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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姑娘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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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不知真相還好,知道了差點沒給氣樂了。

  至于為什么會把自己給喊成了娘,她也算是記憶深刻。

  記得當時也是不要臉的拍自己馬屁來著,說自己長的多漂亮來著,又沒讀過什么書,翻來覆去也夸不出什么新花樣,聽多了反而膈應,她就讓這大個子省省,說自己都能當她娘了…

  誰知話還沒說完,這大個子就撲通跪下了,干凈利落的朝她喊了聲娘。

  怪嚇人的,當時就把她給喊麻了,她本意是想讓對方嘴巴放尊重點,可沒說要認個兒子,忙說不是這個意思,讓以后不要再喊了,然而以后的以后不管什么時候見面,人家都不改初衷,反正就這么喊上了。

  然后每次都是一個喊,一個讓不要喊。

  要不是流放之地的規矩擺著,執徐城內不便動手,她覺得自己就算不將這便宜兒子打死,也能把其舌頭給拔了。

  她就不明白了,傻子都能看出這是想攀關系,哪有什么真心在,死皮賴臉的拉這種關系有意義嗎?

  然后就是最近,也不知下面人是操的哪門子閑心,送貨出去時,特意向身在外界的她稟報了一下師春他們的情況,說東九原這一幫子弄到了大量物資,一伙人都弄到了脫離苦海的資格,一下就出來了一百多個。

  這在流放之地絕不是小數目,而是極為龐大的數目,害她也有些好奇了,什么情況?

  于是從出去的東九原人員中找了兩個利索的,說要推薦兩人進博望樓干活,問兩人愿不愿意。

  指的是外界的博望樓,博望樓在修行界的產業很大,她蘭巧顏只負責流放之地的買賣。

  對剛出流放之地的人來說,能進博望樓,那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哪能不樂意,一萬個樂意。

  可天下哪有這樣白白的好事,自然是有條件的,結果這兩人立馬就將師春他們給賣了,把得到那批物資的經過講了遍,而且為了套近乎,那是遠的近都講了不少。

  其中就交代有吳斤兩對很多女人喊過娘的事。

  喊娘都是其次,問題是被吳斤兩喊過娘的女人基本都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更過分的是,其中就有吳斤兩親自下毒手干掉的。

  當面喊娘,背后捅刀子,這能是人干的事?

  如今還敢跑來喊娘,她不氣才怪,也只能是以執徐城內不宜動手來安慰自己。

  好在她的氣量似乎還可以,對發懵的吳斤兩甩完臉色后,目光又落在了師春身上,語氣稍微正常了點,“這是要出去了?”

  也看出了跟往常不一樣,吳斤兩身上背了包袱行囊之類的。

  師春文靜頷首,努力擺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道:“正是。”

  對他這德行,蘭巧顏可謂是皮笑肉不笑,老是纏著自己女兒,她豈能不了解一下這位東九原大當家是個什么貨色,東九原自從這廝接手后,在這一帶的赫赫兇名可不是裝斯文裝出來的,那是殺出來的,這廝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腥,是個十足的殺人不眨眼的貨。

  她表面上還是盡量不以為意道:“出去了也好,不過外面的規則和這里放任打殺的規則可不一樣,自己多加小心吧。”

  “是。”師春又拱手謝過,并順口問道:“老板娘,苗姑娘呢?”

  這話問的蘭巧顏有些無語,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孽緣不成?

  把女兒放在生獄十二城跑著圈的盤賬,是為了讓女兒學習練手,將來想在博望樓有所作為,不會看賬怎么行。她也沒想過讓女兒一輩子呆在這鳥不拉屎的流放之地,加上眼前這小子死皮賴臉的追求,花樣挺多,還真怕時間久了女兒家的會扛不住。也沒什么看得起或看不起,就是兩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了,真不合適。

  于是三個月前,也就是女兒上次來此盤過賬后,她就把女兒弄出去了,給女兒在外界的博望樓謀了事做。

  好嘛,一回頭,眼前這廝就把東九原一伙人的離去問題全部解決了,自己也要出去了,這不是趕巧的不能再趕巧了嗎?搞的她好像在為兩個小年輕提前鋪路似的。

  問題是博望樓并非兒戲之地,也不是說她把女兒調回來或再換個地方會有什么問題,她要調的話問題也不大,只是這隨意調來調去不合適,才剛調過去多久?成了勢的地方自有規矩,做事得有講究,整個博望樓又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

  所以她不愿告訴對方自己女兒的下落,遂敷衍道:“有事,這次盤賬沒來。”

  一旁跟班的老漢,身著樸素,一張精明與溫和兼蓄的臉,人稱老譚,是蘭巧顏的得力助手,向來是比較沉穩的人,此時聽聞蘭巧顏的話,竟也未能憋住笑,似乎猜到了老板娘的心思,嘴角勾出了一抹明顯笑意。

  他知道老板娘討厭眼前倆小子,可又有某種欣賞,若非如此,哪有眼前對話的資格,更不可能有屢屢輕易接觸苗姑娘的機會,有些事情還就是他這個旁觀者清。

  沒來?師春多少一愣,他本想專門跟苗姑娘辭行告別的,雖說出去了不用再繼續演戲追求了,可之前畢竟演了那么久,事情要結束了反而露餡不劃算,讓人怎么看?

