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突然，殿內響起一聲象鳴。
李成光言語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的盯著沈煉，后者渾身開始顯露出黃牙老象的特征。
李賀山也表情微妙。
因為他們發現，自身竟然生出心悸。
可見李煥的血脈比想象中更加精純，若是結成舍利子，再遮掩人味，有機會能前往獅駝嶺。
怪不得會得到唐皇的看重。
李賀山眼底閃過一絲可惜，心頭暗道。
“明明身魂都有妖魔化的征兆，卻依舊執著于武道，李烈說得果然沒錯，此人和朝廷走的太近。”
李賀山笑容不變，將頭骨串含在嘴里咀嚼起來。
“我倒要看看呂祖觀有何底蘊。”
“好！”
李成光滿面紅光，點頭道：“佛相自生，李煥確實是我見過最像唐皇的子嗣。”
沈煉長出象鼻，嘴里延伸白牙，皮膚呈現粗糙的銀灰色。
對比黃牙老象的塑像，兩者已經有八成以上的相似，只不過沈煉散發著獨屬武者的勁力。
“李煥，快，立刻觀想唐皇！”
沈煉睜開眼睛，殿內的一切都已經有所不同。
周遭原本簡陋的裝飾變得異常華麗，絲綢簾布參雜著金線，幾十尊塑像都是由純金打造而成，鑲嵌五顏六色的靈材寶石。
供奉黃牙老象的祭品，卻是一顆顆人頭。
兩名皇叔化作十米有余的巨型象妖，裝模作樣的盤腿而坐，手里的佛珠都是頭骨串成。
門外有一頭頭妖魔穿行在殿宇間。
名叫青林書院，卻是一群妖魔橫行的巢穴。
隱約可以看到，妖魔穿著別扭的僧衣道袍，明顯是在青林書院修行，亦如鼠仙娘娘。
“夢中都城。”
沈煉愈發搞不懂，獅駝嶺為何要與大唐共存？
另外，其余洞府執著前往獅駝嶺又是什么原因！！
“等等。”
“凡俗都城會不會是在遮掩獅駝嶺的存在，難不成三妖在貞觀二十七年得知某些隱蔽，與其余曠世妖魔一般躲在暗處？”
沈煉下意識睜開眉心豎眼，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些。
奈何自己還未真正的身處夢中都城，準確來說，他只是通過觀想黃牙老象，目睹夢中都城。
“夢中都城至少有十幾萬妖魔，嘖嘖嘖，豈不是說明獅駝嶺的妖魔數量至少翻十倍……”
獅駝嶺的兇險程度應該足以排在洞府前列。
李成光發現沈煉心不在焉，象鼻噴出煙塵，“李煥，盡快觀想，象眼丹的藥力遲早會耗盡！”
“多謝皇叔提醒。”
沈煉直視黃牙老象的塑像，同時在腦海里勾勒樣貌。
好在有六品血肉蓮臺護佑泥丸宮，隨時可以打斷，不然他哪敢觀想一尊曠世妖魔。
沈煉一愣，耳邊響起古怪的低語。
“應修十種廣大行愿，何等為十，一者禮敬諸佛，二者稱贊如來，三者廣修供養，四者懺悔……”
明明是引人向善的經文，卻使得殿內妖氣沸騰。
沈煉能感覺到，悄然間有淡薄的妖氣涌入中丹田，凝聚出一枚半虛半實的丹丸，韻靈道嬰見狀不禁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道嬰似乎想要吞掉丹丸，溝通良久才恢復平靜。
沈煉從未遇到類似的情況，妖魔修行的法門，竟然會引來韻靈道嬰本能的悸動。
要知道，長生樁前后融合數百類樁法，韻靈道嬰確實已經能意識到法門帶來的益處多寡。
是否消耗2點數，掌握后天無量舍利法 “舍利法？分明是妖魔的產物，和舍利子有啥關系？！！”
“真想把碧波潭的佛珠取來，讓妖魔瞧瞧何為舍利子。”
待到沈煉聽完一遍經文，李賀山解釋道：“無量舍利法是我們李家道統傳承的入門法，唯有修成舍利子，才能接觸無上法門。”
李賀山面容含笑，耐心告知關于無量舍利法的信息。
“舍利子即是仙骨，修成圓滿便能吞噬掉道嬰，從中誕生李家獨有的六牙白象佛嬰。”
沈煉瞳孔微縮。
他本以為后天無量舍利法凝聚的是妖丹，沒想到竟是仙骨。
邪月三心洞的仙骨令沈煉受益匪淺，可以說，仙骨是使得不滅玄功生出質變的關鍵。
如果沒有三心秘術，只是依靠大量武學融入不滅玄功，沈煉的肉身根基恐怕相差甚遠。
沈煉不禁生出興趣。
他不打算用舍利仙骨吞噬韻靈道嬰，但自己有職業面板在，完全可以倒反天罡。
沈煉不再猶豫，喚出職業面板。
是否消耗2點數，掌握后天無量舍利法 “確定。”
