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些情急的印天錄正要找這些看守,忙道:“快解開我身上禁制,我在神火域丟失的法寶在附近,我施法驅動神念能操控它自行回來。”
看守的反應很冷淡,那態度仿佛在問,你在開玩笑嗎?
他才不在乎對方丟了什么法寶,擅自解開對方身上的禁制,萬一出了什么事,給他惹出的麻煩可不是什么法寶能解決的。
當即不慌不忙地淡淡問了句,“什么法寶?”
印天錄急道:“是‘天羅劍骨傘’,一件五品法寶中的高階法寶。”
聽到是五品法寶中的高階貨,那看守明顯意外了一下,疑問道:“你哪來這么高級的玩意,極火宗雖是煉器門派,也不可能把這種高級法寶隨便派送吧?”
印天錄有些無語,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以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神火域,我說了是在神火域,進入神火域時宗門為了應對競爭賞賜給我們用的法寶,后來失手在…”
說到這忽然一怔,想起了什么,繼而又驚呼一聲,“是師春,師春在附近!”
又想起了這些人不是要找師春嗎?又大呼小叫道:“肯定是師春,我能找到師春!”
看守也被他搞了個一驚一乍,驚疑不定地確認道:“你確定?亂糊弄的后果你清楚。”
印天錄攤手,“我都這樣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和背叛宗門沒什么區別,還有必要胡說八道嗎?快,快解開我禁制,我能找到師春,我能找到他,我…”
話沒說完啞住了,因為看守一個閃身跑了,繼而才意識到,這種事情看守根本無法做主。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看守跑去找到了此地的坐鎮者。
坐鎮此地的也同樣不敢在這事上輕易做主,不過他能聯系到能做主的人,迅速拿出了子母符上報此事。
來回幾個溝通后,坐鎮者也匆匆來到了印天錄身邊,質問:“你的意思是,你丟失的那件高級法寶在師春手上?”
印天錄斷言道:“當時雖沒直接落在他手上,但我肯定,事后在他手上的可能性很大。”
坐鎮者再逼問,“之前,師春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離你不遠,就算法寶放在了乾坤袋里,你應該也能感應到器靈的存在,為何之前沒感應,偏偏這個時候才有感應?”
印天錄道:“是遮空島的‘無界幡’,此寶能自成一界,被此寶收掉的法寶,都會瞬間斷了與主人的聯系。在神火域交手時,我一時失察,讓‘天羅劍骨傘’撞上了此寶,被其給收了,這件事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你們可以驗證。
而收我寶物的門派,我肯定要追查,是一個叫四鼎宗的煉器門派,他們當時就跟師春他們同流合污在了一塊,他們是一伙的,這事當時不少門派都知道,也都看到了。
后來據查四鼎宗的人在神火域全軍覆沒,一個都沒能出來,‘無界幡’連同收入幡內的法寶很有可能都落在了師春的手上。”
坐鎮者思索著說道:“照你這樣說,他們既是同伙,四鼎宗遇難也應該是遇難在了別人手上,手上東西也該落在了別人手上才是,何以斷定現在是在師春手上?你想說師春見寶起了異心,因為奪寶起了內訌,殺了同伙?”
印天錄被堵得噎了噎,因對方說的有理,但想了想后,還是咬定道:“極有可能就是這樣,你想,我的法寶‘天羅劍骨傘’剛好出現在這里,剛好出現在師春所在區域,這難道是巧合嗎?”
