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約定之酬!”
“皇室賞罰分明,不會虧待任何一位有功之臣。”
宇皇語氣沉緩,若有深意道。
“謝宇皇嘉獎。”
陸長安將金鱗血、青雀翎羽收取。心情大好,不介意謝禮表忠。
這是滅殺敵國元嬰的報酬,無需低價交易。
皇室還算守約,兌現了報酬,沒有因為赤煉真君之死出現變數。
當然,主要是皇室還需依仗他這位巨頭,不至于過河拆橋。
陸長安推測,皇室只是懷疑赤煉之死與自己有關,并非完全確定。
此前言語敲打,警告陸長安不要過格。
“宇皇駕臨水月山戰場,可是局勢出現了變化?”
陸長安目光微閃,試探道。
宇皇是征伐大羅國的最強之矛,一舉一動影響戰場局勢。
“此事還與項真君有關。”
宇皇頷首,罕見露出一絲淡笑,點明眼下局面。
宇皇在另一方主戰場,遙遙威脅大羅國的腹地。
云雷真君與八岐山一位元嬰中期巨頭聯手,將宇皇盯死,牢牢限制。
否則,宇皇對尋常元嬰修士的威脅太大了。
單個元嬰中期,不是宇皇的對手。
雖說沒有性命之憂,但久戰之下會被宇皇打成重傷。
水月山作為咽喉要地,陸長安斬殺羅鳳君,震動大羅國,讓機動性高的云雷真君過來援助。
云雷真君離開后,八岐山那位元嬰中期以防守為主,可終究沒擋住青龍劍攻勢。
最后選擇戰略撤退,退到大羅國皇城。
大羅皇城有四階中品大陣,還有洛皇氏一位老邁元嬰中期坐鎮,很難正面攻破。
宇皇轉移戰場,準備先攻下水月山要地。掃清后方障礙后,再集結所有力量,圍攻大羅皇城。
“原來如此。”
陸長安了然,推測大宇征戰即將進入最后攻堅階段。
“宇皇駕臨水月山戰場,想必八岐山的元嬰巨頭,也會趕來協防。”
如果不增援,云雷真君就算死守,也頂不住宇皇、項大龍兩大巨頭帶領的強攻。
“沒錯!八岐山的‘九柳君’即將抵達水月山,此君是木系真君,擅長防守,持久戰。”
“后續開戰,項真君制衡云雷真君即可。報酬方面盡管放心,本皇承諾,只在之前約定之上。”
宇皇深知項大龍無利不起早,直接發布任務,承諾報酬。
“云雷真君遁速驚人,某家不敢完全保證,只能盡力而為。”
陸長安略顯為難,勉強答應的模樣。
宇皇暼了他一眼,淡淡道:
“項真君可還有什么難處?”
“對抗元嬰中期,元氣精血消耗頗大。聽聞皇室中有一門《血煉化妖典》的秘術,可提煉妖獸異族精血,強化自身氣血體魄,或許有助項某。”
陸長安笑瞇瞇的道。
“《血煉化妖典》?此秘術在皇室中較為冷門,不足外人道,竟被你知曉?”
宇皇眼中泛起詫異,幾乎懷疑皇室出了內鬼。
深思過后,他同意了陸長安的要求,不過得要在戰后兌現。
片刻后,陸長安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宇皇行宮。
《血煉化妖典》,他是從羅鳳君的記憶中得知。
大宇皇室祖上那位元嬰大修士,初臨大淵時,曾去外海獵妖,獲取物資,得到這門外海秘術。
行宮大殿。
宇皇雙目神光爍爍,若有所思,目送陸長安離去的背影。
項大龍要了煉體圣藥金鱗血,如今又需求皇室的《血煉化妖典》,更篤定了他們的猜測。
項大龍藝多不壓身,竟還想深耕煉體一道?
