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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蘇副主任真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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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這玩意兒能賣的好?”

  高雅琴斜瞥了走在她身旁的李學武一眼,問道:“前幾個季度銷售數據可沒有任何起色啊。”

  “嗨,這誰算的準啊——”

  李學武背著手慢慢地走著,一副老大爺溜食兒的模樣。

  看著前面“健步如飛”的程開元,他嘴角微微翹起,戲謔地說道:“有棗沒棗打三桿子唄。”

  “嗯,棗一定是有啊。”高雅琴無奈道:“可這么搞,打得下來嗎?”

  “這三桿子打下去,不用在乎棗下沒下來。”李學武轉過頭看了她,“興許還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醉翁之意不在酒唄。”

  高雅琴了然,扭過半邊身子看了他,道:“你總有驚人之舉,就不能提前透露一二?”

  “哎——”李學武見她如此說,故作高人的模樣,玄妙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啊。”

  “德行吧——”高雅琴瞅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挨著,這便小聲問道:“最近班子里的氣氛不太對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沒有啊,挺正常的吧。”

  李學武愣目愣眼地問道:“什么氣氛不對,我怎么沒感覺出來。”

  “呵呵——”高雅琴嘴角一撇,“你要不想說,我還不想問了呢。”

  “唉,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李學武是真能演啊,緊走兩步追上了高雅琴,解釋道:“你又不知道我最近很忙。”

  “忙,你多忙啊。”高雅琴語氣刁鉆地說道:“比我都忙呢,我哪敢叨擾你。”

  “瞧這話說的,多寒磣啊。”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您忙,您比我忙,這股份賣出去,可幫了集團大忙。”

  “我說實在的,秘書長同志。”高雅琴認真看了他,講道:“這工作真不好干啊。”

  “你當初在會議上的提議,我現在想想,真覺得是個坑。”

  “您瞧,這又埋怨上我了。”

  李學武這張嘴不饒閑話,高雅琴不滿意,他還不兜著呢。

  “這工作但凡交給另外一個,李主任也不放心啊,他掰算來掰算去還是覺得您專業。”

  “你這才叫寒磣人呢——”

  高雅琴點了點他,白眼送了一個,道:“理解的都知道廠里要進行經濟轉型,不理解的都在背后講究我賣房賣地賣工廠呢。”

  “尤其是全資產出售的那種。”

  她有些氣不過李學武站在背后說風涼話,回頭懟了他一下,嗔道:“人家給我起外號叫高賣賣呀——”

  “盒盒盒盒——”

  李學武敢對天發誓,他真是沒忍住,但凡忍得住也不會當著高雅琴的面笑出來。

  實在是這個外號,搭配高雅琴的表情太過于風趣了,有種亦嗔亦喜的感覺。

  “你還笑、你還笑——”

  高雅琴自己也是氣笑了,不過又多懟了李學武幾下出出氣,也沒在意回來的路上有人正看著這邊。

  “咳咳——”李學武都快笑岔氣了,輕咳兩聲,擺手求饒道:“我道歉,不應該笑你。”

  “不過會議上的建議沒有錯。”

  他嘴多硬啊,就算高雅琴惱羞成怒也要堅持,否則這個鍋下來他背不起。

  “集團班子成員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要論工業體系管理、財政管理都沒問題。”

  李學武舒緩了表情,認真地講道:“但講資本運營,講經濟管理,還是差一點。”

  “左右不過是賣賣賣。”高雅琴長出了一口氣,手插進了大衣兜里,道:“這工作換做是誰來了都能辦。”

  “哎,說歸說,鬧歸鬧,工作不能開玩笑。”李學武強調道:“集團能快速瘦身,用最小的代價解決資金問題,你是首功。”

  “這功勞你怎么不要?”