坐鎮者沉默了,因對方說的同樣有道理,這不應該是巧合才對。
印天錄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說道:“還有,當時現場出現了萬鈞雷霆,無數霹靂于天地間如雷電森林般,當時所有動用了法寶的人,好像無一幸免,法寶好像都被雷電給打廢掉了,在現場的人都知道那一幕有多慘烈,‘無界幡’應該也未能幸免。
最大佐證便是后來師春他們再怎么遇險,也未見駕馭‘無界幡’的人再使此寶招架,這極不合理,足以證明‘無界幡’也毀在了當時的雷場,這大概就是我之前為何一直感應不到的原因,因為法寶一直在‘無界幡’內。”
能把過去的那段事說的這么條理分明,可見當時寶物被奪后,他這此事上是心心念花了不少心思的。
坐鎮者沉吟道:“也就說,‘無界幡’現在被修復了,又能使用了?”
印天錄遲疑道;“是不是修復了我不知道,當時損毀的法寶太多了,也沒聽說有誰能輕易修復,都放著等有機會再修。我不敢確定他們是怎么取出來的,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對方拿到了‘天羅劍骨傘’不會一直讓我神識占據此寶,必然要趁機抹去,鳩占鵲巢。不趁我現在還有感應去追拿,之后我怕是想有所感應也沒了機會。”
言之有理,坐鎮者當即不敢再有遲疑,轉身背對,又拿起了子母符將此事再次上報。
這里的消息直達了神山的江游兒手上,而此時的江游兒也已經趕到了北山中樞的二樓,將情況緊急報給了北山令主荒夜。
江游兒拿著子母符,將收到的消息再次反復詢問確認后,又再次報給了荒夜。
荒夜過問了一下細節后來回踱步著嘀咕:“‘無界幡’被修復了?”忽回頭問道:“印天錄招供的消息中,師春那伙人搞了個什么店鋪來著?”
江游兒道:“尋寶齋。”
荒夜:“是說弄出過什么‘卻死香’的勾當吧?”
“是……”江游兒應下一怔,意識到了這位令主的思路。
荒夜嘴角掀了掀,思緒不知糾結在了什么地方,神情有些扭曲,竟罵了臟話,“媽的,師春那家伙在這折騰來折騰去,惹出這么大場面,害大家胡思亂想了這么久,他不會就是為了暗戳戳搞什么‘卻死香’修復‘無界幡’吧?”
江游兒啞了啞,張了幾次嘴道:“大人,也不無可能,遮空島當年因為‘無界幡’可是惹來了滅門之禍,‘無界幡’雖是五品法寶,可某些特性上來說,卻是能凌駕于許多五品法寶之上的,說是破五品的法寶也說得過去,為此多花點精力也不虧。”
“真修復了嗎?”荒夜雙手搓著臉頰上的大胡子,疑惑,納悶,“難道他圍繞神山折騰了一趟,真搞到了‘卻死香’不成?不可能是自己煉制出來的,神山上已經有相當年頭沒出過‘反魂樹’了,沒材料怎么煉制?真有反魂樹成齡,異香遠播,山上立刻能發現,輪不到他來采,難道是從鳳族手上弄到了存貨?”
他費解的不行,人吶,向來如此,知道的越多,煩惱越多。
江游兒也費解,不過還是提醒道:“大人,若印天錄所言不虛那他說的也沒錯,現在解開他禁制,他還有機會操控他法寶…”
思索中的荒夜忽抬斷,“用不著他追回那件法寶,他那件法寶追不追回也不重要,他若操縱了那件法寶,立馬就會打草驚蛇,師春現在可能還不知道印天錄也在附近,現在要做的是讓印天錄感應到法寶位置,然后立刻重兵撲上去,只要逮到了人,還怕追不回法寶嗎?讓他務必要快,你也親自趕去坐鎮,我這里會給你協調上面派來的真正高手親往,去助你一臂之力,速去!”
“是!”江游兒拱手領命,剛拿起子母符要向印天錄那邊下令,誰知那邊已經有了新的消息來到。
他看后一驚,猛然抬頭道:“大人,印天錄說,他的神識感應斷了,說他與器靈融合的神識應該已經被人抹去了。”
荒夜立馬指了他鼻子,“問他還能不能辨析出法寶剛才的大概位置?”
