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制作是非常大的。
雖然它是一部偶像劇。
首先,李治百就是在自家公司買的一塊地上,建了一個真正的咖啡館,全部實景拍攝——拍攝結束以后,這家咖啡館將投入實際運營,并推出專門的咖啡品牌——咖啡業務倒不是從零開始,李治百家集團旗下原來就有一家咖啡品牌,只不過不算出名,所以,未來會挪移過來。
而除了這一點,林蘇洋和李治百成立的工作室,也簽約了好幾個演員,有的是業內已經拍過好些戲、但是沒有什么名氣的資深演員,有的則是籍籍無名、剛出校門的新人,這些,大部分都是林蘇洋在業內或者院校發現的。
在《》中,很多小角色都給了這些演員。
簽約到林蘇洋的手底下以后,至少有一點可以保障——他們不用再擔心自己長達好幾個月在家摳腳、沒戲可以拍了。
這部劇,李治百家的銳視制作公司是無法插手的。
他哥哥李申元安排了一個新的經理管理這家公司——
這一次,這個經理也僅僅只是作為一個副手,打下手,觀摩學習。
這部劇的制片人,李治百專門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來擔任。
魏宏。
《月光交響》的制片人。
能夠請來魏宏,也是運氣。
魏宏恰好離開了他常年供職的愛寧影視,決定自己創立一家影視制作公司。
他找到了李治百,邀請他投資入股,擔任明星股東。
李治百知道他的實力,也愿意投一點,但條件就是來幫他監督制作《》這部劇。
魏宏自己剛出來創業,本來是焦頭爛額的時候,但又恰恰是時間最自由的時候。所有焦頭爛額的事情,其實都可以往后推。
而李治百的項目——
對一個制片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值得做的項目。
《草上飛》一部劇,全員上桌。
案例擺在這里。
魏宏離開了原來的公司,失去了平臺的資源和人脈,自身到底如何,正是被業內觀望的時候。
如果在這個時候成為了李治百新劇的制片人,別的不說,至少能說明一點。
李治百信任他。
而魏宏能夠跟李治百搭上線——
這本身就會成為一個很多人想要跟他合作的原因。
陸嚴河來《百元咖啡館》劇組的那天。
下著雨。
已經入秋。
秋雨淅淅瀝瀝,風一吹,更是有種浸骨的寒。
魏宏親自來給他開的車門。
他撐一把容納兩個人都綽綽有余的大傘,笑容熱情,說:“陸老師,歡迎來《百元咖啡館》客串指導。”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種舞臺表演的腔調,反倒是銷釋了這話本身的殷勤味道,反而增添了幾分親昵。
陸嚴河跟魏宏是打過照面的,知道他是誰。
他笑著說:“可不敢說指導,你這么大一個制片人親自在現場坐鎮。”
魏宏:“誰敢說沒有需要你指導的地方,那這個人鐵定是個大傻冒。”
陸嚴河:“李治百。”
魏宏一愣,傻了眼。
他完全沒有料到陸嚴河嘴里會真的冒出來一個名字。
陸嚴河笑,“開個玩笑。”
魏宏反應也快,馬上就說:“治百這樣的朋友自然另當別論。”
陸嚴河:“他能把你請過來,也是花了不少力氣吧。”
“要說沒有花多少力氣,顯得我很廉價,但實話實說呢,還真沒花多少力氣,我基本上兩三天的功夫就答應了。”魏宏笑著說,“陸老師,回頭你有什么好項目,招不著人來做了,你找我,我保管給你做得漂漂亮亮。”
“你的公司現在做得怎么樣了?”陸嚴河問,“以后就承制那些平臺的戲?”
