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行,太多人想要打破陸嚴河的“神話”。
可以說,只要沒有跟陸嚴河有合作項目的,都有這樣的心思。
這都不需要他們跟陸嚴河交惡,或者發生過什么矛盾。
只要存在利益沖突,就一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陸嚴河的存在,讓演藝圈的其他創作者,都先天性地“降了一等”。
這有點類似于歌壇出了一個惠特尼·休斯頓一樣,因為獨占一格,讓其他人都沒有競爭鋒铓的可能性,變成了但凡提起女歌手,雖然風格各異,說著各有一段獨領風騷的時期,可實際上在每個人的心中(包括女歌手自己),都公認惠特尼·休斯頓最強。
而陸嚴河不僅僅是作為演員,他現在是作為一個項目的“先鋒”一樣,有他參與(不管以何種身份)和沒有他參與,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有他參與,投資都變得好像“行業寒冬”沒有出現一樣。
事實上,因為陸嚴河現在很多項目都是被那幾個平臺、資本方承包了,想要獲得一個投資名額,很難。在各個評估的體系里,陸嚴河的項目都屬于高回報、低風險,與影視行業的“常規評估結果”大相徑庭。這讓有意于想要投資影視行業的資本,都以跟陸嚴河參與的項目為首選。
就算投資不了陸嚴河的項目,他們也會拿陸嚴河的項目為參照物,去評價其他的項目。
這自然就讓整個影視行業……受“陸嚴河之苦”久矣。
這種感覺有點像什么呢,有點像“鄰居家的孩子”,鄰居家的孩子優秀當然不是他的錯,問題是,他出現在了爸媽口中,成了貶低打壓你的參照物,那他就成了“懷璧其罪”,他的存在就是罪過。
所以,很多人想要打破陸嚴河的“神話”,初衷也不是想要把陸嚴河給踩下去,他們只是為了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靈河的立場就是保護陸嚴河的“神話”。
《大紅燈籠高高掛》在上映第二天,就發布了一個“戰報”。
《大紅燈籠高高掛》在國內上映之前,海外發行權熱銷至79個國家和地區,光是海外發行的收入,就已經成功實現盈利。
換而言之,《大紅燈籠高高掛》在國內的上映,甭管多少票房,都是賺。
緊接著,王重的制片人就接受了一家媒體的訪問,強調了《大紅燈籠高高掛》本身的文藝片屬性。
“我知道,在很多人的眼中,這是一部大片,但實際上,它的本質是一部藝術片,它的制作也不是把票房放在第一位來制作的。當然,如果我們把它當成一部商業片來宣傳,以這樣的陣容,我相信肯定可以在上映前幾天取得更高的預售票房,不過,我們也不想去欺騙觀眾,欺騙粉絲,電影就是電影,不同的電影有不同的屬性,把不喜歡這部電影風格的觀眾騙進電影院,也只能收獲罵聲和差評。”
“講句實話,這部電影最后票房能夠破億,我就很滿足了。”制片人說,“最關鍵的是,走進電影院看這部電影的觀眾,是不是覺得票有所值。我從來不認為藝術電影不需要負起商業責任,但藝術電影的商業責任絕對不是票房越高越好,而是,第一,能不能讓投資方盈利,不至于虧損,雖然他們來投資藝術電影的目的肯定也不是以賺錢為第一位,但別讓人做虧本買賣,這是道義;第二,能不能讓買了票的觀眾感到物有所值,藝術本身也是一種感受,它也有它的受眾。我覺得《大紅燈籠高高掛》從這兩個角度出發,它是完成了它的商業責任的。”
這些回應,娓娓道來,并不具有壓迫感,反而讓大家覺得有道理。
所謂的陸嚴河失手了——
到底是真的失手,還是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地看到陸嚴河失手,才在上映第一天之后就發出這樣的聲音?
