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很大?趙興心中一緊,隨后他就聽到柳天寧開始講述:
“自你走后,我也開始繼承商洛學宮的傳承。”
“商洛學宮的神華、神木、節道、元明、元基、雙生、兵使七大院,底蘊深厚,由于掌權順利,我對這七院,都是深度掌控!”
“在這樣的前提下,即便有許行叮囑、我自己倍加小心,修為也是逐年暴漲。”
“大治三年時,我還是天運初期,但到了大治四年初,我便是天運中期了。”
“人們常說感悟天地運勢難,可是在我身上,卻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哪怕我不主動去悟道,只是思考,我的境界都在提升。”
趙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只是思考,不主動悟道,境界都在提升?
柳天寧天賦到底有多強。
“我哪怕只是待在商洛學院看著天空,或是低頭看著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在修煉。”
“不主動悟道,這怎么可能呢?”
“我要繼承珍寶神兵、珍寶植物、繼承各院秘法……哪一樣都是在悟道!”
“我傳承到大治六年,便已經達到了天運巔峰。”
雖然知道速度快,但是聽到柳天寧這么說,趙興還是狠狠的震驚了一把。
三年!從天運初期,達到天運巔峰!
前提還是柳天寧和許行都刻意壓制速度的情況下。
當然,這不全然是柳天寧天賦強的原因。
成為商洛學宮的領袖,繼承歷史悠久的學宮底蘊,其氣運本就會大幅度增長。
天運境界,可以從兩個角度來看。
一是天地之運道,二是個人的運道。
再來看看柳天寧,他本就出身世家,曾祖曾創柳編萬法草人,兄長是同樣久負盛名的蓮華學宮副院長。
他年少雖有挫折,但大體來看,仍舊可稱得上得天獨厚的寵兒。
羅睺王、天衍王一大批強者為他站臺,即便是挑翻了大半個道院也能安然脫身。
得幽若公主偏愛、拜許行為師…………種種人生經歷,就他個人的運道而言,完全可以稱得上‘氣運之子’了。
在梁王造反之事中,柳天寧的受益也很大。
他可是被封了太和郡王!
如今又繼承商洛學宮,可以說,他這樣的人進入天運境,會十分順利。
畢竟天運境就很少有獨行俠的,基本都是大勢力的掌權者。此為天運境的特點。
景帝為什么要讓趙興去福地為官潛修,因為二品官基本都是這個流程,
宗派界的二品,如果想從初期過渡至巔峰,也是差不多的操作。
運、道、法、寶、柳天寧都不缺,當然升得快!
“我上升得越快,萬法草人的弊端就越嚴重。”
柳天寧眼神恍惚。
“我有時能清晰的感覺到,上天似乎在囑咐我什么,似乎給予了我使命。”
“有時又能聽到大地深處的地脈律動在哭喊。”
“我感覺到火的狂暴、風在怒吼、水淹沒大地、眾生在掙扎…………”
“我的情緒隨之起伏、也知道這是一種弊端,我的分身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變化。”
“我和老師商量尋找辦法壓制,欲要解決。”
“您是怎么做的呢?”趙興問道。
“修煉。”柳天寧淡淡道,“既然天運境的我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就去命宮之境看看。”
“……”趙興說不出話來了。
境界越高,弊端越大,然后就想通過感悟天地之道來壓制,造成了更大的問題。
妥妥的惡性循環了!
"許行想阻止我……哼,可這個老東西連我都不如,怎么知道到命宮境沒辦法?!”
“他不能讓弟子安然無恙的修煉萬法草人,我柳天寧一定能!”
“老師!清醒一點!!”趙興一聲怒喝,猛的抓住柳天寧的手,龍吟清音洗滌著柳天寧全身。
此時柳天寧的外表雖仍舊是平靜的,可趙興能夠感應到識海中的柳天寧表情冷酷,有種漠視眾生的感覺。
柳天寧神色妖異,好似本能反應,反手扣住趙興的手腕。
“轟”
兩道神魂碰撞!
“鐺!”
柳天寧識海內有一口大鐘響起,同時有蓮花綻放。
這不是攻擊,而是他的第二反應阻止自己的本能反應攻擊趙興。
“喤!”趙興識海內頓時化作五爪金龍。
即便如此,趙興也被震得頭昏腦漲。
他在龍庭古地是成長巨大,可就個人戰力而言,無論是道、法、魂,對比柳天寧還是差太多。
更何況柳天寧已經是衍神決第二層大成,而他還在第一層。
若非龍皇法典守護,他現在就不止是頭昏,而是要受傷了。
“轟~”氣勁在兩人之間散開。
在即將吹到房屋時又突然被收束。
清醒過來的柳天寧和趙興齊齊收手。
第三人突然出現。
“趙興,你沒事吧。”李伯謙皺眉走到兩人的中間。
“沒事”X2
看著有些恍惚的柳天寧和搖頭晃腦的趙興,他不由得握住趙興的手腕,隨后又抓起柳天寧的手,分別檢查了兩人一番。
見是真沒事,李伯謙才微微點頭:“我就在外面。”
說罷,他又化作一團云霧消散在房間內。
趙興看著臉上有著愧疚的柳天寧,他同樣也有些愧疚。
仔細想想,柳天寧這么快發瘋,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若不是他這個弟子出現,而且升級這么快,柳天寧不可能這么著急的想要去解決萬法草人的弊端。
畢竟自己景新歷末期就已經是三品境了!
