本人戰斗力是不錯,不過法論就沒幾篇值得稱道的,和他的宗派底蘊一樣。
“請問。”趙興平靜的伸手,既是讓對方問,也是給五毒帝君打信號,不要因為對方無禮就砍了西野領主。
西野領主當然注意到了這個動作,他看到磨刀霍霍的五毒帝君后,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
“爾言湮星之變,乃六炁紊亂,致陰陽失衡,為何藍冰星變,卻只見火氣成災?”
西野領主的問話時,姜天粟、百里央都看了祝海潮一眼。
因為這個問題本來是他想出來的,只不過沒來得及問。
這問題有實例論證,四大家族中的藍冰楊氏,曾移星至湮星長廊,打造了名為藍冰系列的生命星圈。
在坍塌吞沒的湮星怪象中,藍冰十二號生命星圈,被人發現及時,給搶救了一部分下來。
祝海潮本打算用這個例子來反駁趙興的湮星六炁論。
因為它身上產生的實際情況,與趙興的法論描述不相符合,所以當初趙興說,祝海潮是真找著了。
西野領主過來,仍舊是祝海潮的延續,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論戰實力不如其余三位好友,靠自己斗不贏趙興。
他也想借此機會讓祝海潮清醒過來。
不過西野領主注定要失望了。
祝海潮連看都沒看這邊一眼,表情不為所動。
因為在悟道之境出來后,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實際上仍舊沒有脫離趙司農的法論范疇!
西野領主純粹是在自取其辱!
趙興聽完后,就招來了一塊星鏡。
既然問題源于實例,那想要解釋就脫離不了這個例子。
于是星鏡內進行了藍冰號生命星圈被毀滅的場景重演。
先是正常演示一遍。
隨后是第二遍慢放。
隨著慢放開始,趙興的聲音悠悠傳開:“藍冰星變,月華扶搖直上,太陰星實體雖未變,實則月華之力已經銳減至七成。藍冰七星八陸上的月晷,次第從七十刻指向了四十九至三十二刻,便是明證。”
此時,在遙遠的帝國關內。
四大家族之一的藍冰楊氏,家主楊伯常正在觀看這場法會。他的兄弟楊叔常也在旁邊。
家主楊伯常,是機關領主,弟弟楊叔常是司農領主。
湮星長廊的藍冰號生命星圈,就是楊叔常一造,在藍冰之變發生時,楊叔常就在地方上,也正是因為這位強大的領主在場,所以才從災難中搶救出了一部分財產,保存了楊氏不少人手。
“叔常,這趙興說得可對?”
“絲毫不差!”楊叔常回憶道,“當湮星之變發生,渾天地動儀和日月晷齊齊發生了混亂,正是因此我才提前出手救人,七星八陸搬移出了三星二陸。”
“當時,我在藍冰星上,突然看到了太陰之星黯淡且上升,太陽之星光盛而下沉,虛空塌陷。”
“我并不知道為什么,只是看到了這一現象。”
法會場內,趙興繼續說著:
“陰衰則陽盛,隨即發生陽星焚輪,藍冰星圈之人,可見太陰之星黯淡上升,太陽之星光盛而下沉。”
“定界法陣先崩于東,金陸先毀,隨即虛河奮勇而出,水陸冰凍。”
“過十萬八千無量時,沆瀣之氣上升,致使司農無法投影。”
“五萬四千無量時,日暮之氣化巨陽,毀七寶樹。”
“兩萬七千無量時,陰陽雙軌儀碎,藍冰星變。”
楊叔常仔細的聽著,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片段,他越聽越激動,一是因為場景慢放,讓他好似回到了那場災難當中,重溫了一遍激動。
又因為趙興的分析讓他眼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似乎終于明白自己錯在了哪里。
“六氣各見五行性,厥陰風木,太陰之力被虛空之風抽走,所以才扶搖之上,黯淡無光。”
“陽盛所以燥金,金陸上的天時法陣不起作用是因為我當時移動了太陽星軌。”
“水陸是保命通道,可以借虛河逃走,環陸法陣本可以傳送,卻被陽軌干擾,玄土即失(濕),如何遁空?我明白了,都因為我的判斷失誤,導致水陸變冰陸,環陸傳送被打斷。”
“這兩條生存通道完全失效,致使我楊家子弟死傷慘重……嗚嗚嗚,是我害了他們啊。”說到最后,楊叔常聲音有些哽咽。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在災難中保全了一部分楊氏子弟,此時回想,卻是大錯特錯。
楊伯常看著弟弟悲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修為再強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在乎的人。
楊叔常最喜歡的三個孩子就喪命在那場災難中。
許久之后,楊叔常抬起頭來:“兄長,我、我要去湮星長廊!”