“我要做版權劇,平臺也不買賬啊。”魏宏無奈,“只能先給平臺打打工唄。”
“可以啊。”陸嚴河說,“站穩腳跟了,后面再說別的發展,以前靈河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我們這只是小公司,跟靈河差遠了,我這公司要是能有你這樣一位大佛,我每天第一件事就是給他燒高香。”魏宏嘆了口氣,“好編劇難找,沒有扛劇的演員,也難找投資,平臺也過不了會,就差一位大佛來給我們壓陣呢。”
陸嚴河笑了。
魏宏說話就是這樣。
戲劇性——或者說,演繹感比較強。
陸嚴河說:“你這樣的大制片人,之前拍過那么多好作品,大火的作品,怎么會缺演員來你的項目,只要有一個好劇本,我不信有幾個人會不來,制片人太重要了。”
“也就是你們會覺得制片人重要,不都說導演重要、編劇重要,而演員如果不夠紅,又會叫好不叫座嗎?”
“這些人能夠匯集到一個項目,都是因為有一個好的制片人。”陸嚴河直接說,“劇本決定的是作品的內核,導演決定的是作品的審美,而制片人,是確保這些內核和審美可以呈現出多少的人。”
魏宏:“哎喲,我覺得需要你趕緊給全國所有從業人員開個講座,說一下這個事,真的。”
“這有什么好說的,制片人這個崗位,本身也不是面向公眾的。”陸嚴河說,“你看,李治百自己要做《百元咖啡館》,不就請你來掌舵了嗎?”
魏宏笑。
“那下次陸老師什么時候也有個項目找我來掌舵就好了。”他說,“總是在咱們祖國大陸的河道上掌舵,總是沒見過世界啊,得去海里闖闖。”
陸嚴河:“有機會的,肯定有的,只不過這幾年我做得多的是電影,以后肯定會往流媒體方向使勁。”
魏宏:“那我就等著了啊,我當真了。”
李治百和章若之都是陸嚴河的老熟人。
除了他們兩個人,男二號和女二號,全部都是新人,沒什么名氣。
主要是李治百的片酬太高了,如果再用其他知名演員的話,演員片酬的成本就要超過預算了。
而李治百自己一個人就能扛得起招商,過得了平臺,沒有必要再去湊一個看似華麗的陣容。
再加上,李治百通過自己的人脈,找來了陸嚴河、顏良、江玉倩等一水兒大腕朋友的客串,一點兒不缺話題。
足夠了。
“拍得怎么樣?”見到章若之以后,陸嚴河笑著問。
眼前的女孩似乎跟幾年前比,幾乎沒有什么變化,只不過是氣質稍微成熟了一點,不再那么學生氣了。
章若之說:“百哥很關照我,我總是NG。”
章若之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
她并非科班出身,她大學也不是讀的藝術學院。
而她的影視表演經驗,更是不足。
會出現這種情況,陸嚴河也不意外。
他說:“你身邊是不是有表演指導老師?”
“是的。”章若之點頭,“公司幫我請了一位老師跟組,每天陪我排練。”
“那就行,演戲總是有青澀的時候,慢慢來。”陸嚴河說,“而且,這部劇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你本身是一個演戲很有天賦質感的女演員,不清楚怎么演的時候,就想象你平時如果說這樣的話,是什么樣子,代入你自己平時的狀態,感覺或許就對了。”
章若之點頭。
就在這時,汪彪忽然過來,說:“哥譚獎公布提名名單了。”
哥譚獨立電影獎一般是北美頒獎季最開始公布提名名單的獎項之一。
也是重磅的前哨獎。
陸嚴河立即問:“怎么樣?什么情況?”
“《舟》進入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外語片兩項提名,溫生明老師入圍了最佳主角表演獎項,你入圍了最佳配角表演獎項。另外,秦淑蘭老師也憑借《姥姥的遺產》入圍了最佳主角表演獎項。”
陸嚴河露出驚訝之色。
“我也入圍了?”
“對。”汪彪說,“我確認了,沒有看錯。”
章若之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啊!祝賀!”她像兔子一樣跳了一下,“我還得趕緊去給秦老師發祝賀的消息,我去拿手機!”