皇室非但不阻止,巴不得他將更多時間心血、資源財力投入煉體一道。
上古天珩界面跌落后,煉體一道不契合天地,桎梏更大,突破極難。
其上限也不如法修一道。
因此,四階煉體者如此稀少,罕見程度與元嬰大修士相當。
煉體一道修至四階后期的難度,怕是與人界誕生化神天君的難度差不多。
如果項大龍老老實實修煉,只兼顧傀儡技藝,未來晉升元嬰中期,其威脅將會巨大。
可是,項大龍太貪了,竟妄圖再兼修煉體。
如果因此分心,最終導致項大龍沒法晉升元嬰中期,皇室樂見其成。
浮空戰堡,真君府宅。
“此青雀翎羽擁有真靈青鳳的稀薄血脈,等陸道友蘊靈后,可作為異靈孔雀的關鍵羽翅。可惜只是單一材料,我等煉傀技藝也不夠,否則有望將其提升至四階中品。”
魏傀師鑒賞到手的青雀翎羽,贊不絕口,亦有幾分遺憾。
當前,二人沒有打造四階中品的能力,不單單是材料的限制。
“異靈孔雀的實力,本就超過同階傀儡。融入青雀翎羽,能讓其實力增長,遁速大幅提升即可。”
陸長安本就沒有過往期望。
禽類擅長飛遁,異靈孔雀全力爆發的遁速,逼近元嬰中期修士。
二人評估,等這次加強后,異靈孔雀的遁速可與黑天翼下的陸長安一較長短。
征戰期間,陸長安時間有限,沒有損耗壽元去蘊養青雀翎羽。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陸長安又取出金鱗血,略作思忖。
當年他服用血龍果,沖擊煉體四階失敗,最終達到準四階煉體。
二者品階相仿。
但金鱗血是煉制成型的大藥,融入諸多珍奇藥材。理論藥效更好,適合人類修士吸收。
大宇皇室當代沒有頂尖煉體天才,更沒有可承受其藥力的煉體者。皇室也不想弟子誤入歧途,在煉體一道浸淫。
若非如此,皇室珍藏的金鱗血不會作為報酬給陸長安。
短期內,陸長安可考慮使用金鱗血,加之這兩百年搜集的煉體類奇藥,再次沖刺四階煉體。
“六七成把握……”
稍作推算,陸長安搖了搖頭。
皇室的《血煉化妖典》,通過煉化四階妖王精血,壯大體魄氣血,可增加晉升概率。
皇室信譽尚可,《血煉化妖典》不難拿到。
至于四階精血。
大淵靠海,除非需求量巨大,在中域就能交易到些,不必去外海。
“理論上說,妖王血脈品階越高,效果越佳……”
陸長安想到一個合適目標。
那就是玄水君。
此龜當年吸收更多玄天遺物,晉升為天品變異血脈。
玄水龜常年照看澆灌玄藤,其精血中或許有獨特的氣運福緣。
當然,還有一個上位替代。
那就是大青東域、黑霧山脈的人面蛟!
此蛟是真靈后裔,血脈品階真正超過天品。
血脈純度達到真靈的一成,便是真靈后裔,算作擁有真靈血脈。
真靈后裔通過后天修煉,挖掘血脈天賦,理論上可成就完全體的真靈,比肩真龍天鳳。
但也僅僅是理論,人界不可能實現。
人界天地環境太差,真靈后裔“龍困淺灘”,進階反而比人類艱難得多。
據說在隕仙界,這種理論才有那么一絲可能性。
陸長安懷疑自己晉升元嬰中期,都不一定能打贏真靈后裔的人面蛟,想取其精血實在是奢望。
嗯,還是用玄水君的吧。
半月后。
宇皇親臨前線,會集七位真君、幾十萬修士大軍,正面攻打大羅國咽喉要地,水月山。
法器靈舟遮天蔽日,肅殺之聲震得山岳嗡鳴。
宇皇立于云端龍獸戰車,袞龍袍獵獵作響,俯瞰下方四階大陣守護的水月山。
七位真君包括陸長安,在宇皇身后壓陣。
陸長安很慶幸,自己是宇皇的隊友,而不是與之為敵。
當其現身戰場后,此前不可一世的“云雷真君”龜縮在水月山,屁都不敢放一個。
八岐山巨頭“九柳君”,亦是緊守不出,眼中流露忌憚。
九柳君是一位長相樸素的女真君,暗青色藤甲繡滿蜿蜒的墨色柳紋,其足下延伸出暗綠色的柳條,扎根山林中,法力源源不斷。
宇皇發動首輪進攻。
龍吟劍鳴之聲,響徹天霄。
宇皇目光睥睨,祭出青龍劍,身上袞龍袍鼓動,背后浮現出五爪金龍的虛影。
陸長安感應到,背后大宇國的龍運之氣,如潮水般往宇皇身上涌動。
有些融入袞龍袍,更多融入青龍劍內。
一劍劈出,青色龍紋劍影縈繞,龍吟聲震懾心魄,化作開天辟地的青冥劍光。
那一剎,整個水月山無數修士,眾多高階存在,有種窒息的壓力。
嗤!轟!
