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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氣？”
安靖聞言，立刻警惕起來，細細感應丹田氣海，卻沒有發現端倪。
但他卻很相信劍靈：“我的精神還不夠敏銳，是否需要運轉清靜劍觀？”
“只是運轉清靜劍觀也不夠，不過我可以幫你。”劍靈道：“閉上眼，觀想，我借用我的‘眼’讓你看。”
安靖閉上眼，運轉清靜劍觀。
一柄銹蝕的斷劍浮現在神海。
他感覺到自己額前突然有一陣冰涼的刺痛感，仿佛有一柄小劍懸在額前，洞開一點。
銀白色的劍痕浮現，安靖突然‘看見’了。
以自己為中心，安靖看見，自己周身的一切，無論是琉璃臺，木人，床鋪還是房間本身都逐漸化作虛無，只剩下自己身下隱隱有著一道白青色的氣脈正在緩緩勃動。
而這氣脈不斷延伸，直至遠方，融入一條澎湃流淌，宛如河流的巨大青色脈絡。
這脈絡如水般流淌，不斷噴薄，衍生出眾多青白色的氣脈，網格一般覆蓋在周邊，密密麻麻，無法盡數。
——這就是自己房間中的靈脈，以及靈脈背后，被黑市占據的靈泉地脈。
安靖心中有所明悟，劍靈借給他的靈覺強大無比，甚至可以忽視所有凡物，直接看見地脈的走向。
對于風水先生和龍脈師而言，這就是無上神通，無需勘察，一眼便能知曉‘炁’的流向，不知道能省多少事，又能減少多少錯漏。
簡直就是‘望氣術’。
而現在，安靖也同樣看見了劍靈口中的‘魔氣’。
和懷虛界就連他的神識都能輕易察覺的濃郁魔氣不同，那是一絲極其稀薄，融于靈脈中的黑色脈絡，絲絲縷縷，幾乎不存在。
在經過琉璃臺的洗練后，這魔氣脈絡甚至已經根本無法被注意了，如果不是伏邪劍靈對邪祟魔氣足夠敏銳，恐怕也難以發現。
但，魔氣再怎么稀少，它也的確存在。
體內一陣空虛，安靖不得不睜開眼，打斷了這特殊的靈視。
略微感應，安靖便知曉，這是自己體內的‘太白煞氣’已經用完——劍靈的技巧都很好，但因為太過高端，故而無論什么都得使用靈力才能運作，所以她才會給自己推薦可以迅速修煉出靈氣的太白皓靈神禁。
“應該不是黑市害人。”
回想自己剛才看見的情況，安靖緩緩道：“而是天元界本身的特殊。”
事到如今，安靖也不能算是對天元界兩眼一抹黑，他也知道，如今的天元界都因為世劫被污染，整個世界到處都是魔氣劫氣，就連地脈也不例外。
整個世界，只剩下數個巨型靈脈都市和其他零零散散的小城市區塊，這幾座巨型都市應該都擁有沒有被污染的靈脈，所以才能保證修行文明的存在。
而黑市占據的這處地域原本就被污染的很嚴重，所以才會被黑市得到，而黑市背后的勢力將靈脈凈化，卻也不可能徹底，所以靈脈中還有一絲魔氣。
“我明白了。”
此刻，劍靈的語氣也若有所思：“為何此界的靈玉價格如此昂貴。”
“煉氣之道，如若想要抵達煉氣后期，培元養神，孕育出神識，需要清靈純凈之息蘊養紫府。”
“而這清靈純凈之息，需要最純凈的靈氣才能提煉出來。”
“如若世劫之前，天元界與懷虛界環境相似，那么純凈靈氣并不難收集，隨便哪個修者靜心打坐提煉百日便可蘊養出清靈純凈之息，如果有法器陣法輔助，更是只需十幾天。”
聽到這里，安靖也明白過來了：“但天元界已被污染，幾乎不存在完全純粹的靈氣，提煉不出清靈純凈之息？”
“只能說很難。”劍靈并不隨意下結論，祂似乎正在思索：“就好比這靈脈中的魔氣，對日常修行并無大礙，和雜氣類似，會被肉身自然排出。”
“但如若蘊養紫府時一不小心讓這魔氣也進入，日后筑基就極易入魔。”
“哪怕僥幸筑基成功，道基的品質也會下降，甚至淪為域外天魔的鼎爐。”
“安靖你身懷宿慧，天生靈覺敏銳，仙武雙修又以清靜劍觀入門，神識比一般修者強得多，都難以察覺這魔氣，普通的煉氣者又怎能保證自己能剔除所有魔氣？”
“如若沒有師長相助，他們就只能選擇使用天生就擁有最純粹靈氣的自然之物……也就是靈玉來修行。”
“我說此界為何人人都是修者，可大多都只是煉氣前期，中期都罕見。”
話至此處，劍靈想明白了，祂幽幽嘆道：“此世絕大部分地脈被污染，修行本就需小心翼翼，進度被拖慢。”
“而能加速修行的靈玉，絕大部分由那三大未被污染的地脈產出，被統治此世的大宗門牢牢把持。”
“而煉氣后期的蘊養神識，不僅僅是筑基的基礎，也是日后紫府的基礎。只要把持住靈玉的價格和產出數量，絕大部分修行者都會被卡在煉氣后期之前，即便是全民修行也是如此。”
“倘若真的出了不需要靈玉也能抵達煉氣后期的天才，真正的修道種子，也會很快被發現，然后吸收。”
“這大概就是天元界大宗門用以篩選有天賦修行者的方法，也可控制社會穩定。”
“確實如此。”
安靖細細思索，不禁贊同道：“你想的好清楚啊，我本以為古之修者不會在意這種凡人統御的手段。”
對此，劍靈平靜道：“我等修真者所習囊括萬有，凡人的社會作為仙種篩選之地，更是重中之重，宗門中負責招收新弟子的登云殿中精通此道者不計其數，我也只是略懂一二。”
“難怪說靈玉是戰略物資，的確如此，在天元界，靈玉便是通向煉氣巔峰，乃至于筑基的門票。”
“嗯。”
安靖聽到這里，便認真點頭：“兩塊還好說，動蕩不了市場，但倘若我帶了十幾塊，恐怕就會被黑市注意，接下來麻煩就頗多。”
“幸虧他們誤會我來自荒野部族，發現了罕見沒有被污染的自然靈石礦，這樣下次還能帶幾塊過來交易，只是一定要注意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