她馬上就轉身去找手機了。
《姥姥的遺產》,是她和秦淑蘭一起主演的。
陸嚴河受她的提醒,也馬上在《舟》劇組的群聊里發了祝賀。
陸嚴河發完消息,才想起來,問汪彪:“玉倩姐沒有憑借《窗臺》獲得提名嗎?”
汪彪搖頭。
“喬尼·海恩獲得了最佳配角表演獎項的提名,但是玉倩姐沒有入圍。”
陸嚴河遺憾地嘆了口氣。
可惜。
其實,江玉倩在《窗臺》里的表演真的很好,突破很大,很精采。
“沒事,沒有拿到提名也在預期之中,今年是最佳女主角的大年,我擠不進提名名單,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接受。”
江玉倩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接到了李治百的電話。
李治百在知道哥譚獎的提名名單之后,馬上就給江玉倩打了電話過去。
安慰她。
江玉倩的心態倒是很好。
“雖然沒有獲得哥譚獎的提名,這部電影在評論界還是幫我收獲了很多好的評價。”江玉倩說,“現在好萊塢不再只有那些商業類型片來找我,已經有收獲了,我不貪心。”
李治百:“行,我這邊馬上要拍戲了,那我先說這么多,反正這一次不行,下一次還有機會,你是馬上又要跟西亞·韋拍新電影,對吧?”
西亞·韋就是《窗臺》的導演。
“嗯,明年四月開拍。”江玉倩說,“我還接了一部HP的限定劇,明年一月開拍,要拍兩個月,所以,明年上半年,我基本上都在國外了。”
李治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最后,他只說了一句:“好吧,等我拍完《》和《老友記》,我就過來找你。”
“嗯。”江玉倩說,“不過,你有時間來找我嗎?《淘金記:古老傳說》不是要在春節檔上映嗎?你應該有很多的宣傳要做吧?”
“沒有那么快,等要做的時候再回來。”
跟江玉倩打完電話,李治百嘆了口氣。
陸嚴河恰好在這個時候過來了,聽到了他這一聲嘆氣。
“你怎么突然嘆氣了?”
“唉。”李治百搖搖頭,“太忙了,都太忙了,想要湊在一起的時間也太難了。”
陸嚴河:“你們兩個這幾年都在上升期,忙是客觀現實,而且玉倩姐就更加了,她的事業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如果能夠在這個時候更進一步,就是新的高度。”
“你說的這些,我當然都明白。”
“但是,你打算什么時候跟玉倩姐求婚呢?你們兩個人有沒有商量過結婚的事情?”
“也聊過,但實話實說,我們兩個人現在要領證也很不現實。”李治百直言,“就算領了證,結了婚,對我們兩個人的現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陸嚴河點頭。
“也是。”他有些擔心地看著李治百,“那你們兩個——”
李治百:“一點小問題而已,不算什么,做我們這一行的,誰不是這樣,你和思琦不也是。”
陸嚴河點點頭。
“只能想辦法去克服這些困難。”
陸嚴河的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他拿到手中,一看來電人姓名,嚇了一跳。
什么玩意兒?!
竟然是馬致遠?!
陸嚴河驚訝不已,直接將屏幕露給李治百看。
李治百也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這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陸嚴河說。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還存了他的號碼?”
“以前也不是沒有聯系過。”陸嚴河沒想到李治百的關注點是這個,“難道你沒有存嗎?”
“當然沒有存,我連他的微信都沒有。”
“好吧。”
“你不會也沒有他的微信吧?”
“沒有,我刪了。”陸嚴河說,“但手機號存了。”
“你接嗎?”
這個電話都已經響了快二十秒了。
“再不接要停了。”陸嚴河說,“還是接吧,看看他這是想要干什么。”
李治百:“我就知道你會接。”
陸嚴河接了電話。
“喂。”
“我是馬致遠。”
“我知道。”
“你在哪?你現在方不方便?我來找你。”馬致遠說。
陸嚴河愣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