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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破軍之謀,黃金王印,九色神鹿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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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破軍的目光之下,那個矮個子白毛晃晃悠悠地從一側溜達出來,銀發少女面無表情注視著破軍,紫瞳謀士的額頭青筋跳了跳。

  背負五百年歷代破軍之名,他不能再輸了!

  破軍心中一動,順勢抓著少年君侯的手臂,溫和道:“當日江州城中一別,其中雖有重逢,可是卻也只是短短時間就分別,如今終于回到主公麾下,心中欣喜。”

  李觀一咧了咧嘴:“先生不必如此,雷老蒙,上好茶!”

  破軍目光注視著瑤光。

  怎么樣?!

  瑤光!

  我這君臣相合,共訴別離!

  銀發少女想了想,默默移動到李觀一的身后。

  破軍微怔,旋即心中一滯,他心思靈動,謀略極深,看透人心,立刻知道了瑤光所想,大怒——‘你你你,你是想要說,汝這兩年,都和主公形影不離,遠超于我嗎?!’

  ‘卑鄙的家伙!’

  李觀一正要和破軍相談,不服輸的破軍抓住李觀一手臂,硬生生憋出兩滴惆悵的眼淚來,乃道:“啊,當真是,許久不見,今日重歸于主公麾下,心中悲喜交加,不覺落下淚來。”

  雷老蒙咧了咧嘴,樊慶抬手扶額。

  破軍左手抓住李觀一手臂,右手抬起擦拭‘眼淚’,與此同時,目光猛地一橫看著那銀發少女,被袖袍遮掩的嘴角勾起。

  哈哈哈哈,如何如何?

  吾這一番,把臂同游,淚落沾袖,你如何……

  銀發少女走到李觀一旁邊,伸出手抓了抓李觀一的袖袍,目光清冷安靜注視著充滿勝負欲的破軍。

  破軍咬牙切齒。

  何等卑鄙啊,瑤光!

  南宮無夢坐在高位的椅子上,右腿抬起曲起,架在左腿上,把一把長劍橫在身上,往后靠著椅子,讓木椅的兩條前腿翹起來,保持平衡晃啊晃,嘴巴里咬著一個西域特有的沙果。

  口味綿軟,倒也不差。

  西域物產尋常,主食以藜,粟,冬麥為主,果子倒是異常甘甜。

  看著眼前的一幕。

  咀嚼咀嚼。

  南宮無夢仿佛看到李觀一身邊,抓住李觀一手臂的那個像是一條大狗子,正在怒視著靠近過來的銀白花的貓兒,憤怒地齜牙咧嘴,而貓兒卻又無視他,靠近過去蹭著那君侯身子。

  南宮無夢一手托腮,咬了口沙果,胡思亂想著。

  雷老蒙嘛,就像是個……嗯,西南一帶的食鐵獸。

  高壯高壯,憨態可掬,看著沒什么危險性,實際上危險得一筆。

  石達林就像是個老猴子,鬼精鬼精的。

  長孫無儔像是只狐貍,狡詐奸猾,誰也不知道這家伙的肚子里面到底有幾個溝壑的,那許天戈嘛,就像是頭老牛,每天只是想著種地種地。

  潘萬修和公孫懷直就只知道筑城筑城,機關機關。

  樊慶倒像是一條經歷許多風雨的老獅子。

  南宮無夢看著那邊李觀一抬起雙手,苦笑著說什么,那邊謀士抓住他手臂,怒視白發少女,白發少女思考了下,伸出手臂,環繞住李觀一的腰,然后安靜注視著破軍。

  破軍憤怒的要炸毛。

  南宮無夢笑起來,一手托腮笑著想。

  “嗯,還是天策府這邊的氛圍好,其他地方,恐怕沒有這般輕松的氣氛和關系……”

  “那李觀一就是,嗯,一只大大的皮毛潤滑但是很窮的貍花貓,劍狂老爺子就是貍花貓后面的大老虎?那這貍花貓尾巴上是不是得抓著把劍?”

  “本姑娘的話……”

  “嗯?”

  “不斷去外出搜尋松果喂養貍花貓的尋寶松鼠?”

  南宮無夢看到李觀一的目光,撇了撇嘴,咕噥道:

  “窮鬼一個。”

  “也是君侯?”