李成光很滿意沈煉露出的震驚，輕聲解釋道：“你要是有幸到達獅駝嶺，才知佛嬰的可貴。”
“別急，你與天生具備舍利子的皇子皇女不同，后天孕育仙骨得萬分小心，任何一點失誤，都可能導致仙骨出現瑕……”
李成光話還未說完，大量妖氣涌向沈煉的中丹田。
妖氣沒有侵蝕血肉骨骼，反而圍繞著舍利子形成漩渦，熟悉的氣息外露，確實是仙骨。
沈煉入門后天無量舍利法的速度遠超兩人預料。
按理說，舍利子需要長時間的精心雕琢，并且根據每人領悟法門的不同，后天仙骨亦有優劣。
結果沈煉孕育仙骨卻顯得水到渠成。
從散發的氣息來看，他們甚至有點搞不清楚，沈煉的舍利子到底是后天，還是先天。
“怪事。”
“人味那么濃郁，舍利子竟然沒有排斥。”
才兩三息，舍利子已經初具雛形。
后天無量舍利法（一層）
功法共分為六層，或許詛咒使得沈煉的體質接近黃牙老象，晉升需要消耗的點數極低。
若非在青林書院，他甚至想要一口氣晉升圓滿。
沈煉同時注意到，才剛掌握舍利子，詛咒便得到充分的壓制，或者說，詛咒在融入自身。
“李煥你……”
李成光俯身不斷嗅著，疑惑的說道：“真是我看走眼了，如果是先天舍利子的話，獅駝嶺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皇叔過獎，晚輩純粹是運道使然。”
沈煉余光一瞥門外，能看到有幾頭妖魔湊近窗戶口，顯然發現凝聚仙骨鬧出的動靜。
李成光輕聲說道：“外放舍利子，接引唐皇的無上傳承。”
“大善。”
他認為以李煥的血統資質，外界入門無量舍利子的速度，絕對能得到黃牙老祖的承認。
李賀山在旁一種沒有多言，隱晦的與門外一人交換眼神。
沈煉手掌一攤，米粒大小的舍利子顯露。
黃牙老象的塑像外放光芒，照耀著殿宇每個角落，其余塑像紛紛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恩？”
李成光眉頭一皺。
光是塑像光芒萬丈，但為何不見法門傳授的誦經。
李賀山笑而不語，等待片刻后示意沈煉收回舍利子，“李煥你的仙骨畢竟是后天孕育，無法契合李家的道統傳承也正常。”
“青林書院的側殿另有旁門典籍百側，皆是唐皇夢中所創，同樣直通成仙成佛的大道。”
“不可能啊。”李成光出言打斷，“按照唐皇塑像的異象，道統傳承幾乎是板上釘釘，會不會是因為舍利子初成……”
“你在質疑什么？唯有先天舍利子才能毫無意外，難道你敢打包票李煥一定入駐獅駝嶺？”
李賀山一改臉龐的笑意，冷冷打斷李成光。
“兩位皇叔，差一步也是差，只是晚輩資質有限。”
沈煉掃過職業面板。
缺少必要條件，無法掌握普賢成佛心經 “呵呵。”
無論是職業面板的反饋，還是第六識的感知，后續的道統傳承肯定被他人有意阻攔。
沈煉懷疑是李賀山所為。
不過他毫不在意，光是窺得普賢成佛心經的冰山一角，韻靈道嬰就有種難以言喻的驚恐。
此法門絕對有弊無利，黃牙老象只是普賢菩薩的坐騎，結果道統傳承卻牽扯普賢菩薩。
鬼知道修行后會有怎樣的下場。
沈煉取得普賢成佛心經最好的方式，是通過垂釣神通。
反正黃牙老象光是這一代就有七十三個子嗣，沈煉不信，皇子皇女一個個都相敬如賓？
“兩位皇叔，李煥先走一步，改日再來拜訪。”
李成光遲疑道：“李煥，側殿雜七雜八的道統傳承暫且別碰，即便要修行，也盡量只選擇其中一兩門，以免影響到根基。”
“多謝，成光皇叔。”
沈煉收斂不滅玄功，意識不再溝通夢中都城。
當他走出殿宇，能聽到李成光兩人的爭執，畢竟出眾天賦的皇子卻無法修行正統法門，幾乎可以說是斷絕成仙成佛的希望。
沈煉嘿嘿一笑，不理會李成光的勸告朝側殿而去。
“海納百川才是武道真理。”
“恩，既然有大量的旁門典籍，先取來二三十冊再說。”
突然，沈煉懷里的萬戶令牌收到馬萬戶傳念，“讓我前往關萍所在的府邸，似乎有發現。”
他自從來到都城，一直在打聽貞觀二十七年的傳聞。
關萍同樣是金吾衛的萬戶，經常研究千年前的史記，特別是關于遺失的貞觀二十七年。
“都城是不是西游崩壞的第一案發現場，就看關萍了。”
沈煉調轉方向，與馬萬戶約定的時間還有盈余，可以先見識見識黃牙老象所創的旁門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