  高雅琴瞪了他,道:“別跟我說你沒有這個能力,小心我捶你。”

  “咱們是好同志,有什么話我不藏著掖著。”李學武頗為感慨地講道:“我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有所了解,不是那么太方便。”

  這話說的,高雅琴也沉默了幾分。

  李學武的處境同在一個班子里,她哪里能不了解。

  明升暗降,或許是對李學武現如今工作狀況最適合的解讀了。

  好多人都在講,李主任用一個秘書長的職務換了一個三產工業,一個儲蓄銀行還有一個保衛組。

  這話說的有點殺人誅心了,不過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這話是說的誰。

  實在的,李學武退了一步又一步,從保衛組組長的職務到委辦主任的位置。

  現在機關體制變革,連綜合管理部經理的職務都由卜清芳負責了。

  調到綜合管理部的卜清芳又掛了副秘書長的職務,等于現在李學武就剩一個秘書長了。

  陽謀,都戲言這是李主任杯酒釋兵權。

  交出了三產工業,交出了聯合儲蓄銀行,進一步更交出了保衛組。

  這三處產業接連開展制度和組織變革工作,是李學武打下的基礎,才有今天的成績。

  但李學武卻沒有享受到應有的影響力反饋,多少人都會在看他的熱鬧。

  如果這一次李主任算計得當,解散遼東工業管理小組,董學文回京后,李學武卻不能如愿前往鋼城,基本上能斷了李學武至少三年。

  三年后秘書長調鋼城,形勢早就變了,能拿起多少還說不定呢。

  所以,李學武說自己處境艱難,高雅琴也是深有體會。

  她都聽說了,前段時間李學武負責了工宣隊的工作,工作做的很好。

  可隨即被李主任褫奪了現有的影響力,轉而將工宣隊的工作移交給了谷副主任。

  有些人為李學武道委屈,只有李學武坦然接受了這一切,只當是展翅飛翔前最后的歷練。

  “呵呵,不用為我擔心。”

  李學武看了眼沉默的高雅琴,輕笑著說道:“我可是集團的秘書長呢。”

  “雙子座汽車在設計之初就沒有考慮過國內市場,所以不用發愁它的銷量。”

  李學武背著手,微微抬起頭看了陰沉的天空,道:“但布置國內巡展,必然會引起造車企業和用車單位及個人的多方討論。”

  “其獨特的設計,豐富的功能,優秀的布局,以及低廉的價格,必然會成為關注點。”

  他回過頭,看著高雅琴講道:“要讓更多的人了解紅星品牌,了解我們造車的序列。”

  “羚羊二代蓄勢待發,就等著合適的時機上線,三廂轎車已經立項,多說兩年上線。”

  李學武站住了腳步,認真地講道:“一旦紅星品牌形成了輿論潮流,那接下來鋼城汽車廠每半年就會推出幾種車型來穩固這種浪潮。”

  “不怕有爭議,就怕沒人議。”

  高雅琴懂他的意思了,點點頭講道:“鋼城汽車廠的股份我們還抻著價格。”

  她笑著看了李學武,“如果這一輪造勢成功,幾款汽車新車型相繼上市,相信……”

  “呵呵呵——”

  李學武什么時候亂指揮過,他要求做的事都是有預謀的。

  這會兒兩人會心地一笑,懂的都懂了。

  李學武沒想讓她懂的,相信她這會兒也懂不了了。

  “你怎么才過來?”

  李正風見李學武從轎車上下來,很不客氣地招呼道:“我都等你半天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不用等我的嘛。”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這老頭,玩笑道:“我要是今天不來,你還等我一天啊?”

  “誰讓咱人窮志短呢。”

  便宜老叔還真有話說,李正風挑了挑眉毛,看了他道:“你要睡個晌午覺再來,我不也得站在冷風里等著你嘛。”

  “哎,您的批評我收到了。”

  李學武真是拿他沒辦法,走到他身邊解釋道:“單位有點事耽誤了,晚上我請您吃飯。”

  不等李正風再說,他一把攬住了這老頭的肩膀,裹挾著他往大廳里面走。

  跟著迎出來的輕兵所的干部們看到這一幕想笑卻是不敢笑。

  李學武他們都熟悉了,紅星廠的領導,以前沒少往輕兵所這邊跑。

  后來合作的幾個項目相繼有了成果,他來的便少了一些,有的時候也會帶人來打靶。

  這里說的打靶是正經的那種,不是跪個人在坑邊上,用手槍或者長槍頂后腦勺上。

  “我跟您說啊。”李學武有些沒大沒小地攬著便宜老叔走在前面嘀嘀咕咕,“亮馬河生態工業區河畔商業區新開了一家飯店。”

  “味道我就不跟您強調了,是我們廠招待所新開的飯店,手藝絕對正宗……”

  聽李學武忽悠,李正風也沒跟他繼續較勁,說等李學武來調研,實際上他最近閑得很,沒什么正經營生,故意在這下套呢。

  李學武吃他這一套還還則罷了,要是真不吃,他也沒什么損失。

  “我信不過你的話,也得信得過你們李主任的嘴啊——”

  李正風說話真損,罵人真臟。

  “你們李主任那是出了名的吃心不改,酒喝不夠,他要琢磨飯莊子,我絕對信得過。”

  “哎哎,去了您可千萬別這么說。”

  李學武好笑地提醒他道:“我們李主任小心眼,要給你小鞋穿。”

  “誰啊,他還能管著我啊!”

