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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忒亞的反應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神話:靈性支配者

  無名藍星上,安穩寂靜的石質神殿當中。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樸素的衣擺垂到地上。

  忒亞回味著過去種種,有些后悔第二紀的一些抉擇。

  站在現在的角度看,當時的星空看似戰爭頻頻,實則遠比現在更加安穩。

  如果自己能回到過去,那現在或許就是另一個局面了……在銅鏡前閉目沉思,直到某一刻,忒亞猛然睜開雙眼。

  轟——

  無聲無息間,無比強烈而霸道的光明籠罩了這座石殿。

  空間泛起褶皺,相悖的法則被排除……而在殿宇之外,光明沒有絲毫泄露,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幾乎同一時刻,遠遠旁觀的德墨忒爾只覺一陣心悸,就好像有刀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神殿當中,光明之母的背后。

  一支金色小箭破空而來,在銅鏡的倒映下清晰可見。

  只是穿插在無邊無際的光明當中,它就像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樣,依然以似緩實疾的速度向著忒亞的身形射來。

  嘩——

  神情依舊冷靜,萬年的沉寂并未磨滅光明女神戰斗的本能。

  剎那之間,隨著一道耀眼的神光閃動,忒亞的身形消失在了神殿當中。

  下一瞬,距離無名藍星不知多么遙遠的一處偏僻星辰上,一道光影凝聚,化作了女神的軀體。

  然而還不待她松一口氣,在忒亞的眼角處,一支金箭緊隨而來。

  無視空間,無視距離。

  或者更確切地說,在光明女神的感知當中,她和這支箭矢間的間隔并非常規意義上的遠近,而是一種概念上的距離。

  金箭飛馳在這種獨特的概念上,每過一剎那,二者的隔閡就減少一分。

  當這種隔閡徹底消除,那無論她身處何地,這支金箭都會在同一時刻扎入她的心窩。

  是誰?

  心念轉動,但忒亞無論怎么回憶,也找不出那個有可能針對自己的敵人。

  萬年來,她幾乎從未走出過遼闊的星域,又怎么會突然面對這種威脅?

  心中沉重,看著那支不斷接近的金箭,光明女神無計可施。

在一切的最后,她選擇炸開自己的軀體,散入漫天的流光中,試圖迷惑這道神秘箭矢的目標  可一息后,沒有任何遲疑。

  金箭射入某處虛幻的光影中,然后與她融合為一。

  “嘶……這就是站在強大神力頂點的光明之母嗎?”

  “沃羅斯,她比波塞冬的表現怎么樣?”

  下意識的詢問,農業女神險些被那瞬間爆發的氣息給嚇到了。

  只是不知何時,完成委托的沃羅斯早已不見,消失在了浩瀚星空當中。

  也許他還在看著后續的故事,也或許早已離開。

  可不管是哪一種,沒有得到回應的德墨忒爾都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波塞冬不可能是忒亞的對手,這不只光神力上的差距,更是各方面積累下來的不同。

  但凡這支箭矢不是沃羅斯的愛欲之箭,恐怕光明女神都絕對不會中招。

  “傳說中,當不同的神靈掌握同一個神職,那他們真正的力量很可能并不相同。”

  “和這位泰坦女神相比,哪怕是阿波羅,也差了不止一籌吧……”

  輕聲自語,農業女神望著光芒最后爆發的地方怔怔出神。

  她并不清楚同為光明之神,忒亞和阿波羅的區別究竟在哪。

  可在她的感應里,后者的光明更加溫暖,前者的光明卻是如此肆意而張揚。

  就好像無上的至尊履及她的領地,任何人都必須要俯首稱臣——只是德墨忒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應。

  畢竟過去的數千年里,對方從來都沒有踏出過這片星空。

  “你說的對,阿波羅的確不如我。”

  “他只是光明的一部分,是它溫和與治愈的表象……這種力量的確很受凡人喜歡,但它從來不是光明最核心的本源。”

  刷——

  沒有絲毫先兆,在農業女神的身后,一道聲音貼著她的耳畔低沉響起。

  冷汗瞬間從背后冒出,神力包裹住自身,德墨忒爾當即從原地消失。

  不過僅僅是下一刻,她像是突然回想起來了什么,連忙向原先的地方望去。

  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在那里,農業女神并未看到那位泰坦女神的身形。

  “你在怕什么,不正是你讓我來的嗎?”