碧波般的四階大陣光界,被青龍劍撕開一道青色裂痕,岌岌可危。
“不好——”
水月山上千陣法師揮動陣旗,催動法力,穩住四階大陣,修復陣法裂口。
八岐山巨頭“九柳君”雙臂展開,暗青肌膚下迸發枯木爆鳴聲。
呼蓬蓬!
兩條百丈長的粗壯腐柳破袖而出,強行堵住陣法缺口,成千上萬的柳葉光刃呼嘯而出,被青龍劍氣粉碎。
幾位元嬰修士也注入法力,將四階陣法穩住。
宇皇青龍劍一劍,相當于封魔之戰中,陸長安與景無楓聯手催動偽靈寶裂天斧的一擊。
如此攻殺之力,元嬰大修士都不能輕視。
“鎮國龍器匯聚大宇國龍運之氣,因此法力比偽靈寶消耗小!”
陸長安暗自觀察、評估。
“諸位出手,消耗一番。”
宇皇淡淡收回青龍劍,沒有持續進攻。
鎮國龍器每催動一次,都會消耗國運龍氣,并不能無休止的揮霍。
距離本國越遠,此消耗越大。
陸長安祭出雷木樁,激發出一道道生滅雷霆,攻擊水月山四階大陣。
身為新晉巨頭,他不必冒頭,就在宇皇后面打下手、劃劃水。
半日后。
大宇國第一輪猛攻結束。
水月山承受巨大壓力,終究是守住了。
作為進攻方,只要沒破陣,大宇國的損失反而更大。
往后半個月。
宇皇親征,又發動了幾輪進攻。
期間,皇室動了一些破陣的手段,如破禁符、破陣秘寶、龍游炮等。
水月山的四階大陣,一度被撕開幾道豁口。
在陣法豁口處,兩國高階修仙者爆發了慘烈的斗法。
九柳君施展“巨柳神”神通,蔓延出數百丈,數之不盡的枝柳,化作一尊巨柳之軀。
柳神擁有柳條手臂,最遠可延伸數里。
大宇國兩位元嬰初期,被巨柳手臂給纏住,難以掙脫。
陸長安遁速快,意識超凡,躲過了一條巨柳手臂襲擊。
巨柳神狀態下,九柳君戰斗力大幅提升,尤其是防御力。
怕是元嬰大修士要解決,都要費些周章。
缺點是,如此狀態下,巨柳神移動速度大減,變得很笨重。
宇皇也是消耗不少元氣,斬去大量生生不息的柳條,才救回大宇國兩位元嬰初期。
攻堅戰中,陸長安牽制住云雷真君,掩護大宇國撤退,降低了損失。
即便如此,這場慘烈攻堅戰,雙方傷亡慘重。
殞落的結丹修士,多達十幾位。
大宇國兩位元嬰重傷,余者多少受傷掛彩。
只有宇皇、陸長安,沒有受傷。
“九柳君的神通,短時間內無法再動用,且會元氣大傷。可惜,我方也需要休養,無法一鼓作氣。”
宇皇有所遺憾的道。
“只要宇皇有決心,攻破水月山,是早晚的事。”
陸長安語氣篤定的道。
下回再進攻,九柳君九就沒有壓箱底手段。
然而,誰能確認另一位巨頭“云雷真君”有沒有大殺招,變數依舊存在。
當然,實力底蘊更強的皇室,肯定也有殺手锏。
陸長安盡管親自經歷,但只做分內之事,應付差事,又如同一個第三者。
“本皇要回后方休養,恢復元氣,同時等待皇室的攻堅利器!”