  李正風就是開玩笑,逗了句殼子,帶著李學武便來到了會議室。

  這邊還真是早有準備,看樣子就等著他來了。

  “沒這個必要,都是一家人。”

  李學武看著桌上擺著的瓜果茶飲,有些不好意思地客氣道:“老叔您外道了啊。”

  “呵呵呵——”

  跟進來的輕兵所的干部們聽他這么逗都笑了出來。

  要是在其他工作場合,李學武這么叫老叔實在是有些冒犯,不懂規矩。

  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李學武這個李同李正風那個李完全沒什么關系,是兩人胡鬧。

  確切點說是李學武胡鬧,硬拉的叔侄關系,大家聽著也都是一樂呵,沒有人會當真。

  “你現在多有面子,今非昔比了,是吧。”

  李正風也是能鬧的,這會兒讓了李學武坐在一端,自己陪著一起坐下。

  他嘴里還調侃道:“秘書長了嘛,譜比我都大了,我能不慎重一點接待嘛。”

  “要是你李秘書長關照關照,也好有我們輕兵所好果子吃,是不是啊?”

  “這要說照顧,也得是輕兵所照顧我們啊。”

  李學武好不客氣地回道:“我們李主任多次強調,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

  “正因為有了輕兵所的,我們才在新五金工業有了突飛猛進的嘛。”

  隨同李學武一起前來的幾位工程師該干什么干什么,實在沒有事可干的才會聽他們扯犢子。

  這兩人嘴里沒一句有用的,更沒有什么價值,不是扯犢子是什么。

  當然了,每一次重要的工作都是以這種扯犢子的開頭開始的。

  這邊正說著,有研究員端了幾樣兵器擺在了會議桌上,看樣子規格還不小。

  李學武認真了表情,打量著桌上的武器,心里已經有了譜。

  “火焰噴射器,這玩意兒可還行?”

  李正風也是沒什么可吹噓的了,連這種簡單的兵器都要顯擺顯擺。

  李學武倒是不介意他的驕傲,畢竟這是他給人家出的難題,人家解出來了。

  老早以前他就跟便宜老叔講過,叢林戰和碉堡戰,以及城市戰斗,會成為未來的主流。

  坦克、大炮啥的不是不能研究,但想要有所建樹,尤其是以輕兵所的家底,還是把輕武器體系做好為妙。

  有人問了,一個火焰噴射器有啥難的,弄個汽油桶,插個管子,連接噴射器不就行了。

  嗯,說的沒錯,原理就是這么簡單。

  你要是閑著沒事,自己也可以動手做一個,原材料生活中就有,噴壺、棉花、鐵絲和燃料,燃料可以用酒精。

  這里就不解釋如果制作了,否則總有老六會實踐一下。

  噴火器的燃料會用到汽油,但不完全是汽油,還有一定的粘稠劑。

  要充分考慮到噴火器的用途,更多的燃料支撐,更遠的噴射距離,更安全的使用環境。

  所以個人覺得原理簡單,但在武器設計當中,還是有十分高的難度。

  上過戰場的讀者應該都知道,攜帶和使用火焰噴射器的士兵是最危險的。

  背著三個燃料罐就是隨時都會爆炸的危險源,被敵方發現一定會成為首要攻擊目標。

  就算你跟連長站在一起,敵人也先打你。

  實在是這玩意的殺傷力太過于恐怖了,人見人怕,人見人膽寒的那種。

  倒不是說這玩意威力有多么強大,是對敵人的威懾力,和戰壕統治力。

  子彈不能拐彎,但火焰能。

  噴射出去的可燃液體具有一定時間的燃著性,沾上了就是死。

  你說我會打滾,滾地上一圈火就滅了。

  扯淡,你滾到太平洋里去都滅不了,這玩意啥時候燃料燒沒了才算完。

  遇到它你就擎倒霉吧,除非隨身帶著專用滅火器。

  李學武為什么讓輕兵所搞這玩意兒,因為這玩意兒有市場啊。

  再一個,現在研究,趕著過幾年大規模生產,正好能燒猴子去。

  “它是由燃料桶、噴火槍和輸油管三個部分組成。”也沒用別人,便宜老叔主動給他介紹道:“全重量為20公斤,全長為850毫米。”

  “主體使用三個燃料罐,最大射程能達到45米,裝填時間為4分鐘。”

  “20公斤?”李學武聽到這個便是一皺眉頭,問道:“還能再進行輕量化改進嗎?”