湮星法會,問道臺前,西野領主腳下火云幻化,不斷推演,最終發現趙興所說并未脫離湮星六炁論的范疇。
跟隨趙興現場復盤藍冰星變,他也發現了很多之前未察覺到的細節,因為假設以趙興的湮星六炁論來看這場災難,很多隱藏的真相就能夠被發現了。
月華為何扶搖而上?扶搖乃虛空之風,由于是在極短的十萬八千個無量時發生,所以這一幕根本看不到,只能推測。在這之前沒有一套理論能完整的解釋。
太陽為何大盛,焚燒金陸?還是因為六炁的劇烈變動,焚輪是龍卷形式的暴風,本是可以觀測的,但卻因為太陽之力大盛,同樣被掩蓋了。
就如同法術對決中會常用的‘法中藏法’,這場復合型災難,就是災中藏災。
西野領主此時的語氣也變了:“敢問道友,此災當時有解乎?”
趙興搖了搖頭:“有解,但也無解,十萬八千個無量時,超過了領主級的反應極限。”
理論上當然是有解的,不這么構建生命星圈,或者加大投入成本就行了。
然而一個中小型的基地,不可能有帝君級司農在場,更不可能有太昂貴的道兵和法陣不知。
成本和代價決定了藍冰星變在實際上是無解的。
除非一開始就不在那個位置建造生命星圈。
以趙興的角度來看,藍冰星變在兩萬七千個無量時,天時地利本我三派的手段就都無用了。時間太過短暫,楊叔常這個領主級根本沒必要太過自責,因為這種災難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
西野領主其實已經被趙興所說服,但他還仍舊保持著最后一絲倔強,請求趙興,讓他進入悟道之境中。
博維都被整無語了。
正常來講,一場法會,根本很難用到學者出面的時候,更何況是出手施展悟道之境。
可是趙興舉辦的湮星法會,干脆把這玩意設置成了常規條件。
學者直接變成了他的打工仔,還不能不去,因為這種事本來就少見。
“馮琛,你去吧。”博維不想給趙興打工,只能派其余六界學者出面。
“是。”
當西野領主從悟道之境走出來后,百里央和姜天粟就知道要遭。
因為西野領主正喃喃自語的說著什么‘原來如此’。
然后也學祝海潮一樣,對趙興大禮參拜,口稱趙司農。
赤穰劫火宗,本就是三派兼修,他進入悟道之境,更不可能逃出趙興的‘魔掌’。
由于悟道之境還有保密作用,所以西野領主出來后,也是一言不發。
實際上他此時還未從趙興的演示中回過神來。
“西野兄,你難道忘了剛才去干什么了嗎?”百里央小心翼翼的問道。
西野現在連紅頭發都是豎著的,靈魂十分亢奮。
若不是旁邊有醫師在,百里央真要以為對方走火入魔了。
西野領主搖頭,“先前不理解趙司農的道,是我太過淺薄了。你們如果不去問一場,是不會懂的。”
百里央嘴角抽搐。
TM的又是這句話,剛才祝海潮也變成這樣,現在西野領主也是如此。
都他么給你們懂完了!