宇皇頓了頓,交代道:
“項真君遁速神識不凡,往后半個月,在前線監督水月山兩位元嬰巨頭的動向即可。”
不給陸長安討價還價的機會,宇皇就返回了后方的青鳳城。
攻城利器?
陸長安想到了皇室的鎮族圣獸。
如果有四階中期層次的圣獸攻堅,水月山指日可待。
但大宇征戰這么久,皇室一直沒有動用那頭傳聞中的鎮族圣獸。
有人推測,那頭圣獸是否已經壽盡而終,或者不能輕易動用。
更多修士認為,只有最后攻打洛氏皇城時,大宇皇室才會動用那頭鎮族圣獸。
七日后。
陸長安鎮守前線戰堡,監督水月山動向,察覺敵方修士的焦慮。
就算只有陸長安一位巨頭在前線,云雷真君也不敢出來挑釁。
不知不覺,浮空戰堡只剩下陸長安,另外兩位元嬰真君。
宇皇、皇室長老等修士,都去后方重鎮休養了。
“云雷道友,本君懷疑宇皇等元嬰修士,或許已經轉移戰場。”
恢復部分元氣的九柳君,感覺哪里不對。
“青鳳城方向,真龍皇氣仍在。宇皇如此做,或是想讓我等顧此失彼,一旦主動出擊,就會中了他的計策。”
云雷真君遠眺浮空戰堡、青鳳城的方向,不太確認的道。
如此又過去了三日。
“撤退三千里。”
陸長安似乎察覺到什么,下令讓浮空戰堡往后撤。
“項真君,未得宇皇命令,我等不能妄動……”
一位葉姓的世家元嬰道。
“聒噪!”
陸長安怒喝一聲,堪比元嬰中期的神識威壓,讓世家元嬰修士面色漲紅。
強行下達命令。
浮空戰堡剛啟動,青鳳城上空的皇者紫氣破滅,此前竟是徒有其表。
望氣術以及高階的法眼,都能察覺此變化。
“宇皇不見了!”
“項大龍只是一個幌子,三位元嬰修士牽制了我等多日。”
九柳君、云雷真君兩位巨頭面色齊變,飛到水月山陣法結界的上空。
見到敵國倉促后退的浮空戰堡、靈舟巨艦、攻城器械,兩位元嬰巨頭越發篤定了猜測,震怒不已。
浮空戰堡。
察覺到宇皇的氣息消失,一眾高階修士顯得慌亂。
“項真君,這是什么情況。”
葉姓元嬰修士心中有所猜測,但還不敢確認。
“說好聽點,我等作為幌子,在前線牽制兩位巨頭、兩倍數量的元嬰修士。說得不好聽,我們是可犧牲的棋子,成就大宇國霸業。”
陸長安冷笑道。
此言一出,葉姓元嬰和另一位供奉元嬰,臉色顯得難看。
前些日,陸長安察覺到不對。
卜卦之術受阻,被某種力量遮蔽了天機,無法探知具體緣由。
那時,他隱隱有些猜測。
可當時塵埃未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撤退,那就是公然抗令,阻力極大。
此刻,局勢漸漸明朗,下令撤退是天經地義,甚至在皇室的默許內。
就在這時。
九柳君、云雷真君等一眾敵方元嬰,盛怒之下殺向浮空戰堡。
后方青鳳城還有數千里,根本來不及!
“項真君,怎么辦?”