而且表現出色,柳天寧當然想要迫切解決這個問題。
另外,自己隨他來到商洛學宮,進行大道之爭。
同樣也推動了柳天寧掌握商洛學宮的進度。
若不是他,兵使院的楚千秋、神木院的莊大稔、神華院的各個老前輩,根本不可能這么快讓權。
少說也要花幾十年才能慢慢把這些人的權利收回來。
景帝要花一甲子來清洗權貴,柳天寧要整合派系紛爭也是一樣的。
大周的官員如果掌了大權,有天賦有背景,那升級是快。
毫無疑問,柳天寧這個進程被趙興大大的加快了!
“你看到了。”柳天寧眉宇間有著一絲痛苦。
“看到了。”趙興點頭。“不過老師放心,你一定會沒事。”
“我已經找到了初步的解決辦法!”
柳天寧看過來,此時他才反應過來,趙興也已經二品境。
并且在剛才的對撞中,趙興根本沒受傷。
“你……”柳天寧有些欣喜。
“不錯,我已經進入天運之境。”趙興微笑道,“而且從未失控過。”
柳天寧有些難以置信:“沒有過一次失控?”
趙興肯定的點頭:“沒有。”
“老師,我需要知道你這些年的失控情況,請詳細講講。”
“好。”柳天寧點了點頭。
兩師徒席地而坐。
趙興伸手一指,七滴靈液冒出來,環繞著柳天寧旋轉,絲絲霧氣浸入他的體內。
柳天寧見狀完全不在意,他放開所有的防御,任由趙興對他施法。
然而他開始平靜的講述失控往事:
“大治五年的六月十五日,我殺死了金靈道院的治經博士'占四公'。”
“理由?”
“只因有弟子在聽課時不認真,他便鞭撻學生,將其打了個半死。”
“金靈道院在道源洲以南,您可在北邊,人家打弟子這么細的事都被您知道了?您是早就想殺他吧?”
柳天寧微笑道:“不錯,我想殺此人想了一百多年。這次失控,多少帶點私人恩怨,我就根本沒試圖去控制自己。”
“事后如何善了鞭撻學生,也罪不至死吧"
“還用善了?”柳天寧哼道,“他被抄家滅族了。”
“我明白了。”趙興恍然。
老柳那兵界監察的身份可沒卸任呢。
既然是抄家滅族,那必須有圣旨。
金靈道院這個老家伙,顯然是上了景帝的砧板。
不被掂量的時候,沒什么問題。
只要上了秤,那就是大問題。
顯然柳天寧這一次還不算太失控,知道順景帝心意去失控。
“大治七年,我殺死了蒼炎道院四位副院長。”
“那次是我去往蓮花道院的途中,聽說蒼炎道院有貪腐之事。”
"四位副院長收了幾十位權貴的賄賂,對某些學生開后門,并且還逼迫女學生侍寢。”
“殺得好!”趙興鼓掌。
但一想又不對勁,自己這是要了解情況,找問題,怎么還喝上彩了?
柳天寧一笑置之:“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時的殺意根本控制不住。”
“腦海中出現了幾十道畫面,同時有聲音在沖我怒吼‘殺了他們'。”
“于是,我就殺了他們。”
趙興點了點頭,仔細傾聽著。
“大治七年十二月,靈傀道院的二品強者'契瀧、喬越,被我殺死..”
“大治八年三月,還是靈傀道院,有七位三品境治經博士,被所殺……”
“大治九年,兵界十大洞天之一‘神宿洞天,禁軍統領‘黃庭武',被我所又殺,以大道爭鋒的形式……"
“同年十月,再殺其弟子,神鉞學宮的兩名武司掌道使…….”
“大治十一年,神咒道院.……”
一路聽下來,趙興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
因為柳天寧失控所殺的人,基本都是道院、要么就出身道院的強者。
柳天寧和道院的恩怨由來已久,趙興還以為這茬過去了。
沒想到這件往事依舊有強烈的情緒左右著他。
您這是感覺自己要失控,就先提前定幾個目標來殺嘛?
“您這選擇性失控有點太明顯了。”趙興憋不住了。
“不錯,很多次,我是主動放開自己的壓制,并且提前找好卷宗,抵達特定地點釋放自己瘋狂的情緒。”
柳天寧也不遮掩。
“在失控的同時,我也記錄著自己的心境。”
道院遺老們真是倒了血霉。
趙興都可以想象當年那些參與打散柳天寧、慕容清的人,現在是多害怕。
一個超強戰力,有間歇性神經病的瘋子成天在家門口晃悠,換誰都怕啊!
“景帝真他么是個人才啊……老柳這失控還能被他這么用。”趙興也是服氣的。
要說這事背后沒景帝的影子,他肯定不信。
景帝不放縱不默許,不提前找好罪名,老柳哪來這么大權限砍人?
“我大約是大治十四年進入的命宮境。”
“此時,我便不再隨意出去。”柳天寧道:“我成一品,實力又大漲,若是再放活動,當然還是以處理學宮內部的司農事務為主。"
任下去,恐怕就有完全失控的那一天。"
"陛下也奪了我的監察使職務,讓我好好待在商洛學宮之中,只派一些分身在外 趙興點了點頭,二品的柳天寧,還可以說在控制范圍內。
要發瘋,要去嘗試……就讓他做好了。景帝不在乎,因為他完全能夠將事態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可是抵達一品命宮境,那就不行了。
真要讓柳天寧完全失控,樂子就大了。
羅睺王、天衍王、魏國公這些柳天寧的支持者們,也不會愿意看到這一幕。
他們還都等著柳天寧上位大司農,在下一個皇帝手里完成開疆拓土的大業!