  “怎么……莫非你現在又后悔了?”

  聲音淡淡,依舊在耳畔響徹。

身體有些僵硬,不再試著逃離  深吸一口氣,德墨忒爾直接轉身。

  而這一次,讓她感到慶幸的是,光明女神就站在她身后不遠,并沒有隱藏行蹤的意思。

  又或許從始至終對方都在這里,只是德墨忒爾沒能及時理解她的想法。

  “我才沒有害怕,而且后悔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沒有被影響,沃羅斯,你出來?!”

  心下忐忑不安,眼前的一幕無疑和農業女神想象的不太一樣。

  在她的印象里,如果一個女神深愛上了另一個神,不該像宙斯的那些情人一樣,迷醉在他的甜言蜜語之下,對他不離不棄,進而傾力相助嗎?

  可無論怎么看,眼前的忒亞都不是這么回事。

  她的思維仍舊相當理性,一點都沒有對她言聽計從的意思。

  “沃羅斯?原來那支金箭的主人叫沃羅斯……”

  低頭沉思,光明之母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必害怕……如果你說的是那支箭,它應當是影響到我了。”

  “哪怕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太正常,可我依舊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只是德墨忒爾,你以為我的愛情是什么樣的呢?”

  “成功了?那太好了!”

  沒怎么在意后面的內容,農業女神只關注了忒亞前面的話。

  哪怕記得那桿金箭,明知自己的狀態有問題,可依然不可遏制的愛上了她嗎……或許曾經的波塞冬也是如此吧。

  心中為雙子的力量感到震驚,德墨忒爾又有些喜悅。

  不管怎么講,這種力量現在在為她服務,而她也憑此俘獲了一位強大的泰坦女神。

  整個人都顯得放松了些許,她很隨意的回復著光明女神的問題。

  “還能怎么樣,大概和其他泰坦神一樣吧。”

  “我聽說在那個時代,泰坦神靈大多兩兩結合,繁育出了大量的神靈。”

  “而你和遠古太陽神的的感情應該也還不錯,畢竟你曾傾力相助他統一星空。”

  說出自己的理解,這是德墨忒爾選擇對方的另一個理由。

  如果忒亞是阿芙洛狄忒一樣的人物,她很難保證對方愛情會以什么樣的方式表露出來。

  好在初代泰坦大多專一而忠貞,從天父開始,他正常誕生的第一代血脈基本都是如此,遠非后來的宙斯能夠媲美……只是下一刻,在農業女神的身前,忒亞緩緩搖了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你可能不知道。”

  “其實在曾經的星空,我和許珀里翁之所以能走到一起,不只是神職的契合,更多是因為志同道合。”

  “他想要統一星空,做星空之上的‘神王’,其實我是支持他的。”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赫利俄斯的誕生……我們中間終究出現了裂痕。”

  這裂痕不是因為前者的監禁,事實上,與歷代神后不同,光明女神好像并未對子女展露出太過明顯的關注。

  她更多只會給予一些經驗上的指引,而從未有過更多的幫襯。

  就像赫利俄斯,哪怕他成功脫困而出,可忒亞也基本沒有幫助過他什么,以至于他最終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德墨忒爾對此了解不多,但此刻看著身前的光明女神,哪怕再怎么遲鈍,她也漸漸發現到事情與她想的似乎不怎么一樣。

  勉強一笑,她試探著詢問道:

  “所以說……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就算我們不‘志同道合’,應該也不影響你對我的愛吧?”

