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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四章 駑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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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童明山雖然不熟悉,但也認識,嚷嚷童明山,又突然沒了聲音,難道跟童明山有關?

  他眼睛睜開后,第一時間往童明山的位置瞅了去,只一眼便明白了驚呼和安靜是怎么回事。

  只見童明山托著的煉制材料底部,靠近手掌的部位,同樣有朦朧霞光煥發,這意味著什么?

  難道童明山也在煉制真玲瓏心?

  這怎么可能?

  看童明山一體成型的樣子,難道童明山也會他這種煉制方法不成?旋即又否認了這個想法,他沒感受到童明山在駕馭那股冥冥中的力量,看其手法也不像。

  可這霞光又足以證明器材內部煉制出的折射空間確實繁復通透到了一定地步,否則難以令這種材質煥發出七彩霞光。

  見周圍觀眾的目光紛紛看向了上空的鏡像,不知在看什么,他亦忍不住抬頭看去,才發現在場觀看的角度太過單一,只能看到一面,而空中的俯天鏡鏡像似乎因為好奇正不斷變換著角度盯著童明山手上的煉制物觀看,幾乎在繞著圈的觀看,除了下方和童明山擋住的那一面看不到。

  正因為繞著看了圈,李紅酒才驚訝發現,如果童明山真的在煉制真玲瓏心,那他的煉制方法與眾人都不同,大家都是劃分好區域,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煉制的。

  包括他李紅酒在內,哪怕是一體成型,也是以一道道主要脈絡為根基來的,若將整顆‘真心’的構造一體勾勒完畢再來融合,那得弄到什么時候,只怕勾勒到比試結束他也無法勾勒完。

  而童明山所煉制出的霞光,卻是如同水漫而起,從整顆器材的底部全面漲起的。

  不僅僅是他李紅酒,所有懂行的都陷入了巨大的驚疑中。

  連羅生生等其他比試人員也因異常動靜睜開了眼,皆因此而驚訝。

  “童明山能煉制真玲瓏心?”百煉宗燕大宗主說這話時,是扭頭向羅頑那邊問的,人家的徒弟,人家自然清楚。

  百煉宗一伙人聞言都看向了羅頑,包括明山宗的師春一伙。

  可羅頑哪清楚怎么回事,也不知是搖頭好,還是擺手好,最后牽強出一句,“我尚無法煉出,無以教他,他有沒有跟別人學,我也不知道。”

  然后百煉宗一伙人又紛紛看向了師春,童明山有沒有跟別人學,恐怕這家伙是最清楚的。

  師春知道他們什么意思,可這問題讓他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童明山有沒有跟別人學,畢竟童明山坐牢期間有沒有碰上什么會一手的獄友啊之類的,他也不清楚。

  流放之地類似的獄友是有的。

  于是他含糊反問道:“能確定他在煉制真玲瓏心嗎?”

  這么一說的話,還真不好肯定,于是大家繼續盯著觀察。

  安靜的現場,漸漸嘩然聲四起,議論聲如潮,又再次沸騰了,都不敢相信童明山能有這本事,畢竟童明山的出身擺在這里,在許多人眼里就是個小門小派的弟子。

  對很多門派的人來說,這一點讓他們很難接受,言談間也在否定。

  說童明山靠著師春得到了幾朵神火,那些門派都能認了,若說童明山煉器技術也能超過他們,那不是在敲他們飯碗么,看不到結果前,如何能輕易接受?

  對李紅酒來說,這些逞口舌是非的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別人的輸贏也影響不了他們,可他李紅酒是上場比試的人,哪能大意。

  他盯著童明山手中器材里的霞光抬升速度觀察了一下,忽有頭皮發麻的感覺,一股強烈的緊迫感襲上心頭。

  甭管童明山是不是真的會煉制真玲瓏心,總之童明山現在出手的勢頭很不對勁,他的競爭對象突然就從羅生生身上轉到了童明山的身上,這轉變速度快得連他自己都感覺不真實。

  但他已無暇再想太多,不敢再浪費時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迅速閉眼,再次凝神靜氣。