于是,最近兩年,柳天寧是消停了。
當然,在外界的眼中,柳天寧的瘋,是被‘執法’所掩蓋的,都有充分的罪證來證明那些人該死。
要么就是有人想打斷柳天寧的路,自不量力的接受了他的大道之爭,然后在大道之爭中被柳天寧殺死。
談了很久,趙興識海中,命魂飛快的推演起來。
根據他這么些年在龍庭古地的總結,萬法分身的弊端,主要來自三個方面。
一是法,沒有靈魂終極法來駕馭本我終極法,這是最根本的癥結之一,
二是靈氣,靈氣不能直接增強命魂,但卻可以讓靈魂產生某些抗性。靈氣對于肉身七魄的強化,也會導致命魂擁有更大的控制力。
怎么用靈氣,是一個關鍵。
三是命魂分裂導致的情感分裂。當某個分身去做某件事情,比如某些分身專門去執法、某些分身專門去冒險、某些分身專門去閱讀、或者在道場比試……時間一長,比如十幾年幾十年,太多太多分身就會帶給本尊多維度多層次的沖擊。
這是根據柳天寧的情況來判斷。
因為他很早之時,就把分身開發到很多種用途上了。
當初趙興第一次進萬法宮看到的一幕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趙興自己修煉萬法分身,分身基本就干兩件事。
一是修煉、參悟法術,二是戰斗、救人。
平時他是不會像老柳這樣,用很多種分身去體驗生活、做不同的事情,搞什么‘紅塵練心’那一套。
柳天寧涉獵的太多了,他的萬法宮內,甚至有萬法分身擱那垂釣,伐木、對打。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研究出來的這一套訓練方法。
總之,個人修煉方式的不同,造成了柳天寧的情況要比趙興想象中的嚴重,也更提前。
“老師,你且稍等。”趙興起身。"這些天我都會待在商洛學宮,為你解決此事。”
“好,那我就等著。”柳天寧笑著點了點頭。
離開木屋之后,趙興就打算去給景帝寫信。
想要解決柳天寧的問題,就必須要讓他重修衍神決。
新的衍神決,則需景帝許可,才能解密。
"要獲得許可也不容易,老柳現在是衍神決第二層大成,重修起來影響可不小,況且我現在還是衍神決第一層。”
“我是否能延續第二層正確修煉方法?景帝未必肯讓柳天寧冒這個風險。”
“不過,要想讓老柳不瘋,只能重修衍神決,否則都是治標不治本。”趙興暗道。
單論法術,只有終極靈魂法衍神決,才能駕馭萬法草人法,是玄黃界時期的唯一解。
趙興很不想給景帝寫信,但為了老柳,只能用一用自己奉常大夫的身份了。
找到一處靜室,趙興提筆寫奏。
“臣趙興頓首,吾皇容稟。”
“歷來修成萬法草人者,雖威力無窮,亦遺禍無窮……”
“商洛學宮第一副院長柳天寧,為臣之師,授臣法業、教臣忠義……”
“柳師亦為大周之臣,若能解終極法之弊端,則本我司農之道大興,為陛下之功,大周之福也……”
趙興從自身感情出發,再談到對大周的正面影響,來說服景帝,準予柳天寧重修衍神決。
完全寫對大周的好處,那顯得太假了。
你趙辰安難道就沒有一點私心?
完全從自身情感出發,景帝也不會理。
柳天寧既然現在都沒被解密,必然是觸及了某些方面的利益和謀劃。
現在這個狀態,柳天寧雖然偶爾失控,但也還能壓制,也就是說還是能用的。
如果讓柳天寧重修?要是導致柳天寧出了意外,那就是景帝毀了柳天寧。
老柳背后的支持者,肯定不答應。
不過現在這個時機還不錯。
國外無大戰,國內無禍端。若是梁王造反時期說,肯定不會答應。
景帝還有一百多年的壽,也足夠柳天寧去重修。
太早和太晚,被說服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
“臣已有七成把握,初步解決問題。”
“請陛下解天機密檔,允許臣與柳師配合,逐步完善終極之法。”
“臣趙興頓首再拜,啟吾皇足下。”
寫完之后,趙興看了看,覺得沒什么問題,就屈指一彈。
奏折就飛向了商洛學宮的天心廟中。
天心廟乃是直達天聽的廟宇,送信的陰神都是王室專屬陰神。
趙興這個奉常大夫的信抵達,火爐立刻燃燒,將奏折吞噬。
寫完之后,趙興就揉了揉臉,靜靜的等待景帝的抉擇。
“我現在剛剛立功歸來,成功的幾率應該是比較大的。”趙興暗道。
然而足足等了半個月,景帝都不見回信。
在等待的時間里,趙興的心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景帝老兒,你可千萬別昏了頭,拿這事來考驗我。”
“你要是這般昏聵,證明此世和我想的大相徑庭,你也根本教不好武帝。”
“爺爺我可就要帶人遠遁南荒,改換門庭了!”