兩位元嬰修士勉強鎮定,一眾結丹真人顯得慌亂。
“皇室不義在先,項某沒義務護持爾等安全,提前下令撤退已是仁至義盡。”
陸長安語氣平淡,提醒道。
“二位道友,如果逃不掉,就做好元嬰出竅的準備。”
話音未落。
呼唰——
背后黑天翼怒展,鼓動浩蕩黑風光霞,來到戰堡上空。
作為中域巨頭,他從容進退。
甚至在事后,可嚴厲質問皇室,討一個說法。
兩位元嬰初期,付出一定代價,也有較大機會撤離。
然而,前線的浮空戰堡,眾多飛舟靈艦里,至少還有十幾萬修士大軍,將面臨滅頂大劫。
“懇請項真君!不要放棄我們……”
一位白發真人,顫聲叩首道。
“生死征戰幾十年,還沒到最后一刻,望項真君給我等一線生機。”
一眾結丹真人中,帶領眾多弟子晚輩,悲泣請求。
十幾萬修士中,有青壯,有年邁者,甚至有家族父子,道侶共赴前線。
葉姓元嬰不忍道:“項真君,我等盡力照應一下吧,等逃到青鳳城,就能得到援兵接應。”
修仙戰爭中,元嬰真君在最后關頭,迫不得已才會放棄己方大量修士。
大軍中也有兩位元嬰的弟子晚輩。
不像陸長安,孑然一身,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不帶一絲煙火。
當然,陸長安若愿奮力一搏,拖住兩三位敵方真君,也能讓數以萬計的修士逃生。
“諸位莫要慌。”
陸長安此時推算下,冥冥中的天機迷霧破開,洞悉真相因果。
黑天翼劃過一道黑翼殘影,來到云層間。
陸長安遙望率先逼近的九柳君、云雷真君。
“項大龍,你莫不是想效仿宇皇,以一對二,抗衡我們兩位元嬰中期。”
云雷真君臉色陰郁,冷哼道。
“呵呵,二位被賣了都不知道,還在替大羅國賣命?”
陸長安輕聲嗤笑道。
“此言何意?”
柳九君柳眉蹙起,面色微變。
“宇皇、老族長、鎮族圣獸,帶領多位元嬰強手,已經殺進洛氏皇城。”
“洛氏皇族內部有叛徒,被大宇皇室收買。如果項某推測不差,大羅皇室為自保,其核心高層已從暗道逃走,放棄苦心經營數千年的修仙國。”
陸長安的平淡陳述,猶如巨雷轟頂。
大羅國一方元嬰修士震動,驚怒猜疑。
“項大龍,就算你所說屬實,我等也來不及回援。先將爾等修士全軍覆滅,不會有大錯。”
云雷真君半信半疑,不排除項大龍故弄玄虛,在此拖延。
如今,大羅皇室日漸衰弱,玄霄宮得到共治天下的契機,難以接受這等現實。
“九柳君,不知洛皇室給了你怎樣的重諾,不惜為其賣命。但項某可以篤定,洛皇室的承諾恐怕兌現不了。”
陸長安淡淡一笑,看向面色陰晴變幻的八岐山女真君。
“賣我‘中域雙龍’幾分薄面,莫要大開殺戒,就此退去吧!”
聞言,九柳君不怒反笑:
“項大龍!你和景天真君都曾殺過八岐山的元嬰修士,此刻竟想本君賣你們雙龍一個面子?”
“言盡于此!”
陸長安淡漠道。
黑天翼一振,讓出道來。
這時,云雷真君和大羅國數位真君,各自拿起傳訊信物,獲知什么消息,紛紛為之變色。
“項真君!看在你雙龍的面子,本君今日就不以多欺寡!”
九柳君丟下一句話,便返回身后的水月山,盛怒之下打砸、搜刮起來。
“項真君,本座不是畏懼你中域雙龍。你我神通不分上下,勝負難分,不妨一同袖手旁觀。”
云雷真君面色僵硬,面無表情的道。
“可以。”
陸長安暗自腹誹:要不是保留實力,防備皇室一手,誰特么跟你不分上下。
兩位元嬰中期巨頭不參與追殺。
大羅國另幾位元嬰人心散了,有人回援,有人跑路。
最終,只是象征性的追殺。
大宇國一方,丟下大量的飛舟靈艦,攻城器械,在兩位真君掩護下,絕大多數修士逃回了青鳳城。
“謝項真君活命之恩。”
“此恩如山,吾等銘感五內!”
