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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九章 一記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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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攔下的梅幽則是一臉疑惑,不知這位提轄何意。

  稍緩,婁秀貌似自言自語道:“若東聞殊知道范無折有問題,知道范無折被你控制了,怎還敢放心讓范無折來拿東西,這不明擺著暴露自己嗎?”

  梅幽亮著手上子母符道:“但范無折不可能騙我,他承受不起真相暴露的后果。”

  婁秀:“難道東聞殊那老頑固過往一切的種種都是裝的不成?那未免裝的也太像了。我的意思是,如此城府,這不像東聞殊為人能干出的事。”

  梅幽反問,“那怎么弄?”

  婁秀也被搞了個手足無措,然而現在不是細想的時候,關鍵是沒時間耽誤,不得不果斷道:“調一部分人手趕往遮攔坡,也不可全部調往,多集中一些高手過去便可。”

  “好。”梅幽應下后,又傳訊聯系范無折,提醒道:有任何情況,不管巨細,都要告知我,否則后果自負。

  書館那邊的師春代為回復:好的。

  城樓上的婁秀也傳訊聯系上了自己暗中調來的人手,下令調動了一部分趕往遮攔坡準備,隨后又聯系上了師春,傳訊質問:東西已經按你說的讓人拿走了,黃盈盈呢?

  他既想搶回細麟駒身上的東西還回阿尋大人的身邊好做閉環,也想挖出幕后黑手,還想解決掉黃盈盈這個人證。

  師春回復:找東聞殊要,他知道在哪。

  這個消息看得婁秀一陣凝噎,算是印證了范無折跑來接頭的行為,也明白了東聞殊為何會被暴露出來。

  很顯然,之前對東聞殊的判斷錯了,這幕后黑手應該不是東聞殊,人家也沒把東聞殊的死活當回事,就是不知道東聞殊是被人利用了還是被脅迫了。

  問題是事情沒確實之前,還不好直接上門去問,只能是把人帶走了問,還不能明著帶走。

  現在用什么法子把東聞殊給帶走也是個問題的,光天化日的,人家跟城主也是認識的,動用大致城的官方人馬不合適……

  山頂亭臺樓閣中,女侍再次奉上子母符,將新來的消息呈報,“婁提轄暗伏在外圍的人手,被急調了一些趕往遮攔坡,大多是其中的好手。”

  麗向虹掃了眼消息后“通知破淵大人派人手過去。”

  “是。”女侍應下,緊急照辦。

  茶館里,師春發現那些文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能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能洞悉天庭大人物之間的錯綜復雜,俗世凡塵的事更是洞若觀火一般,反正好像什么都懂。