好在景帝沒有讓趙興失望。
在大治十七年的一月五日,趙興就等來了密旨。
柳天寧被允許散功重修衍神決。
“辰安、天寧,陛下已經允許你們去完善此法。”魏國公微笑道。
“多謝陛下。”趙興和柳天寧拜完,接了圣旨。
“原來如此,我修的衍神決是錯的?”
“怪不得我感覺你神魂如此強大,卻好似仍舊在第一層境界。”柳天寧看到圣旨內容,頓時恍然。
原先他信趙興能解決,但這個期待值也不高。
可現在,他卻是真的信了,
“老師你的方式,也不能說是錯。”趙興道,“只是威力沒有那么大罷了。”
魏國公叮囑道:“天寧,陛下雖解密,允了你重修,然而正式的修煉,就還要等一等。”
“等多久?”趙興問道。
“陛下說,至少也要等天衍王回來,讓命官們算一算,推演出更為妥善的辦法,以及要準備的東西。”
“豈不是還要再等三年?”
“陛下深思熟慮,此乃英明之舉,再說我等得起。”柳天寧打斷了趙興的話。
見狀,趙興也不好再說什么。
魏國公道:“陛下還說了,既然是完善,不如你們祖孫三代一起完善。”
“許老院長,也是萬法草人的修煉者,或許他會有不同的見解。”
此話一出,柳天寧和趙興皆是一愣。
“難道老師……”
“不錯。”魏國公微笑點頭,“許院長自你確立為第一副院長后,便已知曉衍神決新篇,并且開始了重修探索。”
”他是早就解密了的,天寧,你難道沒有發現,許院長清醒的時間,比歷屆院長更長嗎?”
“我還以為是老師回光返照……”柳天寧頓時激動了起來。“多謝陛下!”
趙興也拱手再拜。
他早就猜到,許行應該會成為衍神決新篇的試驗者,只是并不確定。
從景帝的角度來講,許行當試驗者是絕佳的人選。
他時日無多,但功力仍在。
用來試驗新法,解決弊端是最好不過。
還能給柳天寧鋪鋪路,如果將來柳天寧也要修,那么有許行的經驗作為參考,就順利得多。
一旦成功,許行還能轉為陰神之體。
當然,從景帝回信這么慢來看,趙興猜測許行收效不是很大。
正如他之前考慮的那樣,每個人的經歷不一樣,且許行又積重難返,僅重修第一層,定是沒有多少效果,不然景帝也不至于考慮那么久了。
“辰安,陛下特地吩咐,命你先去拜訪老院長,和他聊一聊此法。”魏國公說道。
“是。”趙興點了點頭,這是讓他先拿許行練練手了。
許行居住的地方,被一大片原始森林包圍,樹木都是10萬年以上。
平原最中心則有一棵參天大樹,高達萬米,遮天蔽日。樹的下方,則有一處院落,名為天行院。
趙興過來的時候,平原各處,都有許行的身影。
“天巫冥,吃我一招!
“七夜圣子團的統領怎么活了?哼,生前我能殺你,死后又何懼?”
“來啊,與我大道之爭!看誰敢阻止我許行上位!”
“我要打一百個!”
“擋我者死!”
“喲,天陰神木,好東西啊。”
“哈哈哈哈,一品又如何?你的道我照破不誤!”
“送一百個美人求換一顆生生果?老子什么沒見過,給我轟下去!”
平原之上的很多個許行,嬉笑怒罵,神色各異。
有些極為年輕,意氣風發,有些白發如雪,面如樹皮。
有些在對打,有些則是和空氣斗勇。
陪著趙興過來的李伯謙開口道:“若非測試新篇,許行在晚年就該將分身全部解散了。”
趙興點了點頭,他現在看到的,就是一名本我派司農在晚年時瘋癲的場景。
狀態下滑,魂與魄皆走向天地大限,不可避免的衰弱,于是也控制不住諸多分身。
心就好像猿猴,意念就像馬兒。
原先的許行能擒心猿、降意馬,保持壓制。
生命的末期就很難了。
“唰”
趙興跟隨李伯謙移動,瞬間跨越平原,來到了木屋內。
至于柳天寧?他就沒來了,怕他受許行的影響。
因為許行現在清醒的時間也不多。
別院內的靈泉旁邊,趙興見到了許行。
他眼神微微一凝,此處靈泉,冒的正是靈氣。
只不過籠罩的范圍并不大,大概就以靈泉為中心,方圓五十米的面積,
靈氣的濃度并不高,而許行的本尊,就在這個空間內活動。
“見過大司農。”許行的本尊,看起來倒是清醒的。
“許兄,你我就不必多禮了。”李伯謙擺了擺手。
“院長,您感覺如何?”趙興直入主題。
“這是我修煉十三年來的心得。”許行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他慢悠悠道:“命魂的蛻變一旦形成,想要重修,無異于來一場靈魂上的候變。”
“衍神決的修煉,是通過秘紋星辰的外部壓力進行的,自己參悟對命魂的重組想要再次結構,難上加難。”
“不過,它終究是有好處的。”許行看著趙興,似是鼓勵道:“我也相信你和天寧,一定能夠解決。”
“來吧,趁著我還清醒,有什么想問的,想做的,盡管施為。”
趙興點了點頭:“院長,得罪了。”
面對許行這種比柳天寧更嚴重的情況,他就不能循序漸進了,必須用更猛烈的辦法。
他打算入侵許行的識海查探,這是一個比較危險的過程,李伯謙也將陪著他一起元魂出竅,進入許行的識海中。
時間流逝,趙興、李伯謙、許行,就在別院中進行著一次次試驗。
趙興在龍庭古地中十幾年的總結,再加上有許行這個強者的心得,以及親身配合。
