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安無志之前為了神火有多坑人,可人相處久了,多少會在人身邊留下存在感,少了就會有缺失感。
盡管如此,師春還是沒有撤退的打算,正因為安無志已經為此隕落,他就更不能輕易放棄。
他不是許安長他們,遇到危險或怕暴露就縮了。
暑道山和冰蛟之間未分出勝負,他是不會輕易離開的,暑道山若能斬殺冰蛟,就能證明冰蛟體內有沒有五朵神火,若真的有,那其中三朵就是他的。
他才不怕,他肯定是要跳出去索要的。
若證明了有五朵神火,那他和暑道山的合作就還能繼續下去,至于剛才的沖突,純屬暑道山自己誤會所致,怪不得他。
總而言之,只要能幫暑道山找到更多的神火,不但古練妮會原諒他,那些活著的暑道山弟子都會原諒他,死了的人有意見也沒用。
所以他的態度很堅決,而越是關鍵時刻,越是人心不穩的時候,作為當家的,也越發有其堅持,不可輕易動其志。
師春岔開話題道:“你們五個去找一下,看看許安長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見他如此,褚競堂等人也就無話可說了,在吳斤兩的帶領下順著四鼎宗逃逸的方向一路搜查而去。
什么叫不死不休,此時的冰蛟就是不死不休,每次在驚天動地的震響中被斬落后,又再次飛起進攻,而且一根筋似的死命朝著青虹劍影沖擊。
沖上去就被打落,打落后又起,反復不停。
空中不斷爆出一陣陣的沖擊波蕩向四面八方。
反復駕馭青虹劍影擊殺的古練妮漸漸有點心慌,發現每次一劍將冰蛟擊穿后,冰蛟的傷口都能快速自愈,好像打不死似的。
雖然反復擊殺之下,已經感覺到冰蛟的進攻威力在逐步漸弱了,可她能感覺到自己“青魄煉霓劍”里蘊含的威能也越來越少了,再這樣下去,她的法寶很有可能要先停用。
從法寶的名字就能看出此寶與她有關聯,這是她父親親手給她煉制的法寶。
同門弟子們也看出了不對,元垚喊話道:“師叔,這樣下去不行,撤吧。”
古練妮拒絕道:“不行,鎖元陣的法器得想辦法收集回來,否則我們后面想捕獲神火會很困難。”
這么一說,元垚也頭疼了,是啊,沒了鎖元陣相助,回頭像那些小門派一樣盲目去搜查,會很麻煩的。
問題是,宗門只怕也沒想到神火域里還有這樣的老怪物,這得是避開了多少屆神火盟約人員的搜尋而存活下來的。
龐厚忽大聲道:“待我助你一臂之力!”
說話間已經拿出了一尊三尺來高的寶塔,名曰“萬子輪回塔”,單掌托出施法催發,立見塔身上冒出橘黃光芒,層層塔檐開始急速旋轉了起來。
一劍斬落冰蛟的古練妮回頭一看,頓驚叫道:“不要!”
然已經晚了,龐厚手中寶塔已經砸了下去,看龐厚那神情,還挺狠厲的,誓要收拾那孽畜的模樣。
煥發橘黃光芒的塔影,已經照著砸落地面的冰蛟轟去。
咣!一聲震響,倒是在冰蛟的鱗片上砸出了一個小坑,繼而滴溜溜旋轉而起,然后塔身上射出了數不清的飛刃,頗有風鱗的意味,數量卻遠超風鱗的數量,如龍卷風一般擴大,當頭罩住了冰蛟的腦袋絞殺。
一陣密集的丁零當啷聲爆響,若是哪個修士遭此攻擊,怕是要粉身碎骨,可打在冰蛟身上卻難傷分毫。
“快收回來!”古練妮又緊急呼喊了一聲。
她話音未落,冰蛟掀起的尾巴一甩,撞飛了許多飛刃,一尾巴轟在了橘黃光芒的塔身上。
轟!塔如流星般擊飛了,橘黃光影被直接從塔里拍了出來,形成一只長了翅膀的蜈蚣影子,當場潰散了。
然后無數飛刃瞬間失衡,如雨掉落。
龐厚一聲慘叫,“我的塔!”
迅速朝飛逝的塔影追去。
眾暑道山弟子皆感牙疼,這么好的一件法寶,竟被冰蛟一擊就給廢了,好像把器靈都給打散了。
元垚也有些無語,咱們的法寶品級壓根打不動,你這不是自找么。
古練妮無心這些,冰蛟又沖了上來,她只能祭起青虹飛劍再次轟殺下去,再次將冰蛟打落在地。
反復幾次后,元垚靠近了她的身邊,提議道:“師叔,師春能騙我們,我們也能用此法把別人給騙來此地,若能借別人的手斬殺掉冰蛟,我們就能找回我們的鎖元陣法器。”
古練妮聞言大喜,再次起劍斬落冰蛟后,交代道:“讓大家先撤!”
擔心她安全,元垚想說不行,但想想,又是沒辦法的事情,其他人手上的法寶都壓制不住這頭冰蛟,也只能是小師叔留下斷后。
“撤,快撤,大家先撤往下一個目標地點。”
在元垚的奔波招呼下,一群暑道山弟子迅速飛離了,元垚自己并未走,陪在了一旁。
青虹劍影又轟隆隆擊殺了一陣,直到確定同門弟子已經遠去了,古練妮又一劍斬落冰蛟的同時,大喊道:“走!”