  別的事情,師春沒啥發言權,當聽到自己擅長的領域,譬如流放之地的事,他就想掏耳朵。

  當然,這并不妨礙他對這些文人的欽慕,那些詩詞歌賦之類的,自己確實不如人家會,偶有姑娘家素手留墨的樣子也是挺雅的。

  他又拎了茶壺起身,去給大家斟茶倒水,擺放文具。

  他忙碌的同時他的同伙也沒閑著。

  草原中緞帶似的路上勞長泰同樣騎了只細麟駒,不是離開,而是往大致城一路折返,小跑溜達那種。

  偶遇路人也無非是閑暇一顧,直到見到范無折一襲白衣唰唰而過,他才回頭看了眼馬尾上綁的布條,然后摸出子母符籠在袖子里給吳斤兩發了個消息。

  得到回應后,他放開了坐騎馳騁速度,趕回大致城。

  隱匿草叢中的吳斤兩也從路邊躥了出來,一身蒙面小郎君打扮的他,迅速往路邊蕩漾的草葉上掛了塊黑布。

  師春將在哪里交易方便的主動權給了他吳斤兩做抉擇,因為他在城內無法看到現場情況,而婁秀一伙又必然會在城外做布置,讓吳斤兩實地勘察選擇出最佳交易地點是最安全的。

  掛完黑布的吳斤兩又縮了回去隱藏,并趕緊摸出子母符給了師春一個消息。

  書館內忙活的師春接到傳訊,立刻回了炭爐小間。

  柜臺后面的三小姐東良英扭頭目隨,女人的心細在此刻察覺到了些許異常,感覺今天的師春置換水壺的頻率有點高。

  前面就察覺到了,然后就注意觀察上了師春水壺的出水量,她得出的結論是,水壺里明明應該還有不少熱水,師春卻又一副沒了去換的樣子。

  而且一進炭爐小間便又坐下了。

  她很疑惑,偷懶?又不像。

  看到消息的師春,立刻摸出跟范無折聯系的子母符,發出了相應消息:路邊見到懸掛的黑布,立刻將坐騎上的東西扔進去,其他的不用你管,你繼續往前趕路。

  騎著細麟駒疾馳的范無折摸出子母符匆匆看后,利索回了個“好”字,然后扯了坐騎背上的黑口袋,開始嚴密關注路途兩邊。

  有一陣后,瞥到路邊飄蕩的黑布迎面接近而來,他立刻將手中黑布口袋順手朝目標點甩了出去,自己則一騎擦過,繼續奔向遠方。

  蹄聲一去,林中隱匿的吳斤兩迅速尋到物品掉落點,快速扯開黑布口袋,倒出了一只被燒黑的乾坤袋,又撿起迅速查探了一下。

  第一件事就是把乾坤袋里所有的子母符撿了出來扔掉,并快速翻遍其余物品,看有無隱藏的子母符之類的那種能暗藏定位功能的玩意。

  快速無果后,他也搞不懂‘卻死香’是什么樣的,多余的東西全部一起收了。

  先回了個消息給師春:東西到手。

  然后迅速跑人。

  沒跑出多遠,便鉆入了一個草葉遮蓋的坑里,揪起了被鐵鏈子鎖脖子、鎖腰的黃盈盈,施法解開了他身上的禁制,一手冒出檀金焰氣,一手拉狗繩似的拉著鐵鏈子吆喝道:“走,鉆!”

  “好嘞。”臉上腫脹未完全消散的黃盈盈一臉諂媚笑,找準方位,往地上跪下磕頭一鉆,就直接使了遁地術帶著吳斤兩一起破土而入,遁往了地下。

  哪怕是在地下,黃盈盈也不敢擅自逃遁,被鏈子拴著只是一方面,他驚恐的發現,一直以來的小高真正是真人不露相,他發現吳斤兩居然也會遁地術。

  昨晚這小高吃飽了撐的折騰自己時,就讓自己以遁地術拉著他在地下跑來跑去玩,當時只是隱約察覺到這家伙似乎偶爾有施展遁地術,而且是那種跟他一樣帶有妖術天賦的那種遁地術,那時還以為自己察覺有誤,懷疑是不是被打糊涂了,出現了幻覺。

  現在他清晰無誤的確認了,人家的遁地術真有妖氣,這位高爺真的在施展妖術,你媽,這家伙居然是妖修?

  居然跟自己一樣都是妖!

  之前在一起玩了那么多次,愣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隱藏的太深了。

  問題是,這家伙以人的身份混在人堆里干嘛?有點邪門,不會是魔道的吧?

  看破不說破,繼續在地下做牛做馬施法遁啊遁的。

  東城門樓上,屋內盯著‘子母法盤’的婁秀眉頭漸皺,目光漸顯凝重,發現鏡面上那點白光居然停下不動了。

  他在阿尋大人的遺物中放入了一塊能定位的子母符,為的就是掌控物品交易后的去向,以便實施后續計劃。

  現在法盤上光點停下的位置,離遮攔坡可還遠著呢,怎么停了?

  是臨時停頓,還是出了什么變故,或者所謂的去遮攔坡本就是幌子?

  就在他琢磨要不要調那一帶就近的人手去查看時,忽察覺到暗中黑手的傳訊又來了,當即摸出子母符一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上面內容是:城主已有察覺,已派人攔下范無折,已派人來拿梅幽取證。

  短短話語,令他面露驚駭,內心里更是驚濤駭浪一般。

  首先是怕。

  其次是不解,這人是誰,怎么可能掌握到城主的動靜?

  本能覺得有詐,可鏡面上的白色光點確實停下了,真的像是被截下了。

  書館內,坐在炭火小間里發出消息的師春,又換了塊子母符,對應的是送給白啟如的那一塊,再次給出了告密消息:黃盈盈在梅幽手上,梅幽欲殺之滅口,遲則晚矣。

  這次,他祭出了一記殺招,但收起子母符的動作卻云淡風輕。

  同時又另摸出子母符給肖省發了消息,然后起身出了門,忙里偷閑,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

  街頭人來人往,路過的肖省貌似無意中碰撞了他一下,順手拿走了一塊子母符,就是范無折跟梅幽聯系的那一塊。

  師春不知道這塊子母符能不能被定位查到,扯出東聞殊,就是為了這塊子母符萬一被定位發現在此而準備的,現在已經發揮完了最后的作用,讓肖省帶走處理掉就行。

  走回臺階上,再看書館內談天論地的人,見柜臺后面的三小姐東良英正盯著自己,報以坦然微笑。

  這一笑,有告別的意味。

  若順利拿到東西的話,他自然是要告辭離開這里的,這里也確實不是他這種人呆的地方。

  至于范無折那個麻煩,他算是順帶著幫這家人給處理掉了。

  范無折能跑掉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要被城主那邊捉回來的。

  牽扯東聞殊的事也無法真正牽扯東聞殊,經不起查證的,僅憑范無折身上的子母符一查,便知是有人在搞鬼栽贓東聞殊。

  婁秀早就被城主盯上了,大概也難逃一劫,也算是幫這一家人把這個麻煩解決掉了。

  這一切就算是對這家人這段時間簡單關照的報答吧。

  至于范無折被抓回來后揭露出的真相,這家人能不能接受的,不是他該操心的。

  還是那句話,女人的心細,讓三小姐東良英察覺到了師春微笑中的別樣意味……

  山頂亭臺樓閣間,白啟如摸出了師春送的那塊子母符。

  之前確實被麗向虹給扔了,可就扔在她白啟如的眼皮子底下,麗向虹可以不撿,因為黃盈盈不是人家的丈夫,她自己還能不撿回來以防萬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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