周日過后,《大紅燈籠高高掛》上映首周末,取得7100萬的票房成績。
片方大張旗鼓地發了“喜報”。
沒破億,咋地?以這部電影的情況來說,7100萬的首周末票房也是成功,是值得發“喜報”的成功。
甭管那些營銷號、黑子們怎么BB,反正《大紅燈籠高高掛》劇組就是一門心思地去宣傳自己的票房成功。
加上這部電影本身具備的藝術性,大量的影評文章都冒了出來。
這部電影不是那種會點燃某種社會話題的題材,但是,值得稱道的地方太多了。
王重導演的忠實影迷本來就多,別的導演新片上映,一百個人看完了可能有一個人寫個評論,但是王重導演的新片一上映,可能五個觀眾里有一個人會在社交媒體上抒發一下自己的感受。
其實,無論是王重,還是陸嚴河和陳碧舸,都擁有一批這樣的影迷。
他們在電影領域深耕,這么多年,每個人都積累了一批只要有電影上映就一定會去看的影迷。
這樣的影迷群體,也許不像一些流量明星的粉絲一樣,會在第一天、第二天就去沖票房、保排片,但是,他們的粉絲是走細水長流的路線。
后勁很強。
因為首周末三天票房就破了7000萬,所以,票房預測機構也把這部電影的最終票房預測數字上調到了2億以上。
陸嚴河也不知道《大紅燈籠高高掛》最后能夠拿多少票房,但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就已經讓他長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又有人發了一篇文章,傳播率還挺高,文章的題目叫做《在中國,也就只有他們能夠把一部這樣的電影賣出這么高的票房來了》。
這篇文章是在說,《大紅燈籠高高掛》這部電影雖然票房成績還不錯,但這不意味著文藝片真的就在中國有電影市場了,是因為這部電影的主創陣容很強,才能夠吸引到這么多的觀眾走進電影院看這部電影。
同時,這個人又說,這部電影其實早就不應該出現在中國電影市場里了。
整部電影都充滿了一股老氣。
確確實實,很多人一個統一的反應就是這部電影的題材——太少見了。現在的電影市場,哪里還有這樣一個正兒八經講一個批判封建為主題的電影?
與當下的生活實在離得太遠,甚至是脫節了。
對此,陸嚴河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因為這部電影確確實實就是這么一個主題。
但這部電影除了這個主題,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很尖銳的故事。一個有理想信念的大學生,最后被一個腐朽的龐然巨物吞噬的故事。你當然可以說這是一個批判封建的故事,但這又何嘗不是一個人一步步被欲望侵蝕、自以為掌握了權力但最后卻淪為權力的犧牲品的故事?
陸嚴河發了一條微博,說:有人說,《大紅燈籠高高掛》是不是題材過時了,我想,人在堅守理想中的自己與向欲望投降的自己之間的搖擺困境,永遠沒有過時一說,只是,我們已經習慣性地要從影視劇里去獲得真、善、美,就像在刷短視頻和新聞的時候,不小心刷到一些負面內容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快點劃走,但是,它即使被劃走了,也仍然存在著。
之所以在電影上映期間發這樣一條微博,是為了不讓這部電影的“批判性”進一步發酵。
關于這一點的討論,越甚囂塵上,越容易被模糊重點。
如果《大紅燈籠高高掛》不打算沖獎的話,也就算了,但是《大紅燈籠高高掛》接下來不僅要在國內沖獎,也要在海外沖擊北美今年的頒獎季,那在評論圈是什么輿論風向就很重要了。
陸嚴河必須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去拉一下“討論的方向”。