一眾劫后余生的結丹真人,帶頭拜謝陸長安,聲振殿宇。
“項真君大德,挽救十幾萬修士!事后我們會向皇室請功。”
兩位元嬰真君躬身一禮,真摯表達謝意。
項大龍通過自身巨頭的影響力,說服敵對陣營兩大巨頭放水,雖說有局勢的影響推動。
如果只是尋常兩三位元嬰修士,面對兩位中域巨頭的帶隊追殺,要付出代價才能逃命。運氣不好,有隕落的可能。
“不過順勢而為,項某也是從底層修士達到今日。”
陸長安語氣淡淡,擺手道。
“對了,項真君身在水月山前線,怎知皇室秘密計劃,以及大羅皇室棄國、逃亡的消息?”
葉姓元嬰修士,好奇問道。
他們留在前線的高階修士,都被蒙在鼓里,不知皇室真正謀劃。
“道友真想知道?”
陸長安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
“葉某確實好奇。”
“嗯,告訴你也不妨,宇皇室有人被項某收買。這個秘密莫要告訴其他人。”
與此同時。
大羅國皇城,固若金湯的四階中品大陣開裂、崩塌。
一只體長百丈的上古龍鱷,咆哮震天,其脊背生有九列鋸齒狀龍鰭,每片鰭骨泛著暗金光澤,似金銅澆鑄的逆刃。
此龍鱷的滔天氣勢僅次于獸王谷的最強獸王,散發隱隱的真龍血脈之氣,正面沖陣之下,元嬰中期都不敢硬撼其鋒。
尋常元嬰修士的法寶攻擊,落到龍鱷的鱗甲體表,濺起火星。即便出現細小傷口,也是呼吸間愈合。
咔嚓!
里應外合之下,龍鱷霸道無匹,將皇城撕開一個巨大缺口。
大宇國的高階修士,帶領潮水般的修士大軍,沖殺進皇城內。
“洛瑞!你竟敢背叛大羅皇室——”
“哈哈哈!族長早就計劃逃走,舍棄我等棋子。否則資質最好的九皇子,以及洛千水公主,豈會提前秘密送出皇城。”
皇城內一陣混亂,陣法基柱崩塌。
洛氏支族的洛瑞長老背叛,不僅炸毀大陣根基,還暗算了洛皇室的四階陣法長老。
皇城后方,萬里外的山河上空。
數道元嬰巨頭的法力爆發,恢宏慘烈,遠超水月山戰場。
大宇皇室六位元嬰強者,將洛皇室三位元嬰修士包圍,壓制在下方盆地。
宇皇手中青龍劍連連斬出,青冥劍光撕裂大江,削平山岳。
血染大地,龍吟不止。
然而,宇皇并非場上法力靈壓最強的那一位。
在其身側,還有一位白發蒼蒼,枯瘦如柴,卻滿臉紅光的黃袍老者。
其法力波動近乎大修士。
“與其敗亡,何不早些投靠我大宇皇室。”
黃袍老者語氣冷淡,身上法焰燃燒,雙掌打出六道金色龍影法力,注入一枚晶瑩剔透的雕龍玉璽中。
相鄰的大宇國,磅礴國運龍氣匯聚于玉龍璽中。
一股皇者權威的霸者之力籠罩。
下方洛皇室的三位元嬰修士,包括元嬰中期的洛族長,被壓制的呼吸困難。
后方幾位結丹晚輩,跪地身亡,屈辱至極。
修為低于元嬰期,在玉龍璽鎮壓下,法力將被禁錮,如同凡人。
元嬰初期,法力削弱四成左右。
元嬰中期,法力削弱兩成左右。
“哈哈哈……宇大志!”
“你壽元不多,以秘法強行透支,恢復到最鼎盛狀態!此番斗法后,必遭反噬,實力大跌,活不了幾年。”
洛族長面色慘白,悲聲大笑。
其半邊肩膀被青龍劍氣斬落,眉頭未皺一分。
“偽制品的玉龍璽,竟有幾分神韻。晉仙朝的九龍璽豈會容許法外皇權!”
“老朽已派遣心腹前往大晉仙朝,與‘儒圣’座下七十二門徒之一‘天武侯’取得聯絡!咳咳,不想老匹夫你下手這么快,等你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