江游兒緊急照辦,得了回復后,又忙抬頭道:“能,具體的位置可能找不到,但大概位置有數,離他現在的距離應該不超過五十里。”
五十里地,對快速飛來飛去的人來說,不是遠距離,奔襲過去要不了多久。
荒夜喝道:“務必揪住,速去!”
“是。”江游兒領命,先傳了個令給印天錄那邊,然后才緊急離開了。
荒夜也沒閑著,也摸出了子母符緊急調動上面新派來的人馬。
因事態的變化,尤其是知曉了大致城外可能有天仙級別的高手交手后,為了應變,他背后勢力迅速對這邊力量做了相當補充。
地下深處的洞窟內,千道萬道的碧油油流光射向勞長泰手中的傘骨架,集體微縮,最終化作了一支碧油油鐵傘,撐傘手中的勞長泰一臉欣喜不已。
褚競堂手中的暗紫鋒輪亦忽大忽小在身前飛舞了一陣。
不待兩人盡興,掐死了土狼的師春,一邊示意吳斤兩點火焚香,一邊對獲得重寶狂喜不已的二人道:“行了,這里空間小,經不起你們折騰,先收起來,去了冥界你們再抽空跟法寶慢慢磨合吧。”
自然是他說什么算什么,褚、勞二人當即將法寶收起,對即將面臨的行程也算是放心大膽了。
大當家能在這時候把兩件重寶賜予他們,他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真要非常危險的話,大當家犯不著搭進去兩件重寶,不給他們重寶,他們還不是一樣要進去。
現在一門心思打起精神把事辦好才最要緊。
很快,在師春的浴魔功駕馭下,那道神奇的黑洞入口又出現了。
師春一聲吆喝,讓吳斤兩熄了火,自己先閃身進了黑洞,先做了個示范,去到了洞那頭,再回頭傳聲喊話褚、勞二人過去。
褚、勞二人干凈利索躥了過去,落地打量那陰森森的世界。
師春稍作交代后,便返回了。
返回到陽間地洞里后,師春立馬抽出了血魂刀,浴魔功施法,施以‘無魔刀’,一刀斬在了那捆金絲上。
他之所以快進快出,就是要在金絲未勾魂成功前做個試驗。
轟,一聲震響,那捆金絲真被他無魔刀給一刀砍爆了,斷了。
金絲與土狼尸體一斷聯系,果然就崩潰了,那兩界通道也跟著崩潰消融了,虛空恢復了平常。
師春這次直接揮手收了土狼的尸體,剩下的試驗要后續慢慢來,畢竟手上的卻死香不多。
所以,現在還要解決一個卻死香的問題。
見師春收了血魂刀,被震動了一把的吳斤兩,看看被砍沒的兩界通道,狐疑道:“什么意思?”
師春答非所問,“雖不知啟姥姥是別有企圖,還是真心幫忙,有現成的幫手不用白不用,得想辦聯系她,讓她幫忙再多煉制幾批。”
吳斤兩:“那我們得摸上神山多拔點反魂樹才行,還有,不知啟姥姥現在有沒有脫困,不知聯系方便不方便。”
怎么聯系是個問題,他們消息渠道有限,能聯系的都不敢輕易聯系,金毛鼠那種打雜的倒是較為可靠,卻又是無知底層,現在對神山上的情況一無所知,也不知白氏怎么樣了。
師春想了想,道:“先去摸摸白啟如的情況再說,她跟啟姥姥應該有可靠的聯系方式。”
吳斤兩:“現在去大致城?”
師春微點頭,“再弄一批‘卻死香’,把存貨備好了,就可以跑人了,從巽門出去不安全,殷許那條路子我還是不放心,從冥界轉道最可靠,但我們對冥界的情況知道的不多,朝月館藏書包羅萬象,我順便去大致城翻翻書,翻翻冥界的情況,讓心里有點數才行。唉,書到用時方恨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