其實,這也是他認為《大紅燈籠高高掛》這部電影之所以經典的原因所在。
任何一部能夠超越時間的電影,都已經有它超越性的地方。
不久,《大紅燈籠高高掛》又要在日本、韓國等地上映。
陸嚴河也跟著劇組一起去了日本和韓國,參加當地的首映禮。
世界級名導的作品就這點,各地片商都會重視,會舉行首映禮,邀請當地的明星一起參加,擴大電影宣傳的聲量。
事實上,因為《大紅燈籠高高掛》要沖擊今年的北美頒獎季,全球各地的票房也就變得很重要起來。
前面就說過,奧斯卡是最重視票房的電影獎項之一。
票房不好,你入圍的希望基本上就沒有了。
最佳外語片這個部門可能是個例外,票房不好,也有入圍的。但是,如果全球票房夠高的話,其實對于后面的提名和拿獎也是有非常大的幫助的。
現在看上去《大紅燈籠高高掛》在中國大約只有2億人民幣、也就是2700萬美元左右的票房,如果它在海外也能夠拿到差不多的票房成績,那就比較穩了。
其實,《大紅燈籠高高掛》只要能夠順利進入北美頒獎季的征程,它在全球各地的票房都會被帶動起來。這就看前期的聲量和表現了。
在日本,負責發行的片商說,這部電影現在在日本還挺受關注的。王重前面的幾部電影,在日本的反饋就挺熱烈的,無論是《三山》還是《胭脂扣》,在日本的票房都突破了三百萬美元,尤其是后者《胭脂扣》,票房非常亮眼,長線上映,最后取得了八百萬多美元的成績。
王重在日本是有一批固定的影迷的。
其實作者型導演在任何地方都會有一批固定的影迷。
只是王重這樣的大導,還不太是所謂的作者型導演。他很少自己寫劇本。他只是無論拍誰寫的劇本,都能把別人的劇本拍出自己的電影風格。
從這一點來說,其實跟早期的國師很像。
相比起日本,《大紅燈籠高高掛》在韓國的預期就沒有那么高了。
韓國片商這邊也反應,院線經理都覺得這部電影的題材不太受年輕人喜歡,又不像《胭脂扣》那樣,有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吸引人,很難把年輕的觀眾吸引進電影院。
他們會做《大紅燈籠高高掛》,純粹是因為王重、陸嚴河和陳碧舸三個人的名字加起來,再加上西圖耳電影節獲獎的噱頭,能夠賣一些票房,尤其是后續可以賣DVD、流媒體上線等版權收入,還是能賺一些錢的。
題材問題會成為票房的一大掣肘——
這是陸嚴河一開始沒有想到的。
因為那個時候他也壓根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要用票房來衡量《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價值。
原作出來的那個時候,票房本身也不重要。那個時候,評價一部電影如何,其實就是看獎項。
而《大紅燈籠高高掛》在那個時代,收割獎項可謂是一騎絕塵。
時代不一樣了,標準不一樣了。
“去年《熱帶雨季》幫陸嚴河拿下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今年《大紅燈籠高高掛》又要繼續沖擊奧斯卡,希望大嗎?”
“現在都還難說,現在《大紅燈籠高高掛》都還沒有在北美開始放映,媒體聲量沒起來。但是,以它去年在西圖爾電影節拿獎的情況,又有綠谷親自做沖奧公關,未必沒有希望。”
“是的,無論是王重、陸嚴河還是陳碧舸,都是北美這幾年關注度很高的中國電影人,我們已經聽到了消息,別的獎項不說,今年最佳外語片這個單元,我們國家會選送《大紅燈籠高高掛》,它突然在十月定檔上映,就是為了這個。”
在一場私人聚會上,大家聊起了最近熱度很高的《大紅燈籠高高掛》。
陳品河也在場。
有人就說:“這部電影你們去看了嗎?你們覺得怎么樣?”