他對萬法草人弊端的認知也更加完善。
大治十七年,二月初五,卯時。
“老師,院長,我又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今天我們可以試試……”
趙興從門外走進來,卻發現李伯謙靜靜的站在噴泉旁。
許行則是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了一般。
天行院的‘春意’快速的消散,好幾種天地規則快速的消散。
院墻下種的兩壟花草,也已然凋謝、枯黃。
別院上方的神樹簌簌的搖晃,有點點星光墜落,云層響起了雷聲,仿佛在為某個生命逝去而哀悼。
李伯謙屈指舉起右手,一團光芒緩緩升上天空。
趙興也默默的舉起手掌,元氣沖上天空。
天地齊鳴。
一代司農領袖許行,于大治十七年二月初五逝世,享年八百歲。
直到生命盡頭,他還在為解決終極法的弊端而奮斗。
由于他積重難返,并未解決缺陷,所以無法轉為陰神之體。
許行離世后,商洛學宮的一切事務進入短暫的停擺,各院院長、副院長,迅速趕回來為許行送行。
當天下午,朝廷發布訃告,整個道源洲各地,都有人前來上洛郡送行,
六日,景帝榮賜許行為‘天行大德圣元真君’,加圣號,列為大周司農三十六圣之一。立神像,進稷神殿,受后人祭拜。
三月,許行的葬禮辦完,柳天寧正式成為商洛學宮的院長。
從此,商洛學宮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
時間流逝,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來到了大治二十年初。
趙興和李伯謙一起,啟程前往東海的崇明府,等待大周的探索隊伍歸來再匯合。
六月初五,龍庭關閉。
由于天地龍門外的超一品戰力震懾,再加上景帝曾確認趙興無法用龍皇法典一統龍庭,于是關閉這一天的外海之上,無戰事發生,各方勢力開始打道回府。
六月二十日,矩子宮進入東海內海的紫霄島范圍。
趙興也是從這里上了回歸的船隊。
“喵!!”
“汪汪!”
“咩咩!”
秘密上船,趙興就見到了三頭戰寵以及龍肖、白云武、唐應龍、敖天幾人。
“哈哈哈哈。”
見到三頭戰寵熱情的撲向趙興,幾人都笑了起來。
可不熱情嘛?趙興用商湯令出去,三頭戰寵那個時候還在古汀王國呢,
這又是好幾年沒見了。
“你們的力氣都變大了啊。”趙興扒拉開蒼猊犬的腦袋。“這是吃了多少好東西?”
龍肖自豪的挺了挺胸膛:“跟著我和爺爺,還能虧待了它們不成?”
趙興拱了拱手:“多謝白龍王,多謝.……”
白云武擺斷道:“欸,可千萬別來這套。”
“咱們水族都有龍族血脈,你給我們行禮,這不是要我們給你跪下。”
“是極是極,該我們給龍皇行禮。”唐應龍、敖天頓時應和,朝著趙興拱手。
“呃……”趙興倒是忘了這茬。
爺爺都行禮了,龍肖也不能愣著,于是他也給趙興行禮。
搞得趙興都怪不好意思的,
“龍皇啊,那第十二環任務,能不能簡單一點?”行完禮,唐應龍趁機問道。
“第十二環也太難了,要去孽海的龍島殺上萬的龍族領主。”
“我這把老骨頭,怕是難以完成。”
敖天也道:“我的十二環任務,也很困難,要在大競技場中和龍王挑戰,擊敗一頭龍王才能得證其位。”
趙興為難道:“兩位族長,你們已經接取第十二環任務,我便不好更改了。第十二環任務再簡單也有一個極限。”
唐、敖兩人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白云武罵道:“你們兩個混賬,豈能如此為難龍皇,這難道是可以商量的事嘛?"
“滾滾滾,趕緊滾,別打擾龍皇休息。”
白云武開始攆人,只留下龍肖和趙興在房間里面敘舊。
“趙興,你怎么在外面了?”龍肖問道。
“這個是機密,如果沒人告訴你,那我也不能告訴你。”趙興搖了搖頭。
“噢噢。”龍肖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問了。”
“你可是拿到了無極劍胚?”趙興問道。
“拿到了。”龍肖興奮道,“好東西啊,太好用了,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里面還有一套《無極劍法》。”
“我跟你說,現在夏靖那樣的,我可以打十個!”
趙興笑道:“哈哈哈,我會如實給世子,他肯定會來找你切磋的,到時候你可別陰溝里翻船了啊,人家夏靖也在神武學府進修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呢。”
龍肖自信道:“小小氣宗,不值一提。”
得,拿到無極劍胚的龍肖看夏靖,已經是插標賣首之輩了。
“我現在的目標,是明月府主,龍淵府主那樣的強者。”
“夏靖?他要是來找我挑戰,輸了我非得讓他吃上幾條魚。”
“對了,你出來的早,老陳怎么樣了呢?”
