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經理，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汪社長說，“我也看到了新聞，但想著屬于系列叢書，和個人出版沒什么關系。都知道小顧老師，個人責任感特別……”
本來蕭經理就沒耐心，還被這一頓廢話說得煩，當即繃不住了，“社長，非常抱歉，我要打斷您的講話。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們是不是應該關心一下顧老師的創作進度？”
老蕭性急的個性，至少拖了能力三分后腿，你看看，就這經常打斷上司講話的習慣，若不是汪社長性格大度，誰能忍得了？
說起來，都進入孟夏時分，按照顧陸一年創作兩部中長篇的速度，也差不多了。
“也不是催促，的確是該關心進度了。”汪社長撥通了電話，口中還說著，“放心吧，不會有什么變動，我幾年前就和小顧有合作了，我還不清楚？”
瞧見蕭經理眼神里依舊沒放下的緊張，汪社長還出言安慰了了兩句。
電話接通中——
二十秒后，顧陸接通電話，汪顧二人寒暄片刻，蕭經理在旁邊豎起耳朵聽著電話內容。
“汪社長，新書松子稍微有點小問題。”顧陸本來準備寫完歐維再看情況提起，但正好對方都打電話來問作品狀況了，那就順勢說說。
手握著電話的，原本表情淡定的汪社長臉上沒有了淡定，好似平靜的湖面突然冒出一只水怪。
“什么情況？是因為系列叢書的事？”汪社長問。
乃至于手機都沒開免提，旁邊蕭經理只能盡量把耳朵湊近，從而讓他脖子伸得老長。
“和叢書沒關系，本來以前就構思了《借東西的小人》，不耽誤新書籌備，具體有點復雜……”顧陸頓了頓，“我長話短說，目前我更需要一本可以發行到歐洲的新作。但之前籌備的作品，劇情局限有點強，所以新書準備改一個方向。”
汪社長松了一口氣，嚇一大跳，還以為什么事呢，只是換本書而已，沒意外，原來是自己嚇自己。
見電話那頭沉默，顧陸也補充保證，“汪社長放心，交稿時間不會延后。”
“沒問題，那沒問題。”汪社長聞言，徹底放心了，并且主動的開口，“新書要要進行全球上架？需要我們出版社怎么配合。”
“當然沒問題，好好。”
“小顧老師也要注意休息。”
“抽時間簽訂補充合約就行了。”
很快，電話在愉快的氛圍中被掛斷。
下一秒，蕭經理就問，“社長，具體是怎么回事？”
汪社長沒賣關子，闡述了作家要換個題材的事，并且要配合多個國家出版方案同時上市。
他最后這樣說，“蕭經理，銷售方面的事需要你多費心。”
“二十多個國家聯合上市，除了《來自新世界》，我沒見過書籍銷售可以像電影一樣進行聯銷的。”蕭經理不怕累，甚至于他就愛大場面。
“特別是這次從中日兩個國家，變成了二十多個。看來顧老師對新作業很有信心。”這對他們出版社來說是好消息，蕭經理也終于放心了。
主動離開社長辦公室，蕭經理暗暗下定決心，必須要打造出比《來自新世界》更爆的爆款。
他返回自己辦公室，查看著最近出版圈的風吹草動，自然就更進一步看到，五家人、喬漫水等人迫不及待想要進步的心思。
微博上發起的投票［新童話系列，顧陸身為主打作品的作者，實至名歸嗎？］
有百分之七十三的觀眾選擇了實至名歸，但留言氛圍就沒那么友好了。
“別神話一個作家，這活動顧陸真不合適”、“老顧陸粉絲了，其實主打五家人更合適吧？”“顧陸應該是活動評委和引導吧，他主打感覺差了輩分”……
很明顯了，普通路人網友點一下很方便，但不會去專門留言，所以留言區的水軍就很多。
“長江兒童出版社對此視而不見？現在就讓這群人踩著顧老師的名氣上去？真是拙劣的宣傳方式。”
“如果是讓我來進行本場的宣傳策劃，首先……”