  那邊的氛圍總算是被李觀一勸說下來,破軍不斷擺動自己腰間李觀一親自鑄造的魚水劍,最后倒是也頗為敬佩瑤光竟然可以和自己見招拆招,于是道:“你方才過來,可想了什么?”

  銀發少女眨了眨眼睛:“走過來,拉住他。”

  破軍:“…………”

  “然后呢?”

  瑤光道:“沒了。”

  破軍咧了咧嘴,有一種贏了又輸了的感覺,恨不得仰天長嘯,雙手錘胸,李觀一讓雷老蒙拿來了這里的許多果實,大棗,葡萄,沙果,又拿來茶,李觀一詢問道:“契苾力呢?”

  破軍道:“他還在交接軍務,樊慶將軍和長孫無儔在接待他,應該很快就過來了,主公安坐便是。”

  李觀一點頭,又和破軍閑聊諸事,把此刻面臨的事情都和他說了。

  破軍聽完之后,認真思索,道:

  “如今局面形勢,我也多少知曉,主公如今雖看似是在這里立住了腳,但是其實仍舊身處于漩渦之中。”他伸出手指著桌子上彈開的羊皮地圖,道:“雖是取得了些許戰果。”

  “也算是步步往前,但是卻要明白一點。”

  “主公來此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占據一座城邦,統治百里千里之地的,是為了和狼王分庭抗禮,是為了占據西域,順流而下,和江南相聯,解決江南之地的困境。”

  “那么天策府要做的就不是開疆擴土。”

  “而是遏制狼王,發展自身。”

  “我等來此是客,需得要反客為主,需得要收獲之迅猛,遠超狼王,才算是有些機會,如今一鎮之地,只堪堪落腳罷了。”

  “一來,魔宗在西域盤根錯節,他們既已知道主公的位置,之后恐怕少不得諸多麻煩,主公自己武功算得上強,自然不用擔心,可是此刻依附于主公的百姓卻頂不住魔宗手段。”

  “總是說,窮寇莫追。”

  “此次卻不能如此,需得要徹徹底底地把魔宗從主公附近驅逐出去,滅掉。”

  “如果不趁勢打垮魔宗,怕是迎來無窮無盡之后患。”

  “此乃危之一。”

  “其次,西域勢力,盤根錯節,此刻主公收獲迅猛,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主公你的出現,一旦他們反應過來,那么肯定會對主公進行封鎖。”

  “西域之物產單一,一旦被封鎖住商路,時間一長,則有大危害,一月之內,人心離散,再如何好的政策,再宏大的愿望,吃不飽飯那也是假的。”

  “此乃危之二。”

  破軍點出來麒麟軍目前的兩個危險。

  李觀一道:“還有第三個危險。”

  紫瞳謀士訝異,道:“什么?”

  “還請主公教我,我卻沒有發現。”

  李觀一哼哧半晌,南宮無夢看不下去了,手掌啪一下拍在桌上,一雙丹鳳眼揚起來,氣宇軒揚道:

  “窮!!!”

  李觀一:“…………”

  破軍:“…………”

  李觀一道:“是,現在這鎮里,原本人口加上我們后來進來的人口已有兩萬多,又有一萬俘虜,就是三萬多,若是再加上黃金彎刀騎兵,那就是四萬。”

  “已經超過這一座小鎮的極限人口。”

  “說實話,哪怕是派人出去采買糧食,可是整個小鎮的儲備糧也在不斷消耗,目前這個地方的繁華程度,根本供養不起這么多人口。”

  破軍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

  “主公你是想要去拿下魔宗之城。”

  “阿耆尼國的都城,這個國家南北五六百里,東西四百里,三百年前國滅之后,到現在,這大城的勢力范圍仍舊是這個區域,這就是我所說的問題。”

  “主公,我們現在必須要拿下一座要塞級別的大城。”

  “然后去聯絡之前說好的薛家商會。”

  破軍微笑道:“畢竟,草原突厥卡死了薛家商路,現在陳國和應國又是打個不停,薛家這樣大的商業世家,想要吃飯,肯定只能著重于西域。”

  “而西域薛家商會,和主公這位‘中原游商’達成合作,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他拿起一枚杯盞,輕聲道:

  “除此之外,還有七王部的交易,也沒有停。”

  “占據此城,則上可以和草原交易戰馬,刀劍,下可以和中原交易鹽鐵,茶器,絲綢,再用絲綢和西域諸部族之主交易,主公便是站穩了腳。”