  調戲人家女兒玩,當人家是好惹的?博望樓的勢力可比申尤昆背后的祁家大得多。

  再說了,還想跟那位苗姑娘說一下讓博望樓出貨隊伍捎帶他們出去的事,以苗姑娘的溫柔善良,想必是不會拒絕的。

  這沒來可就麻煩了。

  還能怎么辦?師春略帶盤算的目光盯上了蘭巧顏,嘆息道:“可惜了,要走了,見不到苗姑娘最后一面,心里實在不是滋味,萬分遺憾,此心甚憾,終生抱憾。”

  繼而又拱手道:“老板娘回頭見到苗姑娘,還望代師春一聲,就說師春去了,有緣再聚!”

  “好的,記下了。”蘭巧顏大方地撣手,暗藏調侃道:“去吧去吧,安心上路吧。”

  被人捅穿了老底的吳斤兩嘚瑟不起來了,老實閉嘴在旁,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目的還沒達到,師春哪能這樣作罷,立馬又順著人家的話表現出一副忐忑模樣道:“老板娘果然是明眼人,看出了我們無法安心上路。”

  老娘剛才的話有這意思嗎?蘭巧顏捫心自問,差點被他搞茫然了,自己應該沒表錯情吧?然后也有點好奇,問道:“怎么就無法安心上路了,又做什么虧心事了?”

  師春誠懇模樣道:“外界人生地不熟,去個陌生地界,著實有些緊張害怕。”

  “嗤。”蘭巧顏樂了,“你小子會怕?我聽著怎么有些不信,你也有怕的時候?”

  她有心關注過,自然知道這廝在流放之地干過的膽大包天之事不少。

  “外面跟這里行事方式畢竟不同,聽說規矩多,確實有點怕。”師春稍解釋后,再次拱手道:“煩請老板娘行行好,待會兒出貨的時候,能不能順帶著捎我們一程,讓我們跟著出貨隊伍討教著走一程。就順便捎帶一下,老板娘放心,絕不會過度打擾。”

  這點小事,蘭巧顏也沒計較,直接就答應了,“什么時候走,你們回頭問老譚。”

  師春和吳斤兩聞言欣喜不已,正要彎腰感謝,欲要轉身離去的蘭巧顏卻咦了聲,止步回頭,面有狐疑,問道:“不會是得罪的人太多,生怕出了門口被人給堵了吧?”

  唰!師春突然出手,從吳斤兩背上拔了刀在手,淡定自若道:“師春雖是讀書人,最擅長的卻是提刀,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跟人動刀子,刀頭舔血有何可懼?老板娘莫要小瞧了師春,此刀在手,足以明志!”

  “還有我!”吳斤兩呼一下揮起了大刀助威。

  蘭巧顏冷眼甩去,有你屁事的意味很明顯,吳斤兩立馬蔫了,手中刀再大也沒用,也垂下了。

  不過蘭巧顏倒是真信了師春的鬼話,相信這廝確實不怕打殺,但并不妨礙回以嘲諷,“讀書人,你見過書長什么樣嗎?”

  師春:“苗姑娘那見過。”

  又扯自己女兒身上來了,蘭巧顏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立馬轉身走人,同時回頭給老譚遞了個眼色。

  老譚立馬會意點頭,表示自己會安排。

  蓮步離去的蘭巧顏又以討厭的眼神多瞪了吳斤兩一眼,她就不明白了,這么器宇軒昂的一個大個子,長的那是妥妥的濃眉大眼,怎么看都是好男兒的胚子,怎么就養成了動輒跪下喊娘的毛病。

  知道真相的她,有點難以接受,太惡心了。

  知道人家這是厭惡他喊娘的事,吳斤兩也是一臉的小委屈,一開始他也不愿這樣干的,后來有一次形勢所迫,春天自己不愿意去認娘,說服了他去,后來因此嘗到了甜頭,也就習慣了。

  也是春天讓他見到蘭巧顏要嘴甜一點的,所以他覺得自己挺委屈,覺得自己在春天一路登頂東九原的過程中犧牲挺大的。

  師春不知他想法,只顧快步跟上了老譚,過問具體什么時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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