“好片子。”
“各方面都無可指摘的一部片子,陳碧舸這幾年演陸嚴河的電影,真的是出了不少好片子。”
“是啊,一開始以為陸嚴河能夠跟她搭檔演《十七層》,是陸嚴河占了天大的便宜,誰能想到呢,反倒是陳碧舸占了陸嚴河的便宜。”
“陳碧舸這樣的好演員,要是真的沒好戲拍了,也確實可惜。”
“但是,說實話,現在這么多的好演員其實都沒好項目,無論是電視劇還是電影,熱門類型都比較單一、畸形。”說話的人忽然看向陳品河,“你看品河,不也開始去拍Maxine的戲了,國內確實也沒有什么好項目了。”
陳品河突然被Cue到,有些意外,他笑了笑,說:“這也很難說,也不是國內沒有好項目,但那些項目,同質化比較嚴重,對我沒有什么吸引力,我還是想嘗試一些自己以前沒有拍過的類型。”
“品河,你為什么不考慮跟陸嚴河合作?他手頭上那么多的項目,你要是跟他合作,強強聯合,多好。”
陳品河笑了笑,還沒有說話,就已經有人站出來打圓場了。
“唉,你這個人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之前《毀滅日》那個電影的時候,品河就跟陸嚴河有點不愉快,其實說起來都是誤會,但是陸嚴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甭管我們怎么解釋,他都油鹽不進,覺得品河針對他,兩個人之間一直沒有緩和下來。”
陳品河抬了抬手,說:“算了,也不是一定要合作,我還沒有到不跟他合作就沒有戲拍的階段吧?”
陳品河一句半開玩笑的話,讓大家馬上笑著說當然。
“你拍的那部Maxine劇《死亡擱淺》,是不是已經拍完了?什么時候上線?”
“還不知道。”陳品河搖頭,“剛拍完,后期都要做一段時間吧。”
“那你后面是不是就是去拍《十七層》衍生劇了?”
“是。”陳品河點頭。
“后面的檔期有安排嗎?如果沒有安排的話,我這里有一部戲,你要不要看看?”
“行啊,劇本有了嗎?”
“有了,我回頭發給你,不過,投資還沒有完全找好,今年電影市場除了春節檔和暑期檔,票房表現都一般,投資方都有些謹慎了。”這個人說,“但如果你同意主演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
陳品河點點頭,問:“導演是誰?”
電影的話,導演很重要。
“《棋子亦博》的導演,沙維奇。”
《棋子亦博》是今年暑期檔的大爆款,蔣鳴正主演,總票房17億。
聞言,陳品河才點了點頭。
不是什么“三無”導演就行。
但是,一般來說,來邀請他的項目,也不至于是個“三無”導演。
除非是那種正兒八經的新人導演。
陸嚴河從韓國回來的時候,冰原視頻的人聯系他,問他有沒有空參加劇版《胭脂扣》的媒體見面會。
劇版《胭脂扣》將作為冰原視頻十一月的S級大戲排播。
陸嚴河有空,當然愿意參加。
許久不見楊實意和于孟令,兩個人站在一起,穿的都是新中式的衣服,在布置成民國風的發布會現場,從畫面上,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陸嚴河嘖聲搖頭。
“估計這部劇會有一大撥顏狗觀眾。”
這部劇已經拍完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陸嚴河小聲問楊實意,除了這部劇,還有沒有拍別的戲。
楊實意搖搖頭,說:“暫時沒有。”
陸嚴河有些驚訝,“公司沒有給你安排嗎?”
“公司說,等《胭脂扣》播了再接戲。”
陸嚴河恍然。
楊實意簽在冰原視頻。
冰原對他肯定是有規劃和安排的。
但是,像楊實意這樣的長相,過于英俊,神采奪目,又有一點儒雅之氣在身上的,確實不太好找角色。
主流題材里,少見這樣的角色。
只能是等《胭脂扣》播了,讓別人看到他這樣的風采,再讓別人遞來適合的劇本。這個時候遞來的劇本,一般就是根據楊實意量身修訂過的了。
陸嚴河是覺得,于孟令和楊實意這兩個人身上的氣質,在國內演藝圈真是少見。
一種“書香”和“古意”之氣。
太適合演古裝片了,反而不適合都市感很重的片子。
陸嚴河跟大家坐在一起,看了劇版《胭脂扣》的試看片段。
于孟令不愧是影后,文藝片女神,她演繹的如花,跟陳碧舸有著很不一樣的神韻。
更清冷,更濃烈。
這是完全把她自身氣質融入角色之中的一次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