  “那時候就不是周圍勢力卡我們的商路,而是我們卡他們的脖子了。”

  李觀一思緒微頓。

  這一條從江南到西域,再到草原的商路,是兩年前隨意定下的。

  那時他還在江州城。

  還只是個騎快馬從江州落雨之后清幽街道上奔過去,到寺廟里去和祖老閑談的少年人,而破軍作為突厥七王的謀臣來到陳國大祭的都城,。

  那時的破軍和只是個金吾衛的李觀一閑談時候,很不起眼的一個落子,西域商路,卻是此刻進入西域之后,盤活整個麒麟軍處境的核心。

  提前了兩年,就已經在為如今做準備么。

  李觀一嘆息。

  “我得先生之助,有過于千軍萬馬!”

  破軍搖了搖頭,道:“我只能夠指出大勢,可主公卻確確實實在兩年之內,來到了這里,英明之主尋求謀臣,可如我這般的絕世天才,不也是在尋找主公你這樣的人嗎?”

  李觀一不禁失笑。

  不愧是你,輕描淡寫地就把自己是絕世天才這個評價說出來。

  破軍摸了摸下巴,道:“不過,這魔宗的風格倒是盤根錯節,滲透到了整個西域的不同角落里,唔,主公,你是想要什么級別的?”

  “徹底滅掉,部分操控?”

  “不知道主公是要破軍之戰,還是全軍之戰?”

  紫瞳謀士安然坐在那里,伸出手指,微笑道:

  “某有三策。”

  李觀一大笑:“皆是上上之策?”

  “那好。”

  年輕君侯起身,伸出手抓住破軍三根手指,然后壓下,道:“我要,最上乘!”

  破軍嘴角勾起,有酣暢淋漓之大笑:“好!”

  李觀一和破軍重聚,相談之后,兩人皆覺得痛快酣暢淋漓,李觀一終有謀主歸位,而破軍也有了全部信任自己的主公,可以盡情施展手段。

  二人相聚,如龍入青天,魚入大海,都可放手一搏。

  按照破軍的要求,雷老蒙親自帶著破軍去看整個鎮子的情況,諸如巴圖爾等部,薩阿坦蒂這些小姑娘,原本蕭大隱的護衛隊,以及被擒拿的呼延城主一萬游騎兵。

  而契苾力也在樊慶的帶領下過來。

  契苾力在門外,整理了行裝,他已過了三十歲,蓄須,看上去比起兩年前去江州城的時候成熟許多,在進來的時候,把那鋒利的彎刀解下,想著要見李觀一,心中稍有些激蕩。

  這兩年里,西域也曾傳來許許多多的傳說,說金吾衛李觀一叛逃陳國,天下追殺,說李觀一通過鎮北城,生死不知,后開又有消息,說他平定江南,身居名將榜。

  再然后就是秦武侯名動一方,成為了中原人人喝罵的權臣。

  天策上將軍,江南秦武侯,麒麟軍之主。

  叛徒,名將,君侯,權臣。

  不知這兩年多的時間是有多么的漫長,多么精彩。

  也不知當日那少年金吾衛變成了什么模樣。

  契苾力緩步往前,踏入此地,然后行禮,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攙扶住,而今契苾力五重天頂峰的實力,竟然震蕩不開,抬起頭來,看到模樣張開,身材頗欣長的李觀一。

  “末將契苾力拜見主公……”

  “快快起來。”

  李觀一把這位雄壯了一圈兒的鐵勒部可汗攙扶起來,經歷過統兵,實戰,廝殺,契苾力和兩年前跨越萬里抵達江州城,懇求陳鼎業幫助的那個年輕可汗已判若兩人。

  身軀健碩,眉宇沉靜,手掌粗大,一身內功深厚,旁邊可看蒼狼法相垂眸。

  李觀一欣喜,道:“契苾力,兩年來,辛苦了。”

  契苾力回應道:

  “尊奉主公的命令和破軍先生的計策,我已成功匯聚鐵勒九姓,而今有族人數萬人,青壯男子一萬,皆能馬上揮刀,擅左右開弓騎射,黃金彎刀騎兵三千,都是能戰之士。”

  “知主公命令,故而前來相助。”

  契苾力,忠誠勇武,沉靜堅毅。

  李觀一和契苾力敘舊,契苾力壓低聲音,道:“主公,還有一件事情,可否秘談?”

