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賺,老東和大石頭這次沒有吝嗇,雖吃不起頂奢,那也是真正的好酒好菜招待曾經的大當家和自以為的二當家。
憶往昔崢嶸歲月,有人捧酒流涕,連同鼻涕一起喝入肚里……
游不盡的華燈溢彩,一路遇見的,不知是人是魔還是妖怪,從白天吃到天黑的師春和吳斤兩帶著微醺返回,屋里坐下時,腰板都不敢有任何前彎,肚子吃的太撐了。
“大意了,大意了,這要是有人偷襲就慘了。”
靠在椅子上的師春端著大肚子感慨。
“呃,挺好。”吳斤兩打了個飽嗝,吐出一股濃濃酒氣。
酒倒不是第一次喝,流放之地的博望樓也有賣,他們也花錢嘗過便宜的酒水,如此暢飲還是頭一回,而且是好酒。
兩人都撐的不太愿意多說了,怕喉嚨里晃蕩的會吐出來。
靜默著運功調息了好一陣,二人才慢慢緩了過來。
再次睜開眼的師春從腰上解下了一只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打開袋口,立見紫色焰氣冒出。
里面除了一些檀金,還有幾只小瓶罐,他摸出了一只兩根拇指大的小瓶,打開倒出了一粒黃豆大的碧綠丹丸,名為長化丹,修行界助益修為提升的常用靈丹。
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看針對什么人,正常市價是十檀金一粒,師春一口氣買了二十粒,也就是兩小瓶,給了一瓶吳斤兩,花了兩百檀金,老東他們代付的錢。
買這玩意,自然是準備服用來試試修行效果。
感覺到房間里的焰氣光芒,吳斤兩睜開眼一看,又是嘿嘿一笑,“是哦,試試靈丹效果。”
立馬也摘下了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打開沒見紫色焰氣,因為他沒錢,鼓鼓囊囊是因為齊備了一些常用傷藥以防萬一,反正都是老東他們積極付款的。
他咕嘟一口咽入了口中,旋即去了自己榻上盤膝打坐,大刀放在了手邊不離。
師春嗅了嗅丹藥的清香后,也照樣如此,體驗人生中的第一次煉化丹藥修煉……
博望樓最高層的樓閣內,一群負責本地事務的人員正在例行交流,苗亦蘭也在其中,有人從外面進來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后,苗亦蘭轉身而去,暫時離開。
外面連廊的拐角處,盯梢了一天的車四在那等著。
苗亦蘭到他跟前,聽他把一天盯梢的情況講了遍后,有點訝異道:“曹樸清的外甥岑福通去見了他,還進行了密談?”
車四:“應該是密談,與岑福通同行的被屏退了出來,從我身邊經過時聽到了他們的嘮叨,說什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苗亦蘭:“不是因為損了呂太真的顏面,去給師春他們教訓的?”
車四:“看起來不像。”
苗亦蘭思索了一陣后,頷首道:“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盯著。”
夜漸深,麗云樓里歌舞歡快依舊,老鴇鳳池八面玲瓏,于一方方貴客之間周旋。
而此時無憂館外懸崖邊的亭子里,一位身著一襲黑斗篷的人,帽子下的面目和老鴇鳳池竟是一模一樣。
稍候,又有一個詭秘身影從陰暗中走來,身姿曼妙,不是別人,正是象藍兒,披頭散發遮顏,大晚上跟女鬼似的。
兩人靠在一起后,鳳池低聲道:“生獄的情況特殊,一時間很難確認身份,已經將消息傳給了上面,上面已經安排了人進生獄,但要時間,最快估摸著起碼也要到明早。”
微風拂動面前垂發,象藍兒道:“可以確定,這個師春絕沒那么簡單,絕不是好心幫助而已。”
鳳池哦了聲,“怎講?”
象藍兒:“他急于促成邊惟康重返無亢山,他的目標應該也是無亢山。”
鳳池頓有驚疑,“會是什么人呢?難不成是三脈中另兩家派出的人手?”
象藍兒:“不管是誰,我這里不許有人插手干擾,明早就要出發,出了城后,我會找機會把邊惟康引開,你安排人把這兩個不確定因素除掉。”
鳳池:“身份不明,冒然這樣做合適嗎?”
象藍兒:“得罪了呂太真,消失了不是很正常嗎?”