  沒有回應,星空中,忒亞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德墨忒爾。

  感受著這種目光,不知為何,一股不妙的預感涌上了農業女神的心頭。

  先天神靈的秉性是會受到神職影響的,而且越是接近根源,他們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

  哪怕早已過去許多年,忒亞也還記得。

  在第二紀元的初期,在赫利俄斯被鎖進太陽,許珀里翁第一次受到創世法典制裁的時候,她是那么認真的給對方提出了意見。

  這并非因為血脈的聯系,畢竟只是一個兒子而已,又不是不能再生,何況這還是一個剛剛誕生就分割了父親力量的兒子。

  對于親身經歷過第一紀元的忒亞來說,許珀里翁對他的囚禁雖然讓人有些遺憾,但也沒有那么讓她無法接受。

  對比天神的暴虐,二代神王的吞子,三代神王的吞妻相比,許珀里翁做的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為了這件事,在那段時間,忒亞依舊和遠古太陽神爆發了爭吵。

  因為她發現,赫利俄斯的存在明明是彌補對方缺陷的關鍵。

  在卡俄斯的星空中,最初的太陽無疑是狂暴的,熾熱而不近人情的。

  可隨著紀元的變遷,天體運行的復雜軌跡應運而生,與之對應的神靈也隨之降世,并分走了他父親的部分神權。

  但如果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赫利俄斯的存在也是中和太陽狂暴的工具。

  作為最初的太陽神,許珀里翁本也有足夠的力量和權柄約束自己的子嗣。

  不過很遺憾的是,對方最終沒有聽從忒亞的建議,并一步步的走向了失敗。

  “我曾經告誡過他的……在第二紀的中期,當面臨神王與無光天體之神的聯手,我們就已經身處劣勢了。”

  “但他不愿意放棄——這很正常,因為暴躁的太陽本應如此。”

  “而最終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如今他的尸骨灑滿大地,人間已經沒有太陽神了。”

  沿著一條沒有人經過的星路,一邊向著星空的最邊緣,一如環世之河之于大海那樣的地方前進著,農業女神一邊聽著這段舊日發生過的故事。

  神情不怎么好看,她感覺事情好像脫離了掌控。

  只是沒有理會她的郁悶,忒亞繼續帶著她前行。

  “第二紀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之所以說這些,也不是為了把當初失敗的責任都怪罪到一個‘死’人的身上。”

  “只是以史為鑒,德墨忒爾,我想說的是,作為初代的泰坦,我們盡管沒有原始神那樣親近世界,可我們同神職間的交互也是后來者遠遠無法企及的。”

  “所以回到我們今日見面的最初,你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你說阿波羅遠遠及不上你,他只是分走了光明中最為凡人所接受的,象征著溫和與治愈的那一部分……但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心不在焉的說道,聯想現實,農業女神發現還真是這么回事。

  阿波羅不僅是太陽神,光明神,還在人間的傳播中有醫療、樂曲的神性。

  甚至她曾聽過一則傳聞,說對方有一位精通醫療和治愈的半神后代,能讓亡者死而復生。

  “關系就是,許珀里翁天生代表著太陽本身的熾熱和狂暴,這份秉性和失敗讓他囚禁了自己的兒子,最終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而我則后天失去了光明的溫暖和治愈,只剩下了它凈化萬物,排斥異己的極端。”

  “所幸天生和后天還是有區別的,因此在今日之前,我從未肆意的釋放過自己壓抑的性格,而是用樸素的衣著,偏僻的神殿來掩蓋它們……哪怕自從阿波羅誕生以來,我越來越不想待在星空中了。”

  “直到今天,一支金箭破空而來……它的力量超乎我的想象,似乎蘊含了某種創世之初所獨有的力量,一種與情緒有關的至高之力。”

  “于是如你所見,我現在站在這里,為了同你那刻骨銘心的愛情。”

  “我將用鑰匙打開這道門戶……當然,這也意味著我們將一起走入這張棋盤。”

  星空的邊緣,也是世界的邊緣。

  在早已確定的坐標下,忒亞用鑰匙打開了一道由世界之力構成的屏障。

  而在屏障的背面……一片無垠的光明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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