眼看是問不出什么名堂,百里央決定親自一試。
他有些決絕的和姜天粟道別:“姜兄,一會出來,我要是也如此,你便將我打一頓,我是不會怪罪你的。”
姜天粟苦笑著搖頭:“百里兄,你都已經如此說了,心中道心恐怕已經先動搖了。”
“難道你不動搖。”百里央指著旁邊兩個傻子。“我還從未見過他們兩人能變成這樣。”
“我這次去,不討教湮星六炁論,只問我望月谷的《月農讖》我就不信這也能被蠱惑。”
百里央自說自話,堅定了一番道心,便飄然進入道場內。
成為第三個問道者。
有了兩個前車之鑒,百里央的態度已經好很多了。
他稱呼趙興為道友,保持禮節。
無論怎么說,趙興就算是蠱惑,也是有真本事的。
趙興對百里央也十分感興趣。
因為望月谷這個司農勢力,很是特殊。
他是命官與司農的結合體,百里央兼修了司農之道和命官之道。
當然,他們的主體還是司農,只是會用命官的手段來預測天災、尋找適合種植的寶地,當然也包括移星問題。他們這一派最出名的法論就是《月農讖》。
以月相變化來指導播種地點,播種時機,預測天災,打造生命星區,對抗荒域,是月農讖的主旨。
比如在種植一顆樹之前,先篩選掉那些‘命運多舛’的幼苗。
比如選擇風水寶地種植。
風水論也算是相師和司農的重合點。
在命官的理論基礎里面,宇宙中的每一顆星辰,都具備‘星運’。
它們散發出來一種不可用尋常手段見到的氣運之光。
根據這套理論基礎,命官把星辰劃分為‘吉星’和‘兇星’。
望月谷結合命官的理論,認為主要觀察太陰之星的月魄、月輪、月相,更容易勘測到天災。
也能根據移動月亮,改變月相,形成一塊氣運磅礴,適合植物生長的區域。
“月魄主生發斂藏。植谷播苗,朔望為綱:上弦播種,下弦休耕。
“月魄生輪、月輪見相,相運而生,應運而種。“
“望月谷的《月農讖》,乃道樹著書的傳世經典,我談不上指教,只有一些淺薄之見。”
趙興又邀請百里央進入悟道之境中。
馮琛無奈,只得再次撐起悟道之境。
許久之后,百里央一臉震撼的走了出來。
“主氣敘常,客氣敘變,五氣以次相加,客主加臨,這就是六炁相合。”
“不曾想湮星六炁論,還有預測天時運轉的模型。”
“能夠在不擾亂大天時的基礎下,減少變數。”
百里央算是徹底明白前兩人為什么會那個樣子了。
在月農讖的預測中,最大的變數就是天時侯變。
侯變的變,在他們這一派里,也是命師常說‘變數’的變。
《湮星六炁論》沒有駁斥月農讖,反而是對其做了一點補充。
哪怕是一丁點的補充,都是極為了不得了。
道樹著書,其論千萬年來,一字不增,一字不減,這就是含金量。
趙興能補充一段論,百里央怎么能不服氣?
仔細想了想,他也對趙興大禮參拜,做出了和前兩人一樣的舉動。
返回來之后。
百里央看著一臉驚恐的姜天粟,不由得笑了笑。
他雖拜服,但卻不像前兩人一樣,到現在還在品著法論,占據了大量心神。
百里央消化得很快,所以神情舉止并未有太大變化。
“姜兄,壓力是給到你了,不知道你能不能頂得住。”百里央調侃著。
聽他這么說,姜天粟反而心中一松。
至少百里央沒有像祝海潮和西野領主一樣,有那么大的外在變化。
“我還頂什么呢。”姜天粟搖了搖頭,“他的陰陽周天論和子午周天論重合之處很多,對我子午天時殿有益。”
經過前三人的問道,姜天粟重新審視趙興的法論。
還沒進去就已經大有觸動了。
“你總得親自去感受一下。”百里央道:“六炁論影響最大的,還是你們子午天時殿。”
“嗯。”姜天粟點了點頭。“我再看一下吧。”
第一場法會,總共持續七年。
湮星法會前半程,趙興闡述自己的道。
中半程,則接受問道。
除卻百里央、西野子、祝海潮三人是質論外,如太古之丘、原初界、四季宮等勢力,都是非常溫和的交流。
最后一個問道者是姜天粟,在他的問道完成后,第一場法會便結束了。
法會結束之后,很快引起了轟動。
“我就說投這一筆是沒有錯的。”星火的楊白河,躺虹月星陸的一處海灘邊,看著星鏡內一份份情報。“先不說以后如何,現在湮星長廊的情況,可比四大家族時期要好多了。”
“按照我現在的份額,難道我以后真的能娶一個帝君當道侶?”