鳳池:“好。我順便再催下上面,看核實他們身份方面能不能再快點。”
象藍兒不再說話,就此轉身而去。
鳳池則輕呼了一聲,“那份賣身契當初在天庭衙司備錄時,不便作假,用的都是你真身留跡,記得毀掉,免得出什么意外。”
背對而行的象藍兒淡淡給了句,“已經毀了。”
一夜飛逝,天際已有朦朧破曉跡象。
盤膝打坐中的師春睜開了眼,拿起了放在身旁裝丹藥的小瓶子,又打開蓋子嗅了嗅里面沁人心脾的藥香,目中透著濃濃的疑色。
一般同一境界的修為也要分上中下三個檔次,俗稱小成境界、上成境界、大成境界。
他修為在初武中,已至大成兩三年,奇怪的是,初武邁入大成境界一段時間后便再無任何進展,不管怎么勤修都毫無進展,本以為出來用上修煉資源后就能解決,誰知一夜過去依然是原地踏步,毫無進展跡象。
一顆長化丹沒用,可能是藥效不夠,他就吃兩顆,結果他一夜連嗑了三顆都還是沒用,買到了假藥不成?
若真如此,那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想想又覺得可能性應該不大,他可是帶著博望樓的人去買的。
起身開窗,看看外界,天還沒亮,本想等到天亮再說,然攥著藥瓶嗅了又嗅,最終還是心焦難耐,沒能忍住,跑到了吳斤兩那喚了兩聲,“斤兩,斤兩,斤兩…”
隨便摸出了一粒檀金,照亮了室內。
吳斤兩緩緩收功睜眼,見狀問道:“怎么了?”
師春問道:“長化丹你用了效果如何?”
見他這樣問,吳斤兩意識到了什么,“不會吧,你用了丹藥還沒效果嗎?”
類似的事情,早在東九原的時候師春就問過他,討論過也不止一次。
師春疑問,“你有效果了?”
吳斤兩點頭,“有了,效果還不錯,比單純吸收天地靈氣轉化,速度快了起碼三倍以上吧,你一點效果都沒有嗎?”
師春搖頭,“吃了三粒長化丹都沒效果,對了,你吃了幾粒?”
吳斤兩瞪眼道:“三粒都沒用?我就一粒呀,煉化到現在還有用,店家說的沒假。不是,春天,你這到底是怎么了,難道是修煉的功法有問題?”
師春扭身坐在了他榻上,有點疲憊地搖頭:“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時候聽人說八叔最能打,我們那些小孩不都纏著學他的功法么,后來就我一個人練成了,你們都改練了其他功法。當時也沒聽八叔說有什么問題,他后來出了事,人也不在了,現在想問都沒辦法問了。”
吳斤兩摸著下巴嘀咕,“不對呀,按理說,不該是功法的問題,功法若有問題,也不該影響吸收靈氣吧,若能影響,那你以前怎么不受影響?我說,你不會是吃錯了什么東西吧,仔細想想,以前是不是背著我們吃了什么好東西?”
“去去去。”師春甩手,讓他有多遠死多遠的樣子,本就心煩,這事實在是太鬧心了,沒有心情開玩笑。
他收了那粒檀金,屋內頓又陷入了黑暗中,也起身回了自己榻上,雙手抱頭躺下了,翹著二郎腿,滿心煩憂。
沒辦法,想不煩都不行,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很顯然不是缺少修煉資源的問題,就是自己的修煉不知哪出了問題,盤桓了兩三年的問題,一直不得解決,怎么辦?
總不能放棄這門功法重新修煉別的功法吧,他感覺自己這門功法還是挺能打的,而且打起來還挺過癮的,對手越兇悍,殺意越強烈,他廝殺于其中就會越亢奮,感覺毛孔都在暢快呼吸。
他感覺每次跟殺意澎湃的對手交手一次,自己的肉身抗擊打能力也會隨之增強一點。
至少在東九原,沒有誰的肉身比他的抗擊打承受力更強,也沒人有他的傷后自愈能力強,對手若不用兵器,拳腳群毆的話,他一個人敢沖進一群人里往死里干。
修為雖然停止了進度,可肉身在廝殺中多多少少漸強的趨勢卻并未停止。
他感覺這功法挺好的,這也是他這兩三年來沒換其他修煉功法的原因,實在是有點不舍。
有機會找個合適的高手解析一下自己的修行功法?
黑暗中的吳斤兩于朦朧中看著他,知道他遇上了一個特別大的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事他也無解,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見天還沒亮,他才懶得胡思亂想,又繼續閉目煉化靈丹藥力,享受有修煉資源的美好。
躺那的師春卻無法忍住不胡思亂想,沒必要再浪費靈丹,不知不覺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