對出版社來說，作者維度的爭執，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蕭經理自然也知道，但此時此刻因為他不是當事人，所以能居高臨下地逼逼賴賴。
給旁人指點江山的蕭經理肯定是擁有“世界級”智慧。
有人說聽過很多道理，但依舊過不好一生。這話不夠諷刺，更諷刺的是我們自己嘴上大道理無數，但擱自己身上就算不清。
顧陸是很清楚這點的，所以一直不會和人擺大道理。但也其實是有沒繃住的時刻，和同桌二代目，實在沒憋住。
“那就這么說定了。”顧陸掛斷電話。
和汪社長交談結束，打通了曾杰電話。當初高個子F4之一，顧陸最羨慕妒忌恨的人之一。老實說，咕嚕大王都忘記對方樣子了，只記得曾杰是捧哏圣體，最喜歡上課時接老師的話。
相比熊貓魏嬌態度堅決不愿意接受視頻拍攝，曾杰態度就比較模糊。最終顧陸用了一點點小代價成功說服。
當下繼續工作，今日任務是三萬字，還未完成。
寫手只需要埋頭碼字，但讀者要考慮的事就多了，還需要催更，以及給留言。
“歐維也挺感人的，當初看電影好像我還有點眼淚婆娑。沒想到版更甚，對好作品來說，影視改編只會削弱魅力。”
即便是削弱的魅力，也讓電影成功賺錢，《一個叫歐維的男人決定去死》和《生無可戀的奧托》兩個版本都掙錢。
“可惜，還是達不到松子那般致郁效果。那快樂留給自己，悲傷留給讀者計劃就暫時放緩一點。”
下午四點左右，顧陸完成碼字任務。
時間也差不多了，當前應該是巴黎時間早上九點，妹妹該起床了，顧陸估算著時間才打電話過去。
“大忙人老哥，親自給我打電話是做什么啊？”顧佳渝接通電話后的第一句話。
“有點事想麻煩佳渝你，”顧陸說，“你看在中古市場，或者是球場，能不能買到大巴黎，也就是圣日耳曼俱樂部這支球隊的限量球衣。”
顧陸補充，“具體花銷多少錢，到時候我轉給你說。”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這點小事，我很高興。”顧佳渝馬上說，“哈哈，老哥你給我的生活費有富余的，完全不用。”
顧佳渝在電話里又補充了一句，“不就是圣日耳曼俱樂部的限量版球衣嗎？搞兩件！”
“一件就夠。”顧陸說。
隨即，顧陸又詢問了在巴黎的留學情況。兩人聊了一會。
“好了哥，我準備出門了。”顧佳渝說。
“行，有什么事隨時打電話。”顧陸說。
“哥感覺你最近狀態不錯，”顧佳渝在要掛電話時突然冒出來一句。
“哦？”顧陸沒能理解。
“因為以前，我記得從老哥你初一之后，就不會再找我幫忙，什么事都會自己想辦法解決。”顧佳渝說，“現在能找我幫忙，就——就很好。”
“從初一開始就這樣嘛？”顧陸問。
“老哥你自己不記得了？沒關系，我一直記得老哥以前的樣子，嘿嘿。”顧佳渝說，“我覺得這樣才好，一家人不能永遠都是付出，而且老哥你找我幫忙，我也很高興，證明是認同我有幫助你的能力。”
“好了，先不說了，出門了。”說完顧佳渝那邊就掛斷電話。
顧陸看著電話，思索著，原來他以前一直都不會找親近的人幫忙嗎？
當當閱讀目前情況很不好，人送外號，“實體網小縱橫”。這里的縱橫就指縱橫，曾經拉走一票大神想和起點PK的網站。
結局是成為大神養老院，網站讀者不少，基本只看大神作品，所以新人寫手去投稿，一投一個死。直到后面旗下的七貓起來，才扭轉困境。
當當網搞的閱讀網，就這樣，讀者不少，遠超很多能夠免費看出版社的平臺。
可這些流量，貌似全部都被顧陸連載的武俠作品吸引，讀者根本就沒輻射到其他作品。
簡直是“顧陸養老院”。
老李身為項目負責人，也折騰過，比方說發送更多優惠券，再或者推出看其他作品，就送“四大名捕的電子周邊”。就是頭像掛件、壁紙主題一類的東西。