  “能,當然能。”李正風答應的十分痛快,“科技在進步,早晚有一天會輕量化。”

  “但是你我都知道,無論這玩意如何輕量化,士兵的負重是不會變化的。”

  他點了點燃料桶提醒道:“單兵負重是有極限的,武器輕量化,燃料就加多加重。”

  “我們努力的方向應該是加大火力,而不是單純地想給士兵減負。”

  “你說的好有道理。”

  李學武不得不承認,便宜老叔的理論沒毛病,火焰噴射器單兵負重20公斤不算困難。

  “我跟你說,我們也老早就想搞這玩意了。”李正風手摸著火焰噴射器介紹道:“只是這東西應用十分狹窄,一直都沒大規模裝備,所以很難有開發的市場和項目資金。”

  “也就是咱們現在有錢了,你還說這玩意能出口,我們才把它從廢紙堆里掏出來。”

  這話一點都不玄,國內可是有很多好玩意因為沒有研發資金一直在項目書上落灰。

  火焰噴射器不是高科技,也不是新發明,一戰和二戰都用過,是非常非常好用的近距離作戰裝備。

  它能在隱蔽處、壕溝、防空洞、工事和地堡中發揮出極大的作用,能有效的消耗有生力量。

  “效果我就不試了,我相信您的專業素質。”李學武笑著看了李正風,道:“盡快把生產公式做出來,實現大規模生產以后,輕兵所就等著分紅吧。”

  “談錢多俗啊——”

  李正風老沒正經的,這會兒還逗了李學武一句,實在是聽著有錢心花怒放了。

  誰嫌錢多了咬手啊?

  自從跟紅星廠合作以后,輕兵所這種在時代浪潮中要死不賴活的單位也是小母牛坐飛機——牛嗶上天了。

  李學武提供生產要求,他們做設計和實驗,產品做出來以后交給衛三團檢驗。

  有了測試依據以后,紅星鋼鐵集團在鋼城的兵器制造廠就能上線生產。

  生產出來的產品裝箱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內地的太陽了,從營城港碼頭裝船直接運走了。

  運去了哪里別打聽,反正未來三五年之內鋼城兵器廠是不缺少訂單的。

  輕兵所以前還很著急產品的銷售問題,一直在幫忙往總裝推銷。

  現在不用著急了,因為對外貿易做得好,不缺國內這點銷量了。

  再一個,紅星牌的兵器頗有種墻外開花墻內香的趨勢,阿特這小子可沒少在非洲給他們打。

  就拿666式狙擊步槍來說,傻子來了也得說這槍跟SVD多少有點關系。

  但實際上呢?

  這槍從設計到實驗,輕兵所給出了全套的研發數據,上帝來了都得承認這是自主研發。

  就是設計師團隊里有個名字不太正經,據說是所長的侄子,關系戶。

  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

  SVD多少錢都買不到,毛子那邊才開始列裝,總裝已經考察過了,初期采購量不是很大,但也有3000支。

  三千支啊,雖然李學武不敢要給阿特那種價格,可這玩意兒真不便宜。

  反正錢到手以后,輕兵所的食堂從有肉變成了有海鮮,有南方水果了。

  李正風可舍得給所里吃喝,只要有錢賺,大家都開心快樂,誰沒事去搞大學習啊。

  所以李學武看會議桌兩旁的研究員,一個個的臉盤子都有點油水,腦門更是發亮。

  這么說,你一年不吃肉,再胖臉上也不會有油,臉上有了油花,一定是吃著油水了。

  “再看看這手槍。”

  李正風炫耀似的,撿了辦公桌上的黑色手槍擺在了李學武的面前。

  獻寶似的,指點著手槍上的構造,讓李學武看看他們是多么用心的設計。

  這年月國內生產最多的手槍是什么?