“臥槽,真的假的,四名領主級圍攻趙興,結果法會開完,就變成了趙興信仰者了?”伍彥霖人都看傻了,這什么情況?自己錯過了什么。
那四位可都是法理皆精的領主級強者啊!
“看不懂吧?我也看不懂。”妙松道人笑道:“不過我只知道,這次投資湮星古道是對的。”
“沒錯,不僅會賺,而且是大賺!”徐幼菱拍著桌子道:“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法術效果如何,但姜天粟、百里央、西野子、祝海潮的前后變化太過明顯了!”
“前一百三十五年都在批判,結果法會召開七年后,就紛紛倒反天罡,極力擁護趙興。”
“料想這之后大周的開發,將進入一個飛速發展的階段!”
“賺錢之事先不說,我倒是很好奇,在悟道之境內到底發生了什么。”拓森思索著。
現在是他們的一群合伙人聚會,他們沒有親臨現場,但卻一直關注著。
“你說趙興是不是魔司農?他的法論其實并沒有特別厲害,只是蠱惑了三人?”蒲天睿說道。
“哎哎,干什么?不要說我師弟的壞話啊。”衛瀾和艾苗苗齊齊不滿。
“什么魔司農,不懂行的人傳傳也就罷了,你們說出去多難聽?”
“沒錯,師弟那是正經法論,經過半神學者博維認證的!”
衛瀾和艾苗苗,是五毒帝君的弟子。
他們已經來到了湮星長廊,這兩人加入了星火,干起了四處監聽的活。
這命令是五毒帝君下的,宗旨就一個:誰暗中說你們師弟的壞話,故意潑臟水,那就干死他們!
“哈哈哈,那是,當然得是正經的!不正經怎么行?都開不了工啊。”
“哈哈哈哈。”
姜天粟、百里央、西野子、祝海潮四人雖然對趙興推崇備至,但卻絕口不提具體的法,因為這需要保密。
趙興把湮星法會定了三十四場,怎么可能在第一場就把東西全部抖落出去?
在湮星六炁論中,最重要最關鍵的法術和解決之道,沒有完全放出來。
法會本來就是為開拓湮星古道服務的,這是他的規劃核心。
也因此,第一場法會結束后,有大量的人過來詢問下一場法會什么時候開啟,湮星六炁論陰陽篇和地變論的法術何時出。
趙興的回答是:“法術將在湮星長廊,由大周司農監進行秘密實踐,要到法會的后十場,才會逐漸公布。”
時間未定?逐漸公布?
這個回答急死個人了!
不過很快就有消息傳出。
想提前知道法術,那加入大周參與實踐,和他們一起干啊!
于是乎。
在法會結束的十年內,湮星長廊的人數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持續的增長。
大周的實力,也出現了膨脹式發展。
姬澈在短短十年間,就進入到了領主境界!
前來加入大周的高手太多了!
尤其是司農監這個部門。
無論是強者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遠超過其余四個部門。
因為祝海潮所在的蜃海盟、姜天粟所在的子午天時殿、西野領主所在的赤穰劫火宗、以及百里央的望月谷,都派出了大量的人手過來,成為了大周的客卿。
“原本我大周只是具備承辦湮星古道的最低資質,現在卻直接有了開拓的實力!”