青虹如流光歸鞘,元垚也駕風鱗跟著緊急追去。
地上翻騰而起的冰蛟“嗚吼”一聲咆哮,身上的傷痕再次自愈,一個搖擺騰空而去,竟飛天而起追了去。
竟真的能飛。
實力到了一定地步,某些方面有共通性也能理解,空中烏云被一路沖開,裁剪出星空,龐大的身軀緊追不放。
遠觀的師春有些無語,暑道山這是認輸了,打不贏跑了?
看古練妮能一劍劍輕易將冰蛟打落,還以為贏面很大呢,鬧了半天也是強弩之末。
這就有點掃興了,搭進去了他的人手不說,還搭進去他一朵神火。
可能是看到了動靜,不多時,明山宗一伙也飛了過來,吳斤兩問:“春天,這就跑了?”
虧大了,師春心里嘀咕了一句,問:“找到沒有?”
吳斤兩:“找不到,也沒辦法找啊,你看那么大范圍,堆積了大量的冰塊,鬼知道人壓在了哪一塊,我們一路低聲叫喚,也沒聽到任何回應。這要么死了,要么就是跑了。”
師春想了想,道:“真要跑了的話,他們肯定去了鐵森林,回頭去鐵森林那邊看看就知道了,沒回去,恐怕真的倒這了,回頭我們只怕還得來找一趟。”
吳斤兩:“死了還找什么?”
師春:“他們身上應該有法寶,我懷疑有不弱于暑道山的法寶。”
此話一出,在場幾個的眼睛皆是一亮。
啪!吳斤兩忽然擊掌叫好,回頭對昊吉道:“你趕緊回一趟鐵森林,看看他們有沒有回去,沒回去立刻來報信,回去了就不用再跑了,在那等我們便可。”
褚競堂和沈莫名想離開這是非之地,想接這活,昊吉卻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道了聲“好”,立馬跑了。
他一走,吳斤兩立馬哇哈哈道:“還發什么呆,去找啊,暑道山折在這的弟子得有近半了吧,你們忘了它們身上都有風鱗嗎?一只風鱗能在王都換一座豪宅,有人身上甚至還有乾坤袋,諸位,老天爺給的發財機會,豈能錯過?”
這話倒是讓幾人眼睛一亮,可褚競堂又有些擔心道:“那冰蛟不會回來吧?”
殊不知吳斤兩讓昊吉回鐵森林確認,就是擔心這個,怕在許安長等人身上白白浪費時間,要趕在冰蛟回來前盡量多發掘些寶貝,當然,冰蛟能不回來最好。
損失不小,師春也認為這財該發,遂說道:“放心,我給你們放風。”
吳斤兩是知道師春右眼異能的,頓嘿嘿不已,“有大當家放風沒問題,就算冰蛟還會回這里,我們也能及時撤離,走走走,快找快找,抓緊時間。”
有好處,那還是有精神的,一伙人迅速趕往事發地中心地帶,先從這里開始搜尋。
師春先飛到空中用右眼異能觀察,沒看到活人跡象,死尸的影子太模糊,他幾乎看不到,所以沒必要浪費那個時間。
但他右眼在此地環境中對比其它東西,還是能比看出一些東西的,譬如檀金,灑落的不管,集中在一起的檀金,武器和風鱗之類的金屬物質,在這冰原上仔細對比觀察都能看出些端倪。
所以他幾乎是一找一個準,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也不便親自翻找,他主要任務還是觀察四周,防止冰蛟回來。
于是只能是暗示給吳斤兩,讓吳斤兩想辦法來引導大家,他大多時候都站在高處瞭望。
尋找的過程中,不時有小小的歡呼竊喜聲響起。
也不時有表達遺憾的唉聲嘆氣,有些風鱗在冰蛟甩出的冰塊攻擊中打殘了,已不好再歸攏駕馭,殘次品用不了,但都收了起來,有機會可以找人修一修。
反正一陣工夫后,人人口袋里至少都有了一只風鱗,還找到了兩只乾坤袋,褚競堂和安無志腰上各自先別上了一只,一個個臉上都笑開了花。
危險是挺危險的,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就這發財速度,在外界得努力積攢多少年才行?也許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找著找著,暑道山鎖元陣的那些法器都被他們給陸陸續續找到了,用不了也是寶貝,先收起來再說。
而不時登高四顧的師春忽然發現不對勁,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右眼異能視線中,那些一起合力掀翻大冰塊的人員怎么是五個?
昊吉走了,不是剩四個了嗎?
他當即飛身過去,落在了一塊高高的冰疙瘩上俯視,一個個辨認,只見有吳斤兩、褚競堂、安無志、童明山、沈莫名,咦,又掰著手指頭算了下,確實是五個沒錯,都是自己人也沒錯。
但總感覺人數不對,后來眼神一震,終于想到了問題出在哪,目光盯在了樂呵呵的安無志身上。
確認無誤,他蹦了下去,落在安無志跟前,訝異道:“你沒死?”
此話一出,另四位也陸續呆住了,一個個瞅著安無志有些傻眼,他們都忘了這家伙是什么時候出現在他們身邊的,反正好像跟著一起忙活了好一陣,大家居然都沒反應過來。
“草。”吳斤兩忽然怪叫道:“安無志,你怎么回來的?”
安無志似乎有點不太能理解他們的反應,“開始打斗動靜太大,我在冰里飛出去后也不敢亂動,后來消停了,我就化開冰鉆出來了,聽到翻騰的動靜,就摸過來了,見是你們在忙,總不能干看著吧,還能怎么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