趙興道:“還在通明府當平原令呢,他現在是正四品上,短時間內是難上到三品了,至于他的自修能不能上來,我就不知道了。”
趙興回歸是秘密,他也沒有去主動聯系陳時節,只知道現在老陳依舊在通明府當平原令。
看這樣子,之后也很難再往上升,只會在四品位置不斷平調。
“回去后我定要找小陳炫耀炫耀。
“你夠了啊,這都叫上小陳了。”
“哈哈哈哈。”
和龍肖聊了一會,趙興就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內有夜宇空、神羅王、命官姬姒、天衍王。
當看到趙興出現,夜宇空跟山貓一樣,頓時就撲了過來。
“好啊,你小子總算出現了!”
“為什么要讓人打我,啊?”
“你知道我那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嗎?沒事就有人過來偷襲我一下,把我拍飛。”
夜宇空抓著趙興的肩膀不斷搖晃。
“哈哈哈。”神羅王在旁邊樂得不行。
他可是知道好友當初的遭遇,莫名其妙就被人打一頓,這誰受得了。
“不好意思夜大哥,我當時也不知道該選誰了,總不能讓人去揍神羅王吧?”
“他是機關師,沒你抗揍啊。”
夜宇空聽了之后更委屈了:“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劍宗,不是氣宗…………我這個流派不抗揍的啊!”
“哈哈哈哈。”
大家都在笑,但趙興卻發現天衍王一點笑意都沒有。
看他站位,似乎還有點提防著姬姒。
這什么情況?
趙興往前走去。
見趙興要和命官談話,神羅王和夜宇空也就識趣的出去了。
只留下姬姒、天衍王、趙興在屋子里。
“王爺,許久不見,您可還安好?”趙興拱手問候。
“好個屁!”見人都走了,天衍王指著旁邊的姬姒:“你到底干了什么,這家伙居然想出了這么損的主意來!”
姬姒平靜的搖頭:“兄長,這和趙興沒關系。”
趙興一臉懵逼,到底是怎么了?
“沒關系?你當我這么久的命官是白干的?分明就有干系!”
天衍王情緒很激動,這可真是罕見了。
趙興納悶道:“王爺,姬大人,到底發生了什么。”
姬姒有些無奈道:“我是真不知道您已經延壽了啊,你也不早說。”
聽這話,天衍王又炸毛了:“怎么,老子我延壽還得向你這個佐官匯報?”
“我還是你親哥哥,你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主意打我頭上來,唵?”
“你可真是太孝順兄長了哇!我、打死你這個混賬……”
說著說著,天衍王就要動手了。
姬姒呢,也不躲,就這么靜靜的站著。
趙興一看天衍王是真打,頓時就沖過去攔著。
“王爺王爺,算了算了…”
“您要打,總得說清楚再打吧,怎么就還和我有關系了?”
天衍王甩了甩袖子:“你自己問問這混賬,簡直氣煞我也!”
姬姒道:“我從龍王尹休那里兌換出來一些寶物,其中有一件珍寶,對我們命官王的法術,頗有增益。”
“于是在王城的十幾年,我便開始研究'云笈時簽’,和‘時光信簽’,結合史官的法術和珍寶神器,將其信簽法、物一體,增加新的功效……”
趙興聽著姬姒腦洞大開的想法,都不由得呆了。
時光信簽會消耗壽命,他是知道的,沒想到的姬姒居然會倒付?
重點是,這些年還真給他折騰出了點門道。
在大治二十年,姬姒出來之后,就對兄長天衍王進行了嘗試。
天衍王也不疑有它,聽到小老弟說在法術上有突破,想讓自己試試,那就試試吧!
結果,試試就逝世。
天衍王差點就嗝屁了!
好在發現得快,且姬姒的法術還不太成熟,最終天衍王就只替姬姒分擔了三年壽命。
天衍王那個氣啊!
他好不容易才讓景帝給他延壽百年,結果這里就憑白丟了三年。
“有你這么個弟弟,我真是服氣!”天衍王恨恨道。
至于和趙興的聯系?
在命官的推演中,那還確實有,就是尹休寶庫這個點。
趙興搞清楚之后也是無言以對。
姬姒是天衍王的親弟,他年紀卻比天衍王小很多。
如果不出意外,天衍王走后,命官的領導者就是姬姒了。
以后要和這么個狠人打交道啊?
趙興感覺自己的脖子也涼颼颼的。
“您不打了?不打我就走了。”姬姒拱了拱手,就走了出去。
“嘿!你個王八犢子……”天衍王見他這幅模樣,又氣得不行。
“王爺,算了算了….”