“假設大司農的法、理皆真實不虛,那么湮星古道的開拓速度,將遠超四大家族!”
“陛下……我們要發達了!”
佟文升激動的匯報著。
他很激動,但姬澈卻很冷靜。
“大周的實力急速膨脹,不過現在還只是空中樓閣,客卿可以隨時來,也可以隨時走,歸根究底,還是要看我們大周自己人的發展。”
“佟相,擬旨,大周各部提高招攬客卿的門檻,縮緊大周籍的發放……”姬澈發布了一系列的政令。
他做出了很多調整,尤其是在武司、天工司等重要位置,沒有綁死在大周這艘船的人,一律不會重用。但在經商開放上卻又放開了很多限制。
大周蒸蒸日上,好消息也不斷傳來。
在湮星法會召開后的第四十八年,柳天寧破關而出,成為了繼姬澈之后的,第二位輪回境。
如果不考慮武帝的氣運加成,柳天寧應該算是大周的第一位輪回境。
第八十年,武帝將膨脹的國力轉化,煉化出了大量的氣運金丹,開始快速提升大周原住民出身官員的實力,大司工魯應破輪回境,太尉羅睺破輪回境。大醫令崔承志破輪回境!
第一百六十年,趙興的第十三場湮星法會結束。
同年,夜宇空、龍肖、夏靖破輪回境。
第二百五十二年,柳天寧進一步,成為資深級,而武帝已經徹底站穩了領主級,本土輪回境人數已經高達三十四人!
時間流逝,轉眼間三百年便過去。
湮星長廊,北部某個星區。
趙興快速飛行,越過一座疊界山的甬道后,前方已經有百余艘界船在等候。
祝海潮在最前頭一艘好似白玉鑄造的船上等待,見到趙興前來,便飛快的上前。
“見過大司農。”
“免禮。”趙興凝視前方,“說說吧,發現了什么?”
“大司農,請看。”祝海潮揮了揮手,百余艘界船開始向后移動,趙興感覺到前方的碎星帶仿佛被扯動。
當大量的碎石被清理,星空中居然出現了一塊塊規則整齊的青色石板。
“嗯?”拉開星鏡觀測。
隨后就發現這些青石板的長寬高,都是0.1個天文單位。
光滑平整的青石板,大約出現了三千塊。
它在星空中似乎蒙塵已久,當碎星殘骸被清理掉后,便散發出了柔和的青光。
“這是……”趙興凝視著星空中的青色巨型石板,上面的光芒波動,隱約組成好似蓮花一般的花紋,蓮花上還有圖案,但卻看不太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并非是天然形成,而是人為痕跡!
“派人去查看了嗎?”趙興詢問祝海潮。
“派了。”祝海潮稟報道:“但是一靠近那些青石板,就突然消失了,我們不敢再派,只能請大司農過來。”
“消失?”趙興表面上疑惑,心卻撲通跳起來。
聯想起諸多特征,他明白自己歷經三百年,終于在這一條古道上挖出了大貨來了!
“馬上封鎖消息,不允許任何人再去探查!”趙興下令道,“連分身都不行。”
“是。”祝海潮立刻飛走。
此時百里央走了過來,他低聲的詢問:“趙司農,是否要……”
看著百里央的眼神,趙興不由得搖了搖頭,百里央此人什么都好,就是沾了點壞習慣,他居然提議要殺人保密。
難道真把自己當魔司農看了?
還是說是在試探自己的人品?
“百里央,不要再給我這種建議。”趙興搖頭道,“這些都是我大周的人,不管以前在哪,加入了大周就是自己人。我不會為了財富殺自己人。”
百里央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
不過很快就又有人從身后的界山甬道飛了過來,他正是楊白河。
“隊長,你怎么來了?”
趙興看到楊白河,并沒有很高興,因為楊白河既然親自來了,就證明星火還來了其他人。
被星火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舉報大周違反了帝國的開拓法。”楊白河直奔主題,“星火奉命前來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