  答案很簡單,54式。

  這么說吧,只要提到短槍,基本上就是這玩意兒,就連后世還有個人生產呢。

  當然了,個人生產的那種是違法的。

  這里說的是54式手槍對國人用槍的影響。

  54式半自動手槍模仿的是二戰期間毛子的托卡列夫TT33手槍,發射模仿托卡列夫手槍彈的7.62×25毫米51式手槍彈,彈匣容量8發,有效射程50米。

  54式半自動手槍,也有著與TT33同樣的性能。

  這槍好不好?

  好,非常好。

  但有一個缺點,威力太特么大。

  有人說了,兵器的威力大還不好?設計和制造兵器不就是為了殺傷力嘛。

  錯了,兵器被設計出來是為了應用。

  在一些特定的群體應用環境中,是不需要大威力手槍的,威力大了反而有麻煩。

  比如警用環境,就用不到威力太大的手槍,因為警用環境多是震懾為主。

  你要說威力,端著56式沖上去不是更嚇人,54式已經漸漸的不滿足于全面需要了。

  以前沒辦法,工業生產環境就是這樣,不能為各行各業都設計并生產一種武器。

  既然有的用就別挑剔了。

  現在不一樣,天下承平日久,雖有癬疥,可難成大患。

  “時代是變了,思維也要主動變一變。”

  送李學武出門的時候,李正風反思他在會議上講的內容,也是不住地感慨著。

  “你的目光一向精準。”

  他看著李學武,問道:“未來一定是警用的市場,很難再有兵用市場的了對吧?”

  “到什么時候武器都是追求高精度、高穩定性的研發特點。”

  李學武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強調道:“向上能兼容,向下也要有包容。”

  “就像霰彈槍,您覺得它適合警用還是兵用?”問了李正風一句,他走到車邊站穩,回頭說道:“精益求精,把握好的方向。”

  “就像您剛提到的,想問題的思維要做出改變了,因為時代變了。”

  李學武拉開車門子,指給老叔問道:“擱以前您能想到,煤氣罐也能當大炮用嗎?”

  “你不提這個我還沒想起來!”

  李正風哭笑不得地說道:“阿特來消息,問能不能直接在煤氣罐里灌裝好天然氣。”

  “他想屁吃呢?”

  李學武嘴角一扯,道:“我們賣的是煤氣罐,不是天然氣,讓他少扯犢子。”

  一定是哪個天才發現了天然氣爆炸的威力絲毫不弱于灌裝炸藥,這才有此詢問。

  天知道運輸一船的煤氣罐和一船的天然氣危險系數要增加多少倍。

  說起來,阿特是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

  這兩年他的賣命錢著實沒少賺,就連遠在港城的姬衛東都說他是個瘋子。

  “領導,您忙著呢。”

  彭曉力有些緊張地敲了敲辦公室房門,聲音有些不自信地打了招呼。

  李學武聽出是他的聲音,抬起頭看了,輕輕一笑,道:“曉力,來。”

  他放下鋼筆,招了招手,道:“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了?”

  “領導,您說的我好難過啊。”

  彭曉力苦笑著說道:“我要是見天的在您眼巴前晃悠,您不得說我不務正業啊。”

  “哪能呢,你最近做的蠻好嘛。”

  李學武點了點對面的椅子,示意了他坐,嘴里點評道:“連王經理都夸獎你呢。”

  “王經理是照顧我年輕,多在您這說好聽的,好給我機會呢。”

  彭曉力笑呵呵地說了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呵呵,做的好才會夸嘛。”

  李學武故作沒聽出來,輕笑著贊了他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為啥來啊?不能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您火眼金睛,我在您這可不敢蒙事。”

  彭曉力一句一個馬屁,可見是緊張的,也是有些發虛的。

  他看了李學武的臉色,見還算正常,知道兜圈子沒有用,便也就忐忑地說了。

  “領導,我是來請求進步的。”

  “哦,是嘛。”李學武似是驚訝,似是了然,放下茶杯點點頭,道:“說說嘛。”

  “積極要求進步是好事,年輕人總要有點闖勁。”

  他打量了彭曉力,道:“更何況王經理也多次夸獎你,說你工作做的很扎實。”

  “謝謝領導的認可。”彭曉力點頭,認真地匯報道:“王經理來保衛組工作以后,我也是積極主動配合,到現在應該是完成階段性的任務了。”

  他看了李學武,講道:“我深知自己的能力一般,水平有限,在接下來王經理的工作部署中并不能提供更好的幫助和表現了。”