  這次不敢再有任何針對羅生生的那種省力盤算了,再省搞不好要省得無法對宗門交代,此時才是他真正的全力而為。

  盯著童明山手中霞光增長進度稍作觀察的羅生生,更是滿眼的驚疑。

  他的驕傲,哪怕面對李紅酒展現出的優勢,也不愿輕易認輸,也要竭力一搏,現在又冒出個童明山,搞得他突然有點心累了。

  有那么一剎那,甚至差點道心崩潰,差點想認輸拉倒。

  全場吸收神火最多的人,足足十朵神火啊,最后若贏不了李紅酒,他已經很難接受了,若又冒出個童明山勝過他,讓他情何以堪?

  不行,他絕不接受這樣的后果!

  再次閉目催動神火的他,臉色在火光下亦能看出越發慘白了。

  而此時的古練妮,看向空中鏡像畫面的眼中,竟浮現出了幾分絕望,情欲交織的想法突然變得簡單純粹了,她扭頭看向了米良孟,這位成了她最后的底線。

  若她這個吸收了七朵神火的,再連米良孟都不如,那她真的是無臉見人了。

  她可是天下煉器第二大門派掌門的女兒啊,贏過她的人一個個都是排在暑道山之后的門派弟子,讓暑道山的臉往哪放?

  牙一咬,一閉眼便以前所未有的決絕沉浸在了煉制中。

  反觀米良孟,可以說是除了童明山之外,唯一一個不為外面任何動靜所影響的人,決心煉制真玲瓏心后,便閉絕在了自己的煉制世界中。

  他很清楚,成與不成都只能是在此一搏。

  他只是早早的想明白了就去做而已……

  露臺上閑坐的蘭巧顏和鞏元芝,也并不是什么煉器行家,但耐不住未來女婿伺候到位,給他們找來一個王姓行家當解說。

  看到鏡像畫面定格在了童明山身上,又聽說童明山可能在煉制真玲瓏心,別說苗亦蘭和鞏少慈,蘭巧顏和鞏元芝亦吃驚不小。

  他們也許不知道別的,但知道能煉制真九竅玲瓏心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煉器技藝已經到了另一個境界,意味著一腳邁入了煉制高級法寶的門檻。

  這對煉器人來說,是不得了的事情。

  何況童明山等人的年紀和修為擺在這,若是真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那位看起來有些邋遢,喜歡捋自己短小胡子的王姓行家,也還是不敢確定,一直在那自言自語嘀咕,“好像一直在用兩朵神火,若真是煉制真玲瓏心,為何有四朵神火不用,只用兩朵?偶爾用以輔助也是好的吧。”

  聽他一直嘀嘀咕咕,盯著鏡像的鞏元芝對童明山似乎越來越有興趣了,問:“從在場那么多行家的反應來看,大家都看走眼的可能性似乎不大吧?”

  王姓行家想了想,掐著胡子略頷首道:“言之有理。”盯著鏡像,又陷入了自言自語一般,“若真是如此,那真是不得了了。”

  鞏元芝哦了聲道:“此話怎講,愿聞高見。”

  王姓行家遙指鏡像,“以他的出身、年紀和修為,中間若無其他際遇,就憑那個什么百煉宗的傳教,別說給他四朵神火,哪怕是給他十朵神火,他也未必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煉制出一竅真心來。

  他一開始根本就不是在煉真玲瓏心,他一開始的煉制舉動,和他原本的出身及自身條件是相符的。

  他是在那炷香只剩五分之一時重新開始煉制的,那他之前浪費時間的意義何在?難道是故意造作,在掩飾什么?也沒有這樣掩飾的,既然最后還是要煉制,那這樣掩飾不但沒任何意義,反而越發顯眼。

  若最后的結果證明了他真的是在煉制真玲瓏心,那很有可能是……”

  忽硬生生掐斷了一根胡須,兩眼放光道:“悟了!”

