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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 時代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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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灣1949年全省戒嚴,到現在38年了。

  有人統計過,期間共發生29000件政治案件,牽涉人數達140000人,約有4000人被處決。這便是籠罩在臺灣民眾頭上的白色恐怖。

  若放在以前,這幫老兵如此做派,有一個算一個通通抓捕,該關的關,該斃的斃。

  而此刻,何文德等人與警衛隊已經發生了肢體沖突,但也僅此而已,并未出現“天降神兵”,將老兵們一網打盡的場面。

  這讓記者和盯梢的反對黨大為振奮。

  反對黨的幾個代表早準備好了演講稿,蹭蹭跳出來,迫不及待的樹立公眾形象,對著記者和鏡頭唾沫橫飛:

  “30多年前,數以百萬計的老兵自愿或被迫隨果黨來臺灣,多少家庭破碎,多少骨肉分離?懔于嚴厲的禁制,他們將人性中最大的需求壓在心靈最深處,只在深夜夢回之時,放枕痛哭……多少人等不及見到家人,飲恨終身?

  難道只有用這種非正常方式,才能和親人見上一面嗎?”

  “今天在國父紀念堂,就在國父的面前出現這個事件,完全是果黨造成的惡果!”

  這幾人聲嘶力竭,仿佛比老兵還義憤填膺,喊道:“我們竭盡全力的老兵回鄉!”

  “讓我們回家!”

  “我們要回家!”

  他們火上澆油的一推,老兵更是群情激動,又有十幾人沖上去想闖入紀念堂哭陵,還有的繼續唱《流浪歌》,場面亂做一團。

  何文德沖鋒在前,已然是頭破血流,他毫無膽怯怒目圓睜,對面的警衛人員反倒害怕,一個勁叫喊:

  “再打電話!打電話!”

  “怎么還不下命令!”

  “到底要怎么處理?!”

  臺北有個地方叫圓山。

  是一座36米高,占地數公頃的土丘。在圓山附近,有一座兩層高的鋼筋混凝土小樓,叫七海寓所。尼古拉同志1969年搬進來,一直居住到去世。

  此時距離他的人生盡頭還有大半年,身體愈發不好,基本在寓所處理工作,會見各路屬下。

  尼古拉同志聽完報告,坐在輪椅上沉默不語,多年糖尿病的折磨讓他的臉已浮腫得不成樣子。就在屬下以為他睡著時,他忽地開口,緩緩道:“驅散便罷了。”

  “不用抓捕?”

  “不必。”

  “還有別的吩咐么?”

  “等新法出臺。”

  “老兵的訴求呢?”

  “容我想想!”

  他說完便閉上眼,又不說話了。

  去年民進黨成立,尼古拉同志非但沒有鎮壓,反而組織人手修改相關法律,就是在為解除戒嚴做準備了。一旦新法出臺,戒嚴令也會宣布解除。

  當然,這些內情外人不得而知。

  解除戒嚴、老兵返鄉,這是兩件事,他對后者依舊沒有明確的指示。

  當晚。

  姜思璋領著一群老兵興高采烈的回來,在一家老兵開的小館子里聚會。眾人的腎上腺素仿佛還在飆滿狀態,亢奮的不得了,七嘴八舌的談論。

  “我以為會被抓起來,誰成想啥事沒有,發了一天傳單!”

  “聽說何文德那邊動手了?”

  “動了動了!傷了七八個,都無大礙,這要是放在以前,當街槍斃都有可能。咱們這叫聚眾請愿,沒好果子吃啊!”

  “是啊,但今天偏偏沒事,我看政府快不行了!”

  除了何文德那邊受傷,大部分老兵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這讓他們增添了極大的信心,對自己的訴求更有底氣。

  姜思璋趁機道:“我也是這個想法,政府控制力不行了。我們應該趁熱打鐵,一個月搞一次活動,直到他們同意為止。

  下月咱們還搞,搞一次大的,萬人大集會怎么樣?”

  “萬人好啊!好好,就搞大的!”

  “下次參加的人肯定多!”

  “哎老姜,你的歌真不錯啊,我這破鑼嗓子喊的都起勁。還有沒有這種歌,多搞點?”

  “有有,等我拿來,我們一塊學!”

  “應該盡快打開兩岸探親通道,探究可行辦法,以結束因政治元素所帶來的民族悲劇,希望當局不要成為制造民族分裂的罪人!”

  “難道我們沒有父母么?而我們的父母是生是死,卻不得而知。我們只要求:‘生’則讓我們回去奉上一杯茶,‘死’則讓我們回去獻上一炷香。”

  “當局若真講‘倫理孝道’,就該立即解除探親禁令!”

  由于臺灣尚未解除戒嚴,主流媒體不能報道。

  只有反對黨的媒體、同情老兵的民間團體、其他組織在發聲。而在島外就熱鬧了,香港、澳門、新加坡、馬來西亞,乃至日韓都在報道。

  臺灣老兵確實是沉默的一群人,幾十年來沒有發聲的權利。

  這是他們第一次集體公開亮相。

  香港的中立派都異常關注,左派報紙更是搖旗吶喊,隔空助陣:

  “當高雄眷村的老人對著福建方向焚燒紙錢,當基隆的退伍兵用山東方言教孫子識字,這種文化血脈的頑強存續,恰恰證明政治從未征服人性!”

  “掐指一算,臺灣老兵年輕的也有50多歲了,年長的更達70歲以上。留給他們的人生時光還能有幾年?這是我們完成倫理救贖的最后期限!鐵絲網封鎖的不僅是海岸線,更是一個民族對自身良知的背叛!”

  而《前進》雜志也乖覺,馬上推出一個舉措:在雜志上刊登,幫老兵轉信。

  短短幾天,就有老兵的家書登載。

  他們不知從何寫起,也不知家里人到底還在不在?只有薄薄的一張信紙,里頭都是交代自己的小名,寫下當初離家的過程,簡單說說現在的生活。

  有的標注:“江蘇徐州東街張王氏收!”

  有的是:“山東萊陽趙家溝轉交!”

  如此種種,都在臺灣各界以及島外引起了很大的震動。

  “好!好!”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直到開放為止!”

  香港這邊,陳奇和傅奇馬上實施后續計劃,有兩個活動要做:

  一是繼續給姜思璋帶歌,讓他們出專輯,用專輯去街頭籌款,要吸引臺灣社會的廣泛同情,在六月份搞一次萬人大集會!

  二是大陸要表態,歡迎老兵回來云云。

  這個陳奇做不了主,他得急速進京。

  而在京城,真理部、文化部、廣電正組織一場全國電影會議,準備說說進一步改革的事兒。

  然后,真理部的王領導就收到了臺辦和香港轉來的雙份報告,介紹了臺灣老兵運動和當前的輿論環境,以及一手挑起事端的某人。

  “大家說的沒錯,盡會添亂!”

  他面無表情的看完,冷哼一聲,卻沒什么怒意,抄起電話道:“陳奇同志回來了沒有?回來馬上叫他來見我!”

  掛斷電話,他背手在屋里走了兩圈,終于忍不住樂了。

  王領導與朱領導不同。

  朱領導是寬松自由,王領導呢……嗯,他可不覺得真理部就是研究研究電影問題,陳奇干的事兒,才是真理部該干的。

  “好小子!”

  (今天身體不舒服,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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