  李觀一點頭,讓其余人都離開,帶著契苾力去了這里的一處院落,也好在這里本就是魔宗的地方,各種隱秘的地方卻是一點不缺,契苾力隨李觀一前去,將門關上,伸手入懷取出一物。

  卻是一個層層疊疊包裹起來的小布包,契苾力打開之后,里面卻是一枚熟悉的黃金王印,猛虎為鈕,小巧,卻帶著一股凜然的威嚴之感。

  契苾力道:“兩年前,主公將此印給我,這兩年間,我靠此印取信于我鐵勒九姓各部長老,鏟除內奸,惡賊,釣出叛徒,經歷種種,方令我鐵勒九姓,重現當年威風。”

  “如今再見主公,也是時候,將此黃金王印,物歸原主。”

  他捧著這印璽,半跪于地。

  李觀一道:“能整合鐵勒九姓,是你自己的本領,這王印,也不過只是錦上添花罷了。”他本欲把這黃金王印,直接交給契苾力,卻在此刻,忽有感應。

  體內九州鼎發出一陣陣的鳴嘯。

  李觀一眼中的黃金王印,似乎發生變化,一絲絲氣息從這王印上升騰起來,那是代表著人道氣運的存在,三百年前,一代西域霸主吐谷渾以雷霆之手段,統一西域。

  他將三十六部之印熔鑄成這王印,且以三十六部之主的血點燃爐火,司命親自開爐鑄造,這是等同于李觀一鑄九鼎之一的事情,乃是王道社稷之器。

  在這之前,九州鼎沒能恢復真正模樣。

  李觀一對吐谷渾王印,沒有什么感覺。

  此刻他已獨霸一方,麾下方圓兩千余里疆域,已鑄造一鼎,今非昔比,自然感覺得到這吐谷渾王印之上的特性,李觀一心中有一個念頭升起。

  他抬起手,吐谷渾王印就落入他的掌心。

  這一枚古樸的王印似乎重新換發生機,一層一層亮起,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恭敬的聲音:“秦武侯殿下,可汗,我們聽說可汗被秦武侯殿下帶來相談,想要拜見殿下。”

  是鐵勒九姓其他各部的長老和可汗們。

  他們聽說契苾力和李觀一來到這里,擔心那位天下傳言是中原第一大權臣的秦武侯對可汗做什么,所以前來,契苾力驚愕,李觀一道:“你的屬下對你很忠誠,讓他們進來吧。”

  “沒有什么不能見人的。”

  契苾力這才應下,轉身前去開門,李觀一目光垂落,注視著掌心上的猛虎黃金王印,體內九州鼎不斷鳴嘯,上面代表著西域疆域的金色紋路光華流轉,次第起伏。

  這起伏不定的流光,就和黃金王印的氣息一般無二。

  就在契苾力打開大門,有八位皆有三重天境打底,甚至于其中三位是四重天的鐵勒部戰將進來,見契苾力沒有事,這才是都松了口氣。

  他們雖然出身于西域,但是自有黃金彎刀騎兵的傳承,不是尋常的小部族可以比擬,知道猛將容易被霸主猜忌,心中擔憂之下,這才前來,如今也知是有些失禮。

  他們齊聲用帶著西域口音的中原話道:

  “我們前來,拜見中原的秦武侯殿下。”

  聽到聲音道:“進來吧。”

  這八位猛將都走進來,可是踏入這里的一瞬間,忽而感覺到呼吸一滯,仿佛踏入了粘稠的水流之中,他們感覺脊背發寒,仿佛是被某種冰冷霸道的掠食者注視著。

  緩緩抬起頭,看到一名穿尋常西域服飾的中原人坐在主位上,右手把玩著那傳說之中得此物得西域的吐谷渾王印,那本身暗沉的吐谷渾王印此刻卻仿佛重新蘇醒。

  一股說不出的霸道氣焰緩緩升騰。

  李觀一以九州鼎撬動了這吐谷渾王印。

  九州鼎上代表著西域的一層紋路,緩緩流轉進入了這吐谷渾王印之上,幾乎是立刻,李觀一就知道,這王印就是可以鑄造真正九鼎之二的金材!

  當年霸主功業的證明,曾經無雙霸業的展現。

  自是有資格。

  他手中托舉著的這王印,便等同于一座小型九州鼎!