六月二十五日,矩子宮飛向它處,大周的強者們全部換船隊而行,進入崇明府。
太尉羅睺王帶領兵界眾將、魏國公帶領朝廷特使、崇明府君范弘毅帶領文武百官、幽若公主率王府封臣前來迎接。
朝廷的特使,是來宣布賞賜的。
天雍州路途遙遠,那些中品官員,就不必再去面圣了,基本上在這里就落定。
趙興也乘機把曹千岳和李慕婉這兩個愛吃的天才,調成了自己的侯府親衛。
至于剩下的高品強者,有大功勞的則仍舊需要進京去領賞。
自崇明府出發前往京城,人一下子就空了大半。
趙興看了看,二十年前1500名高品,只剩下不到1100人。
不過在這些人里,趙興并未發現紀夢君、童金、江川、蕭煌。
“真夠狠的。”趙興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龍庭古地二十年,自己幫助大周建立的優勢是巨大的。
400名高品,到底多少是死在外敵和探索中?根本不敢想,這些人全部會按照陣亡來發放撫恤,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注定會是個謎團。
大治二十年的七月,趙興再次進入豐京。
七月初五,他在奉天殿參加了第一次正式朝會。
景帝對此次的有功之臣進行了正式的封賞。
趙興的封賞,也正式下達,昭告天下。
除去隱瞞了商湯令、伏明熔爐之外。
其余的斬獲,全部都被當做功勞羅列了出來。
包括帶回龍皇法典、坤元神鋤、大量的遠古龍涎香、龍血圣葉、龍晶之髓,以及南蠻王庭的金羽神甲、巫仙鼎、靈巫法杖三件骨器、天叢云劍和瓊勾玉劍。
為什么不裝了?
因為不需要再藏著掖著。
趙興雖官只有三品,但實力已經是二品的天運境。
他還有萬法分身、在大周境內,誰能殺他?刺殺是癡人說夢!
至于境外,趙興的本尊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即便去,也是龍庭古地,同樣不可能有生命危險。
隱藏只是為了保護,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么就該將該有的榮耀給與趙興,讓天下人都知道,趙興立下了什么樣的功勞!
“臣趙興,拜謝吾皇!”
“祝吾皇永壽無疆!”
隨著圣旨正式冊封,趙興也在豐京中的神廟完成了正三品的氣運洗禮,
氣運只是略有增長,畢竟他已經是衍八的氣運,壽卻大幅度增加,三品官這個層次的壽命,直接給他拉滿。
算上他吃龍鯨靈秀的命數,趙興的余壽超過900年,因為之后二品、一品還會增加各一百年。
不過趙興估摸著,自己是等不到景帝的賜予了。景帝肯定要留有余地給下一代皇帝封賞。
封賞結束,頓時就引發了大轟動。
趙興和他的事跡,頓時傳播開來。
“什么?龍皇法典的持有者,居然是神威侯趙興?他不是才三品官?
“嘶,這斬獲也太驚人了!龍皇法典、坤元神鋤,都是絕世奇珍啊!”
“絕世奇珍和你我沒關系,但那些珍寶級材料,數量驚人,陛下將來定會拿出來賞賜。不知道多少人會因此受益!”
“原來龍皇繼承者是他?我就說在石文軒那修煉時,他怎么學得那么快,不是沒有理由啊!”
“兄長別說了,就是他讓我們挖了幾年礦啊!”
“跟他有什么關系,那都是龍王下的令。”
“人呢?誰知道神威侯何時邀宴?”
“他還不到六十歲,前途不可限量啊!”
遙遠的南蠻之地,紫龍王庭。
在一處地火熔爐旁,紫骨天尊發出了悲憤的嘶吼:“趙興!我此生與你勢不兩立!!"
旁邊的紅骨天尊淡淡道:“師兄,別叫了。他又聽不到,專心煉器吧。”
此時的紅骨天尊,骨頭仍舊是紅的。
但紫骨天尊,骨頭卻不再是紫色,而是變成了白色。
他的一身紫骨,除了腦袋還帶點紫,其余都被抵押了。
紅骨天尊給他算了一筆賬:“從今天起開始煉器,師兄你要練五百年才能還完債務。才能贖回你的紫骨戰體。”
“師兄,你再耽誤時間,或許還完債就不到十年好活了。”
“啊啊啊啊!”紫骨天尊怒吼著,但聲音很快就被法陣淹沒。
道源洲,坤元學宮,昆山。
此處是孟坤的住所,這時他十分的心煩。
“長卿,你看看、看看吶,秦山岳這個王八蛋,又在翻舊賬了!”孟坤手里拿著一份公文,氣得渾身發抖。
“我知道,我看到了。”顧長卿也嘆了口氣,“沒辦法啊,你當初是有點沖動了,趙興這職位掛了二十多年,完全是虛職,也不能全怪人家。”
“你,你怎么也幫著他說話!”孟坤恨恨的將公文摔在地上。
這是一封內部彈劾信。
玄土院的副院長秦山岳,彈劾孟坤為政不作為,濫用私權。
為什么會這樣?因為坤元學宮,也差不多到了新老交替的時候。
坤元學宮的院長——軒轅擎天,同樣也活不過景帝。
從大治十五年開始,軒轅擎天感受到了自己的具體死亡時期,便開始了繼承人的篩選。
坤元學宮的五大院,地藏院、靈山院、玄土院、地宮院、坤元院,就代表著內部的一個個派系。
篩選開始,競爭也就開始了。
秦山岳,就是玄土院的副院長,也是強有力的候選人之一。
篩選繼承人,方向都差不多,無非是法術修為、經典注解、政績貢獻、個人品德。
現在還不涉及大道之爭,只是找政績上和品德上的缺陷。
秦山岳今天的彈劾公文,里面就包括了孟坤主導的施法工程上的錯誤、浪費。
其中,在梁王造反期間,孟坤請圣者出手,動用徹地神舟和萬重山,以及挖掘古之地道,救援趙興的事,又被提溜了出來。
秦山岳很雞賊,他并不反對孟坤救趙興的事,因為這已成定論。
他反對的是,孟坤這個人行事魯莽,造成了資源浪費。
既然已經去當時的梁王封地抓了人,后面還去挖什么古之地道?