  “能有這么難得的學習機會我很感激,我請求組織能安排我下去繼續鍛煉和實踐。”

  彭曉力也是早有準備,所以匯報起來也是越說越順溜,壓力主要是來自于李學武。

  只要李學武不發火,他還是能講完整的。

  李學武是沒有表態,很是認真地聽了他的理由和訴求,關于進步。

  按理說,彭曉力屬于保衛處,他的進步是要通過保衛處來研究決定。

  不過都知道,他曾經是自己的秘書,留在保衛處也是有幫助王小琴落實工作的關系。

  彭曉力講的就很清楚,他能幫王小琴的都已經幫到位了,沒有什么可以奉獻的了。

  現在請求安置他,是可以來跟他說的。

  畢竟當初勸彭曉力留在保衛處的也是他,出手幫助王小琴也是他的意愿。

  其實最近他也在想這個問題,王小琴幾次當著他的面夸獎彭曉力,就足以見兩人之間出現了一點點問題。

  當然了,彭曉力是下屬,王小琴是領導,兩人就算有問題,也不會大問題。

  彭曉力畢竟是李學武曾經的秘書,是主動留下來幫助她的。

  現在王小琴也很為難,不用彭曉力顯得忘恩負義,用彭曉力又要面臨其他壓力。

  保衛處上下其實對彭曉力沒什么好感了,幫助領導整合保衛處的過程中,必然要觸碰到一些阻力,有些人是要埋怨他吃里扒外。

  這話不敢說王小琴,但說他彭曉力還是多的,所以壓力兩人都感受到了。

  最好的結果就是彭曉力主動離開,讓王小琴繼續當這個好人。

  現在彭曉力主動來找他,說明這小子也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很正常,年輕人做事果敢,尤其是擔當重任的時候,難免會表現出積極的一面。

  說起來,沒有處理好同志間的關系,尤其是老同事之間的關系,是彭曉力不成熟。

  真要把這件事交給于德才來辦,絕對不會像現在他這么狼狽。

  得罪人可以,但不能得罪所有人。

  說的很坦然,很直白,實在難掩悲哀,更多了幾分不堪。

  李學武不能眼看著一手培養的干部灰心喪氣,喪失工作的信心。

  所以彭曉力在說話的時候,他是一直認真聽著的。

  “領導……”彭曉力說完了,為難地看著他,嘴里的話也斷開了。

  “嗯,你的情況和想法我都知道了。”

  李學武點點頭,看著他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要去哪兒鍛煉和實踐?”

  “如果留在機關的話,就沒有必要了。”

  “我想去基層,去一線。”

  彭曉力的回答很干脆,可見想法已經有了。

  他看著李學武目光堅定地講道:“我知道這一次是我自己犯了錯,不過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來,我需要去基層學習這種能力和毅力。”

  看著李學武點頭不說話,他也知道,領導是在等他的確切答案。

  “秘書長,我聽說食品總公司最近……”

  彭曉力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講道:“我對食品研發是沒有能力和想法的。”

  “但銷售和管理我還能嘗試一下,畢竟跟在您什么耳濡目染嘛。”

  “食品總公司的銷售工作是銷售總公司負責的,你去了能做什么?”

  李學武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講道:“去做管理啊,什么職務,生產科?”

  他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說道:“要么去人事科、綜合科?”

  “組織科和宣傳科你不在行的,財務科你更不行了,想清楚要去哪再告訴我。”

  來的時候彭曉力還很篤定,自己就去銷售科,或者綜合科。

  經李學武這么一說,選擇好像多了起來,心里又亂了。

  不過只一瞬間,他的心思又敏感了起來,跟了李學武這么久,他還能不知道領導的心思。

  這哪里是給他更多的選擇,明明是給他考驗呢。

  什么人事科、綜合科,全都是領導胡亂拋出來的誘餌,他要是多猶豫就上鉤了。

  既然要求主動下放鍛煉,要是沒有明確的目標,只一味地索要機會,那他就完了。

  在領導面前的印象分沒了,他就算是下去了,再也就上不來了。

  都說跟秘書長談話多留個心眼,說不定就掉坑里了,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他也是差點沒留神,大半年沒跟秘書長一起工作了,都有點不適應呢。

  “領導,我堅決服從組織安排。”

  彭曉力沒多猶豫,堅定地講道:“我自信能做好管理工作和銷售工作,如果沒有銷售崗位,那就做管理工作。”

  “說的太籠統了,管理崗位是什么崗位?”李學武還在考校自己曾經的秘書,稍顯不耐地說道:“你還是想好了再來吧。”

  “領導,管理崗位就是管理崗位。”

  彭曉力心里有些著急,但還是努力穩定了情緒,經濟爭取道:“我聽說食品總公司正在做茶飲的研究和測試,我能不能進這個項目組。”

  “去項目組干什么?”李學武好像是故意刁難他一般,問道:“你又不懂研發,難道去喝茶啊?”