可收效甚微。
公司該給的資金也給了，基本是給予最大支持，老李都沒辦法甩鍋。
故此，老李擔驚受怕，“當當讀書網不會被放棄吧……”
老李叫來副總編，想要個如何把成績報表弄好看點的方法，發揮一些創造性思維。
如何創造呢？好比瑞幸咖啡能夠把虧損解釋為“即將盈利”。就如果我們不發優惠券，當前銷售額我們是穩賺的……
聽到網站總編的話，副總編老藺動了，他瞅著沒底氣的上司，有點無語，就這本事，是怎么當上主管的？
“公司起初目的是想完成線上和線下書籍的閉環。買書上當當，看書在當當，最好能搶走豆瓣生態位。目前我們是失敗了……”副主編老藺話未說完，被上司蠻橫打斷。
“沒有失敗，只是當當讀書網目前還沒適應市場版本。”老李糾正，“目前我們日活相當不錯。”
“李總編，不用擔心。”副總編老藺說，“即便初始的戰略計劃失敗，但以前咪咕音樂因為有周杰倫的版權不也存活了一段時間嗎？所以，只要顧陸老師的武俠繼續連載，我們網站有切切實實的用戶討論，公司就不會放棄。”
聽見下屬這么說，老李內心壓力小了非常多，因為顧陸透露過，四大名捕內容還挺多。
“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想給老板一個好交代。好了，沒事就出去吧。”老李過河拆橋，他心里焦慮得到緩解，并未感謝，反倒是被下級看穿心思，帶點惱羞成怒。
鴨子死了嘴硬，連直面恐懼的勇氣都沒，副總監老藺內心嗤笑。
確實如此，上有老下有小的老李，再多的勇氣，在可能丟失工作的可能性下，都被瓦解。
副總編老藺，以前是個武俠讀者，《四大名捕》還真喚醒了他一點武俠興趣。
其實他內心明白，為何老李會成為他上司，因為有人脈。能搬動顧陸來連載武俠，這是了不起的人脈。
“社會就是網，人脈比能力重要啊。”老藺感慨一句，關著辦公室門這樣說，應該是沒人聽見。
顧陸連載了四大名捕系列小半年（中間停更一個月），已累積了一批忠實讀者。
正因為武俠已被仙俠取代，變成了相當小眾的愛好，故此，留言區擁有非常健康的社區環境。
“古龍出男神，金庸出女神，絕無畜牲最稱道。沒想到顧陸的四大名捕既有男神，也有女神啊！息紅淚才是大女主啊，瞧瞧對戚少商：是誰砍掉你一條胳臂……我一定要他慘痛十倍！”
“古龍的公孫大娘。讓我感覺大娘在武俠里是個危險的稱呼，但顧陸的息大娘，又讓我對武俠的大娘帶上一層濾鏡。”
“感覺四大名捕系列，太宏大了，《會京師》里隨便挑出的一個小反派戚少商，居然都能這么精彩。”
“這是傳說中的公路武俠吧？你追我逃，追殺途中多番勢力登場。聽說正午陽光準備改編劇集，狠狠地期待了。”
平行世界獨有的武俠作家絕無，畜牲最稱道是一語雙關。一方面是絕無描寫的陪男主長大的鷹，救命的馬，這些與動物的感情寫得很好。再有絕無寫的反派真的畜牲。
討論區也不都是正經的，還有忠實讀者對這篇作品提出“質疑”。
“目前一點也不像顧式武俠作品，女人居然沒被虐，正派居然目前還沒叛徒，而我看劇情發展，反派似乎要遭，簡直不可思議！”
這條評論得到了很多點贊。
同在瀏覽留言區的老李瞧見這言論笑了笑，噼里啪啦開始留言。他的ID叫做“木子杍”，和企鵝號一個名字。人嘛，年紀大了，就不愛改名，改頭像。
木子杍：［真以為顧陸老師的作品都是歌頌人性美好嗎？出道時一寸法師、鏡地獄、非人之戀，差點連《故事會》都不敢登。所以前面幾部美女角色下場都慘，反派不死，恰好是顧陸老師出道風格。］
當當讀書網狗狗祟祟的存活著，安靜的環境之下，到了顧陸和外交部門的人，一同飛往莫斯科的日子。
同時也是《逃向上帝》，作為華夏的賀文，展覽出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