浪費太多資源了,你這個人主持工作不行啊,若是我來干,就將如何如何。
另外,他還認為孟坤極力討好趙興,最終二十多年過去一無所獲,當成攻擊的痛點。
趙興至今都掛著地藏院司業的職務,也就是孟坤這個分院院長的助手,
可是呢,二十多年了,趙大圣子,可有一片地利派經論出世嘛?
天時派和本我派,人家可是嘎嘎出,還賊猛!
你孟坤是不是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孟坤你無德亦是無才啊!
總之,秦山岳罵得很臟。
搞得老孟頭這幾年十分的狼狽,連覺都睡不好了。
“唉!”
“這個秦山岳,嘴皮子真是厲害。”孟坤嘆氣道,“長卿啊,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顧長卿搖了搖頭,“秦山岳養出了一座靈山,名列天下靈山排行第一百零九。”
“操辦了北海道的建設工作,大治過來二十年,他又挖掘舉薦了多名人才,在福地中表現十分驚人……”
孟坤煩悶的打斷道:“難道我就沒有什么地方比得過他嘛?”
顧長卿點了點頭:“有。”
“什么?”孟坤眼睛一亮。
“你的家世比他好。”
”....”孟坤頓時又泄氣,“這有個屁用,若是家世管用,我爺爺下來就該我父當這個院長了,怎么會是軒轅擎天?”
“唉。”孟坤當下十分的憂郁。
然而就在這時,昆山宮殿,卻有一道人影快速的飛了進來。
“兄長、兄長,趙趙趙趙……”
來人正是海山陵的守殿祭司,孟坤的堂弟、孟禮。
“叫什么!好好說話,都多大人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孟坤正郁悶著呢。
“我、我、大事!大好事啊!”孟禮激動得渾身顫抖。
還是顧長卿穩重一點,他立刻意識到什么:“孟禮,可是神廟有信?是否趙興從龍庭古地出來了?”
“對對對!”孟禮狠狠的點頭!
“你說的大好事,是什么?”
“趙興回歸京城,得陛下賞賜,加封皇宮行走,兵界巡查,另賜百萬封地、勛升十二階!”
“官升正三品,入靈墟福地為養山使!”
“什么?”顧長卿一愣,“賞賜也太重了吧?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他帶回了神農鋤!”孟禮總算是說出來了。
而孟坤和顧長卿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什么神農鋤,你不會是在說坤元神鋤吧?”顧長卿張大了嘴巴。
“正是!”孟禮道,“神威侯已經從豐京出發,爺爺從陰間傳信,讓我們速速準備社神器的回歸大典……兄長,你倒是說句話啊!”
孟坤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道:“你你你、說說說的,是、坤坤坤..……”
孟禮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是的!就是坤元神鋤!你沒有聽錯!”
“我的地王爺爺啊,這……”孟坤終于從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他喘著粗氣道:“快,快,你給我速速去操辦!把能用的禮器都給我拿出來,所有禮舟全部給我動起來!"
“老顧,你去叫圣者,我們出宮……不!我們去道源洲的東邊迎接!”
三人鬼喊鬼叫的沖出昆山,而也就是這一刻,整個坤元學宮都轟動了起來。
大治二十年,八月初,趙興的儀仗隊,抵達道源洲邊境的‘紫石郡’。
剛進入境內,就看到天空中鋪天蓋地的禮舟、戰船在前方等待,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盡頭。
又有一萬八千座山岳,漂浮在天空中,于云層中若隱若現。
自紫石郡上空,云道給鋪得金碧輝煌,第一重云道上,都是有禮舟、栽滿各種樹木。
第二層云道上,機關獸側立,威武不凡。
第三層云道上,百花齊放,爭奇斗艷。
第四層云道上,瑞獸奔騰,拉車而過,上面是滿滿的禮器。
第五層云道上,有一排紅彤彤的大鼓,有身著戰甲的壯漢在敲響。
第六層云道,有編磬、編鐘排列,有身著法衣的樂師在奏響 第七層云道,孟坤帶著人,整齊矗立,身后有珍寶級神器,閃閃發光,他們在神器之下,列隊迎接。
每一層云道,平整無比,好似天路一般,并且云道是流動的。
云海之間,還有蛟龍翻滾、金光灑落。
就這排場,幾千年都沒有過一次!
"我了個去,坤元學宮這是把整個道源洲的舞師、樂師、橐泉宮、承華監、全部都拉了過來嗎?”
“五大院的珍寶級神器,都給請出來啦?”
“老孟你還過不過了?”
趙興看得懂,并且大為震撼。
至于他旁邊的兩個親衛,曹千岳和李慕婉,也驚掉了下巴,連東西都忘記吃了,下意識的整理儀容儀表。
“敦烈,快快快,看看我的衣服,對不對。”
“我、你的衣服上好像有臟東西。”
“啊!快搞定呀!”
站在武堯戰船上,陪同而來的魏國公、金吾統帥楊雄英、羅睺王、幽若公主、等朝廷重臣,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大司農李伯謙,甚至有些酸了。
"真新鮮吶,我這個大司農問了多次都不肯亮出來的家底,此次就這么亮出來了。”
“趙興只是個正三品的靈山使,這迎接排場,簡直比我這個大司農都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