  “行了,就去飲品廠吧。”

  不等彭曉力再說,李學武好似缺乏了耐心,隨意地擺了擺手,道:“去生產科。”

  “謝謝領導,我會努力的。”

  彭曉力多聰明個人呢,哪里聽不懂這話的深意和含義,激動地站起身道了謝。

  “別把嘴咧到耳朵丫子上去——”

  李學武好笑地點了點他,提醒道:“管理是管理,生產管理是生產管理,搞清楚了再去上崗,別給我丟人啊。”

  “是,我記住了。”

  彭曉力離開前給李學武鞠了一個躬,這才笑著離開了。

  故意刁難?不是,是領導的關愛啊。

  孫悟空出師前還挨了菩提老祖幾下打,他彭曉力挨幾句責難就頂不住了?

  終于得償所愿,五豐飲品廠生產科副科長。

  怎么是個副的啊?

  當然是副的,領導沒說,彭曉力都不用問,心里早就清楚了。

  那他為啥還滿意。

  當然要滿意,因為他現在也是副的,還是機關里的副科長,去生產單位算得著了。

  庶務和業務是有隱藏的一條線,不是你說想從庶務調業務就能去的。

  你讓宣傳科副科長去生產科當科長,這能行嘛,完全不是一個系統的啊。

  那彭曉力為啥就能去當副科長。

  因為他年輕,可塑性強,有管理經驗,只要不負責全面工作,就有學習的時間和機會。

  千萬別小瞧了生產科,在哪個工廠,生產科都是第一科,人員和配置是最高的。

  紅星五豐飲品廠有44的股份是五豐行的,屬于聯營企業。

  最牛的產品是五星茅臺,完全不愁賣的那種,在港城也是很有銷路的。

  最近正在研發玉泉山的礦泉水、越州的茶飲、以及多種口味的汽水。

  彭曉力想去食品總公司,對相關的企業自然是做了調查的。

  五豐行見茅臺酒賣的很好,就有心引進啤酒制釀技術,籌建五豐啤酒廠。

  當然了,五豐行在內地沒有什么工業生產力量,首先想到的還是合資。

  李學武能答應安排他到五豐飲品廠鍛煉,就已經是很看重他了,是要培養他的。

  真從生產一線熬上來,有李學武的,他走的更遠,更穩妥。

  因為李學武帶出來的干部多是庶務崗,很少有生產和業務崗,他出頭的機會更多。

  “樂屁啊,跟吃了二斤蜂蜜屎似的。”

  顧城陰魂不散,總能在彭曉力悲傷或者高興的時候出來給他一棒子。

  很明顯的,彭曉力臉上的笑容消失,對于好基友的嘲諷,他就算免疫了也覺得糟心。

  “你怎么沒伺候領導啊?”

  彭曉力瞧了他一眼,示意了樓下一起走,嘴里嘀咕道:“怕不是支開你做壞事吧。”

  “別瞎說,蘇副主任可是正人君子!”

  這話你聽著沒問題,但看顧城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好話。

  這語氣和表情彭曉力倒是很熟悉,老陰陽怪氣人了,他們以前在辦公室經常這樣。

  “怎么?秘書長應了你啊?”

  顧城是很關心他的工作,就是好話不會好說,兩人都是這個德行。

  彭曉力一撇嘴角,不見得意地說道:“八字還沒一撇呢,等什么時候有消息了再告訴你。”

  “嘿嘿——”顧城好笑道:“你特么卸磨殺驢真干凈啊,這事還是我幫你參謀的呢。”

  “省省吧,把心思留給你自己吧。”

  彭曉力其實也關心顧城的工作,抬了抬眼眉看了樓上,輕聲提醒道:“你這秘書崗位還能多長久?過了年是不是就要下來?”

  “你還別說,蘇副主任真喜歡我。”

  顧城也是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地講道:“今天還問我市里有沒有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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