  “悟了?”鞏元芝疑惑了一聲。

  王姓高人彈落斷須,頷首道:“他現在的煉制手法,不像目前修行界已知的哪家功法,他有可能本就在琢磨一門煉制法門,一直琢磨不透,就在剛剛,因緣際會忽然悟了。此子在神火域搞不好有什么奇遇,畢竟神火域內有不少上古先賢飲恨在內,得了誰的遺傳也是極有可能的。”

  說著又盯著鏡像畫面直勾勾道:“霞光通透的區域越來越大,還真有可能是在煉制真玲瓏心。”

  在場幾個面面相覷,鞏元芝忽對蘭巧顏笑道:“若真如此,那這師春運氣還挺好的,手上竟能出這般人才。”

  在這里就沒必要說那種擺明了糊弄人的客氣話,誰都知道童明山其實是師春的手下……

  比試現場,剩下的,成不了大家關注點的比試人員,還在陸續將煉制的成品交付裁決。

  場內除了些還在較勁的人,所剩的人已經不多了。

  “三竅,在煉制第四竅!”

  現場忽然又一陣驚呼,鏡像畫滿已經定格在了羅生生的身上。

  羅生生已調轉神火攻煉第四竅。

  然他光頭上的汗珠,已在一顆顆的淌下,火光下的面色能讓人感覺到無血色,那雙驕傲清冷的眸子里,神采已黯淡,看了眼童明山和李紅酒后,連計時的焚香都不看了,依然閉目再繼續。

  大銘閣上下看出了他在竭力強撐。

  閣主蕭又紅喃喃嘆息道:“可以了,可以了。”

  又豈止是羅生生,古練妮的臉頰上亦汗如雨下,那閉目中因努力過度而導致的偶爾抽搐的樣子,似困在了噩夢中一般。

  暑道山上下屏氣凝神,都隱隱感覺到這位掌門的女兒似乎已是強弩之末。

  古炎鐸緊繃著臉頰盯著女兒,面色陰沉,他很清楚,駑馬之力,想奮發出麒麟之姿,太過勉強是會死人的。

  可事到如今,他反而不好再勸女兒罷手了,七朵神火,若連前三都進不去,好吧,也可以作罷,但你古練妮起碼得拿出一個像樣的結果給全派上下一個交代吧?

  死那么多人成全你一個廢物嗎?就因為你是掌門的女兒?

  回頭弟子們面臨其他門派的嘲諷,不免要在背后嘀咕,讓古練妮代表暑道山進神火域是怎么決策出來的?就因為是掌門的女兒?

  “第五竅了,李紅酒在煉制第五竅了!”

  給于羅生生的驚呼才落下,又是一波送給李紅酒。

  李紅酒抽空看了眼童明山那邊,頓暗暗叫苦,發現童明山手上器材的霞光已經升高至近半了。

  明擺著的,人家一旦煉制完成了,那就是真九竅同時完工。

  而他還要一點點勾畫出來,邪了個門,這是要逼死個人吶!

  早知如此,之前盯什么羅生生,直接往死了煉,起碼也能多煉一竅吧。

  心里暗罵的他,不敢耽誤時間,立馬又閉上了眼再繼續,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喘息也不是那么利索了。

  衍寶宗瞿宗主的神情凝重,他還是頭回見到這不靠譜的徒弟被人逼出了一腦門的汗來對待正經事,他也看出來了,這不靠譜的徒弟這回也是拼上了。

  “老安,你看童明山的頭發!”

  器云谷外出口,仰天望的朱向心突然伸手拍打了一下身旁安無志的胳膊,示意他看。

  女人總是心細的,第一時間從鏡像中看出了異常。

  安無志當即凝神細看,煉制火光的晃動下,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什么異常,細看之下才發現,童明山的一頭黑發似乎在漸漸褪色,似乎已經在呈現灰色。

  他一驚,嘴唇哆嗦了一下,“在…在變白嗎?”

  觀看席位上的師春一伙,早已噤聲閉嘴了,緊盯著幾方最后的比試較量,真的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此時童明山手里煉制出的霞光變化已經讓他們明白了,是他們想錯了,是他們誤會了,童明山壓根就沒放棄,真的在爭煉器界幾百年才出現一次的至高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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