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1979黃金時代!
今年1月1日,新《婚姻法》實施,法定婚齡男不得早于22周歲,女不得早于20周歲。
上一次規定是在50年代,男20周歲,女18周歲。
法律歸法律,實際操作又不一樣,農村大把大把十幾歲就結婚的,結婚不領證,孩子照常生,幾十年后這種現象依舊存在。
這年頭沒有網絡,身份信息做不到聯網查詢,有很多發了點財,在這座城市娶個老婆,在那座城市娶個老婆,甚至光明正大把幾個老婆一起領回村的,都不罕見。
村里閑言碎語,更多的卻是羨慕,證明人家有本事……
但這也分地方,比如在京城首善之地,本身還是公眾人物的,操作就麻煩一些。
今年也是比較特殊的一年。
中國電影家協會被砸蘭,1978年恢復工作,租了新聞紀錄電影制片廠主樓的四樓作為辦公場所。
《大眾電影》《世界電影》的編輯部也在此處,所以當時有一句話:“政治上行不行,要送電影局,藝術上好不好,要送四樓。”
新年剛過,這日一早。
81歲的夏衍親自來到了四樓,他是影協主席。
國內文藝界大腕是有排序的,魯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這是比較公認的前六個,夏衍排不到前六,前十還是可以的。
而魯迅、郭沫若、老舍都去世了,如果將范圍限定在活著的人身上,他地位還要更高。
夏衍現在很瘦,戴著老花鏡,拄著拐杖,一言不發的坐著等人。外面陸陸續續的進來人,進門都嚇一跳,連連稱道:“您怎么親自來了?”
“沒想到您能來!”
“我叫書記去!”
他坐在這里,會議規格瞬間提升,影協主要領導齊至,夏衍看了一圈,緩緩道:“人齊了,我說一下吧!”
“去年的百花獎有50萬人投票,群眾熱情很高。但也有人反映,一些獎項評的不是那準確,像最佳攝影、美術、音樂、編劇,這些也放在百花獎里,是不妥當的。
去年,影協在西山開會,提出要增設一個專業獎項,與百花獎互為補充。這點我很贊同,把專業獎項都挪到這里來,百花獎做些調整,只留最佳故事片和演員獎,這樣比較好。”
老先生講話,沒人插嘴,都老老實實的聽著,只聽他又道:“這幾天我與幾位同志反復商量,覺得這個專業獎項不要再拖,今年就要搞起來。
名字也初步想了一個,你們作為參考。
今年是農歷雞年,有金雞啼曉之意,亦有鼓勵電影從業者聞雞起舞之意,故此取‘金雞獎’三字。”
“好啊!”
“這個名字太好了!金雞啼曉,亦是百家爭鳴!”
“這是鼓勵我們奮發向前,為繁榮社會主義電影事業而奮斗終生!”
金雞獎一出口,眾人紛紛稱贊,包括夏衍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個獎在后世會罵成什么樣子。
哪怕是在金像獎衰落,金馬獎被封殺的時候,金雞獎都很爭氣的沒抓住機會憤而崛起,竟然一起爛掉了,也特么神奇!
“您覺得在幾月份搞合適呢?”有人問。
夏衍沉默片刻,嘆道:“1942年5月23日,主席發表了《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提出文藝要為人民大眾服務。時隔近40年,觀當代文藝事業之成效,我深感慚愧。
就在5月23日頒獎吧,金雞百花一起搞,隆重一些。”
“那時間很緊啊,我們評獎的章程還沒有呢!”
“所以我才過來,跟你們講一講,要抓緊時間完成任務。好了,不耽誤你們工作了,即刻行動起來!”
夏衍說完指示就走了。
影協這幫人開始忙,當即搞了一個小組,專門負責此事,制定評獎規則、設計獎杯、選場地、選片、選評委等等,時間確實很緊張。
百花獎經驗豐富,就容易了。
《大眾電影》會把選票印在雜志里,觀眾填好信息,把這個選票剪下來,郵寄給雜志社,這就叫一張有效選票。
早期票數都是真實的,那真是觀眾一票一票投出來的,百花獎在80年代牛逼就是這個原因。后來就扯犢子了,真正的票數是多少,誰特娘也不知道。
國內這些電影獎就跟足球一樣,神奇的不得了。
在東城的北新橋三條附近,僑辦、港澳辦、中國新聞社都坐落于此。
傅奇又來了一趟京城,汪洋親自陪同,冒著寒風,天上還飄著雪,一起到了僑辦大院。在辦公室等了一會,進來一位老人,面相富態,小眼睛,笑起來有種詼諧幽默的感覺。
“廖公!”
汪洋也不敢自詡老革命,規規矩矩的問候。此人正是廖仲愷和何香凝之子,廖公(承志)。
“咦?小汪也來了,稀客稀客!”
“快坐下,不然還以為我招待不周呢。”
廖公招呼二人就座,笑道:“通常小傅來,一般是跟我商量在香港拍電影的事,今天伱倆一起來,我猜不著了,北影廠可不歸我管。”
“您就別開玩笑了,我們今天來是請您看電影的,帶子都準備好了。”
“就是你說的那個武打片?”
“對對!”
“剛好我今天有空,走吧,去瞧瞧!”
這種事當然事先匯報了,他故意逗樂,當即三人出了去,大院有自己的小放映廳,進了里面,傅奇把拷貝交給放映員,沒外人,最大的領導就是廖公。
這一版是最終108分鐘的《太極》,比市面上常見的90分鐘電影多出一截,主要多在最后的闖塔上。
燈光暗下,銀幕亮起,光影在三個人的臉上跳動,傅奇51歲最年輕的。
廖公當初言,中華武術一個少林,一個太極,左派把《少林寺》拍出來了,還沒等拍太極呢,他就在1983年去世了。
眼下機緣巧合,彌補了這個遺憾。
這都是性情中人,觀影過程中跟著劇情發展,時而雀躍拍手,時而口吐芬芳,看到打斗精彩處更情不自禁的站起來,直至終了,才意猶未盡戀戀不舍的呼出一口氣。
轉頭看向汪洋和傅奇,贊美中又帶著詫異,道:“你們是怎么拍出這部電影的?這不像你們的風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