  王印之內潛藏著的吐谷渾氣息升騰,逸散出來,伴隨著低沉的虎嘯,眾黃金彎刀騎兵的騎將看到,那中原人身旁流光泛起漣漪,旋即緩緩的,一只猛虎之爪探出,落在地上。

  整個密室里面的氛圍越發低沉肅殺起來,巨大的白虎法相緩步走出,自然從容地舒展自己的身軀,龐大,頭高一丈,緩緩環臥在那少年君侯旁邊。

  秦武侯右手托舉王印,左手平和垂下,撫摸白虎之頭。

  目光沉靜幽深,看不真切,仿佛背后卻扭曲幻化出一尊霸道君王身影,以一種,近乎于烙印在西域三十六部豪雄血脈之中的霸道睥睨姿態,俯瞰著他們。

  “諸位,就是黃金彎刀騎兵的騎將。”

  “有勞諸位來援。”

  這聲音落下,契苾力身旁八名桀驁的西域番將面色微白,在下意識抵抗這股龐大氣息后,終究被壓服,緩緩低下頭顱,臉上出現了驚愕,驚嘆,最后化作了尊敬的神色。

  西域殘酷的時代氛圍之下,這里也沒有諸子百家的存在,西域的豪雄,只會服從更為霸道更為強大的英豪,當即面色蒼白,卻于契苾力身后,恭敬行禮道:

  “見過秦武侯。”

  李觀一道:“諸位請起身。”

  眾人這才起來,神色不復最開始的桀驁隨意,寒暄了片刻,氣氛有些僵硬,契苾力行了一禮,拉著他們出去教訓,李觀一自己則是坐在里賣弄等待。

  百無聊賴,索性托舉王印,此刻元神卻聯系到了不遠處的那魔宗雕塑,其上被魔宗匯聚來的,扭曲發黑的人道氣運盤旋著,似乎要震顫著來到這里。

  李觀一心神微動,那塑像之上的人道氣運就猛然撲飛出來,然后從天而降下,飛入了李觀一手中的吐谷渾王印之中,王印震顫,猛虎的咆哮之聲不絕。

  那些個扭曲的人道氣運,被猛虎神韻撕碎,吞下煉化。

  九州鼎鳴嘯不已。

  吐谷渾王印之上,金色光華漣漪,波動不絕,李觀一松了口氣,確定可以煉化,而且速度極快,只是頃刻間,這氣運就被黃金王印吞入其中。

  九州鼎鳴嘯不已,李觀一感覺到了這一股人道氣運流轉于猛虎王印之中,旋即又落入自己的體內,剎那之間,一股玄妙之感,浮現心頭。

  李觀一再度感覺到了,那種仿佛立足于江南的感覺。

  一股微弱的,卻真實存在的氣運加持在他身上,李觀一自身內功沒有提升,但是他卻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那就是自己此刻能發揮出的實力,會比之前更強一分。

  第二座鼎……

  李觀一思緒頓了頓,注視著手中王印。

  雖然,不是鼎。

  但是大概意思差不多便是。

  第二件人道之器,短暫用來代替九州鼎的社稷之器,成了,李觀一心情大好,旋即感覺到了如同江南之九州鼎和太古赤龍的聯系一般,在黃金王印里感覺到了另一股微弱的聯系。

  就好像是身前放著一個紅色按鈕一樣。

  李觀一一下子沒忍住,意識‘按了一下’。

  這一股聯系瞬間傳遞出去。

  黨項國圣山之上——

  短暫休息著的九色神鹿,感覺到了有什么感應。

  祂有些許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瞪大眼睛看去,發現了某個熟悉的氣息,驚異非常:“嗯???”

  “怎么又是你?!!”

  “之前不是才聚攏了一千多西域人……”

  九色神鹿順著感應瞥了一眼,漫不經心,還有三分睡意,然后就只是這一眼,九色神鹿臉上的隨意一點一點凝固住。

  “嗯???”

  “怎么回事?!不是,剛剛不是才有一千個人嗎?”

  “怎么忽然變成幾萬個人了?”

  “我睡了幾年?!還是十幾年?!”

  九色神鹿的思緒有些卡殼的時候,忽然發現不對,這一次是的感應并不是單向的,因為那少年人似乎和自己這邊也有了聯系,她緩緩抬頭,感知到那少年人朝著自己微笑了下。

  “你好啊。”

  “九色神鹿。”

  那少年笑容燦爛:“終于……”

  “又見面了。”

  九色鹿臉上神色凝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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